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chapter 73
近朝顏與雲雀恭彌再次走進這個基地時，感受到的氛圍和先前那羣十年前彭格列們所在時全然不同。
若說之前這裏有一種家庭臨時避難所的小巧溫馨感，那麼此刻走廊上時不時出現的西裝黑衣人、以及他們舉手投足間帶出的嚴肅與幹練感,就徹底給這處基地染上了裏世界mafia的秩序。
“雲守大人。”
遠處走廊一行黑衣人中，領頭的那個朝着雲雀恭彌而來，略帶畏懼地停於一米外，“第十代首領正在作戰室召開守護者會議，請您前往。”
近朝顏及時晃了晃他的手,“我先去餐廳那邊等你吧？”三浦春、笹川京子她們都被這次的未來戰爭波及,換回十年後、她真正熟悉的朋友們，應當沒那麼快被送出基地,她猜測女眷們應該都在餐廳準備聚餐的事情。
男人點了點頭，任由她鬆開自己的手，輕車熟路地去按旁邊的電梯，而他看着女人走入電梯，才神情散漫地往會議室方向去。
隨他步步走近,原本爲了安全守在會議室門外的彭格列嵐部成員立即極有眼色地避到暗處,沒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聚集。
“巴利安的諸位、巴吉爾還有迪諾師兄已經離開了嗎？我知道了——”
柔和卻不失威嚴的聲音短促應下時,居於會議室首位的男人忽然話語一停,與左右手邊的、還有坐在會議室最末端的人同時擡頭看向門口,果然見到正好椅在門邊、絕不踏入這羣聚領域一步的黑髮男人。
“雲雀學長。”
座首正對會議室的男人擡起琥珀色的眼眸,金色瞳孔裏漫出淺淺笑意,主動打了聲招呼之後,眼神忽然極尖地注意到他脣畔上一縷深淺不一的紅，繼而視線下挪，看見他領口被束得太緊、失了美感的領帶。
後知後覺想起來他已經結婚的消息，澤田綱吉表情僵硬了一秒,“我的召集……打擾到你了嗎？”
他能注意到的事情，其他守護者自然也不可能錯過，自打得到了十年前自己的那份記憶之後，在場所有人都算是間接見過那位傳聞中的雲守夫人，先前猜測的謎題不知不覺公佈答案。
“算不上打擾。”
雲雀恭彌不緊不慢地應，視線一一掃過在座這些於自己眼皮子底下羣聚的傢伙，最後定格在離自己最近的六道骸身上，右手的浮萍拐不知何時亮出，與他眼底閃爍的寒光相稱：
“但如果你們再在我面前羣聚，我就把你們全部咬殺了。”
獄寺隼人當即握緊了自己戴着各屬性戒指的手，“你這傢伙——”
笹川了平瞬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黑色的西裝外套被披在身後的椅子上，橘色的明亮襯衫長袖被挽到手肘處，他立即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雲雀，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正視守護者的職責？哪怕經歷這次的事情，你還是極限地沒有長進嗎？”
“kufufufu……”
着黑色軍大衣長款、領帶只鬆鬆垮垮掛在內搭白襯衫上的六道骸放鬆地往椅子上一靠，戴着黑手套的十指交疊，慢條斯理地抵着下頜，“當然算不上打擾，畢竟你又不行，能做到這一步應該就算是極致了吧？”
此言一出。
在座所有人都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從斯庫瓦羅那裏得到的面目全非版謠言，緊接着，他們想到了上次說出這消息時、彭格列總部被雲屬性刺蝟破壞得面目全非的模樣。
“等等，冷靜，雲雀……”
山本武也坐不住了，試圖起來勸架。
但迴應他們的，是一枚剛戴上指尖就破碎的紫色寶石戒指的聲音。
雲雀恭彌神情冷冽，眼底閃爍着危險的光，與六道骸異色雙瞳對上：“雖然沒有必要向你這種傢伙證明，但是看見你就讓我很不爽，正好你也從那個監獄裏出來了，今天就先從你開始咬殺吧——”
b7層。
近朝顏和模樣更爲熟悉的三浦春、笹川京子、一平挨個擁抱過後，神情放鬆了很多，還沒等她開口，三浦春迫不及待地說道：
“朝顏！你怎麼之前一直都沒說，你結婚的對象是那個雲雀啊？”
“嗯？”
她有些訝異地看着好友，“你怎麼知道的？”不是隻有十年前的小春她們才見過她和雲雀恭彌相處的模樣嗎？
“因爲我們都接收了十年前的自己這段時間的記憶啊，”三浦春拉着她的手，理所當然地回完之後，又好奇地問，“怎麼，他沒告訴你嗎？”
近朝顏：“……”
破案了。
難怪狗男人知道她叫十年前的他恭彌。
……等等，難道他生氣是因爲喫醋她這樣稱呼十年前的他嗎？
她神色詭異之間，被小春晃了晃手，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問：“之前我還很擔心你說的結婚不是因爲真愛，現在改變主意了吧？”
“呃。”
近朝顏有些遲疑地應了一聲，又想到結婚協議書的事情，總覺得自己改變主意對這段婚姻的結果其實也沒有什麼影響，還沒想到怎麼回答，小春又問，“欠債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朝顏是被人詐騙了嗎？還是染上了什麼不良習慣嗎？”
買買買算不良習慣嗎？
她正想開口，忽然聽見基地發出的“轟隆隆”聲響，條件反射將身邊的小春拉到身後，朝着發出動靜的方向看去。
旋即，後方天花板上落下的身影吸引了獨自在角落坐着、溫柔看着她們重逢畫面的碧洋琪注意，“reborn！”
戴着黑色禮帽、穿着可愛西裝的嬰兒被女人抱入懷中的剎那，出聲安撫這些人，“不用擔心，不是敵襲——”
頓了頓，他彎起脣角，露出個笑容，“只不過是雲雀再次被人質疑做爲男人的能力，惱羞成怒暴走了而已。”
正在餐桌旁邊剪紙的風太：“？”
串花環的京子和一平：“？”
抱着他的碧洋琪：“？”
唯有站在近朝顏面前的三浦春訝異地擡手捂住了脣，“哈咦？原來那個男人是外強中乾的類型嗎？朝顏，你過得這麼辛苦嗎？”
近朝顏：“……”
不是！
到底是誰特麼又在他面前提起這茬的啊！
她表情呆滯，完全能想像出這個基地被拆掉、所有人都在廢墟里灰頭土臉用餐的畫面，正不知該如何反應時，小春最先嚴肅起來，“這樣不行，朝顏，你得想辦法勸他去看看醫院的男科，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就算是先天的問題，也能通過手術解決的。”
碧洋琪抱着reborn蹭了蹭，嘖嘖感慨道，“雖然浪漫的愛情並不一定要有那些醜惡的慾望，但有水到渠成的條件，還是要讓那些臭男人別諱疾忌醫的好。”
一平左右看了看，小姑娘拿起手裏的剪刀，認真思索片刻，用流利的日語勸道，“我師父認識一些不錯的老中醫，需要的話，我可以找他要聯繫方式。”
風太沉默地低頭思索，開始回憶自己曾經列過的排名裏，哪位醫生是男科方面的大拿，隨後開始找對方所在的家族聯繫方式。
京子想了想，跟她說，“別灰心，振作起來，問題可以解決的。”
庫洛姆沉默地往她懷裏塞了個飯前小麪包。
近朝顏：“……”
她哽咽了一秒鐘，虛弱地應：“謝、謝謝大家？”
reborn想到剛纔在會議室的畫面，再看近朝顏如此的反應，在碧洋琪的懷裏又壓了壓帽檐，笑意更深。
自從雲雀恭彌不行的消息在女眷們當中也傳開之後，晚餐之前，近朝顏受到了朋友們的額外照顧。
聽說山本武的父親已經在大戰結束時就已經離開了基地。
待到正式開餐時，入江正一、斯帕納、強尼一這三個技術宅一邊討論着關於新型莫斯卡改造的內容走進來，自然在餐桌邊坐下，斯帕納這才注意到周圍，“彭格列他們還沒有過來嗎？”
話音落下，餐廳外響起連串的腳步聲，率先走入餐廳的男人留着茂盛的棕色頭髮，有別於國中時期的頎長身形隨他行走的動作，自然將西裝下襬帶起些微弧度，他身後分別站着笹川了平、山本武、獄寺隼人、藍波四位守護者。
“辛苦各位，讓大家久等了。”
他琥珀色的雙眸掃過室內仍暫留於這處彭格列基地的夥伴們，想到已經離去的巴利安、其餘彩虹之子，還有在這場戰爭中犧牲的尤尼、γ，被打敗的白蘭，還有尚未收尾的密魯菲奧雷殘部……
最終，澤田綱吉不動聲色地露出溫柔笑容，“聚餐可以開始了。”
說完，他注意到近朝顏的目光，想到剛纔差點釋放出裏球針形態的雲雀恭彌還有在基地就想使用大型有型幻覺的六道骸，下意識地補了一句，“朝顏同學，雲雀學長和骸很久沒見，去訓練室交流感情了，可以先不用等他。”
近朝顏：“……？”
是那種用武器和對方臉蛋親密接觸的交流嗎？
reborn盯着他袖口一點殘餘的、像是冰塊融化的水痕，看破不說破，轉身宣佈，“好的，那麼彭格列聚餐儀式，現在開始！”
氣氛組的京子和小春扭響禮炮，在“怦”一聲響的動靜裏，藍波第一個衝向餐桌，所有人似乎才從之前大戰的緊張中放鬆下來，開始這場熱鬧的聚餐！
用過晚餐之後，近朝顏想到自己的來意，雖然對十年後完全沒了之前動不動吐槽臉形態的澤田綱吉不太熟悉，但她還是主動朝着對方所在的位置走去。
獄寺隼人最先朝她露出警告的目光，哪怕從十年前的記憶裏知道了之前澤田綱吉是假死，但他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除這種應激狀態，還是被旁邊伸出的手橫向一攔：
“朝顏同學找我有事？”
“嗯。”
近朝顏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眼女眷們的方向，“請問可以單獨聊聊嗎？”
“十代目——”
理智告訴獄寺隼人這個人並不會做出什麼危害彭格列的事情，但想到她是那個雲雀的妻子、而且還擁有奇怪的能力，他就下意識地戒備。
“好了，獄寺，別太擔心。”山本武在旁邊擡手拉了獄寺一把，對近朝顏微微點頭，又出聲道，“阿綱心裏有數。”
澤田綱吉主動起身，帶着她往餐廳外的方向走去，看着她的神色，按下電梯按鈕，先往裏走，“我猜朝顏同學應該想跟我聊一些重要的事情，不介意的話，跟我去一趟十一樓的第一會議室吧。”
想到先前在主作戰室發生的事情，他神態裏捎帶一分抱歉，“方纔雲雀學長和骸將主作戰室拆了，我稍微用了點方式纔將他們帶去訓練室，你不介意吧？”
近朝顏看着面前這個說話很平和、氣質也很親和，但卻與十年前的他截然不同，一舉一動都帶優雅教養，渾身散發着裏世界教父說一不一氣勢的人，搖了搖頭，過了會兒才問：
“請問我現在應當怎麼稱呼你？彭格列十代目還是……？”
“照之前一樣，叫我澤田同學就好。”
說話間，電梯“叮”一聲響起。
近朝顏落後於他，同他走進第一會議室之後，在他比了個“請坐”的手勢之後，搖了搖頭，忽地出聲，“我其實就是想問，你有要恢復彭格列指環的意向嗎？”
“嗯？”
正想落於主座的澤田綱吉驀地回過頭來，棕褐色的眼睛裏閃過幾分若有所思的意味，但他並未對近朝顏的能力表現出訝異或是做出什麼評價，片刻後，忽然拿出一個匣子，點燃右手中指的一枚普通大空指環，燃起火焰過後——
匣子裏出現一個帶着彭格列家徽、質地昂貴的長方形木盒。
盒子打開過後，破碎的彭格列戒指、還有一個橙色大空奶嘴、一枚被封印過力量的瑪雷指環都置於其中。
近朝顏對於這些破碎的、幾乎難以辨認的彭格列指環並不訝異，只是盯着那枚大空奶嘴，有些震驚地睜大眼睛：
“尤尼她……？”
十五分鐘後——
b5層的電梯重新開啓。
近朝顏有些神思不屬地跟着澤田綱吉往前走，忽然感覺頭頂的燈光閃爍了兩下，下意識地仰頭去看，下一秒，走廊的電燈就全部熄滅了。
眼前驟然一片漆黑。
旋即，燈光重又亮起，隱約能聽見餐廳裏的強尼一在安撫衆人，“放心，這座基地是地熱發電，能源絕不斷供，即便能源轉化室出了狀況，也能立即開啓備用電源的通道，除非兩個動力發電室都受到攻擊……”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迎來短暫光明的彭格列基地，再次陷入黑暗，這一次，餐廳裏沉默了好幾秒，纔有人問：“所以，這是所有發電室都受到攻擊的意思嗎？”
澤田綱吉迅速適應了黑暗，回頭看了近朝顏一眼，發現她也夜視無礙，這才繼續朝餐廳的方向去，兩人還沒踏入餐廳，三個已經喫完的技術人員便齊齊朝着外面來。
“十代目，朝顏同學，我們去看看什麼情況。”
在他們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上餐桌的reborn拿出個手電筒，照亮了自己的臉，“既然是難得的停電時刻，那麼，在恢復電力之前，老規矩，我們來辦個有意思的活動吧？”
小春最先興奮出聲，“是以前我們在修學活動時候舉辦過的鬼故事大會嗎？”
京子立即附和：“可以嗎？這個最有意思了？”
剛走到門邊的澤田綱吉：“……”
他面無表情地擡手扶了下門框，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應該是雲雀學長和骸弄出的動靜，我去看看。”
飯桌旁邊，獄寺隼人、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也瞬間放下碗筷起立，追着他的身影就衝了出去：“十代目/阿綱/澤田，我們跟你一起去！”
反應慢了半拍的藍波呆滯了一秒，優雅地起身，朝着京子和小春溫聲說道，“感謝姐姐們做出的這頓大餐，藍波大人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就先——”
reborn在手電光直射下，微笑着問他：“你慫了嗎？”
藍波：“……”
他呼吸緊張、渾身開始散發出細細的顫抖，“可惡的reborn！藍波大人怎麼可能會害怕這種區區的鬼故事？”
陷入尤尼和γ犧牲的消息，還沒緩過神來的近朝顏不知不覺進入餐廳，見到reborn回頭衝她一笑，黑黢黢的眼睛在手電光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
“那麼，鬼故事大會正式開始，我先來講一個吧。”
近朝顏：“……”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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