拒絕
“學長,快來。”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宋聽點了點頭坐下。
一頓飯,許向津不停給宋聽夾菜,也不停找話題跟宋聽聊天,像是有一種討好的意味在裏面。飯後,許向津提出去轉轉,宋聽沒拒絕,便跟着去了。
兩人去的是一條夜市街,街道不寬,人來人往,攤販在自己的攤位支着小架子,把自己的貨物擺出來,很有生活氣息。
宋聽安靜地走在許向津身邊,但兩個人始終隔着兩拳的距離。他東看西看,直到走到了一段人不算那麼多的路。
“學長。”許向津無意識地用手搓了搓褲子,臉上的表情緊張。
宋聽神色淡然地看過去,“你想說什麼?”
許向津抿了抿嘴,微垂着頭。
他們站在的燈光不算特別亮的地方,腳下踩着深深的陰影。
一陣寒風吹過,許向津的聲音融在裏面:“學長,我喜歡你很久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意料之中的話,宋聽心裏沒什麼波瀾。
許向津斟酌着字詞:“我從高中就喜歡你了。以前是我太弱小,沒能力追求你,但是現在我回來了,你不用再被謝祤脅迫,我能保護你的。”
他說着,聲音也顫抖了些。
宋聽仰起頭,看了他半晌,眼尾一彎:“對不起啊,許向津。”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許向津在聽到這回答時,整個人還是冷了幾度,四肢僵住。好一會兒,他哈哈笑兩聲,挽救道:“就…沒一點可能嗎?學長,你跟我試試吧,說不定我們很合得來呢?”
宋聽無聲嘆口氣,“不了。許向津,你適合更好的,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許向津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望着宋聽那雙眼睛,心越來越往下墜,“是因爲謝祤嗎?”
“關謝祤什麼事?”宋聽不解。
許向津恍然,扯了扯嘴角,“沒有什麼。”
其實許向津早該明白的,他和宋聽兩個人之間的可能性早就斷在了當時他被逼着給宋聽打的那通電話裏。無論有沒有謝祤,宋聽都不會考慮他。
前面的夜市又亮了些燈,光影落在他們身上,夾雜着冷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宋聽拍了拍許向津的肩膀:“回去吧。”
“……嗯。”許向津重新擡起眼,勉強地笑道:“不過,應該不用我送學長回去了。”
宋聽怔愣:“我打車回去啊。”
許向津笑着搖頭,目光從宋聽臉上移開,越過宋聽的肩膀,落在前面不遠處,沙啞了聲音:“有人來接你。”
那人站宋聽背後,正對着許向津,毫不懼怕地掀起眼皮對上許向津的眼神。
宋聽遲鈍地側身,看到路燈下,謝祤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
謝祤收回視線,挑眉:“出來逛逛。”
三人之間的氛圍過分微妙,許向津才被拒絕,又不願意在謝祤面前失態,匆匆跟宋聽說了兩句話以後就離開了,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羣裏。
等人沒影了,謝祤抱着手臂,慢吞吞地走到宋聽身邊,語氣不好:“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宋聽看他一眼,坦言:“說喜歡我。”
謝祤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破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宋聽沒注意,繼續說:“還說從高中就喜歡我了,想讓我跟他試試。”
“…你答應了?”謝祤的語氣很奇怪,有幾分焦急,還有幾分怨氣。
黑黝黝的鳳眼直戳戳地看着宋聽,神情不由自主流露出緊張的情緒。
這一瞬間,宋聽似乎明白了什麼,從心臟蔓延出一陣電流般的鼓脹感,密密麻麻地往身體的各個角落傳去,指尖感到一點酥麻。
他逃避似的埋下頭:“沒答應。我們快回去吧,外面好冷。”
謝祤沒說話,靜靜地看他一會兒,拉住他放在兜裏也冰冷的手,“走吧。”
洗完澡出來,宋聽回了自己房間,牀頭燈打開,他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擺放的一個藥瓶,瓶身上都是些看不懂的字符。
應該就是謝祤買的什麼藥。
宋聽連忙錯開視線。
窗外的夜色已經深沉,月亮冷清清地支在夜空,稀薄的雲層擋在表面,看起來朦朦朧朧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宋聽坐進柔軟的電腦椅裏,腦海裏浮現出幾段零碎的記憶,傳成一片——從醫院出來時,謝祤奇怪又冷硬的態度和僵硬的表情……宋聽像是抓着了關鍵的一點,那就是,謝祤在喫醋。
認清這個事實後,宋聽心裏有種很怪異的感覺,不是排斥,不是想躲避,反而是有些慌張,以及埋藏在慌張下的幾分竊喜。
第二天,宋聽收拾好行李,因爲只回去兩三天,他只帶了些必需品,跟謝祤一起回了謝家。
汽車駛進豪華寬敞的別墅區。
謝宅大得離譜,進去後,管家一邊給宋聽拎行李,一邊說:“大少爺前天就回來了,不過今天跟夫人一起去了公司,應該今天晚上回來。”
宋聽看了看謝祤,發現他的神色很冷淡,跟平常在他面前完全不一樣。
謝祤在三樓,宋聽還是住在原來自己的房間。二人的房間一個在樓梯左邊,一個在樓梯右邊。
晚上,謝母和謝硯回來了。
宋聽站在謝祤旁邊,一眼就看到了門口處緩步走來的俊美青年,眉眼和謝祤大差不差,只不過五官更偏冷硬,不像謝祤那麼豔麗。
謝母見到了宋聽和謝祤,雖然謝祤的臉很臭,但好歹是回了家。她感激似的看着宋聽笑了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宋聽連忙迴應。
飯桌上,四人分次入座。
謝祤和謝硯全程沒任何交流,倒是謝母有心想讓他們兩兄弟聊天說話,想方設法地拉攏他們,可兩個人都沒那意思,不接謝母的話茬,只好由宋聽硬着頭皮迎合。
一頓飯是喫得十分痛苦,跟打仗似的。
飯後,謝母叫謝祤去書房。
宋聽終於放鬆下來,拖沓着疲憊的步伐慢吞吞往回自己房間走。
“宋聽。”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宋聽頭皮炸開,忙不迭轉頭,看到謝硯正站在自己身後,他勉強回答道:“你好。”
謝硯點頭,神色淡漠:“你跟謝祤一樣叫我大哥就行……我能跟你聊聊嗎?”
原文對謝硯並沒有過度描寫,只是在介紹謝祤時一筆帶過說他上面有個特別厲害的大哥。宋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只能咬牙說了“好”。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去你房間。”說罷,謝硯繞過宋聽,一步步往樓梯上走。
宋聽無可奈何地跟着,一路上瘋狂猜測到底要跟他聊什麼。
進房間以後,謝硯坐在沙發上,對着宋聽說:“你在謝祤身邊待多久了?”
宋聽微愣。
接着謝硯又問了很多關於謝祤的事情,語氣也慢慢緩和下來,帶上了幾分討教了意味。
於是宋聽應該是明白了,謝硯太久沒有跟謝祤相處,兩個人流着一樣的血,卻很難有話聊。謝硯常居高位,領導才能出衆,跟家人之間反而難以相處。在看到宋聽居然能那麼遊刃有餘得跟謝母、謝祤聊天談樂,心中生出了求教的想法。
怎麼說呢,倒是顛覆了宋聽對謝硯這個冷麪大哥的印象,意外地反差大。
宋聽試着建議謝硯先邁出一步,跟家人之間不要聊工作,從生活上的事情做起。
謝硯正襟危坐,眉頭緊蹙,聽得格外認真。
二人,一個講一個聽,時間飛快過去。等謝硯從宋聽房間出來時,已經臨近十一點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元旦節前一天,按照謝母的安排,一家人坐車去泡溫泉。
松山溫泉是謝家的產業之一。因爲老闆要來,經理早早預留出了房間。
晚上喫過飯,幾人換上衣服去泡了溫泉。
宋聽泡着泡着就困了,心想,要給他們一家三個留點空間,跟謝母打了聲招呼以後便回了房間。
謝祤看到宋聽跑了,也想跟着去,誰知剛準備起身,謝硯就叫住了他。
“什麼事?”謝祤不是很耐煩得重新回來。
隔着霧氣,謝硯那張與謝祤一樣俊美的臉看起來越發朦朧。
“你認識許徑洲嗎?”謝硯問。
謝祤眉頭微蹙,“誰?”
謝硯又重複了一遍:“許徑洲。我…我們家要跟他合作一個項目,昨天他來公司談合同時,提了一句,說跟你有過一面之緣。還讓我幫他轉達。”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見他並不像是在說笑,謝祤回憶了一下,“不記得。”
宋聽不知道兩人談到了原文裏的主角攻之一,只覺得睡着睡着渾身都在發熱,他把被子踢開,一條腿從浴袍伸到被子外邊。
屋外,灰色的樹冠縫隙中填充着夜色,時不時有風颳過。
屋子的門被悄聲打開,走廊的光束擠進黑暗的房間,很快又被推出去。
一道人影慢悠悠走進來。
宋聽睡得不踏實,身上有些冒汗。忽然,額頭感到一股冰涼,細汗被擦了擦。他忍不住側過頭追尋那陣舒服的涼意。
柔軟的大牀凹陷下去了一角,那人爬上了牀,把宋聽下半身蓋着的被子拉開,又拿過另外一個枕頭,墊在宋聽屁股下面。
宋聽恍惚間覺得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打量着他,只是他眼皮沉得厲害,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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