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綻放第65天
scriptread2;/script三千神射營將士浩浩蕩蕩的進了沉水城,秦霆看的眉眼都直抽抽,只覺得這位南代王子要是騙了自己,自己恐怕要成爲大商曆史上放敵深入的罪人。
這位南代王子容穆的個人經歷太過傳奇,早前被他們陛下養在東宮,被朝堂言官鄙視身份來路,覺得其是上不得檯面的小寵,結果半年還沒出去,人家搖身一變,直接變成了南代王的親弟弟。
南代王是誰?
南代王手握南國大權,是與陛下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君主,不僅手底下的將士擅長騎射,自己本身還是一個萬里無一的神射手,而且這個人還精明圖治,登位以來興修水利灌溉農田,南代的兵士雖比不上他們大商的多,但南代的糧食每年能收兩茬!
夏秋整整兩茬啊!不像大商氣候乾燥,一年只能秋收。
大商打仗最怕的就是糧耗,但南代可不是這樣,聽說他們的士兵一天三碗飯,撐得肚子都是滾圓的。
秦霆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嫉妒。
那些言官懂什麼,現下看這位南代王子和陛下之間“惺惺相惜”的情意,弄不好他們大商可以搭上這條人脈,從南代採購軍糧……秦霆想到這裏,覺得這件事不是沒有可能,他看着容穆途徑沉水城中心,每個士兵的馬*後面都墜着沉甸甸的乾糧袋,那麼多,都從口子溢撒了出來。
真是富裕啊……可惜了,就是不能搶。
看這個隨行護衛和軍事裝備,南代王對這個嫡親的弟弟也真是溺愛,不知這等架勢途徑京都衛,那些曾經看不起容穆的朝官會不會嚇的瑟瑟發抖。
秦霆想的一點也沒錯,容穆一路順暢無阻的過了十幾個城,終於達到了中轉站大商京都,這個地盤他可是熟悉的厲害,一路報信官人數不少,他還沒進京都的範圍,就見不遠處有一隊熟悉的人馬。
正是聞信而來的李隋川,身後還跟着幾個朝堂大臣。
容穆的王駕穩穩當當的停在了他們面前,京郊十里直道還是那個模樣,只是秋日到來,不比得春初的時候生機盎然放,平添了一股蕭瑟之感。
一別多月物是人非,容穆伸手,一旁的神射營首領將他扶出馬車。
“少將軍,你好哇?”容穆笑着道。
這一路還算順利,連主子帶將士都沒有多少疲憊之感,反觀對面的東道主大商衆官員,面上都有一些訕訕之感,還不得不彎腰見禮,這可是他們以前都不屑做的事情。
在這個皇家貴族就是階級頂層的時代,位高一級是真的能壓死人。
李隋川倒是很坦然,但語中也帶有感慨:“王殿下安,我這些日子一直做夢,之前與殿下重逢的時候,一直都想不明白您衣服上的重瓣蓮圖,如今倒是想通了,此乃南代王族的御用服飾,只是通的有點遲,倒叫殿下在大商受了些委屈。”
身後官員更是無地自容。
容穆擺了擺手,快言快語道:“小事情,辛苦你前來相迎,我急着趕路就不進京都內了,你現在幫我去找一找憫空,就說我要護國寺的那片王蓮花瓣,拿到了就儘快給我送過來,這個可有大作用。”
李隋川:“……”
容穆見李隋川不動作,疑惑道:“怎麼,不想去?”
身後一羣神射手目光嗖的投射了過來。
李隋川:“…………”
“並非我不想去,而是這片花瓣,應該早就不在憫空手中了。”
容穆皺眉:“你說什麼?”
陛下挖的深淵巨坑,爲什麼要自己這個冤大頭來填?但李隋川現在不得不面對容穆的質疑,和他身後虎視眈眈的三千神射
手。
他艱難道:“之前隱一告訴我,護國寺的蓮花瓣早就已經被取走了。”
容穆:“???”
李隋川:“您不知道?是您與陛下從護國寺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陛下拿走了呀。”
容穆:“…………”
商辭晝你這個狗!果不其然早就開始懷疑了是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確定是他拿走的?”
李隋川點頭:“絕對是陛下,不然無人敢動這個東西。”
容穆:“那你知道那東西被商辭晝放在哪裏了嗎?”
李隋川身後幾個大臣聽見他如此直呼天子名諱,都是一副面色抽搐的模樣,但這人現在可不是無權無勢的小寵,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王族,南代王爲了這個弟弟,甚至將神射營都撥了出來!
神射營衆人目光如箭,李隋川頂着莫大的壓力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恐怕這東西在哪,只有陛下最爲清楚。”
容穆閉了閉眼睛,有種千里打狼狗的衝動。
王兄這一點上果然猜的沒錯,商辭晝早就開始懷疑他和王蓮的關係,只是他從沒有在商辭晝面前突然消失過,一直裝的很像一個人,這才叫他沒有完全聯想到。
……不過這還不是目前應該擔心的事,既然拿不到早前的那片王蓮花瓣,那就只有從碧絳雪身上薅新鮮的救急。
只是王蓮碧絳雪要*南代的嘔血癥,此行他便沒有帶着它,反正靠近商辭晝,他也一樣能穩固身形……就是到時候只怕要割發爲引,幻化花瓣了。
容穆覺的得虧商辭晝對他很清純,但凡他將自己的戀愛腦換成權謀腦,自己這岌岌可危的馬甲披不披的住都難說。
在京都衛沒有拿到蓮花瓣,容穆只能連夜啓程,走的時候因爲生着小氣,還給他的神射營將士薅了許多京都的存糧補充糧袋子。
帶着他國的兵馬路經大商已經很神奇了,還要在大商用大商的糧食養兵,商辭晝手底下的官是敢怒不敢言,明眼的甚至還會主動開倉放糧以求示好。
容穆也沒那麼苛刻,嚇唬了他們幾下便繞開京都衛走了。
李隋川騎着馬隨護了一段路,隔着華貴的車駕珠簾道:“殿下,陛下見了您,不知道該有多驚喜呢!”
容穆支着額頭懶洋洋道:“希望他還記得自己是一個人,我可是聽說了,商辭晝在西越版圖殺瘋了。”
李隋川梗了梗,繼續道:“郎公公聽聞是您路過卻不進來,哭的那叫一個悽慘,直言沒了您與陛下的皇宮,冷的跟個冰窖似的。”
容穆:“年齡大閒的,叫郎喜沒事多帶幾個徒弟。”
李隋川又悶聲道:“……陛下向來孤身一人,此行有南代利箭爲助,想來定會如虎添翼。”
容穆給樂笑了:“行了,別拍馬屁了,趕緊回去吧,京都衛沒有守城將領可不行,別把活兒都丟給夏侯燕幹,免得他再找我挑撥關係。”
李隋川這才朗然一笑:“只是有些不太放心,縱使這麼多人都跟着殿下,還是覺得得相送一截。”
容穆掀開簾子,朝他擡眸一笑:“好了贏之,回去吧,等我和商辭晝回來,再找你一起踢蹴鞠。”
李隋川楞在原地,然後看着容穆對他擺了擺手,在神射營的簇擁下漸行漸遠。
……他全都想起來了嗎?
當年東宮之時,陛下對他護的極爲厲害,就連踢蹴鞠這等小事,都要提前找他通氣,要容穆做最後的大贏家博他一笑,那個時候的日子真是飛快啊……眨眼之間,被護在身後的人已經長大,不僅成了南代的王子,還能指揮的動這麼多隻
聽南代王命令的神射手。
但李隋川一點都不奇怪。
容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走到哪兒都被人喜歡,最初是喜歡他的外表,後來便喜歡他有趣的靈魂,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人格魅力……與陛下天生帝星的血腥威懾不同,這位殿下身上,是一種與世長安的極致良善。
好像與他靠近,誰都會被放進那雙漂亮的眼睛真誠相待一樣。
李隋川踩了踩馬鐙,拱手高聲道:“臣李隋川,恭送穆王殿下!”
王駕環佩叮噹卻絲毫不影響速度,汗血寶馬爲首拉動着尊貴的主人前行,秋日幹葉微卷,李隋川停在原地,低聲喃喃重複道:“臣李隋川,恭送穆王殿下過皇都城……”
西越第七城,憐玉可憐巴巴的咬着一塊沒有染病的羊腿,羊肉味道重,他一口下去差點直接吐出來,但這已經是難得的熟食。
那批剛剛進城的大商將士,餓極了都是直接茹毛飲血的,厄爾駑這個王八蛋,憐玉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直接死在哪個角落了,硬生生將一場快仗拖磨到了秋日。
運糧官這幾日都是避着商辭晝走的,要不是商辭晝這個打到哪宰到哪的法子,大商軍隊還能不能堅持到第七城都難說。
“聽說軍糧已經在路上了……”
“是這樣,直接從邊境城池運過來的……對了,行醫官說那個病到底能不能根治?我都快愁死了,兄弟現在還躺在氈子上上吐下瀉呢!”
“好像陛下已經在拷問抓到的西越兵了……只是根治難啊,西越要是能根治這個疫病,何至於幾百年了還在這磋磨。”
“……孃的這羣狗東西嘴巴真硬,厄爾駑給他們洗了什麼腦子!”
“什麼腦子……爹孃妻子全都被厄爾駑捏住的腦子唄!這西越王族忒不幹事,難怪陛下瞧不起他們。”
憐玉聽着他們邊說邊走,沒多久,有一將領急匆匆的從外趕回來:“陛下!急報!”
憐玉一口羊腿肉差點被嚇吐出來,就見那將領急匆匆的走入大營,他蹲在外面,隱約聽見裏面有聲音透出來——
“糧……失蹤……運糧官也不見了,傳信兵未來……正在追查……”
憐玉:“……”
敢劫商辭晝的糧,這他孃的誰在找死!
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會是厄爾駑吧?!
這人一天不踩商辭晝的底線就腳癢是不是??
憐玉心中正在猜疑,就見李倫也急匆匆的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他臉上帶着明顯的興奮表情,憐玉這次跟在他身後進去,就聽李倫對着上首之人道:“陛下,臣探查出來厄爾駑爲何想要王蓮花瓣了!”
商辭晝嗯了一聲,閉眼單手支着額頭:“說。”
李倫興奮道:“西越王已死,王蓮必不可能爲他所用,果不其然,這狗東西就是爲了自己!陛下,厄爾駑身患奇症,恐命不久矣!”
商辭晝睜開眼睛:“他要死了?”
李倫點頭:“正是!那從王庭逃出來的王子侍從親口說的,厄爾駑從前年起便經常口鼻流血,止也止不住,此次挑釁我大商不亞於垂死一斗!”
“怪不得急瘋了……”商辭晝低聲道,“弄不到王蓮救命,死前也不忘噁心孤一把,只可憐了這西越子民,一路上被孤嚇了個半死。”
可憐?憐玉嘴角抽搐,真沒見你有多麼可憐這些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聽信一人之言,孤損失這麼多糧食,還有染了疫病不得康復的將士,全都要從他身上討個說法出來,”商辭晝伸手摸過地形圖,又道:“聽說西越有一水礦,礦下空
洞長着百年紫晶石,有這回事嗎?”
李倫撓頭:“好像有這個傳聞,但據說這個礦脈在西越王庭附近……”
商辭晝道:“那就去西越王庭附近,叫駐軍先紮在這裏,帶上一些人馬隨孤去看看。”
李倫好奇:“陛下……您要這個幹什麼啊?”
憐玉腹誹:幹什麼幹什麼,還不是爲了討他那花尖帶紫的主人開心……商辭晝這黑心蓮,好像的確是有那麼幾分真情在身上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記得主人的喜好。
幾人正要牽馬,李倫聲音不小的唸叨着水下空洞好不好進的事兒,這時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個被俘虜的西越兵,見了他們猛地跪地求饒道:“我知道厄爾駑王子在哪兒!我知道他在哪兒!求您饒恕我!”
商辭晝停住腳步,轉身,那看管不力的士兵面色驚慌的跪下請罪,他擺了擺手:“無事,叫他說。”
那西越兵眼神驚慌左瞄右看道:“王子躲在……在東邊的王陵!”
商辭晝緩緩道:“再說一遍,哪邊的王陵?”
那西越士兵根本不敢直視這位殺神,只腦袋扣地道:“東、東邊!”
商辭晝:“他在西越王族的陵墓?”
“是、是!”
李倫算了算地圖:“陛下,這西越王陵的位置,好像在紫晶水礦的反方向……”
商辭晝歪了歪頭,看着那個突然蹦出來的西越兵道:“這個服飾,應該是厄爾駑的親兵吧?”
李倫瞟了一眼:“正是,此人鬼鬼祟祟,被抓住還沒來得及拷問。”
商辭晝長長的哦了一聲,突然走上前兩步,用腳尖擡起那西越兵的腦袋,垂眸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憐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皇帝腳尖一動,徑直踩斷了對方的指骨。
慘叫聲瞬間傳來,憐玉狠狠閉了閉眼睛,嘴中默默唸着“主人護體百邪不侵”。
商辭晝語氣慢吞吞道:“孤再問一遍,厄爾駑在哪。”
“王、王陵——”
商辭晝搖頭嘆了一口氣,從腰間拔出了一個隨身短匕:“你說你,非要給孤找不痛快是不是?孤哪兒有這麼多的時間陪你們王子玩啊……”
“他究竟在哪?”刀尖剮入了西越兵的肋骨。
那人嘴中咬出了血,面對商辭晝的步步緊逼,急聲重複道:“東邊、王陵!”
商辭晝手起刀落,快聲道:“東邊王陵還是西邊水礦?”
“王陵——”
商辭晝又重複問了三次厄爾駑在不在王陵,每一次都伴隨着一大塊血肉落下,就在憐玉以爲他又發瘋的時候,忽然聽見皇帝柔和的笑了一聲,猛地改口道:“告訴孤,他在水礦對不對?”
那西越兵早已經不成人形,他眼神空茫,在極度的恐懼之下聽着這道忽然改變的聲音,心中防線一瞬間便全然崩潰,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說出實話,就能再聽一次耳邊溫和聲線的怪異感覺。
“他在……”
商辭晝垂眸擦了擦匕首上的污漬,輕聲道:“對,告訴孤,他在水礦,是不是?”
憐玉眼含驚恐,看見那西越兵嘴中吐出鮮血,面容詭異的笑道:“是……是,在水礦……水礦底部……鏤空崖洞之中。”
商辭晝點了點頭:“這纔對啊,李倫。”
李倫如夢初醒:“臣在!”
商辭晝:“給他一個痛快吧。”
李倫:“……是,陛下。”
憐玉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商辭晝這一連串的逼問
技巧,待回過神來,才細思極恐的打了個寒顫。
大商鐵騎已經極度逼近西越王庭,厄爾駑藏得再深,也遭不住這樣滅國式的推進搜索,他們或許已經極其接近厄爾駑,就在剛剛,險些就中了厄爾駑的調虎離山之計。
商辭晝察覺不對,將計就計攻心爲上,將這西越兵直接弄瘋了問出真實答案,估計厄爾駑也沒想到,只是第一次出洞試探,便被商辭晝抓住了王八尾巴。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厄爾駑殘害這麼多領土的百姓,只爲了一己私慾,估計也沒想到會遇上商辭晝這樣的狠人……造孽衆多,到頭來還不是栽在了這煞星的手中,商辭晝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商辭晝跨上烏追,憐玉是天生好運的錦鯉魚,此時心中忽然重重一跳道:“喂!”
皇帝回頭:“怎麼?你也想去?”
憐玉臉色微妙:“我纔不想和你去,只是提醒你一件事,秋後的螞蚱也是螞蚱,兔子的牙齒也會咬人,你多帶點兵,厄爾駑奸詐,比你更熟悉水礦的地形……你好好的,也是給我主人省心。”
商辭晝這才真情實意的牽起了嘴角的笑容,“好……憐玉,你說亭枝會喜歡紫水晶嗎?”
憐玉眼神複雜:“主人身份高貴,當會喜歡這種漂亮的小東西。”
商辭晝低頭笑了笑:“可,那孤多給他弄一點,玉髓蓮花也快雕刻好了。”
憐玉看着烏追掃了掃尾巴,商辭晝就要出了駐軍大營。
他眼底紅光一閃,忽然高聲道:“陛下!”
金烏初升,薄薄照於商辭晝的側臉,那上面還有剛剛沾染的血滴。
他道:“又有何事?”
憐玉抿了抿嘴脣,還是忍不住微微提示道:“水礦周圍草皮柔軟,裏面空洞多被侵蝕,有些內部面積巨大,可容人,有些地方是回不過身的死衚衕,若遇避險抉擇,需選水柱粗空間大的地方,萬不可接近逼仄狹小之地,那裏面水流倒灌,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商辭晝幾不可查的一頓,點頭:“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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