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買衣服
梁玉爲耽誤了他白天做事而感到不好意思，謝齊光卻說沒關係。
“我今天沒有事情，不需要出去。”
旁邊的蔣從英一聽，立刻說，“既然你今天沒事，那就帶着梁玉去市裏，把新衣服買了吧，等過兩天萬一再下雪，路又不好走了。”
物資豐裕、買賣方便，會極大便利居民生活的同時，也會沖淡過年的新鮮勁兒。
梁玉上一世，一年四季的衣服隨時都能買新的，反而不太在意過年是否一定要穿新衣服。
但是在現在，過年買新衣服、穿新衣服還是一件非常讓人看重的事情。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看着兩個孩子，另外還有一些喫的用的也要買，我等下列個單子拿給你，你們看着買。”蔣從英說，
梁玉一聽，馬上說：“還是您去吧，我在家裏看着兩個孩子。”
蔣從英擺手，“過年到處都是人擠人的，我可擠不過他們。”
事情就此定下，謝齊光和梁玉提前吃了中午飯，不到十二點就開着車往南原市去。
前些天下了一場大雪，積雪還沒有融盡，背陰的柏油馬路上甚至還有結冰。
他們去市裏的路上，甚至碰到了一起車禍現場，一輛麪包車因爲道路打滑，直接衝進了旁邊的陰溝裏。
梁玉第一次目睹車禍，提心吊膽地留心車外道路的情況，怕打擾謝齊光開車，一直不敢講話。
車子的保溫效果不好，有冷風從車窗的空隙裏透進來，梁玉無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冷嗎？車後座上有軍大衣。”謝齊光說。
梁玉的心神一直放在外面的道路情況上，反而沒有留意到他在說什麼。
扭頭看到他仍然在目視前方開着車，問：“你剛剛說什麼？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有聽清。”
謝齊光轉頭看她，提心吊膽的梁玉立馬後悔自己問話，趕緊提醒他：“看前路，快看前面！”
謝齊光這才意識到她被剛剛的車禍嚇着了。
“你害怕什麼？”謝齊光輕笑。
那輛麪包車只是衝到了到路旁的陰溝裏，車子沒有損失，人也沒有傷亡，她怎麼這麼膽小。
“不用擔心，等到出了縣城區，路就好走了。”
梁玉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但是眼睛仍然緊緊地盯着路的前方。
“我剛剛是問你覺得冷嗎？如果覺得冷的話，後車座上有一件軍大衣你可以穿。”謝齊光又說。
梁玉回頭，果然在車後座上看見了一件綠色的軍大衣，她驚訝：“這是你的嗎？”
她覺得不像。
梁玉剛穿來的時候，還擔心過自己這具身體的丈夫，會不會是一個不愛洗澡的泥巴人。
等到見了謝齊光，這樣的念頭就再也沒有過。
謝齊光不僅皮相好，衣品很不錯，他的日常打扮即便放到二三十年以後，也不會算作落伍。
像軍大衣這種，穿起來臃腫，沒什麼版型的衣服，怎麼都不像是他會穿的。
但是謝齊光點頭，表示這件衣服確實是他的。
“你……不像是會穿軍大衣的人。”梁玉把自己的驚訝表露出來。
謝齊光輕笑，“前幾年跑貨運，夜裏太冷，每年會備一件軍大衣。成習慣了，今年也備了一件。”
梁玉更驚訝了，“你還親自跑貨運？”
她對謝齊光的認識避免不了那本小說對她的影響，在小說的開頭，謝齊光已經是一個商業巨鱷。
梁玉習慣性就覺得謝齊光每天要做的工作就是動動嘴，籤簽字，見見生意夥伴，然後就可以在商場上翻雲覆雨。
像跑貨運這種處於生意鏈底層的事，她實在想象不到他也會做。
謝齊光被梁玉這個問題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她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但他認真解釋：“以前人手不夠的時候，經常跟着強宇一起跑。現在幾乎不做了，但是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還是得幫忙。”
梁玉聽完謝齊光的解釋，立刻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愚蠢。
此時是1993年，謝齊光的事業明顯還處於起步階段，他還不是後來那個生意場上可以呼風喚雨的商業巨鱷，而是一個正在創業中的小青年。
“我聽說夜裏跑貨運很危險。”
不光是夜裏光線不好，道路難行。一些民風不好的地方，還常有扒車斗，私設路障路卡的事。
二三十年後，都會有貨車橘子傾灑村民哄搶的新聞報道，更別說普遍不富裕的現在了。
梁玉聽說跑夜車的司機，通常都隨身帶着刀棍，就是以防突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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