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危機
寧歸見了頗爲無語,幹這種事的人除了謝潯,簡直不作他想。
難怪那幾輪瓶子一到他那兒就停了下來呢,敢情是用東西給卡住了。
這種伎倆用來對付一個姑娘,着實不太厚道,可放在謝潯身上,他竟不覺得絲毫違和。
想到方纔席上康樂郡主跟他的動靜,怕是倆人早就相識了,並且關係還不錯。
能讓謝潯露出那樣的神色……他嘆了口氣,幾分輕鬆,幾分遺憾。
看來跟鎮遠侯的那盤棋,是續不上了……
——
送飯的小廝從腰間摸了鑰匙開了鎖,房間裏幾乎一片漆黑,木頭將窗戶給釘死了,只留了幾絲若有所無的光線進來,隱約可以看見飄揚的灰塵。
小廝呸了聲,最煩來這地方,整得跟鬧鬼一樣不說,那瘋婆子還經常隨手打人,他上個周被她咬的牙印子到現在都還沒消。
“喂,東西放這兒了,晚上我來收。”
房間裏依舊空蕩蕩的,沒有人回答。
“這老婆子忒古怪……”小廝唾罵了一聲,便想轉身離開。
忽然,一道黑影自他的身後出現,手指在他頸項間微微用力,小廝立馬倒了下去。
“死了?”
另一個人的聲音悠悠傳來,帶着些好奇,彷彿還是個孩子不知世事一般。
謝潯冷哼了聲,跟了一路,這傢伙總算出來了。
“其實我也很驚訝,”遲終靠在門框邊,一半陰影,一半光亮,讓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虛幻。
“你好像總能跟我想到一塊去,並且對一件事的反應速度也總是差不多,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心有靈犀?”
謝潯嗤笑,伸出手指逐一糾正他,“第一,證據在我手上,你只是借了我的光,就別那麼大臉來自賣自誇了;第二,別往你臉上貼金,我可比你聰明多了,起碼我可沒有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給閹了。”
遲終沉默片刻,“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傻氣的事。”
跟她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是他這輩子最快活的時光,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所謂唯一,就是直到死也只能守着她死。
所以他將自己改名爲遲終,此終……自此終年。
謝潯翻了個白眼,顯然他並不能理解對方奇葩的行爲,想要人就搶,想要情就爭,大不了加包忘憂散一切重來,非得整那些磨磨唧唧的東西。
“傻子都說自己乾的不是傻事。”
“那你呢?”遲終從回憶裏解放出,望着謝潯笑得一臉開心,“你在這兒跟我搶人,你的那個怎麼辦呢?就是剛纔宴席上被你灌酒的那個姑娘吧,她好像對你有點兒特別,你不管她了?”
謝潯從腰間拔出劍,漫不經心道,“她的安危關我何事,算計不過別人,死了也是活該。”
“可你拔劍了,”遲終微微弓身,笑得越發有趣,“一般來說,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拔劍,就是想保護什麼東西的。”
謝潯冷笑,衣袂翻飛,轉瞬間便已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十分近,“你怕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遲終偏頭躲過一劍,眨眨眼,他怎麼知道這是笑笑看了話本子後告訴他的?
黑暗裏,一雙死寂無神的眼將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那兩個人雖然打了起來,但對她的主意可半點不少,況且她逃不掉,也不想逃。
“哎呀——”遲終望着被削下來的半截頭髮,不可置信道,“竟然還用內力?你不想活了?”
謝潯偏了偏頭,劍刃映出了他的半邊臉,帶着點冷白,以及興奮。
兩息時間,若是達不到,他恐怕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
——
暖閣裏,雲望舒正扶了額頭半趴在桌子上,一個公主府的丫鬟端了碗湯藥進來,輕聲道,“郡主,這是廚房熬的醒酒湯,您還是趁熱喝了吧。”
雲望舒還是雙眸緊閉,一動不動,仿若睡着一般。
平棠見了便接過湯藥,輕聲道了謝,便讓丫鬟先離開,待會兒她喂郡主喝下。
丫鬟盯着藥碗踟躕了半天,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
她剛把門帶上,雲望舒立馬睜開眼睛,忍着強烈的頭痛,吩咐道,“把藥倒到花盆裏去。”
出門在外,外面的東西,能不碰的就儘量不碰,這點兒規矩她還是知道的。
平棠應了是,將藥全都給倒在了花盆中,又扶了雲望舒去美人榻上躺下,才轉身到了門口守着。
雲望舒彷彿溺在一片汪洋大海里,周圍一片幽暗的光,胸腔的空氣彷彿一寸寸被消耗殆盡,直令人胸口發疼。
她難受地捂住胸口,睜開眼,輕聲喚了兩聲平棠,毫無迴應。
這是怎麼回事……
雲望舒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不說越來越熱,光是身體微微的顫慄她都能想到那啥……電視劇裏經常有的那啥。
她的目光在房間裏掃視了一遍,最終在冒着青煙的香爐上停下,千防萬防,還是着了人家的道。
不行,得馬上離開這裏!
她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卻也知道再呆下去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剛開了門準備出去,卻被門口的陌生男人逼得退了一步。
那男人長得普通,只一雙眼睛頗爲奸邪,讓人見了便不舒服。
張四見了雲望舒,立馬跟狗見了骨頭似的,不停地搓着手,難掩興奮狀,“我還當那丫頭誆我,沒想到還真是個絕色佳人啊,這下可有福了!”
雲望舒退到桌邊,咬牙讓自己勉強清醒一點兒,究竟是誰要算計她?原著裏的康樂郡主可沒聽說過發生這種事!
等等,原著?
她一直儘量從原書中將自己的一部分抽出來,卻忽略了女主那邊,按照劇情,她現在該是被妹妹算計不成反算計了回去,至於那個被算計的炮灰,就是她?!
一直帶着厚厚的繭的手突然摸上了她的下巴,雲望舒一驚,差點兒沒直接叫出來。
“嘿嘿,美人兒~怎麼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想別的?放心吧,哥哥等會兒會好好伺候你的……”
雲望舒掀開他的手,想用身份恐嚇他離開。
“大膽!我可是天家郡主,我爹是當朝將軍,你若是敢碰我,當心腦袋上的狗頭!”
這話若是被往常的張四聽了,定會嚇得扭頭就跑,只可惜他來時也被灌了些藥,現下頭腦已經不太清醒,只一個勁兒地想去抓雲望舒。
雲望舒東躲西躲,到底一個沒注意,撲倒在美人榻上。
手間傳來陣陣疼痛,該是磨破了皮,這下反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當下低咒一聲,見張四迫不及待地便撲了過來,手中緊握住匕首。
這還是父親很久以前給她的,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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