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得善終
“金炎衛!”
“真是金炎衛!”
“想不到竟然驚動了金炎衛,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元帝都城門口,數十隊金炎衛從城中急速離去,驚起一地的塵土。
那往日吆五喝六,氣勢洶洶把守城門的守衛,卻是實連問都不敢問。
甚至連目光都不敢放在那數十隊殺氣騰騰金炎衛之上。
直到金金炎衛遠去,才偷偷的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這可是數十隊金炎衛,連鬥王對上都絕對有死無生。
見到這數十隊修煉者,遠遠站着看熱鬧的帝都諸人,同樣驚呼不已,看着這些金炎衛的目光,也是驚駭之中帶着濃濃的敬畏。
金炎衛,天元帝國最精銳的部隊。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雞犬不留。
如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數十隊金炎衛齊齊出動。
衆人心中不由得冷汗直流,熱鬧也不看了,連忙逃回家中,緊閉門戶。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金炎衛已經風馳電掣,行至帝都郊外五十餘里。
參天樹木,飛速從視線中劃過。
陡然,
那爲首的金炎衛首領右手擡起,身下獅獸極速停下。
‘啪’
一聲令下,兵戈皆止。
所有金炎衛瞬間停下,令行禁止,整齊劃一,如同機械一般。
“距離發現血跡的地方還有多遠?”
爲首之人目光如淵,沉聲問道。
身後一個金炎衛上前回道:“回大人,前面不遠處便是!”
那爲首的金炎衛頓了頓,厲聲道:“封鎖周圍二十里,一隻鳥都不能飛出來。”
“是!”
身後數五隊金炎衛,昂聲應道,令行禁止,立刻四散而去。
“走!”
爲首的金炎衛一揮手,剩下的五隊金炎衛,幾十人迅速朝着一處村落而去。
一個帝國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哪怕是當時無人看見,可通過種種蛛絲馬跡,也僅僅不過一夜,雲千葉的行蹤就已經徹底暴露。
帝都郊外,有無數村落散落在其中,其中有三三兩兩聚集而居,有人零零散散依山而建。
帝都郊外雖然也有不少山脈,但得益於天元帝國的強大勢力,魔獸早就被清理乾淨。這也是有無數普通人能夠散落居住在帝都郊外的原因。
在一個以武爲尊的世界,沒有實力的普通人,必定屬於底層。而能夠得到一個大勢力的庇護,顯然是能夠長久生存的本能。
帝都郊外雖然不是城池那般,直接受到天元帝國的庇護,但至少天元帝國不會允許,這裏發生什麼天災人禍。
所以一直以來也算得上十分祥和。
然而今日,
一切都被打破了。
大地震動,彷彿千軍萬馬奔襲而來。
叢林之中的飛鳥被驚起,瘋狂逃竄。
然而卻沒有一隻能飛出去,在那看不見的邊緣之地,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它們紛紛籠罩其中。
鳥鳴哀啼!
似乎在預示着什麼。
阿草家
一個粗布麻衣的婦人正坐在門口編着竹筐,尋常人家,不能夠修煉,只能做些手藝,或是種或挖些普通草藥,得以度日。
陡然間大地震動,
那婦人起初還不以爲意。但陡然感受到那似乎越來越近的震動,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作爲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物,在生死之間,他們的智慧。往往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阿婆面色煞白飛速進了屋。
簡陋的木屋裏,阿草正呼呼大睡,一張小臉睡的紅彤彤的。
“阿草,快起來,去地窖!”婦人急忙拍醒阿草,語氣之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慌亂。
她只希望那人已經走了,這一劫能夠躲過。
阿草陡然被阿婆拍醒,臉上還帶着一絲迷茫:“阿婆,怎麼了?”
“阿草,快起來,去地窖,一定要藏好。”阿婆又推了阿草幾下,拿起一旁的衣服,手忙腳亂的直接套到阿草身上。
阿草迷迷糊糊胡亂的伸着胳膊,將衣服套了上去。
看着阿婆如此慌亂,還故作鎮定的模樣,阿草一瞬間驚醒了:“阿婆?”
阿婆並沒有給阿草反應的時間,給阿草套上衣服,飛速的從枕頭之下,拿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和一本線裝書。
‘彭’
途中阿婆太過着急,彭的一下跌倒在地,但阿婆並沒有時間在意,連身上的土都沒有拍。
阿草急了,連忙去扶阿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一定發生了。
阿婆並不年輕,這麼一摔,怕是要十天半個月好不了的。
阿草急的眼淚直流。
阿婆並沒有讓阿草扶,直接將東西塞到阿草懷裏,推着阿草到了後院的地窖。
阿草不肯,跌跌撞撞的,眼淚一直流,卻被阿婆一直推着到了後院。
後院裏沒有打理,雜草叢生,放眼望去,除了一小片自家的菜地,就是一口地窖,院子的角落裏種着一棵大柳樹。
阿草家有兩個地窖,一個大的地窖是往常用來放置東西的。另一個小的是阿婆當年自己挖的,很隱蔽,後來嫌小就作廢了,裏面幾乎不能夠呆人。
常年沒有人打理,四周正是張滿了雜草。
阿婆在院子裏掃了一眼,飛速的將阿草推倒了那個隱蔽的稍小的地窖旁。
雖然這個小小的地窖幾乎不能夠呆人,但卻有着活下去的更大希望。
阿草一直拼命的搖頭,但阿婆還是咬着牙,根本不管哭的滿臉都是淚的阿草,直接將阿草推了進去。
“彭”
阿草,一下子摔進了地窖。
阿婆看見阿草摔倒,瞬間紅了眼圈,阿草,她的阿草。
阿草顧不得疼痛,連忙爬了起來,拼命的搖着頭,仰着一張滿是淚水的臉看着上面的阿婆。
“阿,阿婆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是不是出事了,你和我一起躲進來好不好,阿婆……”阿草淚流滿面,看着阿婆。
地窖裏空氣污濁,幾乎無法呼吸,阿草哭的快要斷了氣。
“阿草聽話,不要哭,乖乖呆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我不要,阿婆,你陪我一起。”阿草倔犟的看着阿婆。
“阿草你不聽阿婆的話了嗎。”
“我聽,我聽,阿婆,你也下來,好不好!”
但阿婆根本不再看阿草,找了空心的草莖一口留在外面,一頭留在地窖裏,草莖很長,足夠伸到阿草身旁,找了地窖蓋子,直接蓋住:
“阿草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還有,不要哭……”
地窖被蓋住,連空氣都幾乎無法通過的地窖,瞬間隔斷了哭聲。
阿婆深呼了一口氣,慌亂的收拾了四周,確保不會有什麼遺漏。
又跑到屋子裏,拿出幾樣東西做出阿草不在家,出去挖草藥的假象,甚至拿了幾株雜藥種在那地窖蓋上,用水把土澆實。
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這裏原本還有一個地窖。
“阿草,阿婆的乖阿草,一定要活下去……”
阿婆又仔細檢查了周圍,發現沒有什麼遺漏,壓着心中的慌亂,坐到門口,繼續編着竹筐。
雖然阿婆面上裝的十分平淡,但手下還是有着幾分慌亂。
“嘶!”
不注意間,竹刺瞬間扎破了阿婆的手指,鮮血直冒。
阿婆忍着心中的慌亂,將手指放在口中輕輕地允了允。
她並不後悔救那個孩子,她活了這麼多年,單單看那個孩子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個大惡之人,可是她的阿草……
她還那麼小,她還沒來得及出去看看這個世界,阿草不要哭……
不要給阿婆報仇,也不要哭……活下去……
……
夜色如水,涼的令人心驚,帝都郊外一處山谷之中,薄涼的月色籠罩着雲千葉的身影。
他從阿草家離開並沒有跑多遠,因爲他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又沒有藥。
他待的地方是一處山谷,這裏人跡罕至,但託天元帝國的福並沒有什麼魔獸,所以他才能夠安心呆在這裏。
雲千葉仰着頭在發呆,腦子裏又想起了阿草。
想起了那個踩着樹葉玩兒,用腳尖在地上畫出一個個鬼畫符,卻樂此不疲的少女。
他已經離開了,而且他刻意找了沒有人的路走,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她們應該沒有事了吧。
但想這些都是無用的,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進去天元帝國帝都,找到千雲宗之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活下去。
明日,明日天一亮,他就必須想辦法,進去天元帝國帝都纔行。
不找到千雲宗的人,就他現在這幅樣子早晚會被萬靈宗的人找到。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清晨的帝都還帶着絲絲涼意。
雲千葉從地上爬了起來,地上是他隨意用樹枝和樹葉,簡單搭成了一個,可以勉強被稱之爲牀。
雲千葉換上了一身粗布,又用泥土把臉抹的看不出來,頭髮也散亂的狼狽,像是一個叫花子一樣。
他小心地一步步走出了山谷。
他走的不快,一是因爲他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另外就是爲了躲着人走,畢竟少一個人見到他就多一份保險。
雲千葉走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決定回去看一眼阿草。
只遠遠的看一眼確定她沒事,他就立即離開,絕不停留片刻。
阿草的家是單獨住在村子的邊緣,往日周圍並沒有什麼人,但今日卻意外的有一大羣村民圍在此處。
阿草家門口,幾個村民想進又不敢進。
“那羣人走了?”一個村民掃了一眼四周,小聲的問道,語氣裏還帶着幾分畏懼。
“走了。”一個似乎是村長的老人,砸吧砸吧嘴裏的旱菸,嘆了口氣:“這羣人真在是太凶神惡煞了。”
“誰說不是呢,昨天那架勢,我還以爲要屠村來着呢。”
“你可閉嘴吧,聽我二弟婆娘的外孫子二侄子說,那些穿着金甲,騎着獅獸的人都是帝都城裏的大人物。”
“那現在裏面什麼情況?”
“這誰哪知道要不,你進去看看。”老村長砸吧着旱菸,看了一眼那漢子。
那漢子立即把頭縮了回來。
他纔不要進去看呢,誰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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