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劉大山是五蓮山隔壁五龍山上劉家村的的村長,今天一大早就被五蓮山上李家村的村民給叫醒了,說是山上買來的女人跑了很多,他們村子裏的人已經下山去追上,讓他聯繫附近幾個山頭上青壯一起下山幫忙找找。
對於抓捕從山上逃跑的女人這種事情,劉大山一點也不陌生,不但不陌生,業務還相當的熟練,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那不要命的女人千方百計的逃下山。
可逃下山又有什麼用呢,逃下山就能跑了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啊,作爲劉家村的村長,劉大山最自豪的就是他們劉家村乃至整個五龍山上截止到目前爲止,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順利跑掉的!
就算真的有那膽子大的,跑了劉大山也能很快的叫上村子裏的村民一起下山把人給抓回來。
要說這麼多年來最讓劉大山驕傲的事,就是幾年前曾經有個女人被賣到他們村子裏,後來懷上了身孕,趁着村裏人放鬆警惕的時候跑了,那女人賊精賊精的,居然讓他們找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沒能找到。
但後來呢,後來還不是坐着警車被送回來了。
原來,那個看似精明的女人居然傻到自己主動去警察局報警,最巧的是,接警的那個小民警就是從他們劉家村出來的,直接就把人給送回來了。
還有一次,他自己家裏剛買了個大學生,結果那大學生趁着深更半夜,自己跑下了山,她倒是沒有傻到去報警,比之前那個女的要聰明不少,一路走的都是小路。
差一點還真的就讓她給跑了,但是最後在車站等車的時候還是被他們給逮回來了,對於這種有膽子逃跑的女人,劉大山想來不講究什麼憐香惜玉,他最擅長的就是以暴制暴。
你不是敢跑嗎,腿給你打折,看你還能夠跑到哪裏去,還能怎麼跑!
喜歡呼救,喜歡吵鬧不是?舌頭拔掉,看你還叫不叫的出來!
任你在外面有多大的能耐,到了他手裏也得乖乖聽話。
這次接到李家村的人來報信後,劉大山雖然心裏暗自嘲笑五蓮山那三個村子的人窩囊廢,但是卻還是第一時間召集了山上的村民下山幫忙找人,還第一時間聯繫了縣公安局的幾個小子,讓他們趕緊幫忙堵住路口,一旦發現情況立馬通知他們。
倒不是說劉大山有多熱心,而是因爲他們這一片兒一旦有女人跑出去了,到時候人販子有所顧忌,不願意承擔風險,不再往這邊賣女人了,受損的可不只有五蓮山的那羣人,他們這周圍的這些村子也要跟着遭殃。
不過雖然這次跑的女人數目不少,但是劉大山心裏卻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驚慌的,統共T縣就這麼一畝三分地,他簡直熟的不能再熟,想要從他手裏逃出生天,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兒。
果不其然,劉大山跟縣公安局那幾個同村的小子在T縣與A市的必經之地等了一個早上,就看到了那輛帶着女人的車子,劉大山一咧嘴,也不着急着去追,不緊不慢的吊在了那輛車子後面,一路跟到了縣醫院。
這整個過程都像是貓抓老鼠一般,劉大山非常享受抓老鼠,並且看着老鼠拼命地想要在貓爪子下面掙扎的樣子,他就覺得非常有趣。
縣醫院的面積不大,統共加起來也就四棟有些破舊的小樓,劉大山指揮着同村的小子把警車堵在門口,咧着嘴拉開車門招呼着警察和村民一起呼呼啦啦的從警車上下來。
他看着那幾個女人從那輛車子上走了下來,將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擡到了樓上,嘴邊的笑容一收,眉頭猛地皺了起來,倒不是因爲擔心那女人的安慰,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可惜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
萬一那個孩子是個男娃,那豈不是更加可惜了。
還心疼這往醫院裏一送還不知道需要花多少錢呢,如果肚子裏的娃娃能保住也就算了,要是保不住,那錢就和打了水漂似的,要知道,就連他們這些村子裏的村民也很少來縣醫院看過病呢,都是自己個在家裏熬着。
想到這裏,劉大山收齊了自己爲數不多的耐心,對着村裏的村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直接衝過去將那些女的全部抓回來,至於那個大着肚子的女的,都已經流了那麼多血了,想來娃娃是肯定保不住了,自然也沒必要再去浪費那些錢。
回去養兩天,好了就是好了,好不了那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
可誰知,還沒等劉大山等人衝過去,卻見那輛車子的車門又一次被打開了,而這次從車子上走下來的,不再是他們所熟知的女人,而是……
一個男人。
不等劉大山驚訝,就見那個男人飛快的朝着他們走了過來,他手裏似乎拿着什麼東西,整個人渾身都散發着一種極爲強大的氣場,像是一頭兇狠的野獸,猝不及防的就對着他們露出了獠牙。
幾乎是在與那個男人接觸的一剎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在空氣中瀰漫了起來,隨着男人敏捷迅猛的動作,這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斷的加劇,很多村民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腿上一痛,整個人就不自覺的向一旁倒去,再也無法維持站立。
劉大山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看着那個渾身殺氣的男人正在朝着他的位置緩緩走來,任何人似乎都無法阻止他的腳步,他的動作宛如已經練習過成千上萬次一般,行雲流水,熟練的簡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心驚。
沈宵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他向來都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認準目標後,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亦然。
記得上次讓沈宵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還是在執行一次救援任務的時候。
有件事情沈宵並沒有告訴肖北,那就是他之前給肖北所講的那個關於罌粟村的故事,其實並不只是一個故事,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沈宵他們小隊趕過去是爲了解救一個被賣到那個村子裏的科學家的女兒。
他們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出動了,但還是晚了一步,那個女孩比方思雅還要小一些,不過纔剛剛考上大學而已,明明是花一樣的年紀,卻因爲被拐賣而早早凋零。
那個村子的村民早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人性,沈宵一直以爲,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和道德約束,而畜生沒有。
但是當人變得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遺忘的話,那麼就會變的連畜生都不如。
曾經,他上輩子執行任務的那個村子裏的村民是這樣,而現在,在沈宵眼裏,T縣這些村子的村民也一樣。
對待人可以講道理,對待畜生卻不需要了,將所有的事情簡單化,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跟他們交流或許纔是最有效的辦法。
沈宵下手沒有留情,他本以爲帶來的這根軍刺不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但顯然,他錯了,高估了這裏的村民的人性。
很久以前,負責訓練沈宵的上級曾經這麼評價過沈宵,沈宵就像是一把鋒利的軍刀,平日裏隱藏在刀鞘之中,收斂起身上的鋒芒與殺意,而一旦刀鞘被摘下來的那天,也就是這把刀鋒見血的時候。
沈宵對此不置可否。
他的身形很快,手裏的動作卻更快,他沒想過要這些村民和這些與村民狼狽爲奸的警察的命,他要的只是在不傷及性命的情況下,給予能夠讓他們感覺最痛苦的創傷。
耳邊是同伴痛苦的□□聲與慘叫聲,看着面前那個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安靜到可怕的男人,劉大山第一次感覺死亡原來離自己居然是這麼的近,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想要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能夠被這個可怕的男人給忽略。
不是不想拔腿就跑,可在這樣恐怖的氛圍當中,劉大山別說想要跑路,就連抑制住自己雙腿不要發抖都很難做到,他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些求饒的話,但在看到那個男人狠絕的動作後,脣齒止不住的發抖,聲音也抖的厲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放、放過我……”劉大山呆呆的定在原地,渾身僵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剋制住讓自己的聲音顫抖的不那麼厲害,勉強的擠出了這麼一句短促的話。
可這句話不過剛剛出口,劉大山就對上了男人那雙眼睛。
劉大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形容這雙眼睛,男人黝黑的眸子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眼底深處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他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可也正是因爲這種詭異的平靜讓劉大山呼吸一窒。
在與男人對視的那短短的幾秒鐘,劉大山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地捏住了喉嚨,沒說完的話頓時戛然而止,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像是下一秒鐘就會窒息一樣。
直到沈宵的目光移開,劉大山這才宛如重獲新生一般,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沒有去管劉大山落魄的樣子,沈宵環視了一下週圍,發現那些追過來的人還能夠站着的已經不多了,只剩下極個別的還在那裏瑟瑟發抖着,連擡頭跟自己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沈宵收回視線,他走到驚魂未定的劉大山面前,就在劉大山嚇得快要昏過去的時候,突然將手裏的軍刺遞給了劉大山,直視着他的眼睛,聲音冷的像是能夠凝結出冰渣子一般。
“你想要活着嗎。”
如果不是看到沈宵並沒有對他動手的打算,劉大山一定會被嚇得直接昏過去,不過此時也沒好多少就是了,要是能直接昏過去說不定倒還可以直接解脫了。
但奈何,別說他目前是清醒着的,就算他真的昏過去,沈宵也有辦法讓他重新變得清醒過來。
在沈宵恐怖的目光中,劉大山用力的吞嚥了一下口水,飛快的點頭,像是怕沈宵不相信一般,磕磕巴巴的從嗓子裏擠出了幾個字:“想,想活着!”
他的回答沈宵並不意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沈宵將那根沾着尚未乾涸血跡的軍刺塞進了劉大山的手裏後,漫不經心的摘下了手上的手套。
“想活着的話,就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
“地上這些人全部都是你和你的同伴傷的,原因是因爲,在下山抓逃跑女人的路上,你們看到那些女人實在太可憐了,突然良心發現,想要放她們走,但是有人卻不同意,內部起了內訌,打起來了。”
劉大山聽着沈宵口中冰冷的話語,只覺得匪夷所思,他怎麼可能會良心發現,更不可能會放這些女人離開,而且,而且就算他再傻,再沒文化,卻也是知道不能殺人的,殺人是要償命的。
這個男人就是想要自己幫他頂罪,這是劉大山聽完沈宵話後的第一反應,他想要搖頭拒絕,可手心裏面冰涼的觸感卻將他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想到男人剛纔就是用手裏這玩意將他帶來的人那些人全部給打的傷的傷殘的殘,看着遍地的狼藉和血污,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劉大山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拒絕這個男人的提議的話,下一秒男人就有可能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要讓他答應,萬一背上一個殺人的名號,捱了槍子,被槍斃了怎麼辦?
似乎看出了劉大山的猶豫,沈宵忽然笑了笑,對着旁邊那幾個瑟瑟發抖,臉色煞白,抱着頭蹲在地上的村民和兩個縣民警道:“來。”
只一個字,卻讓那些蹲在地上不住打顫的村民和縣民警頓時如遭雷擊,他們飛快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按照沈宵手指的位置一一湊了過來,像是生怕自己一旦晚了的話,就會和那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伴一樣,被面前這個可怕的男人給幹掉。
他們是真的被沈宵剛纔那番狠絕的身手給嚇破了膽,親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個又一個的在自己面前倒下,全程就像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他們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早就已經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了,只想着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了。
而在他們挪過來以後,原本站在沈宵身邊的劉大山也非常自覺的抱着頭蹲了下來,和其他人蹲在了一起。
見他們這麼老實,沈宵的神色更冷,這樣的人更加不配同情,就如同林旭海一樣,只會在女人孩子面前逞威風,一旦遇到強勢一點的,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慫包,可惡又可恨。
如果說林旭海是可惡的話,那麼面前這羣抱着頭蹲在地上的村民和縣民警遠比他更加可恨千倍百倍,他們犯下的錯誤是完全不可饒恕的。
沈宵始終認爲,人口買賣當中,買主纔是萬惡之源,罪大惡極,甚至比人販子更加面目可憎千倍百倍。
買主就是拐賣人口的犯罪根源,這些人是一個極端自私的羣體,尤其是深知那些婦女、孩子來源,卻依舊堅持購買的人,他們明知道自己的需求可能生生拆散、摧毀一個幸福的家庭,卻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將這一切視而不見。
他們不在乎自己買來的‘老婆’以前擁有怎樣的生活,接受過怎樣的教育、擁有着怎樣疼愛她的父母家人,他們在乎的,只有這些女人能不能儘快給自己生下一個兒子。
最噁心的是,他們不但不引以爲恥,反而引以爲榮。
對於這樣的人,沈宵壓根不打算和他們講什麼道理,剛纔在車上的時候,他接到了肖北打來的電話,T縣參與買賣人口的村子已經全部被曝光了出來,並且引起了高度的重視,省局和市局的警方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們知道買賣婦女兒童,華夏刑法會怎麼判嗎?”
聽沈宵提到這裏,劉大山的身子僵了一下,他雖然不知道買賣人口會怎麼判,但他卻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而他之前買來的那個女大學生,逃跑被抓回來之後,被他一頓暴打之後打折了腿,後來熬了沒多久就嚥氣了。
不只是他,這樣的事情在他們村子裏非常普遍,如果這件事情被發現的話,豈不是、豈不是他們都要挨槍子??
想到這裏,劉大山渾身又一次止不住的抖動了起來,但他不斷的安慰自己,他們那山上偏的要命,沒有人帶着根本就找不進來,而且縣公安局那麼多人都是從村裏出去的,不會有事的……
就算真的有事,T縣一共那麼多村子,幾乎每個村子都買媳婦、打媳婦,都說法不責衆,這麼多人,難道還能全部都給槍斃了不成???
劉大山努力的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抖成篩糠的身子卻明顯的出賣了他,除他以外,其他人也介是這種反應,尤其是那兩個縣公安局的民警。
他們雖然沒什麼大文化,但卻也是讀過一些書,看過一些新聞的,自然知道買賣人口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也清楚的知道T縣這麼多村子絕非只是人口買賣這麼簡單,甚至還有更加恐怖的事情……
但他們卻依然選擇了包庇,助紂爲虐,將村裏人的那種種違法行爲視而不見,甚至有時候還會去幫忙抓捕一些逃脫的女人。
有人不是沒有內疚過,但能有什麼辦法,都是同一個村子裏出來的,甚至有時候還是帶着點血緣關係的親戚求上門,能怎麼辦?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還有的人卻是因爲打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完全不覺得買賣人口有什麼錯,還會覺得這一切完全都是天經地義,找不到老婆就花錢買,買來的就是自己的,逃跑就是不對,生不出兒子被打死也是活該。
如果說村民是因爲無知,那麼縣公安局的這些民警,卻是知法犯法,抱着T縣地方偏遠落後,不會有人來查的僥倖心理,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無辜姑娘好不容易拼死搶來的逃生機會。
無論是哪種,現在被沈宵提起這個他們一直刻意忽略的事情,想到一旦東窗事發,自己可能面臨的制裁,那兩個縣民警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聽着耳邊傳來由遠及近的警鈴聲,沈宵知道,他等了很久的人,終於趕來了。
“還記得那些你們在追捕的女孩嗎,她們已經逃出去了,不但逃出去了,還把你們的所作所爲,隱藏在深山當中那些骯髒、黑暗、慘無人道的事情全部公之於衆了。”
“你們應該是得到五蓮山那羣人的通知,纔會下山找人的吧,知道五蓮山那羣人現在在哪裏嗎,在警局。”
“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說到這裏,沈宵忽然勾起了脣角,他的眼神冰冷的毫無溫度,看着面前蹲着的這些人就像是在看一羣死人。
“這意味着,你們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已經無處隱藏了,所有參與過人口買賣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所有犯下的罪孽,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所有欠下的血債,都將會用雙倍的血來償還。”
沈宵的聲音明明很平靜,甚至音量都不算大,但是卻宛如平驚雷一般在劉大山幾人的耳邊炸開,讓蹲在地上的劉大山幾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劉大山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話還沒出口,就覺得腿間傳來了一股溼意,他慢慢的低下頭,發現自己雙腿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溼了一大片。
竟是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
看着面前這些人,沈宵眸子更沉,突然放緩了聲音道:“不過,我告訴你們兩個詞,一個詞是自首。”
“如果你們按照我剛纔所說的去做,良心發現反過來去救下了那些女孩,並且主動自首,就會考慮從輕發落。”
沈宵的話音剛落,就見蹲着的那些人當中,有的已經眼神微閃,顯然是開始有所動搖了。
抿了抿脣,沈宵繼續道:“第二個詞,叫做戴罪立功。”
“你們參與犯罪,但主動檢舉揭發,將你們所知道的有關T縣參與人口買賣,以及其他更多的線索告知警方,爭取能夠寬大處理,一旦提供的信息能夠成爲證據,就可以獲得減刑和緩刑的機會。”
說到這裏,沈宵的聲音頓了頓,又補充道:“緩刑你們是不可能了,但提供的線索越多,立功就越大,能夠得到的減刑量就越多。”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但聽在原本認爲自己馬上就要挨槍子,已經絕望的劉大山等人的耳朵裏,誘惑力簡直驚人,如果能活着,誰願意去死啊!
哪怕,即便是活着也只能是在監獄裏,哪怕這樣活着的代價是需要出賣身邊的親朋好友,但那有什麼所謂呢,只要能活着,總比死了強啊!
“我、我同意!”那兩個縣公安局的民警是最先點頭同意的。
他倆的話就像是打開了一個口子,有了第一個響應的,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只有劉大山始終猶豫不決,他原本是想要答應的,但他可是劉家村的村長啊,如果真的出賣了大家,那豈不是要被大家戳着脊樑骨罵嗎!
見他始終猶豫不決,沈宵冷笑着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個新聞界面舉到了劉大山的面前。
上面巨大的標題清晰的寫着“T縣婦女拐賣案部分犯罪嫌疑人拘留現場”,標題下面就是幾張照片配圖。
照片裏被警察壓着的那些人當中,有着兩個讓劉大山非常熟悉的面孔,淮口村的村長林建民和李家村的李軍。
這兩人被抓的照片就像是壓死劉大山的最後一根稻草,良久後,他握緊了手裏的軍刺,用力點了點頭。
“好,我會照你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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