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悲劇
此刻,千雲宗。
“師傅的師傅,我們真的能夠要去找師傅嗎?”無雙仰着一張小臉滿是歡喜。
能夠見到師父,真是太好了,哎呀,他要帶上給師傅做的糕點,這個不能忘了。
最近不知道爲什麼,總有另一個師兄來找江師姐,搞得江師姐都沒有時間來教他做新的糕點了。
雲千嵐笑着揉了揉無雙的腦袋,柔聲道:“是啊,師傅的師傅,帶無雙去找師傅。”
要是到時候看到他們,小徒弟一定會很開心吧。
雲千嵐想着,溫柔的笑了起來。
……
阿草家門口,雲千葉遠遠的蹲在一處陰影裏,望着阿草家的方向。
那裏一羣人正圍在門口,雲千葉心裏咯噔一下,一個可怕的想法瞬間涌上了雲千葉的心頭,讓他的後背都涼透了。
阿草的家是單獨住在村子的邊緣,往日周圍並沒有什麼人,但現在卻又一羣人圍在家門口。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
雲千葉哆嗦着連滾帶爬從陰影處跑了出來,他跑的急,咣噹一下,摔在了地上,但他不在意踉踉蹌蹌的扒開人羣。
“讓開,讓開!”
阿草家門口一羣人看着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叫花子,有些不明所以。
有一些自以爲乾淨的人看着雲千夜髒兮兮的手巴拉着他們的衣袖瞬間黑了臉。
“嘿,你這後生……”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雲千葉已經側着身子衝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似乎還是他走的時候的模樣。
但云千葉依稀聞見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兒。
他的腿都在打哆嗦,看着那敞開的房門,一下子害怕了起來。
連他死裏逃生,逃出萬靈宗之時,他都沒有這麼害怕。
阿草……阿婆……
他跌跌撞撞的進了屋,灰暗的屋子裏阿草正坐在牀上,神情麻木,一雙手死死的抱住懷裏的阿婆。
阿婆的身上穿了很多衣服,還蓋了厚厚的被子,可阿婆已經死去多時,連屍體都涼透了。
陽光照在阿草身上,卻像是死灰一樣,無法驅散她身上的陰霾。
那個拿着掃帚,卻不用來掃地,反而踩着樹葉玩兒的少女徹底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他們不是想要抓的是他嗎
爲什麼要這樣對阿草!
他真傻,真的,他只以爲只要他走了,阿草和阿婆就會沒事,卻不曾想到……
雲千葉哆嗦着手,站立在原地,蠕動着嘴脣,聲音嘶啞:“阿草……”
心臟在悲痛,可同時還有着一絲的慶幸,慶幸阿草沒出事,可……阿婆死了!
爲什麼要濫殺無辜。
阿草和阿婆只是救了他啊!他們只是救了他啊!
他們不是要抓他嗎?爲什麼要傷害阿草一家。
阿婆死了,因爲他死了。
阿草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她沒哭,因爲阿婆說“阿草別哭……”
阿草擡手頭,看着叫花子一樣的雲千葉,原本哭的幾乎乾涸的淚水又重新涌了出來:
“哥哥,阿婆沒了……”
小小的聲音嘶啞無比從阿草口中吐出,似乎是哭壞了嗓子一樣,沙啞的難聽。
阿婆沒了,阿婆就這樣沒了,阿婆說人死了就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保護着她,可她知道這都是騙人的……
阿婆身上的血怎麼都捂不住,一直往外流,人的身上怎麼能有那麼多血……
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會出現了,也不會變成星星……
阿婆騙了她……
雲千葉哆嗦着手將阿草抱在懷裏,抱得很緊,像兩個同樣被命運所捉弄的人,在深夜裏互相舔着傷口。
阿草撲在雲千葉懷裏,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哽咽的說着:
“阿婆說不讓阿草哭,可阿草忍不住……”
“哥哥,阿婆沒了……”
“給阿草做飯,穿衣,還有洗腳的阿婆沒了……”
“阿婆身上好冷,阿草給阿婆穿了很多衣服,又蓋了厚厚的被子,都不管用,明明之前阿婆都是說不冷的……”
“明明之前阿婆還說要給阿草做好喫的……”
“可阿婆現在就這樣沒了,不會說話,不會看着阿草,不會叫阿草……”
阿草趴在雲千葉懷裏,喃喃的自語着。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一下下割在雲千夜的心臟上。
雲千葉死死的抱住阿草,一顆心瞬間凍成了冰窟窿,冷徹心扉。
他們這是在逼他!
在逼他出來。!
雲千葉本就冰涼的雙眸,迸發出嗜血的光芒,像一匹在深夜獨自徘徊的餓狼。
他知道自己是個不祥的人,從小他的身邊的人都會一個個離開他。
他被萬靈宗那些弟子踩在腳下,動彈不得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恨。
他恨萬靈宗!
爲什麼老天要這樣捉弄他。
明明阿草和阿婆只不過是把他帶了回來。
他要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他一定會殺了他們。
雲長老……阿草……阿婆……還有哥哥……
後知後覺進來的村民看見這一幕,都是面面相覷,臉色害人。
那羣人竟然就這麼殺了阿婆。
這……
老村長嘴裏的旱菸砸吧得更快了,看着房間裏的兩個人。微不可察的嘆了一聲:
“都是可憐人……”
……
天元帝國帝都。
此刻,皇宮之中,一面容和善的錦衣男子,負手而立,身上的氣息沉穩,如淵如海,赫然是之前的天元供奉海善!
“大人,照您的吩咐!”
他的身後一名身着金甲,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炎的守衛沉聲道。
“你做的很好!”那錦衣男子海善回過後來,看着金甲守衛眼含笑意。
那金甲守衛蠕動了幾下嘴巴,似乎想要問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海善笑呵呵的道:“你想問什麼?”
“大人!”那人遲疑了片刻,問道:“屬下不明白!”
“爲什麼要讓屬下殺了那個婦人?”
海善看了他一眼道:“一個婦人和一個幼女一起生活,婦人了死了,幼女便成了累贅。”
那金甲男子猜測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讓幼女成爲雲千葉的累贅。”
“你倒也不笨。”那錦衣男子彷彿長輩指點晚輩一般:“一個孤身一人,就像是一匹狼,風裏雨裏也去得了,有了羈絆,他就不得不留下。”
“只要他留下,在這天元帝國之內,總有一天能夠找得到他。”
雲千葉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他只想到了,他們是在逼他出來,卻不曾想到,他還夾在了天元帝國與萬靈宗之間的博弈之中。
那金甲男子點頭,又問道:“那爲何我們不在那裏等着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你確定你一定守得到嗎?”
“況且爲何要等着,那可是萬靈宗的人,又不是我天元帝國要的人,我們只是迫於萬靈宗的威勢才殺了人,可不是我們自己想要殺的。”
“這是禍水東引?”
“禍水東隱,哼,如今死了人,我們對萬靈宗也不是沒有交代。”
“那人還要找嗎?”
“自然是要找的,那雲千葉,可是千雲宗送往萬靈宗爲質的人,身份複雜。如今又讓萬靈宗主親自追殺。其中,想必定有內情。”
“不過,我們還是不要摻活的好。”
那金甲守衛頓時沉默了下來,沒想到僅僅只是殺一個人,裏面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屬下告退!”金甲守衛躬身行禮。
“去吧,讓人繼續搜查,畢竟我們對萬靈宗主的事還是十分盡力的。”
海善望着金甲守衛離開的方向,神色莫名。
算着時間,天元祕境也已經快要結束了,想來千雲宗之人也快要到了。
不管萬靈宗爲什麼想要追殺雲千葉,但是想拿他們做筏子,對上千雲宗,還要看他們答不答應。
千雲宗那一對師徒可不是好惹的!
雲千葉,你最好好好藏着,萬靈宗主親自出手,又豈是那麼容易逃的,千雲宗的人來了怕也是送菜。
除非那個人來,可惜這麼多年他一直都被幾個吃裏扒外的家活拌在了宗門裏,否者,哪裏輪得到萬靈宗攪風弄雨。
這帝都又到了多事之秋啊!
……
剛好是天元帝國三年一次的大比,本就無比繁華的天元帝國帝都更是熱鬧異常。
大街之上來來往往的上到鬥皇,下到鬥氣應有盡有。
高聳入雲的閣樓雕樑畫棟,氣勢輝煌,進進出出之人都是氣勢磅礴,目光如淵,顯然都是高手。
更有那細緻精巧的閣樓,上繪龍肝鳳髓,種種異香從中飄蕩而出,令人口齒生津。
更有街道旁,無數叫賣之聲,所販賣之物,更是應有盡有。
來來往往的,更有無數氣勢恢弘的年輕弟子,面露傲色,都是少有的天才地址,顯然,他們都是來參加天元帝國三年一次的大比的。
忽然,一羣身着白衣的弟子出現,讓那些原本面露傲色的年輕子弟,頓時收斂了幾分傲居。
一身標誌性的白衣,胸口的衣襟上繡着日月星辰,白袍之上,更是隱繡着千朵白雲。
四大宗門千雲宗弟子!
“柳師兄,這天元帝都,真是太熱鬧了吧。”王師妹睜着一雙滾圓的杏眼,滿臉興奮的說道。
“是啊,的確很熱鬧!”柳如玉看着興奮的王師妹笑呵呵的說道。
陡然,衆人都是聞到一股異香,從不遠處繪着龍肝鳳髓的閣樓裏飄出,令人頓時口齒生津。
“在天元祕境之中那麼久,我都沒能好好喫一頓。”王思思砸吧砸吧了嘴巴,委屈扒拉的說道。
一衆弟子聽見王師妹如此說,立刻鬨然大笑。
“你啊,你啊,就知道喫!”柳如玉好笑的看着王思思。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王思思撇了一下小嘴,反駁道。
有另外一名弟子笑呵呵的提議道:“不如我們就去天香閣撮一頓好的,打打柳師兄的秋風。”
“我同意!”
“好!”
“柳師兄,身爲師兄請我們喫一頓不過分吧!”
一衆弟子,爭相附和。
“行,我這個做師兄的,今天就請你們好好喫一頓,你們可得手下留情,別把我喫窮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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