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五年四考
“是哦。”
夏雨輕笑一聲，她也是最近忙得把自己繞進去了。
都想過怎麼跟飼料廠繞地盤了，說明她還是不甘心窩在這。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再做決定就快起來很多。
夏雨再看任武林時，神情明顯輕鬆下來，“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們一羣人都來了，不至於再勞煩你出手，不過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行呀，正好把糖坊的貨交到供銷社。”
任武林起身，“你們只跟供銷社合作？”
“最開始供銷社這條線比較穩定，而且安全。”
安全？
任武林明白過來，心情有點複雜。
來之前他其實沒聽父親說過師爺底下年齡小的那些師弟，這幾天摸清楚情況心裏有些唏噓。
師爺徒弟分化蠻明顯的，早期部隊裏的那羣，能力出衆的已經往上走，即便是普通的，接受轉業之後也都發展的不錯。
聽父親說，師爺後期收的徒弟，大多是亂世裏撿來的孤兒，或者是家裏困難老早出來抓機會的。
窮的不少，比如這次起因那家，那位師叔沒了，他來之前去拜訪過，一家子還沉浸在頹喪中沒走出來，日子過得混亂，見到師爺時還怪上了。
麥家也窮，卻沒那種氣氛。
任武林自己都說不出來，是因爲這位小師叔走的早。
夏雨丈夫去年纔沒的，可見日子還是自己過。
任武林想了想，“供銷社價還是低了點，我市裏面有同學做百貨，到時候回去幫你問問看，當然，前提是你糖坊建起來。”
夏雨摩拳擦掌，“放心，爲這批甘蔗投進去的錢，我也肯定要努力！不過農機站是國營單位……”
“沒錯，可他們佔的那片地不是。”
任武林邊朝外走邊解釋，“來之前我調查過，那塊土地以前是個老財主家的，如今各地都在摘帽，之前被收上去的部分財產也在歸還，那塊地也是要還回去的，產權基本沒什麼需要掰扯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在農機站的人找到房主前，讓房主願意把地租給你。”
他原先想說買的，不過可能條件不太允許。
夏雨加快腳步追上去，“大哥！”
任武林忍不住笑，“到了告訴你。”
……
紅糖裝車後，夏雨把駕駛座讓給任武林，正打算跳上車離開時，賀勝利把她堵隊部門口了。
“先別走先別走。”
“大隊長。”
賀勝利氣喘吁吁地抓住車尾巴，等緩過氣才繼續說：“可算見着你，你最近也太忙了。”
“大隊長找我有事？”
“還是爲兔種的事，生產隊第一批籤合同的已經有二十幾家，大多數是出技術，小部分出錢的也是跟技術一起，想問你這崽種什麼時候能來，之前看你飼料都來了。”
“呀。”夏雨想起來了，“能，上次定的雞崽能有兩百四十隻，兔種一百八十隻，這次應該能接回來。”
說到這，夏雨還要感謝師公這批徒孫們。
這幾天來回兩個生產隊跑，雙方已經建立了好感，還挺奇怪的，之前一直很少解鎖的人物好感度，這批徒孫們全都解鎖了。
最高的就是任武林，足足八十多。
最低的黃帆那，也有五十多。
這次來攏共四十二位，直接讓她空得一批能使用的好感值。
她打算養殖場頭批的崽種全從商城購買，因爲體質和免疫力都比本土的要強，避免後期生病。
至少家裏養到現在的那批兔子還沒出過問題，能喫能喝。
夏雨說：“不過這些籤合約的家裏兔籠、雞圈整理過了嗎？”
賀勝利點頭，“說都按照要求弄了。”
“那我回來檢查一遍，要是沒問題就陪崽。”
“還要檢查？”賀勝利愣在那。
夏雨見任武林還在等着，“當然，之前豬瘟那事咱們生產隊可經不起，大隊長還有事嗎？我要去趟公社。”
“有有有，正好我也要去公社，蹭個車，我路上慢慢跟你說。”
賀勝利半點不見外，爬上車避開揹簍，扶着扶手就開始念，“地基早就打好了，可是你好像忘記把糖坊給隔出來了。”
圖紙是夏雨找系統做的，養殖廠該有的全部都給隔出來了，四畝地利用的剛剛好。
“糖坊有了新地方，不跟養殖場在一起。”
前頭，任武林提醒倆，“走了，都抓緊。”
夏雨坐得穩，賀勝利也慌張抱住，繼續說：“還有知青點的事。”
“這有知青點什麼事，不是說那土地他們不種。”
“不是地的事，對方抗議在知青點前建設養殖廠，說是天熱味道不好聞，我們生產隊是故意折辱知青他們。”
“……”
“一天天不幹活還屁事一堆。”
夏雨盯着賀勝利，因爲顛簸提高點聲音，“大隊長，這事該隊部解決纔對，養殖廠也有隊部的責任在。”
“我明白。”賀勝利心虛兩秒，小聲說：“就是有人激進，去公社把養殖廠的負責人給告了，你也知道前些年知青鬧過些事，公社都會選擇見面。”
見面就代表聽到了告狀。
“……”
現在身爲養殖廠負責人的夏雨不想說話。
所以大隊長現在是去找人？
夏雨想了想，向前俯身大聲說：“任大哥，我們先去趟公社吧，順便把糖坊的事在公社那先過個明路。”
仔細想想，農機站到底是國營單位，就算是搬，肯定也會跟公社那通氣。
任武林點點頭算迴應，還是先去了供銷社，將車停在路邊。
“先把糖處理了，咱們再去公社。”
夏雨一出現，供銷社裏的服務員就雙眼一亮，立馬出來。
“同志等你好幾天啦，主任前幾天還說呢，現在化雪了，咱們交貨的時間是不是該固定下來。”
夏雨笑笑，“不着急，我這次帶了紅糖來，你們要嗎？”
“紅糖？”
服務員立馬點頭，“那肯定要，講究的人還是喫紅糖。”
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問，“同志，你紅糖都能做出來，那紅砂糖，冰糖能做嗎？”
“能，不過沒種糖的工序都不一樣，要是全都做反倒耽誤時間，不然你們商量商量確定一個品種，以後固定時間供應。”這算是回答了上一個問題。
服務員不能做主，麥芽糖按照之前的價，紅糖是第一次，好在這種東西都是有定價的。
開了單子去後面結了款，夏雨回頭才發現大隊長早就不見了。
任武林瞧見說：“人一下車就先走了，估計是去找人。”路上的話他聽見了。
夏雨明瞭，“任大哥，你是跟我一起去公社，還是去農機站？”
“你自己能行嗎？”
“當然。”夏雨笑着說：“算起來我是地頭蛇，沒事，那我們午飯約在國營飯店，我請你喫飯。”
“行，車你開，我步行過去。”
夏雨也沒客氣，目送他離開之後才轉身，開車去到公社時，賀勝利正拽着個男人倆人爭執些什麼。
聽到車響，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賀勝利身邊的那個人，夏雨覺得有點眼熟，不過沒想起來是誰，原身記憶也沒搜索到。
男人頭髮有點長，身上穿着老舊的勞動布外套，身前釦子還有個不配套的金黃色，特別顯眼。
瞧見她靠近，一張老臉就拉下來，蹭蹭蹭地甩開賀勝利走過來。
“夏雨！”
夏雨擡起頭，“就是你來告我狀？”
“我在陳述事實，事實是，養殖廠建設在知青點前，最近施工嚴重影響到我們，可想建設完成後的影響有多大！”
賀勝利生氣，“你這是胡攪蠻纏，生產隊徵地的時候，是你們自己爲了糧食願意把地貢獻出來。”
袁冶被噎住，很快反應過來，“那是我們被生產隊騙了，你們根本沒說建設什麼！我們以爲是把地要回去給其他人種。”
賀勝利還想說什麼，夏雨先一步問，“有區別嗎？地反正你們不種。”
說到這，她扭頭看眼生產隊長，“知青爲什麼不種地？”
賀勝利白一眼，“他們在備戰高考。”
夏雨想想，“那施工確實影響複習，同志，考慮搬家嗎？”
“？？？”
袁冶驚了，“你騙了地還想趕我們出知青點！士可殺，不可辱！想都別想，我是不會屈服的。”
他一甩袖子，扭頭走了。
夏雨站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
賀勝利也煩，“這就是讀書讀呆了，跟他完全說不到一塊去，就他這樣的能考上我放炮送他。”
“……還是希望他考上的，大隊長你想，人考走咱們就舒坦了，雙方都開心。”
賀勝利嘆口氣，“我知道，可惜他今年都是第五年高考了。”
“？”
“前四方，第一次差兩分進想進的學校，不接受調劑，之後越考越差，去年都掉出及格線了，所以才說他讀書把腦子都讀傻了，第一次要是接受調劑，他現在大學都畢業了。”
夏雨聽完也有點唏噓。
還在看他離開的背影，身後公社裏跑出來一個人。
“藏山大隊的生產隊長走了嗎？主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