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作者:揉色
他整個人都與之前不一樣了,方纔給自己套披風的時候,葉琬還以爲他要抱自己。

  不過還好,他看起來並沒有那個意思。

  小少爺活力滿滿,絲毫看不出在夢魘裏受了那麼多傷,反而是自己睡了五天五夜,可見還是年輕好。

  像謝凌這樣十六歲的少年,每天都精神十足,一天十二個時辰練功不休息都不帶喊累的。

  換成葉琬就不行了,稍微運動一會兒就會氣喘吁吁,輕輕磕碰就得散架,身體素質方面實在不能跟他比。

  他突然出現在身後,搞得葉琬猝不及防,着着實實被嚇了一大跳。

  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反倒有些幸災樂禍,挑眉看着她,說道:“醒了就把藥喝了吧,看你成天病怏怏,也不知道養養身體。”

  葉琬的病又不是喝點藥就能解決的,擋個劍就行了。

  要是小少爺願意配合的話,那就趕緊成婚擋劍,走完自己該走的劇情。

  只可惜他這麼不可一世,要是葉琬真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讓他配合一下,他肯定會覺得自己是爲了騙他成婚才這麼說。

  保不齊還會惱羞成怒,直接將她趕出去。

  在外頭站了沒一會兒,新鮮勁過去,葉琬又開始覺得冷了。

  謝凌穿着單薄,一件湖藍長衫,腰身收緊,袖口緊緊收着皮質護腕,筆直站立時,葉琬只能到他的胸口。

  他好像不怕冷,從自己認識他開始,他就沒穿過多麼厚重的衣服,要是換成葉琬,肯定早被凍成冰塊了。

  “快進去吧。”

  他身材很好,氣質又佳,就算只看背影,也足夠賞心悅目了。

  葉琬裹緊披風,重新走回屋內。

  當她看見桌上那碗黑咕隆咚的東西,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她不是不喜歡苦味的東西,只是湯藥的苦總是夾雜着讓她受不了的怪味,跟茶水的苦澀完全不同,那種苦味要是進了嘴裏幾天都消不下去,就算只喝一口都受不了。

  小時候生病,不得已必須吃藥的時候,她也會趁着父母不在,偷偷將藥倒進花盆裏。

  那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她幾乎沒喝過藥,還不是好好活到現在了嗎。

  而且隔這麼遠就聞到藥裏的苦味,她可怎麼喝呀。

  有些任性的,她拒絕道:“我不喝,我沒生病。”

  謝凌眼眸一顫,沒好氣道:“你還真不怕死。”

  她身體這麼差,只是勞累一些就足足昏睡五天,若以後遇上什麼危險,再多累一會兒,豈不是這輩子都醒不過來。

  成天跟自己說很在乎身體,結果也只是說說而已,連碗藥都不肯喝。

  又弱又不肯吃藥,怎麼這麼難養……

  葉琬就是不願意喝。

  “死了也跟你沒關係。”

  他微怔,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裏蘊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今天真奇怪,葉琬都這麼跟他說話了,他居然還這麼耐心地坐在這裏。

  “喝了吧。”他語氣軟下來,甚至拿來了蜜餞:“喫點甜的就好了。”

  葉琬仍然拒絕,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喫再多藥也沒用,而且這藥也不知道是補什麼的,萬一自己沒完成任務,豈不是白喝了。

  但謝凌不明白,只覺得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無論怎麼勸,她還是不爲所動。

  葉琬喫着蜜餞糕點,旁邊的湯藥一點沒動,就算謝凌一直坐在旁邊也沒關係,他總不能掐着自己的脖子灌進去吧。

  只要自己不願意,他就沒有辦法。

  事實確實如此,葉琬不喝藥,他當然不能強行喂。

  謝家教養有方,他就算再傲慢自大,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你怎麼還在這裏?”葉琬疑惑:“你不用去練功嗎,看着我喫東西幹什麼?”

  說實話,謝凌一直在旁邊,她喫東西都放不開,而且還得時不時被他勸着吃藥。

  按照以往來看,這時候他應該在後山,往常那麼勤勉,怎麼現在開始想偷懶了。

  果然是美色誤國,昏君都是從愛上美女開始的,他還沒娶老婆呢,就已經開始往竹園跑了。

  要不是被他打擊過那麼多次,就現在他這個眼神,葉琬還真以爲他對自己有什麼非分之想。

  聽出來葉琬在趕自己走,謝凌道:“這裏是謝家,我還不能來嗎。”

  “能來,當然能來,歡迎小公子天天來我房間參觀。”

  葉琬喫着豆包,兩腮鼓鼓的,說這話的時候閉着眼睛,沒注意謝凌的表情。

  “這可是你說的。”

  他遞來一杯茶:“喝點茶吧,別噎到了。”

  葉琬撇了他一眼,今天怎麼這麼貼心。

  可茶水剛進嘴裏,她就感覺不對勁了,這茶怎麼一股藥味。

  再一看,居然是他把茶水換成了湯藥。

  葉琬很生氣,無奈嚥下湯藥,連着喝了好幾口水。

  吃了這個啞巴虧,她又不知道如何發泄,只能不滿道:“我就不信你能天天這麼騙我喝藥。

  “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怕喝藥。”謝凌道:“如果你身體好了,那就不用喝了。”

  葉琬抱着手遠離他:“你爲什麼總讓我喝藥,不會想下毒害我吧。”

  難不成他爲了退婚不擇手段,已經開始想毒到只剩半條命再扔出去。

  “我怕你死了。”

  他的聲音很輕,葉琬沒怎麼聽明白。

  “葉小侯爺怎麼樣了?”她突然想起來,當時在魘境裏走得太匆忙,沒注意到葉灼有沒有跟過來。

  “他用得着你關心。”謝凌一臉不悅。

  葉琬問他:“當時在魘境裏,他爲什麼一直要殺你,你們有什麼恩怨嗎?”

  謝凌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就是被狐妖控制了。”

  “這麼簡單嗎?”

  “嗯,就是這麼簡單。”

  可葉琬總覺得,當時的葉灼好像不是被控制的狀態,而且他一個侯府公子,竟然能與謝凌打成平手,要是真這麼厲害,爲什麼沒有出現在謝家的修真名冊上。

  他若來排名,肯定直接穩坐第二。

  除非此人一直在隱藏實力,從祖陵到白骨狐妖,兩件事都和葉灼有關,如果不是自己想多了的話,他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

  算了,不管怎麼說這些都和自己沒關係,她的攻略對象是謝凌,只要把關注點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謝凌突然站起來,轉身走出屋子,然後順手拎起正在院子裏喫東西的小鍋。

  “小兔子借我玩玩,明天還給你。”

  他拎着兔子,不走正門,反而翻牆而過。

  葉琬霎時有點擔心,這牆未免太不安全了,誰都可以翻過來,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就算偷偷溜進來她也察覺不到。

  還好對面住的是個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死傲嬌,不用擔心他趁自己睡覺時偷偷翻過來。

  要是遇上危險,也可以讓他及時來救自己。

  雖然謝府裏不會有什麼危險。

  停在牆上,謝凌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笑笑,立刻翻下去了。

  葉琬無語,他今天抽什麼風。

  爲了能早點成婚,葉琬潛心研究了問心訣很長時間,她一直覺得用雪水這個方法太不靠譜,在她看來,雪水和普通的水並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水。

  可是問心訣裏就是這麼寫,或許真的有什麼功效吧。

  從上次謝凌髓寒蠱發作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他肯定會有隨時發作的風險。

  要是在他髓寒蠱發作時,自己能使他安靜下來,或許對現在的局面會有幫助。

  沒過一會兒,謝夫人又來看她了,這次連謝宗主也一起過來,葉琬還是第一次見到謝凌的父親。

  謝昭跟在謝宗主身邊,兩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是眼睛不一樣,謝昭的眼睛更像謝夫人一點。

  這三人的長相都偏溫和,一看就是一家子,不像謝凌,俊秀凌厲,清豔逼人。

  他們交代了葉琬一些事,但是沒什麼可聊的,不多久就離開了。

  青桃將聽來的小道消息告訴她。

  “我方纔聽宗主和夫人討論了您和小公子的婚事。”

  謝夫人一直想治好謝凌的髓寒蠱,又因爲母親的關係,巴不得她能早點跟他成婚,可謝宗主就不這麼想了。

  他與謝昭一樣,不希望謝凌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髓寒蠱,也不必非要跟她成婚。

  知道這個消息的葉琬立馬有了危機感,可現在還是深秋,沒到下雪的季節,若要弄到雨水的話,並不是多麼簡單的事。

  她問青桃:“你知道哪裏有雪水嗎?”

  “雪水?”她眨巴着大眼睛:“現在還沒下雪呢,府裏也沒人存這種東西,姑娘怎麼突然要這個?”

  葉琬憂愁地嘆了口氣,不出所料,這東西確實很難得到,除非是深冬,那時候雪水多一些。

  “雨水可以嗎,上次下雨,我倒是存了點雨水。”

  雨水和雪水應該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從天下落下來的,要不試試看,反正也死不了人。

  葉琬決定試一試,便讓青桃將雨水借給她。

  青桃儲的雨水並不是很多,只有小小的一個陶罐,但是雨水很好得到,若可行的話,下次再儲就可以了。

  因爲不知道謝凌的髓寒蠱什麼時候發作,所以常常就需要先預備着,就跟鍛鍊身體預防疾病一樣,她也可以先幫謝凌弄點雨水在身上,興許下次就能抑制了。

  暮色降臨,葉琬站上牆邊的石凳。

  她看了好一會兒,謝凌院子裏大門緊閉,是從裏面關上的,他應該沒出門。

  但是也不見他出來,要是一直等在這裏,恐怕一晚上都見不到他。

  沒辦法,她只好先放好陶罐,喫力爬了過去。

  平時見謝凌翻牆翻地那麼輕鬆,可今天自己試了一下,才發現根本沒那麼容易。

  她重重摔下去,還好下面是很鬆軟的草地,這纔沒受什麼傷。

  葉琬抱着陶罐,連身上的花草都沒撣乾淨。

  “謝凌?你在嗎?”

  就這麼翻過來,她還是挺心虛的,萬一謝凌誤會什麼,那就有點尷尬了。

  從石階跨上長廊,踩着厚實明亮的地板,葉琬一路輕手輕腳,可越走心裏卻越緊張。

  謝凌的院子比較奢華,中規中矩的小少爺住所,低調中透露着貴氣,連窗戶紙都是價值不菲的材料。

  幸運的是,葉琬剛到門口,就看到謝凌開門出來。

  他裝束整齊,想必還沒休息。

  謝凌明顯愣了一下,震驚道:“你怎麼在這裏?”

  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天空一片幽藍,人間完全沉入黑暗。

  葉琬身後是沉沉暮色,只有一縷淡黃的燭光從門口的燈籠裏照在她身上,空曠的院子裏,她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

  “我說了,兔子明天還給你。”

  他以爲葉琬是來要兔子的。

  “你先回去吧。”

  果然,小少爺的第一反應就是趕她走。

  “謝凌,我不是來要小鍋的,我有事找你。”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神色冷淡,似乎不想再談下去。

  葉琬收回白天美色誤國那個想法,謝凌還是謝凌,卷王中的卷王,大晚上估計要挑燈夜讀,不願意被人打擾。

  可她已經走到這裏了,再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再說了,總得邁出這一步。

  他與葉琬的婚約就是基於髓寒蠱,自己要想完成任務,得把握好這個突破口才行。

  一切都是爲了任務,她又不是想做什麼,白天他來自己院子,現在爲了幫他,自己又來他院子,他怎麼還不高興。

  是直接跟他說自己想幫他治髓寒蠱呢,還是委婉一點,如果直接說的話,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在多管閒事。可是她管閒事那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你還不走?”

  葉琬搖頭,笑道:“我能進去嗎?”

  她已經預料到謝凌會拒絕自己,但是沒關係,兩個月後他倆肯定會拜拜,他也不能拒絕自己多久了。

  葉琬身上覆着暖黃的燭光,從臉頰到身體,他好像能感知到她身體裏滾燙的心跳,越來越快,快到要跳出來。

  謝凌藏在門後的手暗暗攥緊,她真的要進來嗎。

  自己已經拒絕過了,是她非要來的。

  大門打開,謝凌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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