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開第43天
scriptread2;/script容穆擡起眼睛,眼神中帶着一點幾不可查的委屈:“陛下又嚇唬我。”
“孤就愛嚇唬你。”商辭晝冷着臉,“轉過去,孤給你上藥。”
這怎麼行!摸一下都要他的命……這白蓮花的本體是怎麼回事,要不要這麼敏感啊救命!
容穆朝皇帝伸手:“臣自己來——”
商辭晝看了一眼他:“就你那短胳膊?”
容穆:“胳膊不短!我能夠着!”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容穆顛三倒四亂七八糟的自稱,還是真就愛作弄這樣嘰嘰喳喳的小玩意,他一手就將容穆按住:“你配合一點,我們還能快一點,不然明天早上,孤一夜十次都能被他們編排出來。”
容穆啞了火,知道拗不過這暴君半晌才聲音微啞道:“那你……快些搞。”
商辭晝挑眉,看着少年滿臉忍耐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樣,心中久違的涌上了一股子好笑。
笨裏笨氣出現在他寢殿好笑,早上眼巴巴的等着喝露水也好笑,和他鬧小脾氣還會反過來找他哄他更是有意思。
容穆慣會踩着他的底線,但除了第一次見面,商辭晝之後沒有一次對這個小刺客再起殺心。
甚至漸漸的還有將他長久養活下去的意思。
皇宮不缺那點甘露,但缺能被他養活的東西,和讓他心情愉悅的人。
商辭晝收回神思,眼眸深沉的釘在少年光裸的脊背上,被桌角墊的烏青不小一片,周圍有些發紅。
果真是皮脆肉嫩,只是小小撞一下就變成了這樣。
商辭晝挖了一指藥膏,莫名的呼吸頓了頓,然後緩緩朝傷處抹去。
手底下的身體輕微瑟縮了一瞬,商辭晝瞧見容穆不自覺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雙眼緊閉一副隱忍模樣。
他萬年不動的漠然突兀的晃了一下,眉頭微擰,手底下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放輕了。
寢殿內安靜無比,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容穆咬牙問:“陛下弄完了沒?”
過了會,商辭晝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收回手:“好了。”
晶瑩剔透的藥膏在燈火下發着細微的光,容穆連忙哆嗦着拉起衣服,只是下一刻,安靜的只有兩人呼吸聲的寢殿中就響起了一陣細微的水聲。
商辭晝眼神瞬間凌厲,幾乎是立即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容穆:“……”碧絳雪你給我爭口氣!矜持一點!
房間中並沒有第三人的氣息,商辭晝眼神看向開了半扇的窗戶,一陣夜風吹過,帶着殿內的碧絳雪嘩啦啦的響了一下,水波輕浮發出淅瀝響聲。
“孤還以爲又要來客人了,”商辭晝看着容穆笑了一瞬,“還想着若是孤一不小心把人殺了,嚇到你怎麼辦,原來只是碧絳雪被風吹着響了響,這花確實有點意思,孤近日頭痛症狀舒緩了不少,難怪侍君也如此喜愛。”
容穆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再擡眸時,已經將那股靈魂都在戰慄的感覺壓了下去,他額角冷汗隱匿,輕聲暗示道:“知道臣喜歡,陛下就要對碧絳雪溫柔一點,沒了這花,臣恐怕傷心的要即刻死去了。”
商辭晝神色好似看不出任何猜疑,只輕輕一笑道:“佛蓮珍貴,就算侍君不囑咐,孤也得好好看護好了。”
容穆緩緩吐出一口氣。
……暴君敏銳至極,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天子一年到頭都把太醫院當擺設,深夜急詔,究竟是紫垣殿哪位貴人需要醫治,衆人心知肚明。
幾天時間過去,大商皇宮的謠言已經從一夜八次變成容侍君不堪陛下折騰,就要被陛下厭棄了。
容穆坐在木長廊上,脖子上的紅痕已經消了下去,一雙微翹眼眸專注欣賞着自己的大花缸,心中還對那晚碧絳雪突然發動存有餘悸。
本體碧絳雪,似乎比他更要親近商辭晝啊。
容穆聽着明春說的話,眉梢動了動:“……被厭棄了?”
誰說的?那暴君最近不知道喫錯了什麼藥,對他比以前好多了,晚上睡覺也捂的沒那麼嚴實了。
明春着急道:“公子快想想辦法,陛下若是真的不喜歡公子了怎麼辦?”
容穆無所謂道:“放一百個心,陛下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
這段時間,不僅後宮,前朝也隱約傳來了一些風聲,商辭晝每日在御案前處理的關於他的摺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些全都是在上書要皇帝清醒一點,不要違逆陰陽之道,早早將他這個男妖精逐出宮去再納良家女子的摺子
容穆見皇帝臉色難看了好幾天,最開始還以爲商辭晝在爲上書這件事生氣,後來打問了郎喜才知道,這人氣的不是這些摺子,而是這些摺子背後的事兒。
長翎衛多年來爲皇帝所用,世家子弟中誰家沒有兩個妹妹,這些人在御前服侍的時候一多,難免就被郎喜打聽到了最真實的消息。
原來有部分官員上書或多或少都有自家女兒的催促在,恐怕這些老父親還被矇在鼓裏,以爲自家千金終於頓悟,要準備準備嫁給皇帝呢!
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這些貴女圈子私底下都在打聽一件事,陛下若真的棄了容侍君,那這位花容月貌的容郎君出了宮,可否能與自己續上一段好姻緣。
容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我倒是沒想到用力過猛,給陛下又造了些新的困擾。”
從未設想過的對付情敵的方式出現了。
明春一臉懵懂,只會嘴甜的說容穆好話。
“只要公子和陛下好好的,咱們底下這些人也跟着高興。”
容穆點頭道:“只要我在這裏一天,就有我在前面扛着,放心吧。”
明春卻驚了一瞬:“公子打算要走?”
容穆只默默笑了笑,沒有回覆明春。
他如今身份不明,地位也微妙,還有一個碧絳雪的馬甲披的他是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付之一炬了。
除此之外,那些朝臣見了他估計也恨不得將他立刻處置……他最大的依仗只有皇帝,這也是商辭晝的拿捏厲害之處。
帝王的寵愛錯的永遠都不是帝王,只會是魅惑皇帝的那個人。
按照這暴君最開始的脾性,恐怕他這會兒真會被吞喫的渣都不剩,只待被利用完直接捲鋪蓋走人,能留下一條命都是好的。但在皇宮這一段日子,有喫有喝有太陽曬,外界的風言風語非但沒有爲難到他,反而讓皇帝全部擋了回去。
貴女們爲他暗自垂淚,商辭晝爲他神情陰沉,這情況就連容穆自己看了,都得喊自己一聲“禍害”。
鹹魚小花的日子太舒坦,皇宮奢華,養的人和花都容光煥發,再這麼下去,自閉的碧絳雪遲早要想開了。
這日到了傍晚時分,商辭晝才從外面回來,紫垣殿作爲帝王寢宮,說到底距離前朝很近,容穆往出多走兩步,說不定還能夠遇見一些當朝大官。
“陛下還是喫點飯吧?我剛用完一碗燕窩。”容穆笑着道。
商辭晝停下,看他:“孤覺得容侍君最近的生活貌似很滋潤。”
容穆連忙擺手:“沒有沒有,臣只是閒來無事去找了西磬宮三位公子打牌,下午就回了紫垣殿用午飯,晚上就專職等陛下回來一起睡覺了,臣一天也忙得厲害。”說到最後已經有些憋不住笑意。
皇帝臉色果然變得冷漠,大步走過來捏住容穆的臉蛋。
容穆臉頰嘟起,咬字含糊不清:“你又幹嘛?”
商辭晝眯着眼睛道:“上藥踹孤,孤忍了,孤整日上朝起得比你早也忍了,這幾日成天還要處理與你相關的奏摺,孤忙的恨不得一個人分三個用,容侍君倒是在這紫垣殿逍遙自在日漸圓潤。”
容穆眼睛瞪大:“陛下說歸說,不要人身攻擊啊!臣哪裏圓潤了,明明苗條的不得了。”
商辭晝鬆開手,捏了捏指尖:“孤說是就是——孤突然想起來明日要出宮一趟,爲了侍君身體着想,到時候你就跟孤一起,好好出去走動走動。”
容穆正要一口答應下來,但下一刻脊背就挺直了。
出……宮?
不對不對,這不是他想象中的出宮啊!他出去要帶着自己的大花缸的,自從上次春日賞花宴,他就知道自己每天中午必須和本體一起充太陽能,若是和皇帝獨自出去,豈不是分分鐘都要玄學!
商辭晝見容穆面色作難,心情越發平衡:“怎麼,不願意?”
容穆咳了一聲,小聲道:“陛下……臣身上的傷還沒好,就不陪陛下顛簸了……”
商辭晝漠然道:“你身上好沒好,孤不知道嗎?”
明春在遠處聽到這一兩句又默默紅了臉。
容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商辭晝不再和他廢話:“就這麼決定了,你明日早點準備,穿一身輕便些的衣服,孤帶你出城騎烏追。”
容穆眼看沒有辦法了,連忙拉住皇帝的袖口:“陛下等等!”
商辭晝回頭。
容穆改變策略道:“臣這張臉騎馬太過招搖,陛下可否爲臣準備一輛馬車……等無人處,臣再與陛下共騎。”
這一擊可算是找準了暴君的點,商辭晝果然認真考慮了一下,才緩緩道:“可。”
容穆心情瞬間起飛,等明天皇帝出發,誰還管他馬車裏有沒有一缸花!帶着碧絳雪,也讓這小土花見見外面的水土風氣,別一天天在皇宮裏吸着龍氣,淨想着怎麼開花了!
想到這裏,容穆覺得這是他和皇帝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活動”,於是他興致又起來,追在皇帝身後巴巴問道:“不知陛下明日出城是要去幹什麼?”
商辭晝腳步頓住,側身笑着同容穆道:“孤前些時日吩咐李隋川查了一點東西,東西沒查出來,倒是帶出了一羣底下的耗子,孤閒來無事,去瞧瞧熱鬧。”
容穆也開心道:“我也愛熱鬧,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呀?好玩嗎?”
商辭晝語氣低沉,勾起嘴角頑劣道:“好玩啊,我們去詔獄。”
容穆:“……?”
商辭晝你沒事吧?
容穆還帶着一點現代思維:“沒事,大不了我和他商量一下。”
郎喜震驚:“啊?”
沒事?和他?商量一下?他他……是指陛下?!
郎喜看容穆那種暗藏驚豔的眼神褪去,換上了一種關愛擔憂的神色。
這位容公子,怕不是一晚上過去,已經被陛下威儀嚇傻了吧……
郎喜張了張嘴,頭一次有些說不出話來。
真是可惜了,這樣的美人腦子卻不好,原本以爲還能多活一段時日,現下看起來像是有今天沒明天了。
容穆不知道郎喜眼睛一轉都腦補了些什麼,他在這兒吹了一會風,肚子倒是越發餓了。
郎喜正要擡步爲他引路,就被容穆攔了下來,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風中,紫白色髮帶垂落在肩膀上,他的眼神明亮清澈,盯着紫垣殿的花園道:“公公,我想先去看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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