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一個神經病 一個癮君子
他將家族打理房產的女管家稱爲‘哈德森太太’,渾然不覺那只是女管家年輕時爲經營毒品生意取的綽號;這位女管家以污點證人的途徑擺脫黑幫生涯,並受到政治世家福爾摩斯家族的庇護。
‘夏洛克’還固執地稱自己的哥哥爲‘麥考夫’,渾然不顧這只是中間名而不是常用名;他更是把二十一世紀的‘麥考夫’和十九世紀的那位直系祖先麥考夫等同起來,而忽略了兩個‘麥考夫’在政府的職務、地位完全不同。
類似的行爲數不勝數,例如把身邊的助手稱爲‘華生’,將某個印象深刻的女性職業犯罪者稱爲‘艾德勒’,還會把某個隱藏極深的犯罪團伙首腦標記爲‘莫里亞蒂’。
最嚴重的一次,‘夏洛克’認爲自己穿越回到十九世紀,以‘福爾摩斯’的身份偵破了當年一樁懸案;直到許久之後從醫院病牀醒來,才發現自己的病情愈發嚴重。
林林總總的許多怪癖讓身邊人無所適從,卻又因爲‘夏洛克’本人出色的探案能力,讓從警方到親友等許多人不得不曲意迎合,陪着這位天才的偏執妄想狂演戲。
更幸運的是,福爾摩斯家族作爲傳承一個多世紀的老牌政治家族,雖然不再具有老麥考夫那種‘身即英國’的強勢地位,但是在情報、安全以及議會等機構的影響力依舊深厚,總能適時爲‘夏洛克’的胡鬧收拾善後。”
金色的文字鋪滿了林祐前後左右,形同羅網將他包圍起來。這是一次針對《神探夏洛克》故事劇情的大改,雖然只有寥寥數百字,但每一筆都直指關鍵核心。就像小時候考試要求提煉中心思想,林祐則反其道而行,先改掉中心思想,再用中心思想的變化修正全文。
不得不說,與最初時候相比,如今的執筆人得以卸下越來越多的枷鎖,在運用鵝毛筆時更加隨心所欲、天馬行空。
比如這一次,修改後的中心思想歸根結底就一句話:二十一世紀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個極具破案天分的精神病人、妄想症患者。”
金色文字散入天地,逐漸深入世界觀底層。這種修改能不能生效,林祐其實並無把握;爲了緩解壓力,他不得不分散注意力去“觀看”《神探夏洛克》的故事劇情。
這已經是第二季的尾聲,令人印象深刻的“娘娘腔”莫里亞蒂用自殺的方式來構陷夏洛克·福爾摩斯。
想當初追劇追到這一幕的時候,林祐是看得目瞪口呆;其他版本里的莫里亞蒂教授,不論是刑事犯還是戰爭犯,其犯罪動機都是爲了利益,與福爾摩斯的鬥爭也是爲了利益。
而《神探夏洛克》版本的莫里亞蒂感覺就是爲了鬥爭而鬥爭;他只是爲了在與福爾摩斯的鬥爭中取得勝利,卻不在乎所謂的“勝利”能不能爲自己帶來利益——命都不要還要什麼利益?
怎麼說呢,這個超級罪犯角色的改編極其徹底、極端,怎麼看都像模仿《蝙蝠俠:黑暗騎士》裏那位“史上最可怕小丑”的路子。完全沒有利益上的訴求,只想製造混亂;甚至從“腐國”的特色來考慮,還有點“得不到就豁出性命也要毀掉你”的癲狂。
“得虧電視劇本身把情節改編得夠多、情節夠癲,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着手去寫。”林祐看着金色文字消散,以及周圍時空裂縫逐漸隱沒的事實,語氣不由地輕鬆了許多。
世界的融合好似潤物細無聲,《神探夏洛克》故事帶給大世界的變化並不算太大;倫敦多了一位名叫雷斯垂德的警官,政府機構多了一個執行機密任務的情報官,貝克街多了一個改邪歸正的女毒販等等。
當然,由於時間節點的不同,這些人物如今還沒有走到二十一世紀時的位置。
雷斯垂德警官在九十年代還只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不久的新丁;麥考夫接手了福爾摩斯家族的政治資源,但還需要積累資歷和功績;“安德森太太”還沒有稱爲污點證人,依舊做着見不得光的毒品生意。
至於罹患精神疾病的新一代“夏洛克·福爾摩斯”,如今還在上中學,論年紀的話,比哈利·波特大不了幾歲。
“別怪我把你寫成精神病,實在是那幫神明逼的。”看着90年代時一派青蔥模樣卻已經神神叨叨的夏洛克,林祐很沒有誠意地道了個歉,全然不管對方壓根兒就沒聽到。
新的傳送門已經打開,執筆人即將面對最後一個難題:《基本演繹法》的故事。
嚴格來說,《基本演繹法》的改寫融合比《神探夏洛克》要容易一些;因爲在經過美國本土化改編之後,這部劇與原著的交叉內容更少,邏輯層面的矛盾衝突也更小。
最明顯的變化:華生醫生變成了女人,莫里亞蒂也變成了女人,而且跟艾琳·艾德勒的角色合二爲一;與此同時,原著裏麥考夫·福爾摩斯的角色功能卻被一分爲二,拆成了父親和哥哥兩個角色。
最有利於林祐的地方在於,除了以上幾人之外,幾乎再找不到其他與原著小說有關的角色;像什麼安德森太太、雷斯垂德警官、華生的妻子瑪麗夫人等等,一個都沒有。
原著小說的人物都沒出現,少數出現的角色也被大幅修改,連故事發生地點都從英國換成了美國;我說這是徹徹底底的另一個故事,誰能反對?
更妙的是,《基本演繹法》裏的福爾摩斯還是個徹徹底底的癮君子,並不像原著小說裏那樣有着堅定意志,隨時可以擺脫毒品的影響。
如此截然不同的表現,不是更加證明了這是兩個人、兩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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