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最近許沁玉在忙着做柿餅。
陶齊他們在山裏頭摘了不少野柿子,這些野柿子個頭不大,熟透的時候很甜,去掉蒂後,稍微撕開一點,一吸溜,裏面的果肉就全吸進嘴巴里,果肉細膩,汁水甜膩,就是野生的柿子比較小,一口一個。
而柿子沒熟透的時候比較澀口。
山上的野果子多,附近的小孩們經常跑去山裏摘野果子喫,這些野生柿子生長在山腹的位置,有點深,一般小孩們去不了那麼深的山腹。
已經夏末,山上的野生葡萄沒多少,陶齊他們就沒跟着酒坊那邊繼續採,去山裏頭打獵,野柿子也是打獵時候遇見的,那一片長了不少野生柿子樹,就一顆柿子樹上的柿子已經成熟,另外幾顆都還沒熟,特意送過來給許沁玉嚐嚐,許沁玉嘗過之後有點想念甜甜糯糯軟嘰嘰的柿餅,就讓陶齊他們去摘些沒熟的柿子回來。
柿餅也是乾果蜜餞的一種,但這裏好像還沒有柿餅。
這裏的乾果蜜餞大部分都是加入蜂蜜和糖浸漬而成,柿餅的做法不太一樣,是風乾而成。
做法其實也簡單,但大部分都做不好,因爲即便是風乾而成,也需很多注意的地方。
做柿餅要選用已經紅了但果肉還是硬着的柿子,削去果皮後不能去蒂,鋪在畚箕裏放在太陽下面暴曬,晚上跟陰天時就要收回放在通風的位置,因爲柿餅風乾時候是一點水都不能見着露水都不行,晾曬期間還得注意着時候去擠壓下柿餅,可以更好的曬成型,也能讓裏頭的果肉更軟成流心柿餅。
等到把果肉曬到微微發白,柿餅就差不多成了。
但還得最後一步,放罐裏密封起來等待上霜,這樣密封后的柿餅在經過一段時間表面會凝結出厚厚一層白霜,沁出糖霜的柿餅,喫起來會更加香甜和軟糯。
這樣做出來的柿餅一點都不澀口,因爲是果肉本身沁出來的糖霜,喫起來不會覺得膩。
許沁玉做柿餅也沒怎麼麻煩她,果皮有人幫着削,晾曬按壓也有人幫着。
聞到甜味差不多時,她就知道已經晾曬好,再囑咐着把柿餅放在罐裏密封起來,柿餅纔會真正的上霜。
許沁玉教徒弟時,也告訴他們,嗅覺在廚藝當中也是很重要的。
就比如晾曬這個柿餅,糖度到什麼程度會散發出什麼樣的甜味,都有教給他們。
平日做菜也是這般。
許沁玉做了不少柿餅,陶齊說是那片地方的柿子樹雖然才幾顆,但因爲沒什麼人摘果子,每棵樹上都結滿果子,一顆起碼幾百個果子,還沒熟透的柿子都被他們摘回來,所以許沁玉做了至少幾千個柿餅。
柿餅也不需要成本,不需要糖浸着,陶齊他們摘回來,就按照兩斤一文錢的價格收的,很是便宜。
這些柿餅,許沁玉曬好裝罐後,給了陶齊他們三人一人一罐子,三人連連道謝,抱着罐子回去了。
許沁玉還告訴他們,“現在罐子裏的柿餅雖然也能喫,不過最好再等上半個月,柿餅會結上一層糖霜,到時候喫起來表皮是香糯的,裏頭則是如同蜜汁一樣的流心,所以最好再等上半個月。”
她曬得柿餅可跟後世普通的柿餅不同,做柿餅還得看時間,霜降前後是最好的,這樣柿餅的糖霜纔會上的更好,味道也更好,才能成軟糯的流心柿餅。
陶齊三人聽了許沁玉的話,點點頭,“東家放心,我們肯定會放半個月再喫。”
許沁玉見他們如此鄭重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剩餘的柿餅還有幾千個,家裏人也喫不完。
因爲接下來的日子會越來越冷,所以這些柿餅保存到明年春天時候是沒有問題。
但是幾千個,能放到明年春天,自家人喫完幾千個柿餅也得喫傷。
東西再好喫,天天喫會喫傷的,以後都不怎麼願意碰這樣東西。
所以許沁玉留了三四百個柿餅,剩餘的除了給縣令家,徐孔目家,還有夏家跟裴家三房和祝老太太那邊各自送了幾罈子,其餘還剩三千多個柿餅,她打算等柿餅上了霜就放在許記門口當小零食賣着,一個柿餅賣個五文錢。
其實五文錢說便宜也不算便宜,說貴也是一點都不貴。
屬於就算是窮苦點的人家,也能咬咬牙,拿個五文錢十文錢出來買上一兩個給家裏的孩子們甜甜嘴。
她做的這柿餅,不說多的,幾十文錢一個還是賣得出去,但就是幾十文錢賣,也就多賺個一百二兩銀子,所以不如便宜些,給源寶鎮的孩子們嚐嚐,甜甜嘴。
這裏窮苦人家的孩子苦得很,比她在福利院的時候都苦。
五文錢買上一小塊飴糖都沒她這柿餅大,而且她這柿餅的味道可比飴糖好上太多了。
等到柿餅上了霜,可以喫的時候,已經是霜降後,四哥出去也三個多月了。
許沁玉晚上回去還跟家裏人叨叨,“四哥說這趟出去三個多月,現在也差不多快四個月,四哥是不是快回了?”
聞氏心裏頭也有點擔心,兒子第一次出去跑商去了一年多,還去了海外,她不得不擔心。
沒曾想,半夜三更時,裴危玄就回了,琉璃賣出去後,他沒回島,直接回了源寶鎮。
他回來時候已經是丑時,宅門關着,他也不想敲門吵醒家裏人,直接跳了牆頭。
進去後就看白玉盤着蛇身,豎着蛇頭蹲在院牆下望着它。
跳下牆頭,裴危玄摸了摸白玉。
白玉的大腦袋也蹭了蹭裴危玄,發出輕輕的嘶聲,這是吐蛇信的聲音。
白玉長得很快,比年初嚇到陶齊三人那會兒又長了一截子,蛇身也粗壯了些。
它這體型出去都能給人嚇壞。
上次陶齊他們被白玉給嚇住,但回去後也沒亂說,那幾個瞧見白玉的衙役也被楊縣令下令不要對外亂說,免得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其實大盛朝的百姓對白色的動物很恭敬,覺得它們是山中的守護神,看見白色的蟒蛇也會比較敬畏,不會想着報官抓住把蟒蛇給打死。
但楊縣令擔心給許沁玉帶來麻煩,就讓幾個衙役不要對外說白玉的事兒。
不然知道許記東家還養了條很有靈性的大白蛇,總有好奇之人會跑去許小娘子家裏看熱鬧,會給許小娘子帶來諸多不便。摸了摸白玉,裴危玄回房,回房時他看了眼玉孃的房間。
家裏因爲有白玉跟墨玉,玉娘夜裏睡覺時門都是虛掩的,可以任由它們進出,倒是也不怕有賊,因爲白玉跟墨玉,總有一個守在家裏,外面只要稍微有點動靜,它們就會出來。
看了眼玉孃的房間,裴危玄回屋拿了換洗衣物,又出來水井邊提了一桶水,就着秋天的涼意沖洗了個澡,換上衣裳回了房歇下。
…………
許沁玉次日起來,穿好衣裳,又坐在銅鏡前挽好髮髻,插上四哥送的那根銀簪子,這根簪子好看又日常,她最近都是帶着這根簪子。
她明明廚藝不錯,也算心靈手巧,就是這個挽發怎麼都挽不好,也就索性不管,只要髮髻不散落就行。
挽好髮髻,許沁玉過去廚房準備燒水洗漱。
入了秋,早起比較涼,得少點熱水用溫水來洗漱,還沒未走進廚房,她就見廚房裏有着油燈的光亮,還以爲是聞氏先起來在廚房燒水。
平日都是她跟聞氏最先起,有時候聞氏比她起得早就先來廚房燒水。
許沁玉笑眯眯的進廚房,正想開口說聲,‘娘,你起得真早’,剛張了口,瞧見竈臺邊坐着的高大男子,就愣住了。
愣了片刻許沁玉才驚喜道:“四哥,你回來啦。”
裴危玄點點頭,“昨夜三更回的,怕吵醒你們,就翻了牆頭。”
見玉娘雙眸還是水潤澄澈又滿臉笑意的望着他,裴危玄喉頭髮緊,啞聲說,“熱水燒好了,玉娘先洗漱。”
“好。”看見四哥回,許沁玉不知爲何,心情很是愉悅,端着銅盆過來舀了熱水又去水缸添了半盆冷水才端回房間洗漱,擦乾臉龐後,塗抹上霜膏。
這些膏霜還是四哥給家裏人做的,特別好用,許沁玉覺得比後世那些上萬一套的護膚品還好使,能夠養膚,平日就算在廚房忙碌,經常接觸油煙,但她的臉蛋也還是白嫩嫩,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她不止臉蛋用,這些膏霜還會用來塗抹頸子跟身上的肌膚。
四哥自己做的霜膏,裏面有藥材,養膚,也不貴,還做了幾個大罐子,足夠一家人用,她纔拿來塗抹身上的。
她也是姑娘家,姑娘家愛美,希望肌膚白白嫩嫩。
許沁玉塗抹好霜膏,摸着臉蛋滑嫩嫩的,才又過去廚房,見四哥把竈臺裏面的火都撤掉,只留着鍋裏的熱水,一會兒夠家裏人用。
家裏早上不開火,喫朝食都是過去食肆那邊喫。
許沁玉摸着自己滑溜溜的臉蛋進了廚房,“四哥,一會兒過去食肆那邊喫朝食。”
說着說着她又忍不住唸叨,“四哥,你弄的這個膏霜真好用。”
裴危玄見她臉上瑩潤如玉,面頰上帶着她方纔揉搓出來的自然紅暈,說道:“好用的話,明日我在多做些出來。”
她平日也不用胭脂水粉,就是塗抹點霜膏。
許沁玉笑眯眯的,“多謝四哥,一會兒給四哥好喫的。”
她做的柿餅,第一批已經上好霜能吃了。
做好的柿餅,一半放在宅子這邊,還有一半在食肆後院放着。
許沁玉過去後罩房的雜物間,開了一罐子柿餅,香濃的甜膩味道立刻溢了出來。
她撿了一碟子柿餅過去廚房,遞給裴危玄,“四哥嚐嚐看,這是用山上的野柿子做的柿餅,這兩日剛上霜,能吃了。”
眼前的柿餅金黃透亮,都能夠瞧見裏頭甜蜜的果肉。
裴危玄拿起個柿餅,還沒喫都能聞見香甜的氣息,捏着軟軟糯糯,入口後,表皮也很糯,卻還帶着一絲絲的脆,咬開口,裏頭的果肉彷彿是流入口中,果肉就是糯軟和甜,脣齒留香。
裴危玄眉峯微動,讚道:“甜糯軟,甜而不膩,很好喫。”
他以前以爲自己不喜歡喫甜食,但自從吃了玉娘做的甜食,他才知曉不是自己不喜歡喫甜食,而是其他人做的甜食不太行。
玉娘做的甜食,味道剛好,甜而不膩,哪怕是這種已經有些甜的柿餅,喫起來也不會膩口,只會脣齒留香,口中全是甜甜蜜蜜的味道。
裴危玄一口氣吃了五個,許沁玉沒讓他多喫,柿餅喫過還是容易積食的。
許沁玉自己也嚐了個,甜糯糯的食物喫起來心情都能變好。
聞氏也起了,來到廚房見到裴危玄,也驚喜道:“玄哥兒回來了。”
裴危玄喊了聲娘,許沁玉也撿起個柿餅遞給聞氏,“娘,柿餅好了,娘快嚐嚐,好甜好糯。”
聞氏一嘗,果然是好喫,玉娘做的東西就沒不好喫的。
喫過柿餅,聞氏想到德昌侯府三房給玄哥兒的信,就把這事兒跟玄哥兒說了說,“已經快兩個月,信我還放在箱籠裏,我去拿過去,玄哥兒你自己瞧瞧。”
聞氏回房取了那封書信過來廚房遞給裴危玄。
裴危玄接過書信,信封上連署名都沒有。
裴危玄甚至沒有拆開看,直接丟在竈臺裏,剩餘的炭火捲起書信邊角,火焰漸漸吞噬掉信封和裏頭的信箋。
聞氏忍不住問,“玄哥兒不怕裏面是什麼重要的內容嗎?”
也是因爲這個,她才把信一直留着。
裴危玄道:“不是重要的書信。”
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信件,甚至很有可能是許沁惠給他寫的書信。
當初大兄出事,他也被關押起來,許沁慧和德昌侯府三房避他如避蛇蠍,現在突然給他寫信,定是侯府發生什麼事情。
但侯府唯一出變數的就是許沁慧。
哪怕許沁慧悔婚,然後讓玉娘嫁過來的事情推到德昌侯老夫人的頭上,但裴危玄心裏很清楚,此事是許沁慧求去宮裏,勾搭上新帝才讓新帝寫下詔書。倒不是他了解許沁慧,而是他太瞭解新帝的性子,新帝重美色,喜歡溫柔鄉,不管是德昌侯老夫人或者老夫人宮裏相熟的那位老太上妃都不可能讓新帝寫詔書,唯有一個原因,新帝貪圖許沁慧美色,那按照此番,許沁慧也該處心積慮入宮給新帝做妃子。
可許沁慧一年半年前該入宮選秀,出了事,傷了臉和腿,並沒有入宮給新帝做妃子。
黑甲侍衛一直又打聽京城裏面的情況,所以京城裏發生的事情他全都知曉。
許沁慧的斷腿和傷的臉也過於巧合,顯然是故意爲之。
那麼最大變數就是許沁慧。
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不再進宮做妃子享榮華富貴?甚至還寫信同他求和?裴危玄垂了眼,伸手敲了敲桌沿。
許沁玉見四哥一下子就把三房送來的信給燒掉,還有點可惜,她其實很好奇到底是三房的誰給四哥遞了信。
不過燒了也就燒了,三房來的信,肯定不安好心。
許沁玉沒可惜多久,她早上剛過去食肆那邊,也收到德昌侯府三房的書信。
還是上次還給四哥送信的中年男人,顯然男人認得她,親自把信交到她手中的。
這會兒裴危玄也在,中年男子見到裴危玄,朝着他拱拱手,低聲說,“見過四殿下。”
喊得是四殿下,而不是新帝封的豎王,可見心思的變化。
裴危玄甚至沒搭理他,中年男人也不惱怒,恭敬道:“四殿下可收到三姑娘的信?”
旁邊正扒拉着信的許沁玉聞言,瞪大了眼,給四哥的信竟然許沁慧寫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
許沁慧不是處心積慮才讓原身替嫁,恨不得跟四哥撇清關係,現在怎麼又給四哥寫信了?
她平日給二房的家書,根本沒提過三房,爹孃那邊也從來不跟她說三房的事情,所以她都不知道許沁慧還在家裏,沒進宮給新帝做妃子。
許沁玉這會兒拆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豎着耳朵聽四哥跟中年男人說話。
她不認得中年男人,但他給三房跑腿,應該是許沁慧或者三房老爺許曙平的人,還是不被人知的心腹。
裴危玄眉目冷淡,沒有回男人的話。
中年男子看了許沁玉一眼,才低聲說,“二姑娘,當初讓您嫁給四殿下的事情並不是三姑娘所爲,是老夫人去宮裏求的,三姑娘一直很自責,頭一年她也無顏面對您和四殿下,纏綿病榻一年,因爲自責,宮裏頭選秀,三姑娘還特意傷了臉和腿,避開了選秀,沒有進宮做妃子,也是這幾個月,三姑娘覺得不該如此縮着,要同二姑娘和四殿下說清楚,才讓我分別給殿下和二姑娘送了信。”
許沁玉臉色古怪,這話她纔不信呢。
那可是新帝下的詔書,一個幾十歲的老婆子哪有那麼大本事讓新帝下這種會被文官參奏的糊塗詔書?
見二人還是不說話,中年男人又忍不住問,“殿下可收到三姑娘的書信了?三姑娘在信中同您道歉,還說若殿下願意,她甚至願意換回二姑娘,留在邊陲照顧皇后六公主七皇子和小郡主。”
裴危玄淡聲說,“並未看過,燒掉了,也請府中三姑娘自重,我的妻子是玉娘。”
聽他如此正色說妻是玉娘,許沁玉不知爲何,心裏跳了下,有些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撓了下她的心間。
可下一瞬,許沁玉想到她並不是真正的玉娘,只是個冒牌貨,不由抿了下脣,心裏頭悶悶的。
她佔了原身的身體,原身才是四哥的妻子。
所以她並不是,也只會是四哥的妹妹。
中年男子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寒暄兩句,見殿下跟二姑娘都不理他,才離開的。
等人離開,許沁玉跟裴危玄說了聲,去了廚房做朝食。
不過她還是先把許沁慧給她的信拆開看了看,許沁慧給她的信跟方纔男子說得差不多,先是道歉自責,也說她要是不喜歡四殿下,還喜歡宋秉兼,自己願意幫忙傳這個話給宋秉兼,許沁慧也願意來邊陲替她照顧四皇子一家,還鼓勵她追求自己的幸福,說她可以先在邊城開食肆,等以後說不定會有機會跟宋秉兼見面。
宋秉兼?
許沁玉轉了下腦瓜,終於想起此人是誰。
原身沒跟着流放前喜歡過一個寒門子弟,就是這個宋秉兼,差點談婚論嫁。
原身那會兒跟許沁慧關係不錯,有什麼心事也會跟堂妹說說。
腦子裏回想了下宋秉兼的面貌,倒也有副不錯的皮囊。
但是現在宋秉兼關她什麼事兒?
即便她還是原身,這個許沁慧慫恿原身等一個京城裏兩年都沒給原身寫過一封書信的渣男,既是兩情相悅,原身流放後,宋秉兼卻一封信都沒給原身寫過,不是渣男是什麼。
許沁玉看完信,忍不住嘀咕了句‘什麼玩意,一點好心都不安。’
說完就把信給扔進竈臺下面燒掉。
她也沒打算給許沁慧回信,等下次給爹孃寄信時,還要讓爹孃提防下許沁慧。
總覺得許沁慧怪怪的。
外間的裴危玄卻已經差不多猜出點什麼。
許沁慧怕是已經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只是不知她是夢見,還是經歷過一遭,亦或是跟玉娘一樣被異魂佔據身體後。
想到這裏,裴危玄滿目都是濃郁陰沉的殺意。
要是同樣都是被異魂佔據身體,裴危玄只想護着玉娘,卻恨不得立刻斬首許沁慧,只怕她的異常會影響了玉娘。
燒完信,許沁玉就沒再把許沁慧給放在心上。
喫過朝食後,食肆的客人都走了,店裏恢復清閒,四哥一上午都沒離開食肆,待在後院幫忙。
這會兒清閒下來,許沁玉把已經上好霜的柿餅搬了來,讓功哥兒幫着賣。
雖過了朝食時間,但西街這邊集市上還有不少人閒逛,加上附近做各種小營生的小商販,熱熱鬧鬧,見許記門口桌上擺着個畚箕,畚箕裏面放着一塊塊色澤金黃透亮的東西,看着想餅又像糕點還有點像蜜餞,不少人都聚了過來。
因爲他們都知許記新出的喫食不會讓人失望。
特別是這種擺在門口賣的,價格通常都不貴,他們也喫得起。
功哥兒立刻道:“香甜軟糯,一咬就流心的柿餅,五文錢一塊,數量不多,先買先喫,今日就兩畚箕的量,後買可就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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