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離別宴
一直到後半夜,她才被徹底放過。
眼皮重到擡不起來，旁邊躺着的人還不肯讓她安生睡，時不時地,就從背後細細親吻她的肩頭。
“梁玉。”謝齊光柔聲喊她。
梁玉背對着他,閉眼裝死。
她怕了。
第一回合結束時,他就是這樣從背後叫她。
她以爲有什麼事，結果剛回頭,還沒看清人就被吻住,然後，第二回合的序幕就拉開了……
“梁玉。”謝齊光又喊她的名字。
梁玉把頭往被子裏縮,讓耳朵被遮住。
他輕聲笑，把被子拉下來,從身後把她的身姿弄正。
鴕鳥裝不下去了，梁玉扭頭，一臉控訴加委屈巴巴，“我不要做了！”
不知道是哪裏好笑,謝齊光又笑出聲來。
他平時笑時，最多也就牽牽嘴角,讓人覺得含蓄且有距離感。
現在，他笑得眼睛彎彎，連牙齒都露出來了！
梁玉：這就是喫飽了的男人好說話，是麼？
他一條胳膊擱在她的頸下,另一條胳膊圈着她，擡頭親吻她的額頭。
梁玉心中無奈，自暴自棄地閉上眼，準備迎接今晚的第四個回合。
謝齊光卻只是幫她拉上被子，輕輕拍了拍，哄她：“睡吧，不鬧你了。”
梁玉眨眼，有些不信。看他確實沒有動作，心中舒口氣，一閉眼，很快就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窗外，太陽升起很高了，懷中的人仍然在酣睡。
早早醒來的謝齊光，也沒有起牀。
他側躺在牀上，手臂攬着她，眼睛看着她，就維持着這一個姿勢不動。
樓梯上響起的腳步聲傳到了屋裏，他聽到了明安稚嫩的說話聲。
謝齊光輕輕抽出胳膊，小心地掀開被子下了牀。
明安走到二樓時，他也正好打開了臥室門。他回頭看一眼牀上熟睡的梁玉，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又把門無聲地關上。
“爸爸？”明安叫了他一聲，因爲他的小心翼翼，眼睛裏閃爍着好奇。
謝齊光沒跟明安多說，走到了兒子的身邊，一伸手就把他拎起夾到了腋下。
明安還以爲爸爸帶他玩“坐飛機”，快活地張嘴就要尖叫，謝齊光眼疾手快地用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箍起他就往樓下走。
明安只顧着爲“坐飛機”興奮，把叫醒媽媽起牀的任務完全忘光，一點沒發現樓上的異常。
蔣從英心裏有數，擡頭看一眼今天格外耐心的兒子，輕聲警告他：“領證，婚禮，一個都不能少。別人不知道梁玉的事，你要怕惹閒話，婚禮可以簡單點。”
謝齊光點頭，“不會少的，我也不怕閒話。”
蔣從英臉上露笑。
她又在廚房忙了一會兒，因爲心中惦記着事，乾脆解下圍裙進了自己的屋。
打開衣櫃，蔣從英從右下角的針線盒子裏拿出了自己繡了一半的綢布。
這是她給梁玉結婚準備的，一副花開牡丹的絲綢繡品，每晚做一點，快一個月了，才繡了小半幅。
蔣從英比量着剩下的圖，估摸着時間應該來得及。如果謝齊光把時間定在入夏以後，那除了完成這一幅，她應該還能再繡幅一樣的。
她放心了，把東西再小心放好，然後心情很好地準備起午飯來。
梁玉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睡着的時候完全不覺得時間久，謝齊光中間曾來過，叫她先喫午飯再睡，還被她不耐煩地轟走了。
她如今自然睡醒，看到牀頭手錶上的時間，心中一激靈，蹭地在牀上坐起。
完了，她媽肯定知道了！
梁玉磨磨蹭蹭地起了牀，扭捏着邁步往樓下走。
剛到樓下，就被蔣從英催着到了飯桌前，看到給她留的飯是什麼，梁玉的臉紅了。
……她媽不僅知道了，還給她燉了紅糖雞蛋。
梁玉拿着小勺，臉紅到滴血，看見蔣從英離開廚房，立馬瞪旁邊的謝齊光，“你爲什麼早晨不叫我？”
謝齊光嘲笑她：“中午叫你都不肯起，早晨叫有用麼？”
梁玉生氣，“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你……”
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梁玉想起昨晚，耳朵開始發燒。
最開始，她明明是爲了捉弄他，報復他，結果倒好……她把自己賠進去了。
太失策了！
過了初十，謝家就要搬家去省城。年初六，他們特意跟李三嬸一家聚會，算作告別。
因爲家裏的兩個小孩兒離不了大人，又不放心西西跟着坐車，聚會地點最後就安排在謝家。
一大早，謝齊光就開車去李家村，把李三嬸和馮勝接到了謝家家裏。
兩家人全部聚在廚房，一起準備午飯。連西西也躺在悠車裏，被推到了餐廳。
蔣從英和李三嬸在炒菜，梁玉和馮勝包餃子，謝齊光負責照看兩個小孩兒，偶爾幫忙打下手。
大家一邊幹活，一邊聊天，馮勝講自己學校裏的趣事，講着講着，就跟梁玉說起了他自己的大學志向。
“我想考省城大學，到時候考上了，我就把我媽也帶上，咱們兩家還能常見面。”馮勝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很樂觀。
他要帶媽媽一起上大學的說法，讓幾個人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你這個兒子沒白養！”蔣從英對李三嬸說。
李三嬸笑得開懷，在這一點上並不謙虛。
“也是沾你家的光了，要不是有小光媳婦兒教他英語，他分數提不起來，也不敢想省城大學。”
梁玉忙擺手，“成績能提升，這是因爲馮勝下了功夫，我可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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