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算計
可她不能,那個爲了她才上臺的人還在這兒,哪怕是爲了道義,她也不能置它於不顧。
她不由得咬牙,衝鄭冉道,“你搬弄是非的本事倒是跟你姐姐像了個十成十!”
鄭冉捂嘴輕笑,“公主怕是弄混了這個詞兒的意思,我姐姐好歹也是公主半個長輩,想來公主也不是故意的,哦,也對,公主不常去學堂,連國子監祭酒都敢欺辱,用錯了詞倒也正常。”
這話就是說她不學無術,目無尊長了。
陸決收了扇子,神色微暗,“公主不過是無心之失,鄭姑娘又何必非揪着不放?”
鄭冉無謂的笑了笑,還想再說什麼,第二輪的鐘聲便敲響了。
楚玠收回視線,剛纔還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小丫頭,到了別人那兒反而處處受欺負,看來果然是他性格太好了。
韓明流緊了緊腰間束帶,做了個手勢,“請。”
楚玠沒看他,直接入了場。
韓明流空擺了個姿勢站在原地,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嗤笑聲,臉色難看地跟着走了上去。
——
嚴婉清神色清冷地望着眼前的藥碗,站在對面的婆子一臉無奈,“大小姐,你就聽夫人的話喝了吧,又不是什麼毒藥,不過是些驅鬼除魔的玩意兒。”
這大小姐這些天變化太大,簡直就跟被什麼附上了身一樣,弄的她們實在是人心惶惶的。
“我沒病,喫什麼藥?”
幾個婆子見她態度強硬,便互相換了個眼神,準備直接強灌下去。
一個白衣的丫鬟神色微緊,衝幾個婆子說了幾句話。
“這……你行嗎?”一個婆子不太信任地望着她。
白蕪點了點頭,擔保道,“就交給我吧,一定讓大小姐喝下去。”
本來她們就不想攤上這事,能甩出去自然最好,況且這個丫頭素來老實,也不怕她弄虛作假。
幾個婆子一合計,便將藥碗放在了桌上,陸續出了門。
見她們都走了,白蕪這才直直地衝嚴婉儀跪了下來。
“大小姐,這藥絕對不能喝啊!”
嚴婉清疑惑地蹙眉,“你是誰?”
白蕪神色悲慼地站起身,“奴婢本來是伺候夫人的,誰知道老爺心狠,爲了娶長公主,竟將夫人直接給關了起來,奴婢找了好久才找到夫人被關起來的地方,誰知道竟撞見了二小姐跟別人商量着要陷害您,這才連忙來通知您的。”
陷害?嚴婉清立馬死盯住黑色的湯藥,質問道,“這究竟是什麼?”
白蕪便把自己的聽到的都跟嚴婉清說了,原來嚴婉儀剛纔自醒了便鬧着要嚴懲嚴婉清,長公主卻礙着駙馬沒答應她,她心裏暗恨,便讓人煮了些催情的藥物,假託長公主的名義送過去,還買通了守門的張四,讓他趁着嚴婉清神志不清的時候玷污了她,再引得賓客前來發現他們的醜事。
到時候嚴婉清的名聲就毀了個徹底,看她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在她面前張揚得意。
嚴婉清聽罷,忍不住咬碎了牙,這嚴婉儀真是好毒的心,若事情真按她預計的發展,恐怕到時候就不是名聲的問題了,那些人恐怕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不仁,就別怪她毀了長公主府的名聲了!
“現在廂房裏可還有女子?”
白蕪一愣,如實答道,“奴婢過來的時候,只有康樂郡主帶了個丫鬟在那裏醒酒。”
郡主麼?這個身份可是夠了。
嚴婉清冷冷一笑,召白蕪過去耳語幾句。
白蕪聽完,驚駭不已。
大小姐的意思是,將那賊人給引到郡主那兒去?那不就是……
嚴婉清見她膽怯的樣子,忍不住惱怒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她一個郡主身份尊貴,就算名聲差些又會怎麼樣,我若是被算計了纔是真的萬劫不復了。你不是效忠於我娘嗎?怎麼連我的死活都不顧了?!”
“奴婢惶恐!”白蕪咬着下脣,可這事……原本可以不牽扯到旁人的,那康樂郡主什麼事都沒做過,幹什麼非要遭這罪呢?
“你要是還效忠我娘,拿我當主子,便聽我的話!我還能害你不成?”嚴婉清的聲音軟了下來,引誘道,“你放心,你快點兒把人引過去,她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等我以後掌了權,便當面跟她賠不是,你說可好!”
白蕪還是覺得不妥,可看着嚴婉清的樣子,終究沒有再拒絕。
大小姐這些年受的苦也夠多了,她以前什麼都幫不了,對不起夫人從前對她的照顧,現在好不容易能做點兒什麼了,又怎麼能袖手旁觀,棄大小姐於不顧呢。
康樂郡主雖然也可憐……可她生來就享盡富貴榮華,她們大小姐可什麼都沒有啊。
若是要怪,便怪長公主母女吧,當初若不是她們搶了夫人的位置,小姐如今又怎會落到如此下場?
白蕪瑟縮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
“表哥!表哥!”
寧歸自樹下回頭,便看到嚴婉儀正氣喘吁吁地朝他跑來。
“表妹何事?”
嚴婉儀話到嘴邊,卻突然扭捏了起來,“早上我落水了,你怎麼也不來看看我?你不是也在的嗎?”
寧歸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好說的太過,便只點點頭,“那你現在如何了?若是無大礙,我就先走了。”
他剛纔遺失了一塊玉,雖不是價值連城,卻是他從小佩戴到的,現在正到處找着。
嚴婉儀叫住他,若只是說這些無用的事,那可就太浪費時間了。
嚴婉儀沒想到他聽了她落水的事,竟然還是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想起他上次跟嚴婉清還說說笑笑的,心下更是不甘。
“是嚴婉清推我下水的!”
那又關他什麼事?
寧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頗爲敷衍道,“你與她終歸是親姊妹,做事也別太絕了,況且今天還是長公主親辦的宴,你們鬧大了最後也只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以嚴婉儀的性子,她若是沒說些什麼挑釁嚴婉清,他是絕對不信的。
反正他話就說到這兒,該怎麼想就是要嚴婉儀自己的事了。
嚴婉儀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他就跟她說這個?他就絲毫不關心她怎麼樣麼?
寧歸無心再跟她糾纏,點了下頭,便告辭離開了。
他找了幾個地,還是沒看到那塊玉佩,侍衛都想勸他放棄了,他卻突然腦子一動,想到個人。
曲水流觴那裏,坐他身邊的……好像是謝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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