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嗯。”他淡淡迴應:“怎麼了。”
看清眼前的少年後,葉琬搖搖頭,乖乖被他抱起來。
謝凌自小練弓,手臂十分有力量,每次都能將葉琬抱得穩穩當當。
她靠在小少爺懷裏,舒服地有些不想下來。
躺在牀上,睜開眼睛,入目便是謝凌那張清秀漂亮的臉。
他剛開始還在認真凝視葉琬,見她看向自己,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笑意又沒收住。
爲了做那張符篆,他很久都沒有休息過,回來時葉琬讓他回去睡覺,這還沒到一個時辰,他又來了竹園。
連續一兩天,他每天都會在太陽剛出來的時候跑到竹園來,然後鑽進葉琬的被窩,剛開始還在試探,後來直接抱着她睡覺。
每天一大早,葉琬都會聽到開門聲,接着被一隻大手攬進懷裏。
葉琬困得不行,心想睡好了一定要把他趕出去。
但他每次看着自己,都會認真地像在看什麼珍寶。
他的眼神甚至讓葉琬有一種錯覺,以爲自己真的是什麼非常珍貴的寶貝。
枕在小少爺的手臂上,葉琬也順勢抱着他的腰,整個人幾乎埋進被窩裏。
他每天都這樣,只有早上纔會過來,抱着她睡一會兒,等葉琬起牀,就又走了。
葉琬常常要被他晃醒,無奈道:“你晚上乾脆別回去了,就在這裏睡吧。”
她只是抱怨一下,也沒真想讓他留在這裏。
謝凌閉着眼睛,聞言,睫毛顫了顫,耳根子忽然紅起來,拒絕道:“不行。”
“爲什麼?”
見他拒絕,她倒好奇起來。
謝凌低頭,掰起她的下巴,兩人對視着,他說:“你真的不懂嗎。”
葉琬皺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雖然他們已經快要成婚,但葉琬只是爲了任務,並不是真的想與他成爲夫妻。
之前以爲謝凌是爲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這幾天看下來,她又覺得不像那麼回事。
他這種傲慢又驕矜的小少爺,能對一個人言聽計從,絕對不僅僅是爲了報恩。
每次看到他的眼睛,葉琬都不忍心拒絕他。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沒有誰能陪着誰一輩子。
葉琬註定不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她說:“我不懂。”
謝凌嘆了口氣:“真笨。”
葉琬臉色立即沉下來,明顯是不高興了。
他竟然說她笨。
這種感覺,就像路上遇到一個小學生,本來在認真誇他:小弟弟,你真可愛。
結果對方突然嘲諷一句,你笑得好傻。
葉琬怎麼也不能接受一個十六歲的小學雞對自己這麼說話。
她在被窩裏對他拳打腳踢,掙脫他的懷抱說:“你出去,別在我牀上睡。”
謝凌放開她,背過身閉上眼睛。
葉琬怎麼推都推不動,這小子個子高力氣又大,就跟釘在牀上了似的。
見葉琬發怒,他就閉着眼睛假裝睡覺,直接不理她了。
葉琬懷疑,他這麼會裝睡,以前肯定也經常這麼做。
花諭節前一天,葉琬還在忙着試婚服。
她的尺寸已經量過,府裏的繡娘日夜趕工,等做完花樣,又得送到外面的繡坊,再加深一些細節。
繡娘院裏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銅鏡,葉琬試着未完成的衣裳,繡娘們不停地用剪刀給她修改尺寸。
青桃眼巴巴等在一邊,緋元覺得到時候葉琬的髮飾應該讓她來梳。
葉琬很喜歡緋元梳的頭髮。
她手藝很好,每次梳的髮飾都很符合葉琬的氣質,襯地她落落大方,就算不戴珠釵,也不會覺得多麼樸素,反而有種恬淡溫婉的美。
兩人一致同意,等到了成婚那天,依然是讓緋元幫自己梳頭髮。
衣裳改完後,繡娘又讓葉琬穿上。
她理好裙襬,走到鏡子前,仔細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
轉頭時,正好看到擺在一旁的另一套婚服。
謝凌今日沒有出現,葉琬忙着試衣服,沒來得及問他去了哪兒。
他的衣裳一直都是府裏的繡娘做,所以尺寸已經不需要再改多少,只要按照原來的樣式就可以,不用和葉琬一樣,天天過來改尺寸。
繡娘問她:“葉小姐,腰身收緊一點可以嗎?會不會難受?”
葉琬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側面,覺得現在的尺寸正正好,腰身那邊雖然鬆了點,但看着並不是很明顯。
繡娘卻說婚服就應該闆闆正正,不能留下任何褶皺。
葉琬只好同意,對她道:“那也行,儘早把婚服做好就可以。”
繡娘幫她把婚服脫下來,說道:“姑娘放心,這件婚服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再小改一下就可以,大概這兩日就能做好。”
“那我明天還要來嗎?”
繡娘道:“如果今天就定好尺寸的話,明日就不用來了。”
葉琬覺得索性一天內全部準備好,也不用她每天跑來跑去。
青桃她們陪着葉琬試完衣裳,繡娘說接下來還有一件要試,但是得等半個時辰。
葉琬坐在院子裏,繡娘給她倒了杯茶,又拿了些糕點過來。
這幾日謝凌每天都陪她喫飯,每次喫飯都會不停投喂葉琬,導致她每頓都能喫的飽飽的,現在連糕點都喫不下了。
葉琬只喝了點清茶,隨手拿了設計婚服的畫冊來看。
畫冊裏都是爲她準備的婚服樣式,每一套都是可以稱作藝術品的程度。
她起初看上的是另一套婚服,但那套衣裳太過華麗,真要做出來的話,肯定得花費很多工期,爲了節省時間,葉琬便選了一套最簡單的。
剛翻開沒多久,往竹園送的禮物又到了幾批,青桃她們只好回去收拾,留葉琬一個人在繡院裏等着試衣服。
等試完婚服,她又結束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還好明天就是花諭節,她可以好好休息,出去玩一玩。
葉琬對花諭節沒什麼興趣,主要還是想一個人散散心,她被婚禮的事折磨地身心俱疲,每天還得應付小少爺,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累死在這個世界。
爲了花諭節那天的安全,裴奚已經提前進入戒備狀態,經常帶着人在城中巡邏,大晚上才能回來。
他帶着弟子經過葉琬身邊,又讓他們先離開,邊走邊和葉琬說話。
葉琬覺得這個路人甲好像很喜歡找自己聊天,雖然他們倆沒什麼共同語言,但可能是路人甲間的惺惺相惜,導致他對身爲炮灰的自己也有一種親切感。
“葉小姐,明日花諭節到了,你記得跟着我,不要跑到太遠的地方。”
葉琬只想一個人逛逛,連青桃她們都沒準備帶,更別說跟着他跑了。
他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回絕,便應付道:“好,我知道了。”
裴奚道:“最近京都不安生,花諭節期間人又多,你一個人的話,最好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
葉琬點頭:“我知道了。”
他送給葉琬一塊玉牌,告訴她。
“明日傍晚,我就要和師弟們一起去上元坊,那兒算得上是京都最繁華的一塊地方,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
葉琬正愁沒有交通工具,聽他這麼說,便欣然同意。
“嗯,我明晚會準時來的。”
裴奚笑了笑:“我們等你一起。”
葉琬拿着玉牌,高高興興準備回竹園喫晚飯,誰知道剛進門就看到小少爺坐在屋子裏。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裏的玉牌被他看到。
不同轄區的人玉牌顏色不同,謝凌一眼就看出來她手裏的玉牌是裴奚那邊的。
葉琬趕緊收起來,緊張地走到他身邊。
小少爺面色沉了一下,但沒提這件事,只讓她坐下來喫飯。
“你怎麼還在這裏?”
葉琬以爲他早就離開謝府了。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裏。”
他好像真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葉琬來到他身邊,看着他給自己盛湯。
葉琬忙碌了一天,實在太餓,現在只想進食,根本沒空關心他在做什麼。
謝凌沉默了很久,一直給她夾菜,沒看出來哪裏不對勁,只是時不時看一眼她放在一邊的玉牌。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怒色。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問她:“你明天要出去嗎?”
葉琬很誠實地點頭,告訴他自己要去上元坊。
謝凌卻道:“上元坊很無聊,花神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京都最近出了一些怪事,還是不要出去了,我們就留在府裏。”
葉琬道:“沒關係,裴奚也在上元坊,有他在應該沒事。”
“……”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冷了不少,謝凌握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
葉琬敏銳地察覺他有些不悅。
她已經習慣安撫炸毛後的小少爺,他這種bking,雖然嘴上說不喜歡,但其實最愛聽那些甜蜜蜜哄人的話。
每次他被惹怒,只要順着他喜歡的說幾句,就又能得到一個溫順安靜的謝小公子。
現在這個時候,葉琬還沒那麼自由,不能任性的不去考慮他的心情。
反正自己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不如給他個面子,好好哄哄他,讓他開心一段時間。
葉琬停下手中的筷子,拽着他的手晃悠,替自己找補道:“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很無聊,所以纔要去裴奚那裏,如果你能來就好了,我肯定和你在一起,可惜你不能陪我一起去。”
按照小少爺的習慣,明天應該是他去深山老林打妖怪的日子,自己還是可以一個人出去玩。
想到這裏,葉琬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聽她說想和自己一起去,謝凌想也沒想,竟直接說:“那我陪你去吧。”
葉琬震驚地往後仰了一下,整個人撞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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