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作者:池陌
這個年過得格外忙碌,簡綏綏不僅要在自家蹦q,還要去幹爸乾媽那邊逗他們開心,更要應付三位乾哥哥,不,準確地說是葉笑宇的爭寵。

  “綏綏,你最喜歡哪位哥哥?”

  “誰纔是綏綏最喜歡的哥哥?”

  他每天都要問無數次,簡綏綏給出很多花樣回答,一點點順着毛,好不容易纔把他給安撫好。

  翻過年,聞春嬌張羅着要送簡綏綏去上幼兒園,一想到要上學,簡綏綏整個人都不好了,重活一世她別的不怕,就怕要從幼兒園開始學,對於一個成人來說,學這種基礎知識根本什麼用都沒有,只是浪費時間。

  原身今年已經上中班了,小南村村裏的學校是由村裏牽頭,煤老闆們出資捐助修建的,教學質量比鎮裏的學校還要好,也幾乎等於全免費就讀,幼兒園學的知識不多,原身不愛上學,動不動跟媽媽撒嬌耍賴在家裏不去,聞春嬌想着她年紀還小,在家教教也不是不行,冬日天冷,孩子早上起不來,幼兒園感冒的學生又多,不送就不送。

  是以天氣寒冷的冬天,簡綏綏就沒去過學校。

  聞春嬌開春要帶簡默寧出去看眼睛,便琢磨着把簡綏綏放在葉家放幾天,平常由柯靜送她一起去上學,簡綏綏當然不能耽誤哥哥看眼睛,只好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臨近開學的一天,村裏忽然來了個一身黑色西裝,他個頭很高,身材修長,氣質矜貴,濃眉星目,一手插在口袋裏,朝你慢慢走來的樣子,很有民國貴公子的範兒,簡綏綏莫名覺得這人眉眼間有點眼熟,便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

  裴宴早早便注意到這個扎着小團團的女孩,他來之前調查過小南村,小南村靠挖煤起家,這裏住着很多富裕的煤老闆,基礎設施也很好,但這裏到底是農村,從車上下來到現在,他遇到的人都很樸實,只這個小姑娘,長相實在太惹眼了一點,身上的氣質也不像是農村人,再加上她笑得很甜,眼睛亮亮的,像是有星星,他想不注意也難。

  他回頭時,小姑娘又笑道:“叔叔,你找誰呀?”

  裴宴薄脣微抿,面上有幾分憂色,他看向不遠處那破漏的房子,聲音低沉:“我來找我的妻子和兒子。”

  簡綏綏一愣,順着他的視線看到裴寒的家,她忽然反應過來,這位叔叔眉宇間跟裴寒很像,準確說是裴寒像他,所以這是裴寒的爸爸嗎?

  “叔叔,你找裴寒哥哥嗎?”簡綏綏仰起頭,小聲問。

  裴宴微怔,蹲下來,直視着她,“你……認識裴寒?”

  “當然啦!我跟裴寒哥哥還有阿姨,關係都很好的。”

  裴宴忽而抓住她的胳膊,難掩緊張道:“阿姨?你是說裴寒的媽媽?她……怎麼樣了?”

  簡綏綏被他抓的有些痛,男人的眼中滿是忐忑慌張,還有難掩的期待與渴望,他發抖的手似乎還預示着別的情緒,簡綏綏眨眨眼,淺淺地笑:“阿姨很好,叔叔,你爲什麼不早點來找阿姨?裴寒哥哥好辛苦的。”

  小女孩稚嫩的話敲打在裴宴心上,使得他立刻紅了眼,顫抖的睫毛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他似乎在害怕着什麼。

  就在簡綏綏以爲他不會回答時,他低着頭,更咽道:“是我不好,我沒有盡到做父親和做丈夫的職責,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離開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

  忽而,一個紅色的身影走到大樹下,垂着眸動也不動。

  裴宴攥起手,呼吸凝滯,不敢相信地看向那一抹紅,日思夜想了八年多的人就站在面前,這麼多年了,他以爲她已經死了,可她還活着。

  腳步變得有千斤重,裴宴過了許久才走上前。

  “星星。”

  簡綏綏明顯感到大蘑菇震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地擡頭,以前大蘑菇跟人對視以後會很快移開視線,可這一次她不僅沒有移開,還盯着他看了許久,她似乎在回憶着什麼,她努力地回想,漸漸的她的表情變得痛苦,再然後她忽而抱着頭大喊大叫。

  裴宴猛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她,不顧她的捶打,淚目:“星星,是我,我是裴宴!我來找你了!”

  “裴宴……裴宴?裴宴他爲什麼要那樣對我?裴宴是個壞人,裴宴是個壞蛋!”大蘑菇瘋了似的打裴宴,裴宴哭着把她抱在懷裏,任她那樣打自己。

  簡綏綏看的鼻子發酸,她吸吸鼻子,大蘑菇應該受了很多委屈吧?不然也不會被刺激成這樣,也不知道她和裴寒爸爸當年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裴寒爸爸這麼多年不來找她呢?

  忽而,一個穿着單衣的身影走近。

  簡綏滿懷擔憂地看向他,“裴寒哥哥。”

  裴宴回頭,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簡綏綏右側的小男孩,他應該有八歲了吧?可他卻一點不像個八歲的小孩,他比同齡人要矮一些,瘦弱清瘦,半長的頭髮參差不齊,蓋住不大的一張臉,他神色漠然,眉宇間帶着狠厲,看他時無悲無喜,就像在看陌生人。

  裴宴知道他到底愧對這個孩子,他抱住掙扎的女人,溫聲道:“你叫裴寒?”

  裴寒嗯了一聲。

  簡綏綏見他面色冷淡,渾身冒着寒意,不由牽起他的手,努力扯起脣角,衝他笑:“裴寒哥哥。”

  裴寒反牽住她柔軟的小手,帶着他們進了屋。

  之後的父子見面簡直刷新了簡綏綏的三觀,想象中這倆人應該抱頭痛哭纔對,可實際上裴寒自始至終沒什麼表情,而裴宴在進屋看到他們的住處和每日的餐食後,便低着頭一直沉默,大蘑菇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坐在那一動不動,也是這會,裴宴才知道她生了病,並且病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嚴重。

  大蘑菇的病刺激到了他,他攥緊手,許久才把人抱在懷裏,似在忍耐着什麼。

  之後裴宴打了個電話,兩個小時後,他告訴裴寒:“我聯繫到了國外的醫院,打算帶你母親去國外治病,原本想先帶你回裴家認認門,可現在我一刻也等不了,我想讓她清醒過來,我想跟她說說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已經讓人訂好了機票,待會就離開這趕去飛機場,來不及送你回裴家,但你放心,我已經給你爺爺的祕書留了話,你爺爺會派人來接你。”

  裴寒神色冷淡,沒什麼太大反應。

  裴宴微微出神,許久後才愧疚道:“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但是裴寒,我對你母親的愛是赤誠的,是真心的,從沒有因爲時間推移而消減,我並不知道你母親還活着,更不知道她生下了你,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事情變成今天這樣,哪怕讓我放棄一切,我也願意,只要能陪在你們身邊。”

  裴寒眼神微動,卻一直沒說話。簡綏綏擔心地牽牽他的手,他回看她一眼,簡綏綏被這一眼看得鼻酸,裴寒的眼神太讓人心疼了,沒有人天生漠然,他不過是受了太多苦而已。

  “裴寒哥哥……”

  “我沒事。”

  裴宴半蹲下來,與裴寒四目相對,“讓爸爸抱抱你好嗎?”

  裴寒微微僵硬,下一秒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裴宴早就發現他只穿一身單衣,如今抱着他才發現兒子和他想的一樣,渾身冰冷,或許這些年兒子過的也是這樣的日子。

  父子倆擁抱了片刻,簡綏綏眼眶溼潤,莫名爲裴寒高興,只是這樣一來,裴寒就要回城了,以後倆人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

  下傍晚時,裴宴帶着大蘑菇走出家門,穿着紅色羽絨服的大蘑菇神色呆愣,一會看看裴宴,一會看看裴寒,裴宴替她簡單梳洗過,不得不說,大蘑菇雖然穿的樸素,皮膚也沒怎麼保養,卻依舊膚如凝脂,配着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忍拒絕。

  “你叫綏綏對吧?”裴宴輕聲問。

  簡綏綏點點頭,裴宴拉着大蘑菇走進簡綏綏家,聞春嬌還沒從這震驚的一幕中回過神,直到裴宴掏出兩萬塊錢放在桌子上,她才愣住。

  “裴寒爸爸,你這是幹什麼?”

  “綏綏媽媽,我聯繫好了國外醫院,要帶妻子去國外治病,至於裴寒,我要把他留在這幾天,我已經給家父去了消息,家父不久後會來接裴寒,這幾天麻煩您替我照顧他一下。”

  聞春嬌聽笑了,“就照顧幾天哪需要你這麼客氣?兩萬塊?裴寒喫十年也吃不了兩萬塊,你趕緊把錢拿走。”

  裴宴卻堅持,“我父親說不定要好幾天纔會過來,這筆錢您收着,希望您替裴寒添些禦寒的衣服。”

  “那也不用這麼多,我拿一百就行。”

  裴宴卻不再說話,只是拉着大蘑菇走了,聞春嬌拿着錢沒追上他,半晌看着桌子上的錢發愁了,兩萬塊,這得用多久啊?不過到底是裴寒家的錢,等裴寒爺爺來,給裴寒帶上不就行了?

  簡綏綏目送着大蘑菇離開,她忽而想到什麼問道:“叔叔……”

  裴宴回頭,才發現她還跟着自己,“怎麼了,綏綏?”

  簡綏綏抿抿脣,露出淺淺的小梨渦,軟軟道:“叔叔,我就想問問你,阿姨叫什麼名字呀?”

  裴宴似乎想到什麼,溫柔地笑了:“許幸之,她叫許幸之,小名星星。”

  許幸之?好溫柔的名字啊,簡綏綏揚起脣跑去裴寒家,她遠遠便看到裴寒坐在屋裏,漆黑的屋子裏沒開燈,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莫名覺得他很孤獨。

  晚上,簡大力問起裴寒家的事,簡綏綏把知道的告訴他們,簡大力和聞春嬌都很唏噓,他們一直以爲裴寒父親不在了,否則什麼樣的男人會拋下妻兒不管?更何況裴寒媽媽還是那種情況。

  “爸爸,阿姨叫許辛之,許阿姨。”

  簡大力一愣,哦了一聲,裴寒媽媽腦子有問題,他雖然不會對病人有偏見,卻也沒有太關注過,那些沒禮貌的人都直接喊她精神病,沒想到她竟然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這讓人感覺很奇怪,好像這個名字賦予了她不同的生命力,很容易讓人想起她年輕時鮮活的一面。

  有了名字,一下子就不像精神病人了。

  聞春嬌感慨道:“他們家留了這麼多錢,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明天我問問裴寒他爺爺什麼時候來,再跟你柯靜阿姨一起,給裴寒買幾身衣服。”

  看裴宴的穿着打扮,裴家絕對不是窮人家,既然如此,裴寒要被接回去,就不能穿普通的服裝,要買的好一些纔行,柯靜對男童衣服的品牌有研究,把她帶上準沒錯。

  簡綏綏想到裴寒要走,莫名有些傷感,這一晚她甚至不知道粑粑麻麻有沒有蕩起雙槳,便沉沉睡覺,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好像在看一部電視劇,又好像在閱覽一本書,而這本書的主角便是許幸之和裴宴。

  許幸之是個水鄉長大的小女孩,她幼時便長得漂亮,長大後追她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一天她在家邊上的箱子裏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她嚇了一跳,因爲沒錢送他去醫院,便把這個男人帶回家照顧,好在三天後,這個男人終於醒了。

  那男人便是裴宴,裴宴醒後失憶了,他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月,期間一直是許辛之照顧他,裴宴很快對許辛之動了感情,倆人不久後發生了關係,像夫妻一樣在一起生活,因爲裴宴沒有身份證,倆人一直沒有領證,有一天,許辛之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滿心歡喜,打算告訴裴宴這個好消息,可她那天等了很久,裴宴始終沒有回家。

  裴宴失蹤了一段時間,許幸之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只能在家裏等他,有一天她終於等到一身西裝,開着名車的男人,原來他找回了記憶,他的真實身份是裴家的少爺裴宴。裴宴要把她接回去,跟她結婚,許幸之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她被動地遵從裴宴的安排,裴宴把人帶回家,卻不料,遭到裴老爺子的強烈反對,原來裴宴失蹤前,裴老爺子便已經爲他安排好一門親事,對方暗戀裴宴多年,又是裴老好朋友的女兒,倆家家世相當,老爺子早已把對方當成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誰也沒料到裴宴會半路失憶,又跟許幸之發生了關係。

  裴老不答應這門親事,裴宴自然也不會乖乖接受安排,他愛許幸之,不管是不是失憶,他都愛這個女人,就這樣焦灼了一段時間,許幸之一直不敢跟裴宴說懷孕的事,生怕裴宴會因爲孩子娶她,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後來裴宴開始變得忙碌,甚至好多天不找她。

  許幸之知道,自己該走了。

  與此同時,裴老爺子定下的那個未婚妻也知道了許幸之的存在,她質問裴宴爲什麼愛上這樣一個女人,裴宴的態度很強硬,他絕不會接受父親的安排聯姻,他也不會喜歡上她,他愛的只有許幸之。

  未婚妻被刺激的發狂,她發誓得不到就要毀了,於是她找了小混混強/暴了許幸之。

  在許幸之傷心狼狽的時候,她冷笑着走近:“這一切你該知道是誰的主意,裴宴找回記憶後就不愛你了,但他愧疚自責,不敢告訴你,我要是你,被人玷污了乾脆就一頭撞死算了,哪裏還有臉回去找他?他可是堂堂裴家大少爺,難道你要讓他被人指指點點?”

  許幸之哭着喊着,最終卻只能傷心地收拾行李,坐上了回老家的車,結果那輛車剛走到半路忽然失控衝入湖中……

  故事的最後,裴宴心碎難忍,跪在湖邊哭了很久,此後很多年他經常去湖邊看她,並且一直沒有娶妻,可那個未婚妻也像是跟他槓上一樣,乾脆住到家裏,還以他的妻子自居。

  畫面一轉,裴宴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發現許幸之不僅沒死,還替他生了個兒子,他找到未婚妻質問,還跟家裏斷絕了關係,他馬不停蹄地往小南村趕,要去見他八年不見的愛人和兒子……

  睜開眼時,簡綏綏眨眨眼,這夢太真實了,以至於她共情了,夢中跟着許幸之,看她喜看她悲,年輕時的許幸之那般漂亮,裴宴也一表人才,只是命運對這倆人太不公平了,竟然讓女配的陰謀得逞,讓許幸之被人玷污,而後的八年,裴宴以爲許幸之死了,過得也是生不如死,許幸之帶着裴寒陰差陽錯下在小南村安家,過得也不是什麼好日子,這一家人,蹉跎了八年,實在讓人唏噓。

  一想到許幸之遭遇的不幸,簡綏綏便忍不住想手撕了那未婚妻。

  這種人腦子一定是有病,自己不高興就要毀了別人,等裴寒將來強大了,一定不要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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