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開第28天
scriptread2;/script碧絳雪開花了。
雖然只羞澀地開了那麼一點縫隙,但也已經足夠容穆抓狂。
他比誰都清楚這花的威力功效。
怪不得商辭晝一大早起來腦子不對勁,原來昨晚他引上來的花香已經不是自閉的味道了。
是想開的味道!鬼知道想開的味道會造成什麼效果?
容穆痛苦面具,這下怎麼辦,花打開了人自閉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商辭晝一句“若他不是就放他走”的承諾,如果碧絳雪再收不住,難免要色令智昏啊!
容穆着急的原地磨腳尖,突然,背後被人用手觸了觸,他回頭,就見皇帝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
商辭晝看了一眼容穆,又看了一眼容穆的本體,深邃眼神來回流轉,容穆差點給看的腿軟掉。
“碧絳雪開了?”皇帝沉聲道。
容穆抹了一把臉:“開了,昨天連夜偷偷開的。”
商辭晝瞧着他的臉色,“你不是很愛它?爲何它開花你卻這麼擔憂?”
容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在擔心自己,我在擔心受不了這小妖花*的你們。
但這話他能說出來嗎?他不能啊!
容穆給自己憋的半死,但花開了又不能不管,他神智與本體相連,以往都知道這花什麼時候缺水什麼時候要曬太陽,這會碧絳雪杵在他身邊,就向他散發着我不要再住這窮酸大笨缸的花電波。
容穆心想,不住缸裏你還想住在哪裏?
碧絳雪停頓了一會兒,大蓮葉子朝着窗外的玉湖飄了飄。
格局大一點!看!豪宅!
容穆:“……”
商辭晝在一邊看着少年對一朵花擠眉弄眼,也不知是什麼感受,只覺得這樣的容穆,實在是叫他心中好笑。
他的一些畫面和影子,性情與言語,都與夢中人有七八分相似。
不記得那人的時候,這皇帝的日子勉強也就這麼過着,但只是喇開了一個小口,他好像就不願再回到以往渾渾噩噩的狀態了。
他想與容穆待在一起,他養不活什麼東西,唯有一個容穆,他想要對方好好活着。
再找出與他相關的所有祕密。
但是容穆怕他。
商辭晝能看出來。
容穆還想離開他,並隨時都爲此打算着。
商辭晝心中黑雲翻滾,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帶了一點安慰的笑意,對容穆道:“孤今日不早朝,你昨日照顧我,早起還未曾用飯,孤可以與你一起去採集晨露。”
容穆轉過身子,一雙眼睛上下看了一眼商辭晝,商辭晝對上他的眼神,瞳孔往別處晃了晃,又重新對上去。
“陛下,我是容侍君對吧?”
商辭晝不太情願,但點了點頭。
侍君的確是他給容穆的身份。
容穆又道:“你不喜歡我對吧?”
商辭晝沉默。
容穆再道:“你快說你不喜歡我。”
商辭晝開口:“孤爲何要這樣說,莫不是你以爲孤已然愛上你了?”
容穆用身形遮了遮碧絳雪,大大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不愛就好不愛就好,我還以爲你被這小妖花蠱惑了呢!”
商辭晝皺眉:“嗯?”
容穆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瞎說呢!陛下英明神武——”
聽着容穆的馬屁,商辭晝壓下了那股子古怪,又瞧見對方微微皺着眉頭,眼神朝窗外的玉湖看去。
“不可只飲用晨露,一會回來,要再用些餐食,”商辭晝只以爲他餓了,接着補充道:“你太瘦了。”
容穆再三確認商辭晝只是吸多了碧絳雪造成了短暫*花假象,這才大膽的放開了心思。
“知道了知道了,晨露採集不易,我還是自己去吧,陛下才褪了高熱,就待在這亭枝闕中好好休息,晚上再回宮裏去。”
商辭晝拉住他想要直接從窗戶翻出去的身影:“你趕孤走?”
容穆被碧絳雪吵的頭疼,回頭道:“不是,難道你還想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那他們這算什麼分居?他還算什麼休假?這還不是睡在一起??
商辭晝道:“孤說了要一直跟着你。”
他將容穆從窗戶上揪了下來,手中小帕被攥壓的變形:“不弄清楚東宮這些事情之前,孤不會再回皇宮。”
碧絳雪在旁邊搖了搖小腰,似乎在爲商辭晝吶喊助威。
容穆看着這“吃裏爬外”的小東西,有種自己被這兩個聯合起來坑騙的感覺,他動了動嘴脣,抽開了商辭晝拉着他的袖子:“隨便陛下吧!”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郎喜和劉東看着少年抽身離開的身影,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追,他們倆尚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見自己的主子捏着半天沒送出去的小帕,大步流星的跟在了少年的*後面。
郎喜:“……嘶。”
劉東:“這……”
郎喜看向劉東,東叔卻老神在在不說話了,大內總管氣的甩了甩拂塵,就聽見劉東在一旁大逆不道低聲道:“這麼多年過去,陛下怎麼好似沒有長進呢……”
郎喜:“???”
容穆昨夜相當於一宿沒睡,一大早起來又被商辭晝嚇個半死,如果只是商辭晝倒也還好,碧絳雪又上趕着給他來了一出悄悄開花。
這會眼高於頂竟然瞧不上那大笨缸了,一腦子只想給玉湖豪宅裏鑽。
皇宮也不是沒有湖,容穆上次就路過過一次,但碧絳雪那次就一點反應都沒有,碰上這裏的湖水,反倒亢奮的像是回了老家。
他一邊想着一邊走到了湖邊。這裏假山環繞,面積極爲廣闊,雖然是在宮殿羣中,但湖水清澈無比,容穆昨晚在這裏轉了一圈就看出來了,這東宮的玉湖通的是外面的活水,只是不知道這水源是從哪裏引進來的。
夜雨過去,萬象更新,昨夜只有一隻的蜻蜓,此時多出了好些許,互相追逐着在玉湖面上點水。
玉湖水面波光粼粼,其下是厚厚的淤泥,淤泥與水面之間,來回遊着數不清的小錦鯉。
容穆走着走着停住腳步,輕輕吸了一口湖邊清新的空氣,他找了塊乾淨地方鄰湖而坐,細白手心緩緩撥動着清澈湖水。
碧絳雪種是不能種在這裏面的,萬一他以後不在這裏,還得想辦法把本體先挖出來,再說了那皇帝難說話的緊,今天正常明天失常,容穆根本不知道商辭晝一天到晚心裏都在算計着一些什麼。
不怕瘋批有文化,就怕瘋批有文化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啊。
……商辭晝這種人會動凡心嗎?
容穆突然沒邊沒際的想。
暴君不許別人窺探他的真心,容穆試了兩次無功而返,如今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試了。
在知道曾經有那樣一個人爲商辭晝傾心付出過後。
他與人家比起來?能有什麼優勢呢?
……不對啊,他爲什麼要和別人比。
容穆就是容穆,是獨一無二的小花精容穆。
只有商辭晝神志不清胡亂猜測,搞的他也跟着精神恍惚。
指尖突然癢了一下,少年回神,就見湖水裏的錦鯉不知何時全都簇擁了過來,又小心的繞着他的手腕歡快的游來游去。
那湖面上的蜻蜓想靠近他又一副害羞的模樣,只偶爾幾隻大膽了過來輕輕點一下他的發頂,悄悄安慰似的。
容穆瞧着這些小東西比皇帝有意思,心中喜愛手上不自覺就泄了一點靈力出去。
白日裏的光點不太明顯,與湖水上的碎光混在一起,輕易不爲外人所查,容穆側身低頭看着湖裏的錦鯉,忽然就瞧見了湖底新發的嫩芽。
他動作頓住,眨了眨眼睛,與碧絳雪同出一脈的氣息沉澱在這玉湖的淤泥之下,它們四處散落着,如飢似渴的吞嚥着他指尖細碎的賞賜。
這是……
蓮株?!
容穆兀自沉浸在東宮玉湖生了蓮株的震撼中,渾然不知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在假山後站了半晌。
商辭晝手中捏着絲絹手帕,眼眸定定的看着不遠處的少年身影。
他身邊總是這樣熱鬧,總是能輕易得到人與物的喜愛……如若無人愛他,那將所有人都愛的容穆留在他身邊呢?
玉湖上一陣清風迎面吹來,商辭晝黑色的長髮在背後晃了晃。
只要這個人能一直留在他身邊……誰都不給看,誰都不給接近,只是他的……就只有他。
商辭晝瞳孔晃動一瞬,驚覺這一刻他的心思,竟然與夢中詭異的重合住了。
商辭晝竟然有些不敢想,他這樣的壓抑神思,究竟在心底裏埋了多少年?
他胸膛起伏几瞬,暗暗壓下那股極度瘋癲的心思,正要往前走去,就見那少年身形一軟,半截胳膊都往玉湖中探去了。
商辭晝胸口驀地咯噔一下,幾乎是動了輕功趕至了那人身邊,正要伸手拉動,就見容穆滿臉驚訝的回過頭來。
一見是他,竟然還樂的笑了出來。
容穆很少在他面前這樣開心的笑。
“陛下!”
商辭晝嘴脣動了動,低聲提醒道:“你小心些。”
容穆看見到這玉湖,好像心情也變的好了,他的心情總是難以捉摸,商辭晝以前根本不管容穆開不開心高不高興,只要爲他把事情辦好就行。
現下卻只想看見這人無憂無慮笑着的模樣了。
容穆卻道:“哎呀和那些沒有關係,你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商辭晝早已不在乎這人大不敬的稱呼,他走上前。
容穆嘰喳問道:“陛下!大商是不是種不活蓮花?”
商辭晝:“……嗯,活不了。”
不論用什麼辦法,最終都會死掉。
容穆哈哈一笑,心道這碧絳雪開了個縫兒也不是全沒有好處嘛!
他拉過皇帝玄色衣襬,商辭晝從不彎腰,此時卻不由自主順着對方力道俯下了高貴的腰身。
“你往這裏面看,你看看,這湖底的是什麼!”
商辭晝定睛看去,除了有一些肥碩的錦鯉,湖底黑色污泥中好似還藏着一些白色的星點。
他看了看那星星點點的分佈,又看向少年興高采烈的臉龐,心中有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測。
只見容穆興奮的拉着他道:“大商能養蓮了陛下!十年了!大商能養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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