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拯救大塊頭 作者:未知 “我打電話給剛纔回去的同志,但電話始終不通,沈隊長,他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兆墨看了一眼秦壬手上發信器的位置,抓走大塊頭的人還在移動。 “他叫什麼名字?”他問電話另一邊的老獄警。 “叫吳碩,29歲,很有上進心的小夥子,他確實是今天押送犯人去醫院的獄警之一,在阻止犯人逃跑的過程中被打傷,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人被鎖在放拖把水桶的小房間裏,醫生給他包紮下傷口,他臉色不太好,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穆恆把着方向盤,不合時宜的吹了聲口哨,“這都讓她說着了。” “他接觸那個犯人的情況多嗎?”沈兆墨問。 “是的,小吳是負責看管他的獄警,雖然犯人已判了死刑,但由於他作爲‘活證據’牽扯到了別的案子,因此沒有立刻執行。小吳除了定期巡視,沒見他跟犯人有過多的接觸,過多接觸是違反紀律的。沈隊長是懷疑小吳跟犯人的逃跑有關?這根本不可能!那是個好孩子,不會犯這種錯誤。” “會不會不是你我說了算。”沈兆墨口氣嚴肅,甚至有點威懾的感覺,“小吳在工作中跟誰的關係最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跟誰關係都很不錯,我說過他是個好孩子。最好的……應該是獄裏的醫生,他幾年前是省廳派下來的,是什麼國外大學的醫學博士,還擁有心理學學位,小吳休息時就會去他辦公室坐坐,聽他自己說是爲了跟他學習怎樣更科學的開導犯人,就是嗯……心理那塊,別說,還真挺有效果的,開導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說得還都挺有道理,您看,這麼個積極向上的好同志,怎麼可能跟犯罪扯上關係。” 沈兆墨對這位老獄警有些無語。 車子在前方改變了方向,從地點來看,似乎在往港口駛去。 老牛拉破車似的對話好歹結束,沈兆墨喘了一大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讓老獄警說透支了。 “老墨,我找到了一個疑點。”身旁的夏晴盯着電腦說,她好不容易擺脫小邢醫生的糾纏,回家歇了沒兩分鐘,屁股都沒捂熱就被召了回來,“五年前,有起連環強姦謀殺案你知道嗎?兇手手段殘忍,糟蹋完那些姑娘後還將她們割喉放血,所以每個現場都是一片狼藉。” 沈兆墨點點頭,“案子我記得,我在國外看過相關的報道,兇手還切下被害者身體的一部分帶回去當紀念品,那個案子的兇手不是抓住了嗎?” “沒錯,分局抓的,那人名叫博森,是個挺受人歡迎的大學老師,長得和善可親,毫無攻擊力,他被抓後還轟動過一陣。”夏晴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編輯着什麼,“博森被抓後關在看守所裏,負責監管他的其中就有吳碩,從時間上來看,是他剛參加工作沒多久。本來,看守所裏沒打算讓新畢業的小孩負責重刑犯的,但恰好遇上大浮動的人員調整,一時沒有更合適的安排,就暫時讓吳碩跟着一名有經驗的老同志一起監管博森,那名老警官已經退了休……好了,我給周延發過去了。記錄上顯示,博森的精神狀況一直不穩定,他曾有過三次傷害其他犯人的記錄,後來,博森被送到了精神鑑定中心,被判定有精神疾病。” “那就是死不了了唄。”穆恆打岔道。 “他被送去了醫院,當時受害者的家屬還鬧過一陣子,嗯……他的死亡時間很有意思,死於去年5月底。” 沈兆墨眉頭緊皺,“新型‘殭屍毒品’出現的時候?死亡原因呢?” “這個更有意思,精神錯亂導致的……自殘……他大爺的!敢情這招那幫人早就用過!跟小胡一樣,他自己把自己給活活咬死了,而且狀況更慘,死亡時間在深夜12點,屍體被發現於第二天早上6點,博森渾身像被野獸啃過似的,地面上則散落着咬下的肉,他是失血過多而死……” “別告訴我,最後一個去見他的人是吳碩。” 夏晴兩手一攤,來了個此處無聲勝有聲。 “博森死後,吳碩作爲最後一個見他的人被叫去問話,後來證明他見博森的理由完全是例行詢問,爲了瞭解博森的治療情況以便決定是否能回監獄服刑,他的上級和醫院的醫生都爲他做了證明,加之博森發病是在午夜,因此吳碩的嫌疑便洗清了。” 沈兆墨想了想,問:“博森從入院到死亡,這期間吳碩去看過他幾次?” 夏晴動手翻閱資料,沒一會兒回答:“幾乎每兩月都去看他一次,畢竟是他負責的……老墨,你覺得博森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八九不離十。”沈兆墨看向窗外,“那幫人就算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會挑上住在精神病院的病人來實驗毒品效果,考慮到梵音剛纔提到的,博森或許也是需要剷除的一員,再或許他的被捕也是其中一環,如果小吳真是內鬼,八成跟這個博森有關……夏姐,記得回去聯繫分局讓他們把博森落網前後的過程再敘述一遍。” 夏晴打了個ok的手勢。 信號意外地在港口轉了個圈,繼續向東駛去,看起來像故意繞圈一樣,秦壬忽然擔心他們是不是暴露了。還好,在駛過兩個高架橋後,信號停在了一處樓房前面,那是位於老城區3號路的一棟三層老房子,還是棟筒子樓,廢了好幾年了,跟鬼屋似的,漆黑一片,大晚上看過去極爲瘮人。 沈兆墨打眼掃了一圈,在外面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穆恆靠過來:“澹臺她朋友放的追蹤器靠譜嗎?別給咱帶偏了。” 夏晴同樣擔憂,“我現在就怕對方察覺追蹤器半路給扔了,然後夾在某個車的輪胎上把咱帶這來。” 穆恆輕笑一聲,“姐,你想太多了。” 夏晴白了他一眼。 穆恆碰了碰沈兆墨的胳膊,下巴示意他看路口的幾輛車,“萌萌家的,那邊是樓後,咱就堵好前面的就行。” 這時,沈兆墨的電話震了兩下,他轉過身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秦壬”的名字讓他趕緊接了起來。 “墨哥……”秦壬在那頭壓低聲音,竟還有點哆哆嗦嗦的,不知是被凍的還是被嚇得,凍得還好說,要是被嚇得就得回去好好訓練訓練了,“剛纔三樓北邊靠角落的一扇窗戶亮了一點點光,像是打火機的光,一閃而過,這裏太安靜了,動一動就能帶出聲響,兄弟們都在這等着不敢過去,要上嗎?” “一起上!”沈兆墨簡潔明瞭的命令,隨後又馬上補充了一句,“千萬當心。” 剛掛上電話,夏晴匆忙跑過來:“外圍埋伏的兄弟打電話來,他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看不清長相,那人坐在車裏拿着望遠鏡,從他看的方向判斷就是這座樓的方向。” “告訴他們看好了,先別動免得打草驚蛇,等把大塊頭救出來再逮他,對方可能會反抗,可能會有武器,讓他們務必小心。告訴弟兄們,樓裏的儘量抓活的。” 說完,他衝旁邊的同事們打了個手勢,頃刻間,特警藉着夜色訓練有素地潛入黑洞洞的樓洞,沈兆墨帶領其他的刑警緊跟其後,目標頂樓房間。 樓道狹窄,隔音也差,還沒走到三樓呢,他們就聽見了一段似有似無的音樂聲。 “臥槽!還放音樂,是不得再跳段舞啊!”夏晴罵道。 上到三樓後,沈兆墨探頭看了一下角落的那間屋子,無論是屋內的還是屋外的,空間都很狹小,很不方便行動,弄不好還有摔下去的危險,他不希望最後演變成一場混戰,因爲在這流彈很可能打傷自己人,最可行的措施就是瞬間壓制,讓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直接衝進去,快速制服歹徒,你們堵住後門!”沈兆墨低聲命令。 一條條模糊不清的人影飛快掠過走廊,緊接着大門被特警踹開,一句句驚動天地的“別動!”響徹在夜空中。 沈兆墨闖進屋,一眼就看見坐在椅子上腦袋耷拉到一邊的大塊頭,他伸手在他鼻子下試了試,還有點氣。 “叫救護車,送醫院!”他朝門口的同伴喊道。 話音未落,屋外猛然傳來槍聲,此起彼伏分外刺耳,一片片火光在下邊一層亮起,寒冷的空中頃刻間飄起濃烈的硝煙味,嗆得人直咳嗽。 “沈隊,二樓還有幾個他們的同夥!”剛纔出去叫救護車的同伴躥回來叫道。 “老墨,我去看看,這你守着。”穆恆緊了緊身上的防彈衣,衝了出去。 特警百發百中,等穆恆趕到時局面已經被控制,他們按照沈兆墨的命令留了活口,子彈全打在大腿、胳膊這些地方,三四個人正跟地上疼的滿地打滾直哎呦。 “行啊哥們,夠準的。”穆恆調侃的拍了拍一名特警的肩膀。 沈兆墨一顆心落回肚裏,隨即舉起對講機,跟守在外圍的同事說了句“收網”。 之後,他轉身重新審視蹲在地上的兩個人,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幾遍後,落在了一旁敞開的箱子上,裏面有很多玻璃瓶,每個玻璃瓶中都裝有液體。 “這是什麼東西?”沈兆墨厲聲訊問。 離箱子最近的殺手冷冷地挑挑嘴角,“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別他孃的做夢了!” 沈兆墨有一刻覺得他們很好笑,“行,不說就不說,反正回去一檢驗就……喂!你幹嘛,張嘴!” 殺手發出“咕咚”一聲,額頭上頓時冒出大顆汗珠,臉色從慘白轉變爲灰色再到鐵青,逐漸露出死氣。夏晴衝過去掰開他的嘴,鮮血猛地從他嘴裏淌出來。 “媽的!怎麼還帶咬舌自盡的!”夏晴厭惡的瞅着流個不停的血與唾液的混合體,順道扼住了另一個殺手的喉嚨,以免再多一個人形噴泉,“這位好漢,我給你普及普及常識啊,咬舌自盡只適用於武俠小說,現實中人死不了,所以呢,你仍舊可以活的很好。那邊的,我勸你就別再嘗試了啊,雖然死不了,但疼是真的,看看這位就知道了,再說你們跟這表忠心你老闆瞧得見嗎?嚇唬誰呢!” 耳朵裏的對講機沙沙作響,沈兆墨指示夏晴把這倆“忠肝義膽”的貨押回去。 “抓住了嗎?”他問。 對講機那頭出現一陣沉默,半晌,一個明顯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頭兒,人抓住了,是吳碩那孫子,您的朋友……他們幫了很大的忙,多虧他們……” 沈兆墨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緊張起來,急忙追問,這回,對講機那頭的同伴哽咽了幾下,聲音中帶有明顯的哭腔,“……都怪我,我……您明明提醒我們了……我還……” “給我說人話!”沈兆墨大吼。 “……老楊死了!” 剎那間,屋內所有人都靜止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