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他擺擺手,一臉的不願意。
“最近還是不回去了,頭疼。”
謝昭搖搖頭,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裴奚道:“有什麼好笑的,還不是你那個表妹,太可怕了。”
謝昭卻說:“指月性子刁蠻,卻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她對你那麼好,你怎麼不回去。”
最近,謝府的表小姐羅指月回來了,她自小愛慕裴奚,整日就喜歡纏着他,奈何此人最怕她這種性子的千金小姐,恨不得日日躲着。
葉琬初來謝府時,兩人鬧了些矛盾,謝昭怕影響到謝凌,便送羅指月去了別處,直到最近才讓她回來。
這丫頭不喜歡待在羅家,偏偏喜歡往謝府跑,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爲了見裴奚。
“你放心吧,她這趟回來,是爲了見她的好姐妹,不是爲了找你。”
羅指月與白純宜關係要好,兩人約好了去謝府敘舊,估計現下已經見面了。
裴奚仍然道:“什麼都別說了,不回就是不回。”
他拒絕的十分乾脆,一絲餘地也沒有。
見他這樣,謝昭沒再說什麼,一人離開了天照山。
近幾年謝凌不願讓白純宜來謝府,他倒是很少見到她,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想着可以多說些話。
他們自小長大的情意,想忘也沒那麼容易。
謝府的侍從將他迎進門,現下衆人還不知道葉琬回來的消息,謝昭仍在糾結該怎麼與母親說。
經過竹園,他不禁多逗留了片刻,看着那片青翠裏露出來的一角,記憶恍惚又回到了三年前。
他爲什麼不希望嫁給謝凌的人是葉琬呢……
這些日子,謝昭認真想過。
當初謝凌剛從天照山回來,兩人並不熟悉,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與他親近。
後來他,謝凌,白純宜,三人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相處方式,從不熟悉,漸漸變爲親密無間。
如果忽然間多出一個人,他不確定,還能不能與阿凌像從前那般。
說到底,他不僅僅是不想謝凌受到傷害,也不想失去這份好不容易纔與他親密起來的關係。
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可以與葉琬好好學一學。
阿凌的性子他太瞭解,世上居然能有一個讓他如此在乎的人,可以說十分不容易。
沉思片刻,他剛想離開,卻忽然聽見小山後頭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羅指月的聲音他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另一個想必就是純宜了。
她們似是在說什麼悄悄話,謝昭知道站在這裏不太好,準備避開時,卻忽然聽見葉琬的名字。
“她死的真好,我第一次見到她就不喜歡她,謝凌怎麼會看上那種人。”羅指月冷哼一聲:“沒你漂亮也沒你厲害,根本比不過你。”
謝昭腳步一頓,不悅地皺起眉頭。
白純宜道:“你與她只見過一次,怎麼會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話聽着像是在爲葉琬說話,但羅指月這種直腸子,聽了必須得反駁她。
“只見過一次我也能看出來她怎麼樣。”
羅指月道:“你還記得嗎,當年你用傳音符告訴我她到謝府了,我大半夜的穿上衣服就去找她,想把她騙到謝昭表哥那裏,誰知道這人陰險的很,反而倒打一耙,說我心思不正。”
謝昭仍能記得當日的情況,葉琬第一次來謝府,被人領到自己屋外,同時,穿戴整齊的羅指月也在。
當時他只是奇怪,並不知道爲何羅指月能準確地知道葉琬來到謝府的時間。
想起抱着兔子,孤立無援,卻又不得不站出來的少女。
他不禁攥緊拳頭,眉頭越壓越深。
羅指月給出了一個非常肯定的評價:“她自己不識好歹,今日的結局也是死有餘辜。”
白純宜卻問她:“這話你還和誰說了?”
見她臉色嚴肅,羅指月懵懵道:“我…沒和誰說啊……”
聞言,白純宜鬆了口氣。
她換上一副笑臉,對羅指月道:“指月,這是我們倆的祕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還有縛靈陣那件事,誰都不能提。”
羅指月點點頭,還沒開口,卻猛地瞪大眼睛。
謝昭滿臉怒氣,站在兩人面前。
白純宜震驚地臉色慘白,驟然失了神。
在她未開口之前,謝昭便厲聲道:“縛靈陣是怎麼回事?”
白純宜道:“阿昭……”
“我沒問你。”他從未這麼嚴厲對待過她,白純宜瞬間委屈地哽咽起來。
“指月,你說。”
羅指月顫巍巍看向白純宜,謝昭呵斥她:“我在問你,快說!”
“你別兇啊……”
“你要是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說到這個地步,羅指月也有些生氣,反正葉琬已經死了,讓他知道也沒什麼。
居然敢兇她,那就氣死你。
羅指月瞪着他,理直氣壯道:“沒錯,武毅侯府喪禮出現妖蛾的時候,葉琬遇見的縛靈陣就是我和純宜做的,想讓她知難而退,怎麼樣,你生氣嗎。”
“混賬!”
他伸出手,羅指月嚇地抖了一下。
“你想打我?”
謝昭恨恨收回手:“你知不知道,當時阿凌也在,如果他出事呢。”
“誰知道他會跳進去啊,我又不是針對他。”
“這麼說,你們針對的是葉琬。”謝昭看向白純宜。
“就算她修爲薄弱,也要用縛靈陣困住她,是生是死,全看她造化?”
“不對……”謝昭道:“那種情況下,若是沒有阿凌,她能活下來嗎?”
縛靈陣,分明是想取她性命的東西。
三年了,那些事,他居然才知道。
“不是的,阿昭,不是這樣的。”白純宜解釋道:“我是爲了阿凌,他不喜歡葉小姐,我不想讓他難過,所以纔想讓葉小姐知難而退。”
“我當時也跳進去了,我會保護她的。”
謝昭甩開她的手,再次看向她時,只覺得十分陌生。
經過的侍從們聽到動靜,震驚地停下來,不知該怎麼辦。
“爲了阿凌?”謝昭神情瞬冷:“我警告你,你的事,別想用他來做擋箭牌。”
若說方纔的真相讓他震驚,那她這句話,則是徹底點燃了謝昭心裏的怒火。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將心思打在謝凌身上。
當時的縛靈陣,讓謝凌失蹤了整整一天,整個謝家都要翻天了,竟然是她一手策劃。
那些日子,他恨不得葉琬趕緊消失,覺得白純宜纔是最適合阿凌的人。
可如今再看,若真是這樣的結果,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死有餘辜,究竟是誰死有餘辜。
“你要感謝葉琬沒出事,若你真的傷了她哪裏,阿凌不會放過你。”
“阿昭……”
“別這麼叫我。”他冷冷道:“如果你再敢做出傷害阿凌的事,別說多年的情意,就算整個白家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
他又走回來,警告她:“別動葉琬。”
“……”
“來人,將
白姑娘請出謝府,以後沒什麼大事,不必放她進來了。”
羅指月抱不平道:“你怎麼能這樣……”
“你也滾。”
一連三日,葉琬下牀的機會都沒有。
她無力地躺在牀上,被少年抱起來,輕柔地放進了浴盆裏。
水溫正好,裹在身上很舒服。
她軟綿綿地掛在他身上,謝凌擡起她的下巴,輕輕吻了上去。
“謝凌……”葉琬幾乎是帶着哭腔:“我們回京都吧。”
“你不是不願意嗎?”謝凌脣角揚起一抹微笑。
葉琬睜開眼睛,眸中閃着瀲灩的水色。
再不回去,她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片刻後,少年緩緩道:“好,我答應你。”
這天晚上,謝凌終於聽了她的話,沒再做什麼,讓她好好休息了一夜。
往常葉琬睡覺很輕,有點動靜就會被驚醒。
可這幾日實在太過勞累,一晚上睡得什麼知覺也沒有。
她感覺自己沉在一片水裏,渾身沒有力氣,在水中越沉越深,直被少年抱在懷中。
雖說總要回京都,但葉琬不太想面對回京都以後的事,要是她還活着的消息傳出去,定是又得有一番麻煩事。
好在謝凌帶她去的不是謝府。
走在這間宅子裏,葉琬好奇地問他:“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小少爺居然揹着她在深山老林買房子,難不成是準備金屋藏嬌。
謝凌挑了挑眉,只說:“不告訴你。”
兩人剛回來沒多久,小少爺便要回謝府了,他說是謝昭有事要告訴他,葉琬便擺擺手:“你去吧。”
最好今晚也別回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回到房間裏,葉琬打開一個盒子。
盒子裏是魏朝衣留給她的東西,從客棧離開的時候,一個弟子將這東西交給她,葉琬一眼就認了出來。
倒底說兩年朝夕相處,不捨還是有的。
只是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盒子裏都是她曾提起過的靈器,輕巧又漂亮。
葉琬戴上一顆鑲了寶石的戒指,魏朝衣說過,這叫入夢扣,可以進入另一個人的夢境。
她曾經對着家門口的小青菜發呆時,就在思考植物會不會做夢,於是一直問魏朝衣要這個東西。
沒想到拿到手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其餘的東西她看了一遍,還是入夢扣最符合心意。
葉琬將盒子收起來,還沒上牀,小少爺就匆匆趕了回來。
她重新系上衣服,走過去問他:“你大哥找你做什麼?”
謝凌擡眸看向她,眼神有些奇怪。
似乎是…心疼……
葉琬覺得自己看錯了,可是下一秒,少年忽然走過來抱住她。
“謝凌?”
“對不起……”
葉琬雙手僵在半空,遲疑了一會兒後,也抱住他:“怎麼了?”
少年沉聲道:“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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