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信心最廉價
所以毫不客氣的說，無論在那些人的眼中陳凡到底是個殺伐果斷的醫生，還是個道德敗壞的無恥之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都知道有陳凡這麼個人。
而二院自然同樣如此。
作爲實習生。
從餐廳錦旗，到這次的現場救援。
陳凡無疑都站在了風口浪尖。
現在趙媛媛這大嗓門一開，餐廳裏的人，視線自然就集中了過來。
陳凡沒回應趙媛媛的話，因爲實際上，他和馬主任已經達成了默契，院長上電視去出風頭，而陳凡則得到全科急救的介入權限。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院長得了便宜。
但實際上，真正獲得實惠的是陳凡。
因爲他將要在接下來這段爲期不長的時間裏，通過全科室介入，才迅速的完成他的臨牀實習期。
這將對他對現代醫學的瞭解，產生很大的影響。
而且事實上，既然是談關於陳凡的事情，陳凡在不在現場關係不大。
畢竟陳凡不過是個年輕人，資歷淺薄，他說出來的話，影響力自然要差很多，但院長卻不同，他資歷深厚，是真正的專家，他在電視裏講出來的話，無疑要比陳凡有分量。
而陳凡是二院的實習醫生。
在救援行動中，代表的也是二院，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院長也只會玩了命的說陳凡好。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講。
陳凡都是那個收穫最多的人，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趙媛媛去講這件事情的。
所以陳凡很自然地拉着馮樂珍，去打飯。
隨後就去了角落裏，他們經常呆的地方。
這裏雖然暗了些，但是可以看到整個餐廳的情況，同時視線也可以毫無阻礙的看到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
趙媛媛，崔風華，張大根，姚平慧，他們四個人很快就湊了過來，雖然之間矛盾重重，但是很顯然，他們這些實習生坐在一起的感覺，總比坐在某個完全不認識的主治醫師身邊強。
他們一邊喫着，一邊看着電視。
這期節目到場的嘉賓，不僅僅有院長，還有其他兩位的教授級的專家，所以節目做起來，自然顯得非常的專業。
而話題，自然很快就牽扯到了之前被人傳到了網上的兩段視頻上。
首先，是陳凡打人那一段。
這個沒什麼爭議。
按照世俗的標準，打人就是不對，院長對此表示道歉。、
隨後是關於油珠筆筒做呼吸道插管的這個視頻，這一下不得了了，連院長在內，三位專家學者，都玩了命的說陳凡的做法是正確的。
其中一位有很多名頭的專家更是說明，當年在某次戰爭中，他作爲隨隊的軍醫，在物質緊缺的年代，還曾經用過蘆葦做呼吸道插管，並明確地支持陳凡的說法。
那就是，在現場急救的情況下，感染總比死了強。
這一點毫無爭議。
這一番結論出來。
餐廳裏的人議論紛紛，眼神也開始往陳凡他們這邊偷瞄。
崔風華又妒又恨地看着電視，嘆息道：“陳凡，你要火了。”
陳凡笑了笑沒說什麼。
而就在這時，主持人一笑，說要放另外一部視頻給他們看。
陳凡以爲他要放陳凡做手術的視頻，但當視頻播放了之後，才發現，這也是一部之前那些事情的視頻。
只不過，這部視頻是沒有經過剪輯的，而且很明顯是另一部手機拍攝的。
畫面從那個站在麪包車前哭號的中年婦女開始。
然後一路跟着趕過去，陳凡檢查，男子呼吸衰竭，危在旦夕，這時候陳凡焦急回頭，鏡頭跟上，三個男子在搶奪紅小妹手中的急救箱，焦急的陳凡隨後奪過了男孩的手中的筆，用筆筒做了呼吸道插管，隨後陳凡奔過去將三個人打倒。
丟下一句誰在搶藥直接打倒的話語。
視頻到此停止。
不但電視演播廳的錄製現場瞬間沸騰了，就連陳凡所在的餐廳，也熱鬧了起來。
很多人的視線都盯了過來，那些目光中流露出來的讚賞更是毫不掩飾。
崔風華看得熱血沸騰：“我次奧，還有這樣的事，陳凡你就是太沒有血性了，這事換我身上，就這三個人，我不幹死他們都奇了怪了，真是廢物啊，拿手術刀捅他們啊！”
趙媛媛滿臉鄙視地說道：“真不要臉，崔風華，不是姐瞧不起你，你也就能在這亂叫喚，如果當時是你在，就這三個人，你敢和人家動手？打不出你翔來。”
崔風華滿臉的不耐：“我瞎叫喚，我當時那是不在場，我要是在場……”
“閉嘴。”陳凡不耐煩了：“行了，你牛比，這個沒你有血性，那個不如你爺們，太平間裏那麼多死屍，哪個是你捅死的？”
正在海吹的崔風華嘎一聲停了。
而這時候，電視節目主持人義憤填膺，指責某些媒體太不道德，爲了取得話題性爭議性，不惜斷章取義，更改事實，誤導羣衆，同時指責之前那三個男子太自私，太沒素質。
而隨後。
節目的環節繼續，有人拿來了標準的急救箱。
在節目中打開後，院長詳細的介紹了急救箱裏面，常備的藥品種類和數量，隨後數據對比這些藥品在面對數量衆多的重傷員是如何珍貴的情況之後。
主持人都激動了。
因爲很明顯，這樣的藥品儲備，是根本不可能救助所有人的。
至此，對於陳凡打人事件，有了定性。
而就在這時候，出盡了風頭的院長，更是宣佈了一個重磅消息。
那就是陳凡憑藉超人的醫術，雖然只有一個人，但在他的急救下，現場重傷員，無一死亡。
而他在現場爲一個十六個月大的嬰兒做的心肺急救修復手術，更是在經過五倍慢放之後，送至教委審批，做爲創傷急救學手術的臨牀教材，並已經通過審覈，會在明年加入醫大的教材。
而主持人，似乎沒有意識到，手術視頻作爲教材的意義，他反而很關心那個五倍的慢放。
於是院長解釋。
陳凡手術的太熟練，速度太快，正常速度播放，普通學員是看不清楚的，也不可能做到的，在慢放五倍後，看起來，大概相當於普通熟練手術者的速度。
而院長更是毫不客氣地說，陳凡是目前爲止，手術速度最快，最精準的醫生。
這消息，瞬間燃爆了餐廳。
議論聲不絕於耳，視線火熱。
他們議論紛紛，但好在距離還遠，對陳凡造不成什麼影響。
但坐在身旁的這些人就不同了。
崔風華，張大根，姚平慧，趙媛媛，甚至包括馮樂珍，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陳凡，不但一聲不吭，甚至都已經忘記了喫飯。
這讓原本安心喫飯的陳凡不由得有些無奈地放下筷子：“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些話都是院長說的，與我沒關係。”
“手術是你做的總假不了吧？已經通過審批要用做教材這一點假不了不？教材收錄之後，登上醫學名人錄以成必然，這一點也假不了吧？”
趙媛媛一連串的假不了，把陳凡問得啞口無言。
“我要另謀出路了，沒機會了，我的急救患者死了，我在科室裏面表現得很平常，現在這種情況，想讓醫院放棄陳凡選擇我，簡直比中大彩還要難。”崔風華嘆息道：“或許現在早做打算是正確的。”
趙媛媛出人意料地沒有嗆他，而是沉默了良久，隨後她說道：“我還記得陳凡參加考試的時候，他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說自己是最好的醫生，我曾經很不服氣，記得到這裏來的時候，我是第一說要挑戰的。但現在看來，當時的我，還是低估了陳凡的能力，有他在，我們沒有機會的。”
“下個月二十三號上班。”姚平慧神情自若地說道：“是縣裏的一家醫院，手續都已經辦好，只等主治醫師的入院實習評語。”
“你早就決定了嗎？”趙媛媛很奇怪。
姚平慧沉默了片刻：“你們都很優秀，我很早前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機會贏你們，所以笨鳥先飛。”
馮樂珍沉默，她的神情看起來同樣複雜。
而這個時候，張大根則拿起了筷子夾菜，喫飯。
趙媛媛不由得皺眉：“張大根，你還真夠沒心沒肺的，我們都沒戲了，咱們這期的名額必然會是陳凡的，你不考慮考慮以後怎麼辦，還有心思喫飯？”
張大根神情冷峻地咀嚼着嘴裏的食物，嚥下後，他望着餐盤，鄭重地說道：“現場急救的時候，我搶救了三名病人，他們現在都活得好好的，我本以爲，我贏了，但現在看，不是這樣，不過沒關係，還沒到最後，我還有機會，我不會放棄的，我答應過我的父母，我會留在燕京，討一個******能生兒子的媳婦，賺到足夠的錢，接他們來燕京養老，所以我不能輸。”
趙媛媛嘲諷道：“真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明明都快喫不上飯了，還在孤注一擲。”
張大根夾菜，他正色道：“你說的很對，我的確快喫不上飯了，但是我還有信心，因爲信心最廉價。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買不起車，買不起房，但是有什麼關係？我不相信，我這一輩子沒機會出人頭地！”
說罷，張大根完全不理會其他人，而是悶頭喫，清湯寡水的飯菜看起來竟然那樣香甜。
陳凡欣賞的看着張大根，鄭重道：“你會留在燕京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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