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春歸第98天
scriptread2;/script這古代宮廷如此森嚴,在皇帝面前當差時時刻刻都要注意,這些人都沒怎麼見過容穆這般靈動活泛的人。
他好像一點也不怕陛下,這大商人人都畏懼的皇宮,在這位貴君的眼裏宛如農家小院。
容穆咳了兩聲,還不怎麼習慣指揮別人,只好自己蹲下,嘗試抱着自己本體挪個地方。
明春連忙上來攔住他:“公子不可——”
容穆一頓,擡眸看向小宮女:“怎麼?”
明春羞怯道:“公子是陛下寵君,怎麼能做這些粗俗的事,您招會一聲,自有侍衛去辦的。”
容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氣,慢慢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明春。”
明春連忙“哎”了一聲。
容穆認真的看着她:“別人都不敢改口叫我公子,你倒是將我的話聽了進去,你就不怕郎公公懲罰你嗎?”
明春眼神飄了飄,行禮請罪道:“奴婢只是覺得……覺得公子這般風姿綽約的人物,說什麼都是對的,明春感激公子,不願公子爲什麼事作難。”
容穆心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是一小點的善意,就足以讓這小姑娘對他如此掏心掏肺,這皇宮到處都是心眼,倒是誤打誤撞讓他遇見了一個還沒被污染的小白紙。
容穆叫了兩個侍衛,侍衛們今早跪了一早上,這會目不斜視的照着容穆的吩咐將花缸搬到了寢殿門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容穆見他們又僵硬站回原來的位置,纔在走廊下同明春隨口閒聊道:“曬了一天太陽腦袋都不太清楚了……明春啊,現在是哪一年?”
明春驚了一瞬,隨即眼神帶上了憐惜瞭然,容公子雖長相俊美不凡,但好似心智不太齊全。
她小聲道:“如今是大商七年。”
容穆皺眉,大商?
歷史上有這段嗎?難道他真來到了一個架空的地方?
容穆又問:“那當今陛下……”
明春貌似是一個隱藏的帝王粉,提起皇帝她的話語明顯多了起來:“我們陛下正值盛年,如今纔不過二十有三,陛下英明神武文武雙全,登基後雷霆手段治理朝政,大商眼瞧着有了盛世氣象……”
容穆:“……”比起明春的彩虹屁他真是自愧不如。
不過那暴君還真有治理江山的手段?怎麼看都怎麼是一副江山殉我的瘋批模樣吧。
明春接着道:“我們陛下雖看似不好相處,實則給底下人的份例比先帝豐厚許多,每月還有省親日,陛下還潔身自好,奴婢在紫垣殿當差一年,從未見過陛下帶其他人回來過,更何況與他人同寢,侍君儘可安心。”
容穆對皇帝潔不潔身沒興趣,他現在感興趣的是自己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大環境下。
“那,周圍還有其他國家嗎?”
明春自豪點頭:“有的,南邊還有個南代國,西邊有個西越國,南代人多身形高瘦喜好文雅之物,西越人野蠻專橫,被陛下追着打了幾次才老實了,而我們大商位處中原,物產豐饒疆域遼闊,是三國中最強盛的國家。”
容穆在心底默默唸了一遍南代西越,開始思索陪暴君演完戲後,該往哪個方向跑才能安居樂業。
他正要再開口,就聽明春接着道:“公子喜愛的那缸蓮花,恐怕就是從南代國運出來的。”
容穆側目:“你怎麼知道?”
明春臉上帶着懷念之色:“奴婢沒進宮前,家裏就是養蓮的人家,家中曾有南代的養蓮師傅教導,後奴婢的父母親學成,種得一手好蓮藕,奴婢那時經常同母親一起做藕粉販賣謀生,可是後來……”
關係自身,容穆趕緊道:“後來怎麼了?”
明春神色暗淡了下來:“那都是奴婢小時候的事情了,十年前奴婢才七歲,家中蓮池一夜之間死了大半,勉強活着的也在幾日內枯萎,人人都說天生異象,奴婢的父母沒了營生,無奈之下就將奴婢賣入了宮中,才得了一筆救命錢。侍君有所不知,您喜愛的那缸蓮花,是我們大商皇宮近十年唯一成活的一株,要是更小些的孩子來,恐怕都不認識這是什麼花了。”
容穆內心一片驚濤駭浪,怎麼會這樣,照明春的說法,大商位處中原富地,曾有養蓮的歷史,沒道理後來種不活蓮花,這根本不科學啊!
“那南代爲何有蓮?”容穆問道。
明春低聲道:“南代世代養蓮,宮廷貴人尤喜蓮花,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那浩劫並未波及南代,只在大商國土肆虐。當年先帝下令,再不許百姓提起這類妖花,一方愛蓮一方恨蓮,導致大商與南代多年來關係都非常危險,直到陛下登基,這禁令纔有所鬆動,但仍舊是存在的,是以奴婢們往日都不敢說起這個。”
容穆下意識看了一眼走廊下的碧絳雪,這花有一個極其文雅的姓名,一朵花能被賦名,可見將它辛苦培育出來的人對它的珍視與喜愛。
而他,現在是這株碧絳雪真正的宿主。
所以……自己原來是從南代國出來的?
容穆心念百轉,一時之間頭腦嗡嗡直響。
原以爲皇帝是個神祕黑洞,他自己倒是也不遑多讓。
而且他還有一個更大的祕密,這裏任何人,包括皇帝都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一個人,竟然就是從“妖蓮”中出來的男妖精。
這馬甲真是披對了!
容穆狠狠吐出一口氣。他就覺得昨晚皇帝看他本體的眼神不正常,合着他的本體還是從敵國出來的,這暴君沒一怒之下放火燒了都是仁慈。
明春多的也不敢再說,只得又轉回話題,提起了皇帝的事情。
“公子心性仁善,陛下定能看出來,只要得到陛下寵愛,這大商皇宮就任由公子走動了。”
容穆苦笑。
他哪裏是想在這皇宮走動,他現在恨不得離瘋批皇帝十萬八千里遠,最理想的生活狀態恐怕是找一個誰都不認識他的地方,抱着自己的祕密在古代安穩度日。
再找找看能否有回到現代的法子。
同明春說完話不久,正門外就傳來一陣呼喝聲,帝王儀駕已經走到了紫垣殿附近,內侍們匆忙跪迎。
容穆就站在蓮花缸旁,他穿着白色衣服,瞧着倒是要比還未綻放的碧絳雪柔弱三分。
從見面到現在,除了一開始差點被抹脖子,後來再面對皇帝,他心中都沒有太恐懼的感覺。
也許,他們能好好的共處一段時間,到時候和皇帝商量,放他去對蓮花友好的南代國遊歷……
容穆心裏打着小算盤,擡頭看向殿門口,就見帝王儀駕旁跟着一個身穿黑甲的男人,那人看起來和紫垣殿中站崗的侍衛沒什麼不同,但容穆還是一眼就瞧出來他身上的裝備比普通黑甲衛要精細,整個人的氣質也更出類拔萃。
像是世家子弟。
果不其然,明春朝容穆小聲暗示道:“公子,陛下身邊那位,就是與陛下從小一起長大的李少將軍,李隋川,是黑甲衛的首領。”
容穆擡眼看去,就見這位李少將軍英姿勃發氣質沉穩,腰腿尤其長,一雙帶着審視意味的眼神刮過了他,隨後朝皇帝點了點頭。
商辭晝垂眸:“看清楚了?”
李隋川:“回陛下,看清楚了。”
天子走下儀駕,聲音低沉道:“看清楚了就不要再看了,去問問殿外的黑甲衛他今日都幹了什麼,仔細查查孤的小侍君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美人兒。”
商辭晝是說了不追究容穆來源,但從沒允諾私下裏不探查他,他習慣於將每個人每件事都捏在手心裏,容穆現在在他這裏是頭一等新奇事。
李隋川垂下眼眸,餘光又忍不住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
少年站在一盆罕見的蓮缸旁,並未行禮,身形修長眉眼乾淨如雪,美的比旁邊的蓮株還要入神三分,他帶着疑惑的神色望向自己,整個人都透着一種平和與溫潤。
這樣的風姿與氣質,難怪陛下會如此特殊對待。
李隋川彎腰告退,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又猛地轉頭,就見帝王邁過紫垣殿,腳步好似比往日裏略快了三分。
李隋川想到什麼已經忘了,只愣在原地。
……這樣急匆匆如同歸家的腳步,他已許久不在陛下身上看見了。
商辭晝不再看他那張臉,將容穆丟在軟塌上。
“不要用這種語氣同孤說話。”
容穆疑惑:“爲何?”
因爲總是會讓他產生一種他們很熟的錯覺。
但商辭晝早已忘了怎麼將心中的真話說出來,只漠然道:“孤是皇帝。”
容穆沉默了幾息,“陛下果真是一塊冷硬的石頭,和這紫垣殿的地磚一樣,捂都捂不熱乎。”
商辭晝看了他一眼,朝殿外道:“郎喜。”
下一瞬,郎喜小心的端着一碗黑濃的湯藥進來。
容穆瞬間睜大了眼睛:“你想幹什麼!”
郎公公苦着臉道:“侍君白日醉酒,這是陛下特意爲侍君準備的醒酒湯,要趁熱喝纔有效果。”
容穆轉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商辭晝:“陛下的醒酒湯能不能不要做的和毒藥一樣?!”這是報復吧!
商辭晝冷酷無情:“孤特意囑咐過,務必要讓容侍君長個記性,以顯示君恩厚重。”
容穆深吸了一口氣:“臣今天才幫陛下襬脫了一大把桃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陛下都不會被催婚了!”
郎喜在一邊連聲勸解:“侍君莫要和陛下置氣,這裏面可都是好東西,喝了沒壞處的。”
商辭晝就坐在塌邊,好像要盯着他喝下去一樣。
容穆反覆推拒無果,勉強喝了一口,臉上瞬間變了顏色,他一把推開郎喜,趴在塌邊吐出藥水,乾嘔了幾下。
郎喜也沒料到容穆反應這麼嚴重,一時間站在原地嚇得動都不敢動。
“端下去,換甜湯。”商辭晝突然道。
郎喜這才如蒙大赦,轉身快步離去。
容穆黑髮垂散,臉埋在塌邊看不清楚神情,半晌才擡起了一張發白的臉。
他一個男人,本來不該反應這麼大,容穆眼光朝窗外的碧絳雪看去,無語的閉了閉眼睛。
這暴君給他灌藥,不亞於直接將濃縮的中藥一股腦倒進蓮缸,蓮花喜清水,植物根系又脆弱,再好的補藥都經受不住這樣的濃度,只會起腐蝕本體的效果。
容穆默默躺回塌上,嗆到發紅的眼睛轉了一圈,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商辭晝正沉默的看着他,臉上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只是眼神深深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臣原以爲陛下就算處事極端,但看細節多少也算是個好人。”
商辭晝轉着扳指的手一頓。
容穆在外面轉了一圈爲這暴君喝了酒,回來又被迫喝藥,聲音都比往日虛了幾度,
心中也窩了一把無名小火。
他道:“現在看來果真如臣聽說的那樣,陛下心狠手辣,從來聽不進去他人的話,也懶得和我們這些臣下交心,寧願高高在上,陛下如此孤家寡人,就不擔心有朝一日這世上再無一人愛您嗎?”
商辭晝猛地捏緊了手指,眼神深處是波動的危險。
容穆與他四目相視,他心中從始至終都藏着一股子不輸於皇帝的勁兒,兩個人沉默對峙間竟然彷彿出現了同一種銳利的影子。
郎喜在殿外看的冷汗直流,原先還敢勸說容穆,以爲他心智稍有欠缺,現下看着這樣的容穆,卻不知爲何感覺他與自家陛下的氣勢不相上下。
這兩人,分明一人是威儀十足的天子,一人是被迫承寵的侍君啊……郎喜拍了拍腦袋,暗道自己最近真是忙迷糊了。
過了一會,商辭晝才緩緩答非所問道:“你既喝不了苦藥,爲何不早點告知郎喜。”
他語氣輕挑:“哦……倒是孤忘了,侍君每日晨起喝露水,日中準時曬太陽,晚上還要打蚊子搬花,一天比孤這個皇帝還要忙碌,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對苦藥反應如此之大吧?”
容穆心神一緊,眼神不着痕跡往窗外的碧絳雪上看了一眼。
“知道的說侍君悠閒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爲侍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隱疾呢……你說,是與不是?”
容穆知道以皇帝的狗脾氣,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他嗆回來,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他是蓮花,本該生在愛蓮的南代國,卻陰差陽錯被送進了養不活蓮花的大商皇宮,這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若是再被皇帝知道大商排斥的蓮花竟然還化形出了個蓮花精,恐怕等待他的就是一把烈火——
容穆深吸了一口氣,轉了個身決定單方面終結這次對峙。
過了一會,背後那道彷彿快把自己盯穿的眼神才收了回去,緊接着傳來殿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容穆睜開眼睛,心中莫名生起了一陣委屈。
生什麼氣,不就是皇帝,當皇帝的還有三個國家呢,他可是這個世界目前僅有的男妖精!
容穆覺得自己得和本體貼一貼,他的大花缸抱起來敦厚老實,纔不像這皇帝一樣奸詐狡猾。
想到這容穆揚聲道:“郎公公——”
郎喜從門外小心露出頭:“侍君有何吩咐?”
容穆悶聲悶氣道:“你把碧絳雪給我搬進來,我要賞花。”
郎公公哎了一聲:“奴婢這就去搬。”
等郎喜將碧絳雪挪進來,容穆也在塌上盤坐了起來,他一手撐着臉頰,臉側肉肉的堆起來了一點,明春恰好也回來了,正在殿外給他熬新的醒酒湯。
郎喜愁眉苦臉的站在一側,暗示道:“侍君,陛下方纔又去前殿了。”
容穆也冷漠的“哦”了一聲,“他去幹嘛了?”
郎喜看了容穆一眼,嘆了口氣道:“怕是又要熬一整天處理國事,陛下向來不喜歡內侍跟隨,奴婢也只能悄悄操心。”
容穆吸着可愛圓潤的碧絳雪,耳朵悄悄聽着郎喜的話。
“侍君有所不知,陛下自從登基,每日早朝都不曾缺席,與朝臣議事也極爲嚴謹,若是出現大的*災情,陛下偶爾還會徹夜趕赴當地,微服私訪直到災事平息,就這麼寒來暑往,從十六歲至今不曾有片刻歇息,方纔有了大商如今冒出頭的盛世氣象。”
容穆慢慢將目光轉向郎喜,看着這位老太監接着道:“其實早在先帝時期,積貧積弱的大商與南代打過一次仗,南代王族極擅箭術,上行下效,包括一些
南代將士,都可於百米之外取人性命,那時若不是身爲太子的陛下身先士卒,南代都要打過漢口河了。”
這些都是容穆想知道又沒處查的歷史,他不自覺挺直了腰背,心中那股子無名火也慢慢降了下去。
郎喜:“陛下當時力挽狂瀾反敗爲勝,遏制住了南代國的進攻,先帝大喜,但先帝不喜歡陛下,分功之時,別的沒怎麼出力的皇子都是金銀珠寶香車美妾,唯有陛下,只得了南代國議和時送的一盆花。”
容穆目瞪口呆。
最有功的皇子竟然只得了一盆花?這要是現在的瘋批皇帝,估計送花的人都能被五馬分屍了。
容穆緩緩開口道:“郎公公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無非就是你們陛下幼年時沒有父親疼愛,過的非常慘,是不是?”
郎喜低頭嘆息:“若只是如此就好了。”
“陛下從小沒有生母,又偏是中宮尊貴的嫡皇子,於是養成了一副孤高不下的性子,早些年李少將軍還是陛下的伴讀,那時候的陛下雖也不好相處,但好歹有那麼一絲活泛氣兒在,如今……”
郎喜不敢說如今,容穆卻能猜出來。
如今哪還有什麼活泛氣兒,一個瘋批陰鷙的皇帝,帶的整個皇宮都是如履薄冰。
太陽曬不熱皇宮的琉璃翡翠瓦,也沒人能暖得了君王那顆冰冷的心。
“奴婢不如李少將軍這類伴着陛下長大的人,不知道陛下早年還經歷過什麼事情,但奴婢知道,那一定是極悲痛傷心之事,比沒有父皇母妃疼寵還要刻骨銘心……從古至今非大悲大痛不能成就大徹大悟,只是陛下的大徹大悟,反倒更令人擔憂了……”郎喜說着唉聲嘆氣神態不忍,“侍君莫要講陛下無人愛了,陛下曾經或許是有人愛過的。”
“只是如今,愛陛下的人不知爲何早已經不在了。”
“我怕,但陛下寵幸我,各位小姐們心中若是已有良人就不必害怕了,陛下眼中只有我,不會瞧見其他人,”容穆聲線極其溫潤動聽,“你們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他這段話不卑不亢,周圍的貴女們或多或少都聽了個清楚,其中含義稍作理解,就知道這位侍君是怎樣一番玲瓏菩薩心思。
嚴華凌神色複雜,正要回頭和小姐妹說話,就見一圈平日裏高不可攀的小姐妹們粉面飛霞,癡迷的看着容穆遠去的身影……她們分明剛纔還在傾慕陛下!
甚至就連亭子裏那三個基本不與旁人走動的侍君,都不由自主站起來,瞧着那人離開的方向。
嚴華凌深吸了一口氣。
她們這些人從小就開始嚮往將來會嫁一個怎樣的兒郎,恨不得將所有美好想象都堆砌起來,只可惜如今男子大多狂妄自大總想着以夫爲綱,因此貴女們只能做做閨中小夢,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遇見一個溫文爾雅尊重妻子的好夫郎。
以前確實只是想象,但現在,卻好像夢中人從境中出來了一樣。
這位容公子,好一個“籠絡人心”的本事。
容穆走得極快,甚至什麼時候將明春拋下了都不知道。
離開春日賞花宴,一方面是因爲他心底因爲嚴華凌的話莫名浮躁,一方面是想盡快回到紫垣殿。
時日已到正午時分,他出來已經快一個時辰,第六感告訴他必須儘快回去蹲在碧絳雪身邊補充太陽能,否則很可能會出現大白天大變活人這樣恐怖的事情。
心念百轉之間,突然又想起了今早皇帝出門前遞給他的那杯晨露。
那是皇帝知道他早晨起來要喝露水後,特意吩咐郎喜收集準備的,以免他每天都得蹲在花叢中神經病一樣的“喫早餐
”……
這暴君,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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