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來自敵人的邀請 作者:未知 “哎呀,寶貝兒啊,累死我了,你可不知道我下了多少功夫在我老爸身上,要不是從你嘴裏提出來,我還以爲我在詢問國家機密呢!你可得好好補償我!”齊莉莉撅着嘴,一分玩鬧九分委屈的跟澹臺梵音撒着嬌,一抹絕對媲美驚悚電影裏厲鬼的笑容浮現出來。 澹臺梵音對着那副笑容努力保持鎮定,“你想要什麼隨你。” 齊莉莉樂呵呵的舀了勺冰淇淋放進嘴裏,扭了扭肩膀,“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我提出來了你不願意,我可不依。” 澹臺梵音覺得自己現在除了笑,實在沒有別的表情可以表達心中這股逐漸變強的鬱悶。 “說來也奇怪,你也知道我爸最疼我,我想幹什麼都全力支持,我告訴他我要去墊鼻子、打玻尿酸,他親自打電話諮詢,給我找做得最好的醫院,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沒想到這次竟這麼費勁。” 澹臺梵音:“……” 也是,但凡他說上一句,你不會被“千刀萬剮”成這樣。 “那個人真的很神,我們家的公司好幾次遇到危機都是他幫助化險爲夷,現在有頭有臉的企業家們幾乎都在創業之初受過他的恩惠。” “叔叔見過那個人?” “見倒是見過,不過每次都隔着一層簾,就跟算命的似的,那人的聲音也很奇怪,不男不女,誰都不知道他的性別,僅僅跟其他人一樣喚他‘普西’,也稱他爲‘教授’……親愛的,‘普西’是什麼?” 澹臺梵音把澆上巧克力醬的華夫餅向前推了推,讓齊莉莉夠得着,“‘普西’是指存在某種潛在超自然力的人,包括透視、心靈感應和預知能力等等,屬通靈學詞彙,這位教授懂得挺多的,他是怎麼幫助你家度過難關的?” “有次,有批化妝品質量出現了問題,許多顧客使用後產生了嚴重過敏症狀,公司馬上下架了全部問題商品,對受害者進行補償,然後公開道歉,可即便如此,品牌還是受到了重創,一蹶不振。爸爸煩惱了很久,始終找不到好的解決方式,於是他去找了教授。教授讓他回去,找一株芙蓉花,取下葉子,再準備……好像是姜、白色的桌布、白色的蠟燭……哎呀,我記不住了,反正很多東西,在星期六的午夜,點上蠟燭,鋪好桌布,把所有能喫的東西都放在一起煮熟了,還要寫下你現在遇到的問題,最後要……喝下煮過那些東西的水……”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然後呢?公司就好了?” 齊莉莉眼睛一亮,雙手使勁拍了下桌面,盤子和被子被她震得一哆嗦,發出不怎麼悅耳的碰撞聲,“你說奇不奇,第二天就有一家外國化妝品公司來談合作,因禍得福。如果不是這家外企,公司很可能就會倒閉,而我,”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那件毫無美感可言卻貴的離譜的衣服,“也就過不了無拘無束的生活了,你說對吧?” 澹臺梵音有氣無力的笑了笑:“對啊,恭喜了,叔叔怎麼聯繫的他?” “他沒有告訴我,怎麼都不肯說。”齊莉莉兩手一攤,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老爸說這是機密,教授耳目衆多,要是泄露祕密,就會被報復。就在剛纔出門前他還衝我發了好大的火呢,氣的我摔上門就走了,今晚我要住酒店,他不道歉,我就不回家!” 澹臺梵音沒吭聲,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刀削過似的臉頰鼓得跟氣球一樣,瞬間覺得自己頭腦好像混亂了,竟感到了些許喜劇感。 “對了,梵音,我想問你個問題。”齊莉莉降下聲調,恢復成了之前的嬌柔,眼神閃爍不定,神情彷彿有些不好意思,“……沈隊長,有女朋友嗎?” 澹臺梵音一懵,回道:“有啊” “哦……”她失望的垂下了眼睛,可沮喪了幾秒又猛地擡起頭,興奮充滿期待的問:“穆警官呢?” 澹臺梵音懵的時間更長,腦中蹦出個箭頭在“有”和“沒有”之間來回切換,在心裏感慨一遍藍顏禍水後,微微皺眉說:“他也有。” 齊莉莉又失望的哦了聲,隨後,她猶猶豫豫的又張口問:“……秦警官呢?” 澹臺梵音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她不住的咳嗽,一隻手按住喉嚨,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秦!莉莉你狩獵範圍擴大了不少啊,小朋友你都敢要。” “二十一歲怎麼就算小朋友了!我有一姐們還跟18歲的小弟弟談過戀愛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犯法。” 澹臺梵音:“……” 如果老天爺真肯落雷劈死壞人,那幫敗家玩意兒住的東區一定會是事故高發地,一年四季365天“煙火”不斷。 絕對是不一樣的煙火! “哎,你聽說了嗎?好大的聲音呢,好像連反恐部隊都出動了。” 澹臺梵音喫着所剩無幾的華夫餅,注意力被鄰桌的兩個人的談話吸引過去。 “槍聲是吧,現在網上吵翻天了,照片和視頻到處都是,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敢出門了,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恐怖襲擊呢?你看,那個什麼組織都能去炸美國大使館,自然會有人敢襲擊咱這兒的公安局了。” “雖然沒死人,但是有人受傷了。我看這世道要亂,前幾個月的大規模襲擊事件,人都跟殭屍似的逮人就咬,那個還沒結果呢,這次又是槍擊,反正我已經請好假了,回家去躲躲。” “你不至於吧……” 澹臺梵音強行嚥下馬上就要竄出喉嚨的心臟,打開手機新聞看了看。幾大網站全是奪人眼球的題目,恐怖襲擊、報復殺人、外國僱傭兵實施暗殺,每一個題目都跟好萊塢大片似的。 她迅速抓起包,給齊莉莉道了聲歉,扔下錢就出了門,打了輛車直奔市公安局。 一到達門口,澹臺梵音果斷給夏晴打了電話,因爲瞧門口跟門神似的一排武警,自己估計輕易進不去。 不一會兒,夏晴跑了出來,隨手還拿着一根比她胳膊還粗的棍子,氣勢洶洶地揮着就過來了,那排像閻羅王身邊小鬼似的表情可怕的武警都不由得讓開一條路,滿臉詫異的瞧着她。 這架勢,把澹臺梵音也驚着了,“……姐……你這是要滅誰的口去?” “啊?”夏晴一愣,低頭才發現手上的這根十分接地氣的武器,於是豪爽的耍了兩下,“這個啊,侯局辦公室的窗戶不是碎了嘛,我用它把窗框周圍的碎玻璃敲下來,要不隨清理隨掉的,容易傷着人,啊!抱歉。” 粗大的棒子被夏晴當金箍棒揮舞着,一個不注意,就直衝着其中一個武警的後腦勺去了,可憐那位仁兄,專心防着前方的敵人,卻完全沒留神背後打來的“黑槍”,要不是旁邊同伴眼疾手快把他頭按了下去,估計腦袋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他緩緩擡起頭,愕然的看着夏晴,明顯還未從險些“因公殉職”的驚恐中緩過神來,喉結一動一動,似乎憋着什麼不好聽的話卻礙於場合不能說出口。 夏晴無視他冒綠光的雙眼,拉着澹臺梵音往裏面走。 “我看新聞上寫有人受傷了,誰受傷了?”澹臺梵音跟在夏晴身後,着急的問道。 “侯局受了點輕傷,不過都是穆恆那傢伙撲的太猛造成的,兩個人都沒事,犯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瞄準他們,你看到現場就明白了。” 兩個人一路小跑跑向二樓。辦公室門前,人退了大半,大部分回到自己崗位等候進一步詢問。沈兆墨雙手掐腰站在一堆碎玻璃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上的幾個洞和被燒的焦糊的地毯。 橫眉怒目的侯局走到他跟前,氣運丹田的吼出一句:“誰讓你來的,這裏沒你事兒,滾回去!” 沈兆墨愁眉緊皺,嚴肅的問道:“槍擊是占卜者設計的?” “怕是。”穆恆臉上貼着膠布,他在躲避子彈時被飛出的玻璃劃傷了臉頰,“你看這些彈孔的落點,像不像一個圓圈。槍法好成這樣,真想要我們的命第一槍就可以解決,不殺我們只想嚇唬嚇唬,原因就是這句‘你們不夠資格’的話吧。” “這裏的‘你們’是指整個公安系統,還是單指咱們幾個。”周延問。 “就衝幹這無法無天的事兒,絕對是把整個公安系統的人都當酒囊飯袋了!”夏晴走過來,憤憤說道。 “用一場槍擊就想讓我們偃旗息鼓,真當警察是喫素的!等我找到占卜師鐵定得好好把這舊社會的觀念扳過來不可,還要讓他賠償我精神損失費,我好好一張英俊瀟灑、迷人帥氣的臉竟然讓他破了相,要是留疤找不到女朋友怎麼辦,我爲了祖國奉獻了一聲,難不成最後要落了孤獨終老的下場嗎?我……” 穆恆頓時失聲,因爲侯局此時正露出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表情。 “其實,那人不叫占卜師,而是‘普西’或是‘教授’” 澹臺梵音再次發揮了自己強大的總結能力,把齊莉莉囉哩叭嗦的話精簡成五句,而這五句話中每一句都極具分量,以至於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凝神細聽,不敢跑神。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周延聽完後說,“一下子冒出這麼多條線索,會不會是個圈套,引我們上鉤?” “怎麼會。”穆恆揮揮手,大咧咧的一笑,“這早就是圈套了,多明顯啊!老周啊,不會才瞧出來吧。” 周延:“……”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抓狂……這人什麼毛病! 穆恆繼續說:“是圈套我們也得跳,要不然就等着再挨一頓槍子兒吧……周哥,給嫂子打個電話唄,你們要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夫妻分居了,趁現在說些甜言蜜語,省的嫂子一生氣不要你,嘿嘿嘿!” 一根被蠶食已久的線在周延的腦中瞬間斷裂…… 伴着周延對穆恆的追殺聲,沈兆墨和澹臺梵音跟侯局告了別,離開了警局。 原本,沈兆墨打算送澹臺梵音回家,可沒料到齊莉莉打電話來非要讓她陪自己喫晚飯,由於欠了人情,澹臺梵音只好重友輕色了一把,答應齊莉莉撒潑打滾的請求。 沈兆墨沒說什麼,默默的替她叫了輛出租車,又在她強烈拒絕下塞給她三百塊錢當路費。 “……三百?你準備讓司機拉我去鄰市嗎?”澹臺梵音看着手中被攥得皺巴巴的錢,問道。 沈兆墨笑了笑,一把摟過去,溫柔的在她脣上親了一下,不捨的分開後,又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說了句:“喫完早點回家。” 他推她上車,目送出租車遠去直到連影子都瞧不見。 蛋黃色的太陽落在遠處大樓的一旁,沈兆墨定神看了半晌,雙手踹在褲兜裏,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7點半,沈兆墨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回家,可他沒有進入小區大門,而是在門口轉了一圈後,走到附近公園較爲隱蔽的一角。他倚在棵樹上,側耳傾聽公園內人們的笑聲、說話聲、吵鬧聲,然後重重呼出一口氣,對着未被路燈照亮的黑暗深處,說道:“跟了我一路了,該出來了吧。” 樹葉相互摩擦,沙沙的響了幾聲,而後,從黑暗深處漸漸走出幾個人來,他們每一個都表情嚴肅,其中兩個人的手端在空中,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對着他。 沈兆墨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一名看起來十分精明的男人兩步上前,禮貌的對沈兆墨打了個招呼,隨後說:“沈隊長,有人要見你。” 沈兆墨無聲一笑:“我方纔還在想你們要用什麼方式讓我跟你們走,沒想到占卜師……不,教授這麼客氣,真是御下有方啊。” “過獎。”精明男人胳膊一伸,順着他胳膊的方向能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沈隊長應該早已料想到,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沈兆墨不言語,拿出手機看了眼澹臺梵音剛發來報平安的信息,喃喃地說了句“對不起”後,跟着那幫人坐上了車。 車子發動,很快消失在喧鬧的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