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人神妖殊途
那名四十許的漢子連忙抱拳道：“前輩此言當真？只是爲何我從未曾聽說過毒姬？”
“相反到是這夏侯徵和阮升榮，雖然已經過去了六千年，但在史料裏面依舊能夠找到，只是那些史料之中對他們的記載，也只是停留在他們在玉清境清微天大打出手，再然後就找不到任何他們的消息。”
其餘衆人也紛紛應和道：“對啊，仙界近代史之中，記錄了三萬年以來的各界天才，如果真有此事，爲何在記錄上完全沒有？”
白眉老者冷哼了一聲，寒聲道：“仙界近代史之中沒有，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情。當年，正是以爲那毒姬的毒太過難防，夏侯徵和阮升榮的師門折損了大量的人手後，請了當時剛剛進入仙師境的大仙醫陳凡。”
衆人立刻鴉雀無聲。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幾千年前的祕聞。
但那魁梧的中年漢子，似乎仍有疑惑。
“前輩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那後來呢？您的意思是指陳凡的醫術戰勝了毒姬，所以她才決定跟隨昊天仙君？”
白眉老者嘆息道：“你只是猜中了其一，卻沒有猜中全部。”
那魁梧漢子連忙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白眉老者神情淡然地看了看他道：“那時的陳凡，剛剛進入仙師境界，去了玉清境清微天之後，一共與毒姬比試了五場。”
“前面三場，是毒姬施毒於被她控制的各境強者，仙師陳凡來解毒，結果陳凡仙師三場皆勝。”
衆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果然不愧是仙界的最強仙醫，昊天仙君果然厲害。”
只是還不待他們繼續鼓譟。
那白眉老者就繼續道：“而後面兩場，輸紅了眼睛的毒姬則提出要讓陳凡以身試毒，若陳凡不死，她便永隨左右，侍奉陳凡終生。”
衆人齊齊地倒吸了口冷氣。
“陳凡真的吃了她的毒藥沒死？”
“儘管我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我還是很難相信，畢竟作爲仙醫，救別人就行了啊，自己以身試毒，完全沒有必要啊。”
“對啊，那麼危險的情況下，一不小心豈不是要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白眉老者冷哼着打斷了他們的議論，寒聲道：“你們懂什麼，藝高人膽大是一方面，而另一方的原因，是當時毒姬提出來要用的毒藥，乃是毒殺了夏侯徵和阮升榮這兩名仙君的毒藥，中者立斃，除了當時的陳凡仙師外，竟然無人敢以身試險。”
衆人沉默，齊齊地嘆息。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到是不稀奇。
指責毒姬作爲的時候，高舉義旗的時候，人肯定是很多的，但真到了要用性命去博的時候，反而沒有幾個人真的有這樣的勇氣。
擡頭看着斷壁上的題字，白眉老者嘆息：“根據本門的記載，仙師陳凡不但服用了毒姬用來毒殺夏侯徵和阮升榮的毒藥，還服用了另外一種更強的劇毒，但只是頃刻間，這兩種劇毒，就被他隨手化解。”
“至此，毒姬跟隨昊天仙君做了侍女，而仙界三十六天各界英豪也做出了共同的承諾，那就是所有去玉清境清微天曆練的弟子，都不得擅自毀壞村莊，殺戮村民。”
衆人聽得一陣唏噓。
“怪不得現在去玉清境清微天修煉，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原來竟然也是因爲毒姬。”
“嗯……這樣到是合理了，否則已當年毒姬大開殺戒，毒殺萬仙的情況，衆多仙尊並沒有連起手來去絞殺她，想來就是因爲他們都清楚毒姬的底細，所以纔有了後來的血幕崖事件。”
“對啊，要是當時的三大仙尊不清楚毒姬的底細，那可定是要打的，那麼真的打起來後，她真的把各種各樣的毒都放出來，真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啊。”
衆人震驚震撼。
但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微微皺眉地抱拳道：“前輩，即便這昊天仙君真的擁有無雙醫術，但現在毒姬畢竟不在了，以他那羸弱的戰鬥力而言，他若是想與擁有十八名仙尊的雲帆丹堂翻臉，只會死的很難看。”
白眉老者笑了，眼中暴起了精光：“死的難看？你們都是這麼認爲？”
魁梧的中年漢子皺眉不語。身邊的衆人則鼓譟道：“仙界強者爲尊，二十四名大仙尊雲帆丹堂佔了十八位，麾下仙君百人不止，即便是五方仙帝親至，又能如何？”
“對啊，這實力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即便昊天仙君身邊的那個九尾天狐，擁有近似仙君的實力，加上昊天仙君，也不過兩個仙君而已，想要挑戰雲帆丹堂，等待他們的必然死亡。”
“這事兒沒懸念，打起來，死的肯定是昊天仙君。”
衆人七嘴八舌，各個都像是發現了真理一般。
只有白眉老者長嘆了一聲，喃喃道：“不是心思細膩者，根本就無法做仙醫。那昊天仙君肆無忌憚的現身，更隨手抹殺了大仙師梧桐等人，在牆壁留字，若無底氣，他怎麼敢這樣做？”
那魁梧漢子一愣，隨即挑眉抱拳道：“前輩，您的意思是，那昊天仙君認爲自己有能力挑戰雲帆丹堂？”
白眉老者嘆息道：“不是認爲，而是他已經在做了……”
魁梧漢子神情巨震。
……
石康城裏的衆人議論紛紛。
關於最強仙醫昊天仙君迴歸，滅了石康城雲帆丹堂的消息也立刻不翼而飛。
一時間聽聞到消息的仙界衆人反應各異，但此時的陳凡卻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爲此時令他驚喜的不僅僅是白小白爆出了九尾，徹底進入了成熟期。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他只要運功，就能夠感受到，仙獄爲他提供的那已經不能簡單的用磅礴來形容的力量。
修真者也好，還是仙人也罷。
真正到了仙君以上級別的時候，一個仙君，或者是仙尊，到底有多強大，已經不僅僅是技巧的問題了。
因爲能夠熬到這個等級的人，技巧本身都不差。
所以真正決定強弱的，就是誰的氣海內真元更強更多。
仙君也好，仙尊也罷，甚至是五方仙帝又如何？
現如今身爲仙獄長的陳凡，氣海一動，連接的卻是整個地球。
單論真元的量，哪裏還是普通仙人能夠比擬得了的。
所以出了石康城的陳凡，稍微用了用真元，施展了風系的術法後發現，單從技巧上來說，相比起白小白他的術法水準弱得簡直一塌糊塗。
但有了巨大的真元做支撐，他壓根就不需要技巧。
只要盡力去做，哪怕是白小白，也瞬間便被他拋在了身後。
石康城東南方向五百里外。
當陳凡神情自若地從河邊捉了幾尾大魚，並在河邊林中架起了火的時候，一路緊隨他而來的白小白纔剛剛到達。
暮色漸深，篝火燒烤的魚香漸濃。
身後在風中舞動着九條長尾的白小白，靜靜地站在一旁。
時而滿目嬌羞，時而手足無措，不但俏面總是莫名地緋紅，就連望向陳凡的眼神也總是神采飛揚。
而坐在篝火旁的陳凡，也同樣在出着神。
直到那河魚烤得外焦裏嫩的時候，陳凡才輕嘆了一聲，將篝火上的烤魚遞給白小白，微笑地嘆息道：“時間過的真快。”
身材修長曼妙的白小白嬌俏地走過來，眼帶嬌羞地從陳凡的手中接過了烤魚。
隨後她微微有些緊張，異常淑女般地坐在了陳凡身邊，美目嬌羞地偷看了看陳凡，俏面飛紅地嗯了一聲後，有些扭捏地輕聲道：“如今我已經有了九尾……”
陳凡笑了。
從超級納戒之中拿出來一瓶將軍紅和兩隻杯子，以及一些下酒的速食，嘆息道：“九尾天狐一族在仙界地位超然，雖然人數不多，還談不上如何興旺，但其中依舊有很多俊傑。”
白小白嬌軀一震，花顏色變地擡頭望陳凡，愕然道：“那時地下河畔，小白就已經下定決心一生追隨主人。”
陳凡沉默。
白小白平日裏話不多，但她的聰穎，果然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陳凡的弦外之音。
陳凡自嘲般地笑了笑，翻了翻手中的烤魚，道：“若我說，如今外力使然，我以無法與你在一起，你該如何？”
白小白俏面一寒，將目光轉向在暮色中越發明亮地篝火，輕聲道：“外力阻我，便除掉外力。”
陳凡沉默了片刻，道：“若我不願呢？”
白小白嬌軀一震，隨即沉默了下來。
陳凡靜靜地烤着魚。
但是很快，在篝火的琵琶聲響中，他就聽到了水滴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陳凡不需要扭頭去看，也能猜到那是白小白的眼淚。
可陳凡應該說點什麼？
大聲說愛？
或者說，你我人神殊途，人妖殊途？
白小白喜歡陳凡，這不是祕密。
無論是在北海，還是兩個人的心中，都清楚的很。
陳凡曾經無數次想過，等白小白真正長出九尾，就和她在一起。
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卻令陳凡有很多的話說不出口。
“你是騙子，我們明明說好的，只帶待我長出九尾……”白小白說不下去了，強忍秀目之中的淚水起身。
陳凡心中不由得一疼。
因爲白小白說的沒錯，這些的確都是他承諾過的。
淚灑滿面的白小白轉身。
只是還不待她離去，陳凡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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