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嫁廚子 第33節

作者:未知
兩人剛到女澡堂這邊,宋燕蘭擡頭一看坐在澡堂子門口收票的那個人,就立馬蹙起眉頭,說道:“今天怎麼是她啊?” 霍茸也跟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發現宋燕蘭說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長着一雙吊梢眼,嘴角卻維持着向下的弧度,嘴角兩邊有兩道深深的括弧狀法令紋,從面相上就能看出來,肯定是個難纏不好說話的人物。 “她怎麼了?” 宋燕蘭說:“我跟她不對付,她以前也是廠裏的員工,跟我是一個班的,做事偷奸耍滑就算了,還偷拿廠裏的布頭子回家自己用,被發現了還想冤給我,後來被廠裏查出來開了,她就嫉恨上了我,每次打照面都得刁難兩句,我也懶得理她。” “今天你們有事兒,我不想跟她扯,等會兒你別跟我走一起,你先進去,問你你就說是來城裏探親的,家裏人給的票就行,多的不用理她。” 其實家屬院這澡堂子只認票不認人,只要有票都能去,宋燕蘭就是帶着霍茸一起,隨便誰見了也不會說什麼,可田大麗跟宋燕蘭有舊怨,就算是宋燕蘭一個人來,要是收票的是她,都得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找一頓茬才讓她進去,要是知道霍茸是她帶來的,難免又得生點兒事端。 要是平時宋燕蘭也不慣着她,主要是今天霍茸他們有事兒,宋燕蘭沒空跟她在門口掰扯,就想讓霍茸先進去了再說。 霍茸聽了接過宋燕蘭給的澡票點點頭,拿着東西先往澡堂子去了。 “一張澡票。” 霍茸走到跟前,田大麗頭也沒擡地衝她伸出手,霍茸將澡票往她手裏一放,提着東西就往裏走,人正要掀開厚棉簾子進去的時候,田大麗一擡頭髮現不對了。 “哎哎哎,等等,你是誰家的家屬啊?我怎麼不認得啊?” 霍茸轉過頭來,按照宋燕蘭教她的說道:“來城裏探親的,我嫂子給的票。” 她長得漂亮,說起話來聲音又軟又甜,頓時吸引了別的要進澡堂子的人的注意,一時大家都往這兒看過來。 田大麗卻不爲所動,眼尾吊得更高,嘴角向下撇的更低:“你嫂子是誰?不是我們家屬院的,不讓進的。” “她嫂子是我,怎麼就不是家屬院的了?而且哪條規定寫了不是家屬院的不讓進了?” 宋燕蘭本來想着只有霍茸一個人,田大麗能少說點兒話,卻不成想她拿着雞毛當令箭,哪怕是霍茸一個人她也得耍官腔攔着不讓進,立馬就從遠處衝了過來。 田大麗一看宋燕蘭,立馬冷笑一聲。 “我說是誰家的姑娘這麼不講規矩呢,原來是你家的妹子,規定沒寫,我說的。” 宋燕蘭一聽,脾氣上來了。 “這家屬院是你的?廠裏都沒規定,你說了憑什麼算?還說我妹子不講規矩,你講規矩你把規矩拿出來我看看。” 田大麗卻半點兒理也不講,說道:“我既然在廠裏工作,爲廠裏考慮也是應該的,就算廠裏沒規定,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宋燕蘭被她那裝腔做調的樣子氣得不輕,又想上去跟她理論,霍茸卻拉了宋燕蘭一把,說道:“大嬸你說這裏不是家屬院的不讓進去是吧?” 田大麗看着她說道:“是啊,怎麼了?” 霍茸嘴角挑起來,笑出兩個甜絲絲的酒窩:“可是我看你身後那標示上寫的挺清楚的啊,一人一票,認票不認人啊。” 田大麗趕緊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認票不認人說的是有票才能進,沒票認得也不能進!” 霍茸聽完,又指了指她手裏的票:“有票才能進,大嬸你自己說的,現在票在你手裏收着,你不讓我和我嫂子進,說不過去吧。” 田大麗一聽,發現自己被這個花言巧語的丫頭給繞進去了,認票不認人有兩個意思,霍茸說的和她說的壓根兒就不一樣。 田大麗在這兒工作以後,拿着雞毛當令箭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家屬院的女人不少都在她手裏喫過虧,跟她不對付的也大有人在,不過想着總要來洗澡不想跟她多起衝突罷了,現在看她嘴上喫虧被霍茸繞進去了,都忍不住笑着看起了笑話。 人說的有道理啊,既然是認票不認人,那你票都拿了,憑啥不讓人進? 田大麗氣得臉紅,嘴角都快拉到地上去了,發現霍茸嘴巴厲害,她說不過,索性蠻不講理起來,將票往地上一扔,說道:“反正你不是家屬院的人,今天就是說破天我也不讓你進!” 圍觀的人一聽,都開始皺着眉頭議論起來。 “人又不是不給票,家屬院裏來的都是廠裏職工的家屬,拿票洗個澡怎麼了?” “就是啊,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看個澡堂子而已,以爲自己守得是□□咧。” “你還不知道她嗎?一向就是個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人,這會兒裝的大公無私的,也不知道當初因爲偷廠裏東西被開了的人是誰?要不是她男人在廠裏求情,就是澡堂子也輪不到她看。” 大家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個不停,反正人多你一句她一句,田大麗也聽不出來到底是誰說的,反倒是被氣的臉頰通紅,咬牙切齒的樣子看着更嚇人了。 衆人正圍在一起看熱鬧,就聽到外面有人喊了起來。 “怎麼了?都圍在這裏幹什麼?讓讓,讓讓!” 人羣中分開一條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過來,田大麗一看來人,嘴上破天荒的露了個笑,宋燕蘭卻心裏一驚,想到:壞了,田大麗的男人來了。 田大麗看着自家男人往跟前走,之前氣的鐵青的臉色也好看了,捏得緊緊的拳頭也鬆開了,人往椅子後面一靠,面露得色地看着霍茸和宋燕蘭,一副準備看她們兩人笑話的樣子。 圍觀羣衆一看來人,剛纔還在竊竊私語,頓時就沒聲音了。 田大麗爲什麼看個澡堂子都敢這麼囂張,就是因爲她男人啊,誰不知道她男人是紡織廠的小頭頭,不但下面管着幾十號人,上面還認識不少人呢,要不當時田大麗都被廠裏開了,也不能還留在家屬院工作。 今天這事兒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是田大麗故意爲難,可要是她男人不來,還能鬧一鬧,現在她男人來了,那肯定不用說都是偏幫着她的。 可憐這漂亮姑娘,拿着票來洗個澡,還被人一頓欺負。 “鬧啥呢?鬧啥呢?都圍在這兒幹什麼?趕緊散了!” 田大麗的男人名叫張得男,他穿過人羣擠到最前面,看到裏面坐着的是田大麗,眉頭忍不住先是一皺。 粗着聲音問道:“咋回事兒?怎麼澡堂子外面都能鬧起來?” 他今天要請個重要的人喫飯,本來訂的是外面食堂,那人卻不同意,說就在廠裏食堂隨便喫喫就行了。他想着家屬院裏有個小食堂,飯菜做的還不錯,就把人約在了這裏,這眼看人都要到了,他準備去把人接進來,就看見澡堂子外面圍着一堆人,鬧事兒似的聚在一起。 一想到他女人在家屬院的做派,他就忍不住頭疼,明知道她現在的工作是他到處求人才留下的,卻偏偏到處給得罪人,三天兩頭的跟人鬧事,這要是叫那個大人物看到了,他以後在廠裏還能往上升嗎! 張得男一想到這裏就一腦袋官司,看田大麗的眼神自然也就不怎麼好。 田大麗一看她男人那個樣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怕她男人生氣,趕緊站起來走到他跟前說道:“宋燕蘭帶了個不是家屬院的人來澡堂子洗澡,我不讓進,她們就鬧起來了。要是人人都像她這樣,那家屬院不就亂套了嗎?” 她惡人先告狀,抹去了霍茸帶了票的事實,把霍茸和宋燕蘭說的像是專門來廠裏混澡堂子洗似的,張得男一聽,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雖然他也覺得田大麗小題大做,但畢竟是在外面,他多少得給自家女人一點兒面子,更何況沒帶票就想進家屬院的澡堂子洗澡,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於是轉過臉看向田大麗說的人,看到霍茸時,眼裏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豔。 這姑娘長得倒是真漂亮! 張得男本來話都到嘴邊了,結果一看到霍茸卡了殼,半晌,說道:“小姑娘,這規定就是規定,還是得要票的嘛。” 他跟霍茸說話的語氣比跟田大麗還要柔和的多,田大麗一聽,就知道她男人肯定是看那丫頭漂亮,頓時臉色就又難看起來了。 她一口氣憋在心裏正想鬧,就聽外面又有人說話。 “怎麼了這是?怎麼都圍在這裏?是有什麼事嗎?” 一個衣冠整齊她並不認識的男人邊說着話便從人羣外面走進來,張得男一看來人,臉色立馬就變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見那男人一轉頭,看見了站在人羣最中間的霍茸和宋燕蘭。 男人臉色頓時變得驚喜,看着霍茸說道:“姑娘,你們怎麼在這兒啊?” 第37章 霍茸猛然被叫,等人走到跟前了,才發現這人她果然認識,就是之前在公社買東西的時候,救過的那個老奶奶的兒子。 不過霍茸雖然記得人,卻想不起名字,那男人見狀笑了笑說道:“鄧向文,還記得嗎?” 霍茸這纔想起來,也沖人笑了笑,緩解了一下記不得人家名字的尷尬,說道:“記得。” 鄧向文又扭頭跟宋燕蘭打了個招呼,宋燕蘭也沒想到能在這再見到他,也顧不上生氣了,趕緊跟人聊了兩句。 “上次着急帶我娘去衛生所,光記了你們的名字,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們呢。” 要不是霍茸,他老孃肯定就危險了,因此鄧向文心裏一直對霍茸充滿感激,不過他當時走的匆忙,說要請霍茸喫飯也被她拒絕了,後面去了公社幾次也沒有碰上過,還以爲以後都碰不上了呢,結果今天居然在這兒碰到了。 霍茸見他客氣,趕緊說道:“別客氣,剛好碰到了而已,不用謝。對了,奶奶怎麼樣了?” 霍茸記得當時那個老奶奶好像是傷了喉嚨,不過應該沒有其他問題。 鄧向文:“我娘她已經沒事兒了,就是老唸叨着要我跟你們道個謝,我去了公社幾次,卻沒再見着你們人,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你們有空嗎?我請你們喫個飯吧。” 霍茸擺手:“真的不用這麼客氣,就是舉手之勞,奶奶沒事兒了就行,喫飯就不用了,我們下午還有事兒呢。” 鄧向文態度卻很堅決:“那就明天,或者你看你哪天有空都行,你可是救了我孃的命,這頓飯無論如何我一定得請你喫,我娘也想再見見你,親自跟你道個謝。” 他顧自說完,也不給霍茸拒絕的時間了,調轉話頭,看了圍觀人羣一眼,說道:“對了,你們圍在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嗎?” 霍茸還沒說話,宋燕蘭先心直口快地忍不住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鄧向文一聽,扭過頭去看了張得男一眼,張得男一看,冷汗都下來了。 從剛纔鄧向文出現,跟霍茸她們聊天開始,張得男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有麻煩了。 他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澡票的事情,只以爲霍茸是個蹭澡堂子的漂亮丫頭,只想着趕緊把人打發了算了,沒想到這次又是自己婆娘沒事兒找事兒,給自己找麻煩。 宋燕蘭生氣,所以把田大麗的話學的繪聲繪色,什麼“規定沒寫,她說的”,什麼“有票也不行,說破天也不讓進”全都說了一遍。 張得男越聽越心慌,後背都溼了。 可他心虛害怕了,田大麗可沒有,她見自家男人在跟前,又想着剛剛自家男人對霍茸那溫柔態度,心裏氣得不行,本來就打算再找事跟霍茸和宋燕蘭吵上一架,結果被個不認識的不知道哪兒跑來的人給打斷了,她站在一邊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以爲是宋燕蘭在廠裏勾搭的男人。 見鄧向文看過來,她鼻子一哼,說道:“看什麼看?別以爲找了個不認識的野男人來幫你們說話,我就怕你。” 張得男正看着鄧向文着急呢,哪兒想着自家婆娘給他來了這麼一手,當即兩眼一黑,憋紅了一張臉,扭頭拽了田大麗一把,低聲罵道:“你個蠢娘們,快別說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田大麗頓時更生氣了。 她哪兒能想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是她男人好不容易巴結到的大人物,只想着張得男肯定是看那小蹄子長得漂亮動了心,頓時什麼也不顧了,破口大罵起來:“爲啥不說?你一看人長得漂亮就鬼迷心竅了是吧?又犯毛病了是吧?上次你勾搭廠裏小浪蹄子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我好好的工作叫那個姓宋的攪黃了,跑來看澡堂子看人臉色,罵她兩句你還偏幫着她說話?我看你是不想過了!” 她怒上心頭,張得男越扯她,她罵得越兇,新仇舊恨一起,把自家男人抖了個底朝天。 鄧向文越聽眉頭蹙的越緊,最後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臉色肉眼可見的嚴肅難看了起來。 宋燕蘭也沒想到事情是這麼個走向,這會兒也稍微回過點兒神了,見田大麗撒潑似的破口大罵,神色有些尷尬,拉了拉霍茸說道:“小容,這……要不今天咱們不去了,改天吧。” 她那會兒也是在氣頭上,纔會跟鄧向文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人抱怨這種事兒,現在見田大麗這樣子大庭廣衆的撒潑,她實在是替她臊得慌。 鄧向文卻出聲反駁道。 “既然廠裏面都沒有規定說有票也不讓進,那你們爲什麼不能進?我覺得應該進。” 他這番話說的莫名其妙,就好像這紡織廠他說了算似的,讓周邊的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鄧向文卻沒理看熱鬧的人,看向張得男面無表情地問道:“張組長,你說呢?” 張得男一邊防着田大麗朝他臉上抓撓過來的手,一邊冷汗涔涔地賠笑:“能進,能進,既然有票那肯定能進。” 說完不顧圍觀羣衆和田大麗不敢置信的表情,小跑着走到宋燕蘭旁邊,舉手彎腰的親自把兩人往裏迎,架勢擺的像是大太監迎宮裏娘娘進宮似的。 宋燕蘭認識張得男也好多年了,哪兒在他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當即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霍茸卻挽着宋燕蘭的手說:“我覺得鄧大哥說的對,咱們又沒做錯什麼,爲什麼不能進,嫂子走。” 說完就帶着宋燕蘭進去了,路過田大麗的時候,把票往她懷裏一扔,也不佔一丁點兒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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