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chapter 106
倒是六道骸覷了他一眼,隨後毫不猶豫發動了自己最爲強大的幻術,權杖重重擊向地面,無數道紅蓮熔岩火柱沖天而起,將d的身形湮於其中——
灼熱氣浪讓火柱外的古裏炎真都忍不住倒退半步,正是這半步的移動,差點死於六道骸幻術的d·斯佩多覷見機會,精神體終於捨棄了庫洛姆的身軀:
“你竟然真的絲毫不留情面……也罷,這次是我的選擇不正確,沒有奪取你、或者是巴利安那兩位幻術師的身體,如果是能夠騙過復仇者的你們……或許我這次的計劃就能成功了,這麼想想多少也有些不甘心。”
“但好在我已經過了將失敗視作恥辱的年紀,之所以我這些年來都能夠一直潛藏在暗處監視彭格列,就是因爲我不會任由一時榮辱感將我支配,不會意氣用事、做無謂的犧牲。”
“等到下次再見的時候,我會比這回更強,六道骸、澤田綱吉,期待和你們重見的那一天。”
黑色的火炎出現在半空中。
d·斯佩多的精神體從被紅蓮業火覆蓋的庫洛姆身體裏離開,擡手去觸碰自己召喚出的第八種屬性火炎,“這具身體就還給你聊以慰藉吧。”
“咚!”
幾乎是在他逃脫的同一時間,包裹住庫洛姆的火炎長柱就霎時間一變,火炎消失、成片的蓮花延伸出花海,藤蔓上的尖刺消失不見,連葉片也繾綣溫柔,將她簇擁着送到六道骸的跟前。
而他擡手將庫洛姆的身體擁入懷中,臂彎力道下意識收緊,異色眼瞳卻仍注視着d離開的方向,忽地出聲道,“澤田綱吉!”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後方的半空中,一道沉沉的嗓音與他的聲音重疊:“operationx——”
古裏炎真立即回過神來,看向即將借用夜之炎傳送逃脫的d·斯佩多,大地指環再次響應他的意志,更強的重力球體被召喚出來,可比他速度更快的,是復仇者們忽然出現在d逃脫前方的身形。
黑色的火炎被頭戴禮帽、穿着黑色禮服、渾身纏繞繃帶的復仇者直接捏滅。
“根據規則,無法擁有身軀的人不能使用這種屬性的火炎。”
d·斯佩多睜大眼睛看向他們,隨後隱約察覺到什麼,睜大眼睛往後方看去,他看到了覆蓋着整片天空的金色火炎。
澄澈、純淨的大空火炎佔據了他視線的全部,在被這能將他靈魂也融化的火炎裏,他恍惚從那道懸於半空的身形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熟悉影子。
他這次好像是真的要失敗了,意識裏漫出這樣一句話。
d·斯佩多有過許多次瀕死的體驗,但每一次他都從那扇地獄之門的邊緣爬回了人間,只有這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半邊靈魂都跨過了那邊界,冰冷侵襲而來時,他姍姍想起了那個他最初也曾全心全意支持過、最終卻背道而馳的人。
……giotto,你憑意志選中的這位彭格列第十代和你真的很像,連他身邊圍繞的這些人,也和最初的我們很像。
一枚金色的懷錶隨他的倒下,“叮”一聲墜落於焦土地面。
“咔。”
幻象空間的存在因其主人的力量無法支撐,徹底破碎消失,發出鏡面玻璃皸裂的聲響。
近朝顏惦記着庫洛姆的傷勢,那些飛舞的撲克牌消失後就想衝向庫洛姆所在,結果才往前邁出一步,就被荒野密集、比人還高的不知名草葉從臉側劃拉而過,雲雀恭彌擡手將她拉回來時,她紫羅蘭色的眼眸下方肌膚上,已經有一道明顯的紅痕。
“嘖。”
他灰藍色鳳眸左右看看d·斯佩多將他們丟來的這片野蠻生長、荒蕪原始的西蒙聖地樹叢,秀氣眉頭微微一擰,神情裏帶着幾分無法忍耐的、對這些灰塵草葉觸碰到衣服的反感,悅耳的嗓音低沉稍許:
“別亂動,這些草葉很鋒利。”可能還有毒。
“嗯……”近朝顏從面上剛纔傳來的剎那微癢腫痛感裏察覺到了,但她卻不怎麼在意,只警惕地看了看周圍,這些鋸齒狀的葉片她其實不怎麼擔心,只不過是害怕草叢裏藏着的不知名蟲蛇罷了。
“我沒關係的,還是你小心點吧,你告訴我他們在的方向,我走前面?”
面上細微傷口因陰封印效果開始漸漸恢復的女人擡頭與他商量時,沒有錯過他神情裏對這類環境的嫌棄。
雲雀恭彌:“……”
他皺着的眉頭仍未鬆開,“他們?你還要去和彭格列羣聚?”
“我擔心凪的傷勢……”近朝顏現在都還記得六道骸的那些招數,剛纔d被困住、被打敗的速度又太快,後來六道骸又將女生的身軀抱得很緊,雖然她知道澤田綱吉多半有應對,但她還是想要親眼看看朋友的狀況才能安心。
明明是很怕痛的小動物,偏偏在這種時候爲了朋友堅強起來。
雲雀恭彌看着她面頰上那點細微的傷痕,沒有說話,想到剛纔持續的戰鬥強度,以及六道骸連續這兩場戰鬥消耗的火炎,他決定讓這種狀態的死敵多活兩天,此刻便也只朝彭格列所在的方位看了眼,默許她的行爲。
近朝顏心領神會,拉着他就往那個方向走,仗着陰封印的治癒夠快,她甚至還擡手去將這些攔路的草葉都撥開,直到大跨步走出去五步之後——
發現她好像單純想用臉莽出這片叢林,雲雀恭彌忍無可忍把她再次拉了回來。
“……?”
小松鼠茫然不解地回頭看他,聽見他語氣平靜地提醒,“你再走會踩到一條蛇。”
“!”
近朝顏瞬間瞪圓了眼睛,想也不想地跳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腦袋都埋到他頸間,“哪裏有?哪裏啊!你不要嚇我qaq!還是你走前面吧老公……”
雲雀恭彌垂眸看着她膽子一秒縮小的模樣,若不是她身形不能如小卷那般放大縮小,這時候指不定都要藏到他口袋裏去了。
顏色冷冽的鳳眸定定看着懷裏的小動物片刻,他擡手託了下她的身形,淡淡出聲:
“小卷,球針形態。”
紫色雲刺蝟立即開始增殖,一個個帶尖刺的紫色圓球從他面前鋪開,甚至部分延伸到半空中,雲雀恭彌將懷裏的人打橫抱住,略一曲膝、從地上躍至球針刺蝟的長刺上,沒去看那些搖曳的、劃拉過他外套與西褲的草葉。
藉着小卷的增殖鋪出的長針道路,雲雀恭彌很快離開了那片蜇人的茂密叢林,在空地附近將人放下時,後方的球針刺蝟也盡數消失不見。
近朝顏雙腳站在地面上,努力緩了緩自己剛纔差點和蛇親密接觸的後怕,往前方看去,見到空地上的澤田綱吉、古裏炎真,還有從其他方向樹叢裏朝着這邊奔來的山本武、獄寺隼人等人,她朝着那邊小跑了兩步。
“澤田同學,庫洛姆……凪她在哪裏?”
“骸帶她先上了船,上面有彭格列最精銳的醫療部隊,朝顏你和雲雀學長情況怎麼樣?”澤田綱吉側過身來,目光頗有些關切地看向她,又順着她來時的方向,看到只停在不遠處樹下的雲雀恭彌。
遠遠聽見他們的對話,留在樹下的大型猛獸興致缺缺地擡手打了個哈欠,早不見先前朝着d·斯佩多最先衝過去時的昂揚戰意。
“我們沒事……”
知道凪此刻或許在接受治療,近朝顏鬆了一口氣,又擔憂地追問道,“她傷勢好治嗎?如果處理很麻煩的話,我可以幫忙。”
澤田綱吉略微思索,立即同她道,“我聯繫一下醫療部隊。”
“好。”
“轟——”
半小時後。
從西蒙聖地回往日本本州島的彭格列大型遊輪上,某處傳來極其轟動的爆炸聲,把剛用【誓約鎖鏈】瞬間治療給朋友治好傷的近朝顏嚇了一跳。
她坐在拉了簾子、設備齊全的醫療室裏,跟躺在病牀上的凪對視一眼,將旁邊乾淨的衣物遞給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出聲問這位曾經在彭格列待了十年、應當很有經驗的朋友:
“凪,這艘船會沉嗎?”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裏,凪認真思考片刻,“應該不會,首領……嗯不對,前首領他會盡量制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那就好。”
近朝顏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的她不比往日,但她實在是不想把空難、海難這些事故都添進人生履歷裏,想到來時在醫療室門外等着的六道骸,她欲言又止地憋了憋,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問:
“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嗯?”已經換好衣服的女人不解地轉過身來,將簾子主動拉開的時候,自然而然地說道,“我要坐最早的航班回到基里奧內羅,boss她還在等我,之前這段時間的狀態讓她很擔心,給她添了很多麻煩,剛纔她還給我發了很多消息問我的情況。”
“……”
猜錯了答案的近朝顏奇異地轉頭去看她,與凪神色極其自然的表情對上,想到她和六道骸在先前戰場上的對話,怔愣了兩秒,還是沒忍住問,“那你和他……?”
“骸大人嗎?”提到對方,凪眼中露出幾分愧疚與不安,又很快微微一笑,滿是慶幸地喟嘆:“他能夠平安無事度過這次的危機真的太好了。”
然後呢?
近朝顏發覺自己還是讀不懂這個朋友和六道骸之間神奇的關係,但見她也沒有要因爲這次危機產生回到對方身邊的念頭,而是堅定沿着先前選擇的道路走下去,遂在沉默之後,也跟着笑出來:
“好,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遇到這樣的事情了,凪,在基里奧內羅好好生活,快樂平安。”
“朝顏,謝謝你,我還不知道這次的事情要怎麼報答你呢——”
“不要謝我,我還因爲之前把你介紹到那邊、結果害你被d盯上遇到這種危機也沒有人發現的事情感到自責呢。”
“誒?你爲什麼要這麼想,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呀。”
“那你也不要謝我啦,我們不是朋友嗎?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
近朝顏與凪聊了幾句,因爲擔心之前遊輪的動靜跟她家的好戰分子有關係,確認過朋友身體恢復健康之後,她同對方告別,朝醫療室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很意外地、她看到正獨自靠在船艙長廊裏的六道骸,男人穿着那件極其颯爽的豎領軍大衣,腦後長髮垂落在身側,武器恢復三叉戟的形態,身旁不見那隻吐槽系青蛙的身影。
異色眼瞳同她對上時,對男性幻術師養成一點ptsd的她堪堪忍住開寫輪眼看回去的衝動,平靜地與他擦肩而過,猜測雲雀的行蹤會在哪裏。
“我會記住欠你的這個人情——順便一提,找雲雀恭彌的話,他在外面的甲板上。”距離縮短的時候,她聽見六道骸主動開口,如此說道。
“人情不用,”近朝顏想了想,很認真地答道,“但是以後可以不要再讓她因爲你受傷了嗎?”
“咦?你真的在這裏?”
近朝顏在甲板上看見獨自佇立在門邊的西裝身影,很有些詫異雲雀恭彌看起來真的和剛纔遊輪上的爆炸響動沒關係這種事。
男人原本在閉目小憩,在海風呼呼的動靜裏,捕捉到她靠近的腳步聲,此刻便也很淡然地睜開了眼睛,灰藍色眼眸與天空、與翻涌海浪顏色都不相同,灰藍而明亮,他自然而然地朝她伸出掌心:
“回去了。”
“嗯?”
近朝顏條件反射地搭上他的手,順着他目光往前看,才發現寬闊甲板的前方不知何時停了一輛直升機,駕駛員那標誌性的飛機頭讓她隔了這麼遠的距離認出是誰。
跟着雲雀恭彌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近朝顏彎腰進入艙內、戴好降噪的耳機、繫好安全帶之後,在直升飛機螺旋槳啓動、旋轉升空的高度上,她看向遠處隱約還能見到一點輪廓的西蒙聖地島嶼。
盯着看了好久,近朝顏抒發了一句喟嘆,“mafia真有錢啊……連彭格列同盟裏混得最差的西蒙都有一座這麼大的島。”
雲雀恭彌閉着眼睛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從耳機裏傳過來。
小松鼠嘀咕喟嘆完別人家的島之後,總算後知後覺自己餓了大半天,摸了摸肚子說好餓,但早上留在這裏面的餐盒已經冷了,她沒什麼喫的興致,目光便往旁邊瞥,試圖以可餐秀色忽悠自己暫時忘卻腹中飢餓。
結果看了幾秒鐘——
近朝顏陡然湊近,擡手去碰他的衣領,“你脖子這裏怎麼紅了?”
“嗯?”雲雀恭彌睜開眼睛,右手指尖擡起碰了下脖頸被她指尖扒拉的衣領附近位置,“有點癢。”
他皮膚是冷白色系,出現紅痕便特別明顯,如同妖冶桃花生於一樹雪白的梨花中,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擡手將他的領帶鬆了鬆,又去解開他的襯衫釦子,“除了這裏呢,你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突然被她上下其手的雲雀恭彌:“……”
他垂眸看着不知道是想佔便宜、還是真的想替他檢查的人,片刻後,男人擡手捉住她的手腕,正想說些什麼,近朝顏已經變了神色,盯着他鬆開領帶與襯衫領口、露出的大片肌膚上漫開的紅痕,不太確定地問:
“老公,你不會是……皮膚過敏了吧?”
嗚哇,在逃公主體質又上線了!
雲雀恭彌沉默了兩秒,面無表情出聲道:“把手機放下,近朝顏。”
換耳機頻道讓草壁哲矢找醫院的同時,小松鼠試圖討價還價:“就拍一張?”
“你試試?”男人冷笑一聲,語帶威脅。
試試就逝世對吧?
近朝顏毫不猶豫地湊過去親了他一口,然後胡亂拍了一張,隨後立即往旁邊躲開一點,低頭看手機上的畫面,男人精緻線條勾勒的鎖骨雪白肌膚上,漫開的紅如綻開的梅花。
糟糕了。
明明是黑歷史,爲什麼好像拍成了一張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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