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九朵花朵

作者:未知
走在舜市警官大學的校園裏,秦壬懷念的到處尋找曾經上學時的印記。他還記得那次連着五天下雨,空氣潮溼發黏,大雨連成一串串銀線從彷彿取之不盡的天空中撲下來,運動場像是一片淺水灣,有點像是大海一樣延伸到遠處,雨水滴落,盪出陣陣漣漪,同時掀起一片朦朧水汽,朝着被大雨打溼的校園中間的林蔭小道之中漫去。 秦壬眯着遠,幸福無比又詩情畫意的敘述着美麗的大學生活,無奈身旁的二人直接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穆恆光顧着打趣沈兆墨,提醒他一會兒態度好點,積極認錯,爭取個寬大處理,很完美的無視了剛走出校園沒多久的秦壬小朋友的真心感慨。 三個人順着主道路走入教學樓,由舜市警大畢業的秦壬帶路,他們很快便找到了澹臺梵音所在的小型會議室。 一月未見,再見時難免有諸多感慨。 三個人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坐在了最靠邊的椅子上,而全身心投入到演講中、侃侃而談的主角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澹臺梵音的臉很小,眼睛很大,眼眸中瞳孔的顏色比他人略微黑了點,因此旁人見她的第一眼一定會被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吸引,講話時,她的目光跟隨着語言有韻律的環視下面的聽衆。她穿了一件相對正式的連衣裙,顏色還是她癡迷的藍色,顯得皮膚更加白皙水嫩。沈兆墨發現她很喜歡用肢體語言彌補情緒上的不足,手臂的幅度越大,語言速度也越快,面部表情也就跟着越豐富。 沈兆墨看向旁邊,下一秒再轉過來時正好撞上澹臺梵音投來的目光。霎那間,她嘴角輕輕一挑,眼微微一眯,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妖冶般的笑容,目光在沈兆墨身上輕輕地滑過,彷彿沈兆墨此時心中所想、心中所慮,她已瞭然於心,開不開口,都沒什麼區別。 沈兆墨頓了頓,竟有些不知所措的低頭垂目,被撩撥的心絃在胸腔內彈起了《金蛇狂舞》曲,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悄然爬上他的耳垂。 “呦,她這是注意到我們了……大哥,人在你腳下啊?低着頭研究什麼呢?”穆恆用胳膊捅了捅了他,讓他往前看。 沈兆墨沉默不言,擡起頭又飛快移開目光,手指神經質的敲打了幾下,隨後不自然的放在一側。 “你往哪兒看呢?”沒有意識到沈兆墨心中苦惱的穆恆,十分疑惑的側目盯着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哥們瞬間變成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躲躲閃閃的,要多彆扭又多彆扭。問題是對面那人在正經八百的做着報告,也沒瞧見到有什麼親暱的表情啊。 穆恆後來自己得出了個結論,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就算是喜歡人的一個白眼,他都覺得是在眉目傳情。 沈兆墨平氣凝神,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澹臺梵音所講的內容上。他不是什麼都懂,卻有個不懂就學的好習慣。自從經歷了幾次超出常識的案件後,沈兆墨就時不時的尋找一些相關書籍來閱讀,曾經澹臺梵音放在他那的《所羅門之匙》,他用了幾天的功夫就把裏面七十二魔神的名字全部記住了。 但找到書內容有限,澹臺梵音此時所講正在他所知範圍外,因此很快地,他的情緒歸於平靜,專心聽起演講來。 過了一會兒,演講結束,澹臺梵音向衆人點頭示意,表示感謝。 沈兆墨三人靠在牆邊耐心等待,等着袁青教授指點完、警官學院的教授提問完,還有穿着警服的在校生請教完後,他們纔不急不慢的走到正搓着笑得抽筋的臉頰、同時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澹臺梵音面前。 “你再揉可就長皺紋了,畢竟年齡不小了,注意點!”穆恆上來就不客氣的講出了一句足以遭所有女性毒打的話。 跟穆恆相處時間長了,澹臺梵音自然而然摸索出了一套相處之道——以毒攻毒,以貧治貧 她訕訕一笑:“放心,我們家基因好,不顯老的,我這張臉再撐個二十年都沒問題,時間在我這兒就是打了個滑,留不下任何痕跡。” “哦,那你夏天一定很幸福。” 澹臺梵音表示不解。 穆恆一挑眉“你想想連時間都能打滑,蚊子還能站的住嗎?” 澹臺梵音:“……” 蚊子打不打滑她不知道,她想打人倒是發自肺腑的。 接着,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相聲,沈兆墨站在一旁不惱也不急,很享受似的眯着眼睛欣賞着。 論嘴皮子功夫和不要臉皮,澹臺梵音自是自愧不如,於是沒說兩句,她就以一頓白眼結束兩人的論戰。然後,她轉過身,面對着方纔還一臉笑意,現在笑的尷尬的沈兆墨。 “好久不見。”澹臺梵音神情如常,淡淡說道。 沈兆墨頓了頓,他今天戴着眼鏡,在正午強烈的日光下鏡片顯現出暗灰的顏色,他推了推眼鏡,用只對她纔有的輕緩柔的聲音回答:“嗯,你看起來恢復的不錯。” 上次的事件害的澹臺梵音一身的傷病,好了又傷,傷了又好的,像個惡性循環,週而復始。見不着她的這段時間,沈兆墨總是不由得擔心她的傷是否會留下後遺症,擔心她烙下病根,現在看她精神煥發,榮光滿面的,心裏放下了不少。 “我已經沒事了,能跑能跳的,袁教授擔心我的身體,因此特批我可以在國內完成期中論文答辯,不然我還得飛回布里斯班去。”澹臺梵音輕鬆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我們多過意不去啊,對吧,老墨。”穆恆發揮起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欠揍嘴臉,說道“其實吧,我們來這兒是爲了……” “爲了宋橋,她突然死亡,有某個地方不太正常,對吧?”澹臺梵音搶先說道。 “你知道?” “連着好幾天的熱搜,外加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想不知道都難。” 沈兆墨聽出她的話語裏的不屑,似乎是很不待見這個叫宋橋的女孩。 穆恆聽着來了精神,“咱能聊聊嗎?這兒不太合適,我看對面有家咖啡館不錯,咱們去那兒,順便你也可以幫我們看看現場那些東西。”他停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沈兆墨,才緩緩說道:“宋橋死之前也見到一個占卜師,我們懷疑她是第九名受害人。” 澹臺梵音面色一沉。 三個人,加上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被無情的晾在一邊的秦壬,穿過校園來到對面的咖啡店。大概是因爲離警官大學近,座位上坐着的大部分都是身穿警官制服的學生,讓這所咖啡廳頓時充滿了安全感。 依照澹臺梵音的喜好,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隨便點了幾杯飲品,沈兆墨又給她要了塊黑森林蛋糕。 “你先說說,你似乎不太待見死者啊?你認識她?”穆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操着口官腔,一旁,秦壬打開本子,準備記錄。 澹臺梵音嘆了口氣,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窘迫感,“舜市的敗家公子小姐們,我不得已認識過幾個,算是擴展人脈,必要的時候好辦事。我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宋橋,但聽周圍人說,那可是說一不二的女皇,只要她想,連地球都必須克服太陽引力圍着她轉不可,否則她就能把地球砸穿,讓它不得好過。還記得於坤案件裏的汪禎嗎?就是他的女版,不同的是圍着她轉的都是一幫不正經的花花公子。” 穆恆吹了一聲口哨,故意乾咳了一聲,咧着笑問秦壬:“還記得宋橋公司的同事跟我們怎麼說的嗎?” 秦人冷笑一聲:“待人和善,謙遜有禮,能力出衆,熱情大方,簡直是個十全十美,模範好員工。” “哦……要麼就是那同事高度近視外加受虐體質,要麼就是故意撒謊。” 澹臺梵音摸了摸鼻子“那可是他爸的心肝寶貝,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小心呵護,寵愛有加……就寵出那麼個玩意兒。” 沈兆墨喝了口水,把蛋糕往她跟前推了推,然後說:“你那些朋友還有聯繫嗎?有比較熟悉宋橋的嗎?” “有是有,你們要見?” 沈兆墨點點頭。 “可以,我幫你們聯繫,但不保證能馬上見到。” “現在的人,”穆恆裝成憤世嫉俗的模樣,“現在想讓人說個真心話怎麼就這麼難呢?人和人最重要的是真誠,‘人’這個字也是由兩筆支撐起來的,唉,世態炎涼啊……來,大仙兒,給看看唄。”他笑嘻嘻的把放有現場照片的平板電腦推到她面前。 澹臺梵音無語了半晌,才接過穆恆遞過來的電腦。 穆恆神情自若的唸叨道:“紅酒、花生、八根蠟燭、還有鵝卵石,前兩個嘛,我可以勉強認爲是個人喜好不同,沒有哪個法律規定喝紅酒時不能喫花生對吧,這喝紅酒還能兌雪碧、果汁呢,這麼逆天的喝法都能允許,喫盤花生算什麼。蠟燭嘛……女孩子,追求浪漫沒什麼不好,一個人也可以小資一下,來點不一樣的氣氛嘛。至於鵝卵石,誰還沒有點小愛好,我小時候還喜歡手機瓶蓋呢,結果讓我媽在大掃除時都給我扔了,爲了這個我還哭了好幾天呢,你們呢?有什麼收集的小癖好?這個圓圈,可能是畫個圓呆在裏面比較有安全感,女孩子都缺少安全感。” 澹臺梵音:“……” 你當是孫猴子嗎,還畫個圓圈有安全感,乾脆去西天取經算了。 三個人對於穆恆的碎嘴煩的都起殺意了,他那語氣根本不像是分析犯罪現場,頗有點討論心上人的喜愛之物的意味。 “所以我說啊現場也不算是太奇怪不是嗎?還是比較卡哇伊的。” 澹臺梵音對他這句日語皺了下眉,沈兆墨和秦壬紛紛按住了眉心,兩人都快瘋了。 “真是不知道哪裏有問題,就算是真是什麼咒語,也肯定是……” “閉嘴!” 沈兆墨和澹臺梵音忍無可忍的幾乎同時喊出了聲,秦壬作爲新人,敢怒不敢言,此時在心裏暗暗叫好。 “看出什麼了?”沈兆墨一邊威脅穆恆讓他閉嘴別說話,一邊側頭問道。 澹臺梵音沉默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是普通的許願咒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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