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失蹤

作者:未知
禹成林站在他公寓下方的中央大道的十字路口上,兩場大雪使路面滑的不行,來回車輛跑的比蝸牛還慢,能同時並排跑四輛車的、華市最寬的馬路此時堵了個水泄不通,長長的車輛長龍一眼望不到邊,不耐煩的司機們瘋狂的按着喇叭,除了製造噪音,一釐米都沒往前挪,徒勞並且浪費精力,司機們便把火發泄到了方向盤上。 禹成林在瑟瑟冷風中一口接着一口的呼出白氣,腳下意識在地面剁了兩腳,他十分想知道寄紙條的人究竟是誰,他或是他們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等紅綠燈時,他時不時向四周望,今時今日,就算有人跟蹤自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光寄紙條的人可能會找他,就連警察早晚也……這點,他很確信,在邱彥豪廠子門口的那羣人,憑自己多年的經驗,他們就是警察,既然找到了邱彥豪,就說明要麼就是綁架被泄露,要麼就是當年的事…… 不會,邱彥豪自私自利,連親生女兒都能不管不顧,這種自己性命大於天的敗類,絕不會置自身於險境,就是地球毀滅都不可能,恐怕是綁架了。 可是,邱彥豪仍然是個危害,他必須牢記這一點。 要是能除掉他就好了,畢竟當年參與的人就剩下他與自己兩人,當然,還有醫院的那個瘋子,除掉他,自己也就安全了。 他注視着像蜈蚣一樣的車隊,回想起曼殊島上的經歷——他們是等到半夜纔上去的,之前在村子裏打聽到有個守墳的老頭時常到廟中遛彎,當時還擔心別被撞見,然而那天一個人也沒有,或許是因爲下大雪,沒人上山的原故。 禹成林確定一個人也沒有,爲此,還圍着周邊轉了好幾圈,同行的傢伙也查了一遍,假如真有人,藏得再怎麼深也該察覺了。那,寄信的人,那個聲稱見過他們的人當時又是藏在哪兒? 該不會是警察引蛇出洞的手段? 媽的!誰選的那破地方,說什麼小島荒涼沒人發現,自己也真蠢,竟然就信了。 還有那兩個蠢貨,連個小姑娘都看不住,還想找自己要錢,簡直是癡人說夢!雖然現在他們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不能排除是個隱患,要是他們向警方交代了…… 哼!他在心底冷笑一聲,那幫孫子估計早就把自個賣了。 一陣警笛聲劃破天際,禹成林渾身一激靈,猛地擡頭去看,宛如驚弓之鳥,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在剎那間轉變成心煩意亂,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自我保護似的交叉抱在胸口。 禹成林告訴自己必須冷靜,越不冷靜越容易露出破綻,這是生存法則,於是,他在心底罵了自己一聲“窩囊廢”,藏在袖子內的雙手緊緊握成拳。 一輛摩托警車停在禹成林面前,警察從摩托車上下來,打眼掃了眼馬路兩側的行人,隨後,轉身走進了亂七八糟、車輛穿插在一起的馬路中,開始對着最前頭也是最不遵守規定的司機開口教訓,在禹成林看來,這名警察被吵鬧的汽車鳴笛以及嗆人的空氣煩的不得了,那驚天動地的嗓音怕是把心底的火氣同樣宣泄了出來。 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從他身邊緩緩駛過,前進的方向正是自家的小區,忽然,一絲擔憂,不,如今他不得不承認,升起的這股情感用驚慌來形容更爲恰當。他默默向後退了幾步,走到拐彎處,探出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區大門,好在距離不遠,他可以看的很清楚。 禹成林看到有個男人下了車,他向大門口的警衛出示了什麼東西,還說了幾句話。 是……警察。 警察到底是找上門了。是哪個混蛋把自己抖出來的已經不重要了,禹成林必須現在就跑,但是路況糟糕成這樣,就是打車,還沒起步呢就得被發現。 他來回張望着車流,開始焦躁起來。 老天爺似乎是站在禹成林這邊,久久不肯綠的交通燈,終於射出行人通行的光芒,綠色的燈光就如一塊免死金牌,吸引着禹成林毫不猶豫的向前衝去,他跑到一條岔路口,打了輛車,之後很快,消失在來回的車輛之中。 老天爺大概是眼睛高度近視,眼神差到一天兩次幫禹成林逃跑。 郭仁義幾人在禹成林的公寓裏撲了個空,摸了摸還溫乎的水杯意識到他剛走不遠,急忙開車追了出來,在擁擠的路口和馬路上到處找。 倒黴的是,一個身材苗條、美麗“凍”人的年輕女孩……這姑娘是隨便穿馬路的慣犯,只見她不顧眼前的紅燈,擰着身子硬從車輛之間穿梭向前走,剛巧,另有一個不遵守交通規則的摩托車司機從堵着的車輛縫隙中駛過來,原本他的車速極慢,可由於一輛轎車突然拐彎,立馬讓他眼前“豁然開朗”,於是,就跟那孫猴子好不容易逃脫了五指山,他興奮的踩足油門,急速向前衝,緊接着…… 巨大的撞擊聲夾着女孩的慘叫響徹在本來就亂成一團的馬路的上空。 “開叫救護車!”有路人驚聲尖叫道,“她被撞了!” “警察!警察同志,快點過來!”又一個人叫道。 女孩在滑行了一段距離,又翻滾了兩下才停下來,摩托車撞上了她的腰部,雖然沒流太多血,但從女孩蜷成一團,哀嚎呻吟的模樣看,恐怕是傷及了內臟。 撞倒女孩的摩托車司機摔了個“五體投地”,他艱難的爬起來,摘下頭盔,眼前一片模糊,完全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他伸手想去扶自己那輛車,然而走了兩步就雙腿發顫的跌坐在地上。 交警迅速向受傷的女孩奔來,沉浸於“鳴笛交響曲”的司機們也不由得偃旗息鼓,紛紛探出腦袋查看一二。 由於交通癱瘓,等救護車來,兩人都得死了,郭仁義果斷的讓同事們把傷者擡進自己的車裏,然後開啓警笛,一踩油門,一路直上,風一般的駛向醫院。 而此時,禹成林早就到達他的第二個棲身之地。 *********************** “也就說,你們丟人了。”穆恆翹着二郎腿,抖着腳,一臉的幸災樂禍。 郭仁義把他亂抖的腳踹了下來,瞪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誰丟人了!” 穆恆不依不饒的一挑眉,“不是丟人,那是什麼?” “混蛋玩意兒,蹬鼻子上臉了啊!” 澹臺梵音手託着下巴,無語的瞧着穆恆得意洋洋的神情,這貨是別人越氣急敗壞,他越得意,那副樣子能活到今天沒被人揍死也真是奇,郭仁義在大學裏肯定沒少被他耍。 穆恆屁股下坐的是個帶滑輪的椅子,沈兆墨使勁用腳一蹬,椅子直接帶着上面的人滑到了辦公室盡頭,原地轉了倆圈,十分貼心的讓穆恆來了個“面壁思過” 韓清徵一口蝦條差點噴出來。 “郭隊,”沈兆墨不理“面壁抗議”的穆恆,嚴肅的問郭仁義,“禹成林還有別的住處嗎?” “不知道,”郭仁義搖搖頭,“或許有吧,狡兔尚有三窟,跟別說禹成林這個大活人了,那個蔡保安都沒見過他長相,所有的指示都是通過郝軍傳給他們。” “禹成林跟郝軍關係好?” “也不能說是關係好,最多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只是郝軍是這三人之中唯一有腦子的,因此禹成林選擇他作爲傳信使,跟聰明人打交道,只要有錢,能省不少麻煩。” “禹成林的錢哪兒來的?” 郭仁義不屑的一撇嘴,“他的錢來的不清不楚,我們雖然封了他國內的賬戶,但是他在境外還有幾個私人賬戶,而且每個賬戶裏面都儲存了大量現金,往好處考慮,他是一隱形富豪或是富二代,往壞處考慮,這些錢的來路估計都不乾淨,我本人更傾向第二個。” 穆恆拖着椅子打牆邊走回來,邊走邊說:“禹成林與邱彥豪,這兩個人就是拴在一根樹枝上的螞蚱,現在一個想單飛,用勁過大傷了另一個,所以受傷的這個打算報仇,但他沒有計劃魚死網破,而是選擇敲詐,具體敲詐的是不是金錢,這就不一定了。” “邱彥豪的閨女不是說禹成林給過她一袋子東西嗎?” 沈兆墨說:“對,但邱蕊沒接。” “問題是我們在禹成林家沒發現這類的東西……唉,這孩子,死腦筋,要是她拿了咱不就沒這麼些事了。” “蟈蟈,那孩子要是拿了,現在早就被邱彥豪銷燬了,還留着給警察當證據啊。”穆恆像個孩子似的做了個鬼臉。 郭仁義立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蔡保安就是一被利用的可憐蟲,一問三不知,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比女人都輕車熟路,吵得郭仁義在確定從他口中榨不出什麼新東西后,趕緊跟扔炸藥包似的給他仍進了看守所。 沈兆墨非常明白,蔡保安的用途到此結束,如果想知道兇手爲什麼會盯上林康福和郝軍,禹成林和邱彥豪就是個突破口,在禹成林消失的現在,只能從邱彥豪下手。 “我看還是……”他說了沒幾個字,就被口袋中的手機鈴聲打斷,他看了眼屏幕,是邱蕊打來的,立刻按下接聽,順手打開免提。 “邱蕊,是發生了什麼嗎?”沈兆墨對着電話問。 電話裏,邱蕊先低聲抽泣了幾聲,然後纔開口,稚嫩的聲音中帶着焦急與擔憂,“我爸……我爸他不見了……” 衆人面色一沉。 “什麼時候不見的?”沈兆墨急忙問。 “早……早上,一大早就不見了,也沒去廠裏上班,媽媽找了好幾個他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 “他不見前什麼也沒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聽得見女孩極力剋制自己驚恐的心情。 “什麼也沒說,媽媽也……什麼都不知道。” 壞了…… 澹臺梵音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了,你跟你媽媽先不要離開家。”沈兆墨擡眼看向郭仁義,後者立刻了解,扭頭指示身後的兩個同事,讓他們立刻趕往邱彥豪家。 掛上電話,辦公室上空轉眼飄來一朵烏雲,黑壓壓的罩在他們頭頂。 郭仁義嘆了口氣,心力交瘁的命令道:“大街小巷、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把這王八蛋找出來!” “去曼殊島上找。”澹臺梵音一躍而起,字咬的很重,“假如是兇手約的邱彥豪,在曼殊島的可能性很大,因爲前兩個死者就死在曼殊島的寺廟中。” 郭仁義半信半疑的看着澹臺梵音,卻被身旁沈兆墨堅定的眼神說服,他深吸一口氣,對着辦公室裏的另一波人喊了一嗓子,“聯繫船,去曼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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