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74
將彭格列基地打穿的雲雀恭彌與六道骸被來“勸架”的衆人一同引回了加固過的訓練室位置,只不過此刻牆穿地裂、破爛的訓練室已經看不出任何堅固模樣,甚至空中還時不時飛過說好是勸架的嵐火焰、晴火焰——
雨燕於混戰的頂端徘徊,澤田綱吉同目前算得上最冷靜的山本武對視一眼,無奈地一閉眼,進入死氣模式之後,頭頂燃起純粹的大空火焰。
在他加入戰局之前,砰砰亂響的訓練室裏,忽然響起一陣脆生生唱起的校歌,“綠茵蔥鬱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又破碎了一顆指環的雲雀恭彌正在從衣兜裏拿新的戒指,聽見這鈴聲之後,動作莫名停了一下,隨後竟然又後退兩步,徹底退出被雨燕的鎮靜火炎籠罩的範圍,摸出了手機,眼中殺意漸消:
“怎麼了?”
這句溫柔的聲音讓正準備用幻術禁錮住這些干擾者的六道骸一頓,泛着寒光的三叉戟堪堪懸於地面上,指間門一枚正在浮動的地獄指環也聲勢稍歇。
也就是他停頓的這一下,獄寺裝填彈藥、笹川要揮出的拳頭也跟着停了下來,澤田綱吉與山本武同時鬆了一口氣,全場的焦點都在雲雀恭彌忽然接起的電話上。
“可以……知道了,你在哪裏?”
隨後,他掛掉電話,竟將剛摸出來的那一枚雲屬性指環重又塞回了西裝衣兜裏,擡手打了個哈欠,乾脆利落地轉身。
六道骸:“?”
他脣角一彎,頗有些訝異地看着首次停歇了戰意的男人:“哦呀?你這是認輸了嗎,雲雀恭彌?”
“我的行程很忙,”正準備離開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側過頭,往澤田綱吉的方向看了眼,猜到了那些破碎的彭格列指環被更改的命運,灰藍色眼眸又覷向六道骸,泛着危險的寒光:“這次註定無法盡興,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徹底咬殺你——”
他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補充道,“而現在,我要陪我夫人回去休息了。”
突然被秀的彭格列衆人:“……?”
六道骸冷笑一聲,想到從庫洛姆那裏共享的部分情報,毫不客氣地踹翻這盆狗糧:“人家自我介紹都沒說跟你姓,裝什麼恩愛。”
出乎他意料,雲雀恭彌並沒有被這句話所激怒,眼眸裏甚至泛起幾分笑意,很平和地應,“沒關係,只要婚姻屆受理書上寫的是‘雲雀朝顏’就夠了。”
他知道對方的文化習俗裏並沒有婚後冠夫姓的強制要求,也知道近朝顏牴觸這件事,所以並沒有要勉強的意思。
看到他連這都不動怒、鐵了心要回去陪老婆的其他人:“……”
倒是笹川了平也跟着放下了拳頭,難得衝他比起了大拇指,“可以啊雲雀,你小子好像終於在婚姻裏有點長進了!我們剛纔出來的時候那羣女生們正在開鬼故事大會,你夫人是害怕這個吧,你快去陪她!”
聽見“鬼故事大會”,知道他們在修學旅行中半夜被嚇到晚上集體組團上廁所、甚至還半夜在走廊裏被嚇到鬼哭狼嚎的六道骸毫不客氣轉移了嘲諷了對象:
“真是丟臉啊,你們這羣mafia,都已經二十五了,還藉着勸架的名義逃避鬼故事嗎?”
雲雀恭彌倒是很淡然,沒有再和他們交談的興趣,擡手將自己有些緊的領帶鬆了鬆,徑自朝着外面而去——
“喂,你這傢伙。”
確認他們真的休戰,獄寺隼人收起匣兵器,想到他先前出現在作戰室的狀態,頗爲不爽地皺了下眉頭,“下次不准你這樣衣冠不整地出現在十代目面前。”
澤田綱吉頭頂的火焰也漸消,手套重新便回正常狀態,他柔和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右手,正想勸一句,便又見離去的男人驟然停住腳步。
“衣冠不整?”
山本武將那把普通的刀重又收回身後的劍鞘裏,聞言以爲他又要動怒,正想上前提醒他還有人在等,卻見雲雀恭彌想起什麼似的、擡手用拇指揩了下脣角,垂眸看了眼指腹的口紅痕跡。
“你是指這個?”
他問,“還是指我夫人幫忙系的領帶?”
完全想不到他這也能秀的衆人:“……”
六道骸聽得嘴角的笑都消失了,三叉戟躍躍欲試,這次卻很想戳向那個給雲雀恭彌提供喪心病狂秀恩愛機會的嵐守。
“如果是後者的話——”
雲雀恭彌背影走進正好停在這層的電梯,門合攏之前,他的回答慢悠悠地飄出來,“她畢竟第一次學,下次應該會打得更像樣些。”
“……”
被留在訓練室的衆人沉默。
過了一會兒,一聲飽嗝的聲音響起,他們齊齊看向發出動靜的人,唯一沒被秀到的笹川了平擡手撓了下頭髮,“晚餐喫得有點太飽了。”
他說着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糟糕,我跟花約定好今晚要過去找她,澤田,那我先走了?”
剩下的所有單身狗:“……”
b7層。
近朝顏站在餐廳門口,看着前方一閃一閃的、恢復後卻不太穩定供應電力的走廊燈,想到剛纔reborn、京子和小春接連講過的什麼“電梯上吊女鬼”、“白天是管家女僕晚上是遊蕩的無臉貴”、“洗手間門裏會忽然伸出來的手”等等鬼故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
覺得今晚一定要想辦法留在雲雀恭彌房間門裏纔行。
如果不聽那個女僕版本的鬼故事,或許她還能去千奈那裏湊合一宿,現在因爲故事裏的女鬼濃度含量實在太高,近朝顏第一次覺得結婚對象是個男人可真好啊。
“叮。”
電梯門打開,雲雀恭彌從裏面走出來,見到她手上給自己提前打包好的晚餐,伸出手想去接,卻被女人猛地擡手攥住掌心。
他眼中出現丁點訝異,旋即眸中便漫出笑意,任由對方握住、察覺到近朝顏走路時都要貼在自己身上,感覺到掌中溫度,重新走回電梯時,他不由問了聲:
“冷?”
近朝顏喉嚨動了動,進入電梯之後努力剋制住自己不要往頂上看,緊張地肩膀都繃緊了,搖了搖頭,表示不冷。
剛纔餐廳雖然停了電,但這個季節還沒入冬,她頂多會熱,不至於冷,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爲在燭光環境裏聽了太多的鬼故事,現在還沒緩過來。
雲雀恭彌帶着她抵達b5層,往與這邊相連的基地走時,側眸去看她,忽地用另一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頜,在女人恍然停下的動作裏,驟然湊近:“你的手在出汗,瞳孔也在放大,是在害怕什麼?”
近朝顏:“……qaq”
她喉嚨滾動,聲音都有點抖:“他、他們剛纔講了好多鬼、鬼故事……”
沒想到她真在害怕這個的雲雀:“?”
他先是有幾分愕然,旋即覺出幾分好笑,還在思索如何應答的時候,就見近朝顏晃了下牽着他的手,“今、今晚可不可以一起睡?”
想到自己五百美金買到的那條消息,近朝顏第一次如此慶幸雲雀恭彌不行這件事,這樣的話,不管她晚上多麼害怕、將人抱多緊,都不需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問題,真好!
結婚真好!
完全沒料到還能有這個意外之喜的男人略微揚了下眉梢,要笑不笑地與她對視半晌,終於,在近朝顏緊張到以爲要被拒絕的時候,才聽他不疾不徐地應:
“如你所願。”
回到雲雀基地的時候,近朝顏瞧見這極致和風的建築,腦海裏立刻閃現出“走廊上徘徊的人頭”、“雨天穿和服撐着傘來敲門的女人”等故事,感覺自己今天聽夠了過去二十年的鬼故事量。
她的指尖幾乎要陷入雲雀恭彌的掌心,聲音乾澀地出聲:“老、老公,我們明天可以離開這裏嗎?”
如果不是今天太晚,她其實想連夜離開這個基地,回到自己東京敞亮的、現代化的公寓裏!
感覺她回到這邊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緊張了,雲雀恭彌側頭看着她,忽然對她聽過的鬼故事有幾分興趣:“你都聽了什麼有意思的,說說看?”
近朝顏不自覺地從之前跟他牽手的狀態,改作整個人都緊緊扒拉住他一條手臂,被庭院裏風吹草動的動靜快嚇出寫輪眼的狀態,磕磕絆絆地跟他複述了其中一條,然後發現身邊的人半天沒動靜。
她擡眸去看,見到雲雀恭彌擡起沒被她抱住的另一隻手,在脣邊掩了下,打了個哈欠,“好無聊。”
“……”
莫名其妙地,近朝顏感覺自己有從這種過度受驚的狀態裏緩過來。
因爲她忽然想起來,自己身邊這個男人兇的呀,估計六道骸當年混餓鬼道的時候看到他都是繞着走的。
她勉強鎮定了下來,但很快又想起來今天還沒卸妝、沒有洗澡,於是可憐巴巴地擡頭,“……我等會兒可以借用你房間門的浴室嗎?”
“嗯。”男人應得很乾脆。
然後又聽她問,“那我可以開一點門嗎?”
這次雲雀恭彌笑了出來,灰藍色鳳眸本該因此變得溫和,但不知怎麼,卻讓近朝顏看出了一點危險的意味,爾後,就聽他用這極其好聽的聲音慢慢應道:
“你全打開我也沒有意見。”
“……”
謝謝,我有。
一小時後。
近朝顏穿着浴袍從浴室裏衝出來後,徑自往旁邊的牀鋪裏栽去,臨了想起來什麼,從自己懷裏摸出那個帶着彭格列徽記的盒子,往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換好浴衣的男人懷裏塞了塞:
“對了,你陪我回我房間門一趟吧?我要把這裏面的東西恢復。”
尤尼犧牲自己的生命,復活了彩虹之子,然後將瑪雷指環的力量封印,而她要做的,就是將已經破碎的彭格列指環復原成破碎前的狀態,還有將奶嘴的狀態復原成被尤尼注入生命之炎之前的狀態——
但彭格列指環好恢復,近朝顏卻不大確定自己能不能用最後的【盾舜六花】把奶嘴的狀態拒絕到之前,畢竟那樣一來就相當於大變活人?
即便之前有保留尤尼的頭髮作爲以防萬一的狀態,或許可以增加成功率,不過近朝顏還是有些捏一把汗。
她下意識地去看正坐在牀邊、在牀頭點了香薰蠟燭,開着燈在看書卷的男人,想等他的答覆。
“麻煩。”
雲雀恭彌拿起那個有彭格列徽記的木盒,打開看了一眼,猜到她要做的事情,卻只是將盒子放回她身邊,完全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anata~?”
還沒從怕鬼中緩過來的近朝顏雙手合十,對着他都快拿出以前逢年過節拜神的虔誠姿態了,“拜託了,求求了,就陪我最後一次!我保證!”
“……”
雲雀恭彌起身的時候在思考,近朝顏怕鬼這件事,到底對他是弊大於利、還是利大於弊?
見到他勉爲其難地起來,女人趕緊抓住機會,與他一起出門、去走廊的時候,人到哪裏,就將燈開到哪裏,確保自己一路亮堂,隨後進了臥室,開着門把彭格列盒子放在桌上,發動【盾舜六花】的雙天歸盾將除了瑪雷指環之外的部分都覆蓋,拜託001幫忙看着狀態,就很快折返回到男人身邊。
回到臥室之後,雲雀恭彌心想她這次應該折騰完了,便徑自去浴室洗漱。
“老公,我們可不可以開燈睡覺?”
臨睡前。
旁邊又響起試探的一個請求。
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擡手關了燈,然後把挨在旁邊的女人攬進懷裏,勉強心平氣和地拒絕,“不可以。”
近朝顏擡手抱住了他的腰,在黑暗裏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決定用一點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掌心逡巡着、試圖丈量對方後腰的寬度,感覺好像跟他十五歲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她暗自咋舌,男人的腰能一直這麼細的嗎?
她還在想動物世界裏估計就獵豹有這種勁瘦的、卻又充滿力量的腰身時,忽地感覺攬在自己後背的力道一緊,頭頂響起對方略帶喑啞的聲音:
“近朝顏。”
“你是在暗示我嗎?”
……啊?
她動了動腦袋,面頰蹭到男人胸膛裏似乎未被擦乾的丁點水痕,呼出的氣息都在他浴衣敞開的那片鎖骨肌膚附近,“什麼暗示?”
室內沉默片刻,旋即,頭頂響起很輕的一聲笑,然後近朝顏就感覺到自己的腿附近似乎……被什麼……硌到了?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下,卻沒能從對方的懷裏退出去,納悶地思考了一會兒,近朝顏做了一個大膽的動作——
她將手一點點從對方腰間門挪開,試圖擋一下他硌到自己的部分。
三秒鐘後。
近朝顏驀地把手從被子裏抽出來了,甚至條件反射地還在被角上攥了下,試圖把自己剛纔掌心碰到的感覺從大腦裏抹除。
整個人都處於過度驚嚇後的恍惚狀態。
“摸夠了嗎?”
若不是攬着她後背的力道足夠緊,雲雀恭彌此刻的聲音甚至稱得上幾分遊刃有餘,“摸夠了的話,就到我了。”
近朝顏:“……?”
近朝顏:“!!!”
明明大腦已經被嚇到宕機,但她還是從對方此刻的提醒裏聽出了讓人膽戰心驚的意味,所以理智急忙上線、卻又上不徹底,整個人彷彿信號不好似的,戰戰兢兢地問出一句本該被封死在心中、絕不能開口說的話:
“你不是不行嗎?”
那可是她五百美金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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