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消費
“呵呵！好！”張建國透過反光鏡看了一下自己的兒子。心裏高興的很。這兒子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太優秀了。
張建國住的地方是衛生廳的福利房，三室一廳，一間主臥室，還有一間是張建國辦公用的書房。剩下的一間高敏已經給張子健收拾出來。
“累了一天了，一會你小媽給你燒好水，洗個澡，早點睡，明天我們一家出去玩玩，你狗剩叔，我找人安排送他走，放心吧。”張建國，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根菸，和張子健說道。
張子健這時也從上衣口袋拿出那盒特供煙來，看了一眼張建國，見他沒吱聲，自己點上。說道：“哦！”
“煙，能不吸就不吸，你現在沒有壓力，沒有煩惱，還是不要沾的好。我工作忙，平時要是照顧不上你，還有你小媽，平時尊重她一點，幫她照顧一下你弟弟。”張建國說道。
“能不能不叫小媽啊！叫阿姨比較好，在說我大了，也董事了，我不想摻和在你們大人的恩怨裏。我媽只有一個，一個就夠了。對了，明天幫我弄一套高中教材，我這段時間悶頭學習吧。”張子健嘴裏叼着煙，仰着頭靠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說道。
這是高敏從洗手間出來說弄好水了，讓張子健過去。張子健把煙往菸灰缸里弄滅了纔對着高敏說聲謝謝。拿起自己新的洗漱用品和新買的睡衣往洗手間走去。心裏還納悶，這麼快燒好水了，什麼熱水器那麼快啊。
一進洗手間看明白了，是煤氣的。
“以後小健的生活，你要多操心了，小健這孩子挺懂事。我想會和你處理好關係的。要是有什麼出格的事，你也擔待點，畢竟從鄉下過來的，還沒適應。”正在張建國和自己的小嬌妻溝通調和子母關係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張建國拿起電話說了幾句，臉色變的嚴sù起來，放下電話後對着高敏說道：“幾個外國遊客在酒店用餐後，食物中毒，已經在醫院搶救了。我這就過去看看。小健洗好了讓他早點休息。”
“今晚還回來嗎？”高敏問道。
“還不知道！”張建國接過高敏遞過來的外套說道。
一路的奔波，早已讓張子健疲累，加上用熱水美美的一洗，差點讓張子健睡在洗手間。
一覺醒來，張子健才感覺天已經大亮，走到洗手間洗漱後，看到小媽高敏正在喂小弟弟張子涵喫飯。
“早，阿姨。”張子健先開口說道。看着小弟弟張子涵拿眼睛看着自己，用手摸摸了他的頭說道：“叫哥哥！”
“你也早。睡的還行吧！”高敏微笑的問道。她對張子健的稱呼不在意，在意的是張子健對她的態度，從剛纔禮貌問候，把心底的擔心一掃而過。
“你爸昨夜有任務，到現在還沒回來。剛纔又來電話，今天不能陪你了，讓我陪你買幾套衣服，順便帶你玩玩。”高敏把一杯牛奶放在張子健的面前說道，又遞上一塊麪包。
“讓他忙吧，玩就算了，現在是首都人了，後有的時間逛，衣服是要買，我這個髮型也要修理，不然影響首都市容。”張子健幽默的說法，讓高敏樂呵呵的一笑。
看來以後和張子健倒是能融合的來，這也讓高敏意識到張子健另外的一面，從言行舉止上怎麼看都不像從農村來的。
高敏見張子健喫完飯，拿出一盒中華來，對着張子健說道：“昨天看你和你爸一起抽菸，也沒說你，這煙是你爸的，你拿着抽啊！抽沒了，找我要！”張子健驚訝的看着高敏，昨晚還想偷偷地抽呢？怎麼這後媽就讓他光明正大抽菸呢？算是賄賂，不對啊，搞好關係，看來是了。張子健拿起這盒煙對着高敏說道：“我爸勸導我不要抽，呵呵，在山溝溝抽菸抽上癮了，別看我小，煙齡不小。呵呵！”
張子健說完趕緊的拆開煙抽上，那句話怎麼說了，飯後一根菸快樂似神仙。
上午九點多鐘，高敏打車帶着張子健抱着小子涵來到國貿大廈。
再怎麼說，張子健現在是高幹子弟啊，穿衣服怎麼也要高檔點的。可誰知，張子健的眼光高啊，硬是挑了一套兩千多的意大利產的西裝。一次性就把高敏帶來的現金花個精光，八九年啊，普通工人的工資一個月才一百多，兩千塊多的衣服，可花了張建國接近一年的薪水。
一套西裝也不是回事啊，幸好高敏帶着存摺，讓張子健在門口等着，帶着小子涵去商廈邊上的銀行提現金了。
一個上午，張子健挑了兩套運動衣和兩套休閒裝，鞋子也買了幾雙，外加一些個人用品。大包小包的提着，讓人好多人看着差異，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高敏也幫着張子健提着一些小東西，出來國貿大廈，高敏問道張子健：“還買什麼？”
“沒什麼了，就是想弄弄髮型，買點學習書。”張子健還真的不想買什麼了，這堆東西光提着就累的夠嗆了。
“學習書？哦，你爸託教委朋友幫你弄了，晚上給你帶回來。你的髮型，我知道一家理髮店不錯，先去喫飯，走吧。”高敏說完，走到馬路邊，招手打車。
大半夜的張建國終於回家了，迷濛中的高敏也趕緊的起來。對着張建國說道：“還餓不，我給你下點麪條。”
“不餓！”張建國一身疲累的脫着襯衣。接着又說道：“小健今天怎麼樣，衣服給他買了嗎？他眼光要是跟不上時尚，你得把關啊!呵呵！”脫了褲子的張建國往牀上一躺，閉着眼睛說道。
“我都懷疑他是你的兒子嗎？我就買了一件衣服，還是他幫我把關的，不過今天花了你兩年的薪水。就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高敏一想到今天的瘋狂舉動就有點心疼啊，攢點錢也不容易，可也沒張子健這麼花法的，想要阻止他花錢吧，感覺這樣會造成她和張子健以後的矛盾，還是把矛盾上交吧，告sù他老爸，讓他去說張子健，錢不是那麼花法的。
“什麼衣服啊，就花我兩年的薪水。”張建國猛的從牀上做起來，一臉驚訝的看着小嬌妻。
“一身國際品牌，一套意大利產的西裝就兩千多，叫阿瑪尼。聽說是國際品牌啊，就這種衣服在國貿上才擺上三件，還是從香港代理過來的。兩套休閒裝，好像是法國產的，忘牌子，哦，胸口帶個小花花的。運動服是個帶對號的。皮鞋是鱷魚的，就是運動鞋，也是帶對號的。唉，這次就算了，以後千萬別這麼敗家了，我心臟肯定受不了。”高敏一口氣對着張建國說完今天購物的清單。唯一一點沒說張子健幫她挑的一套法國時裝，也小一千塊呢？
“這小子，是不是逛傻了，看什麼貴買什麼？整個一劉姥姥進大觀園啊。”張建國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要成劉姥姥到好了，那整個一傻帽，你知道你兒子問的有多專業嗎？問的服務員快回答不上來了。從襯衣純棉度到是不是免燙的，還有西裝面料的純毛度，我說，他真的是你山溝裏的兒子，連收音機都沒有的山溝溝都知道國際品牌。你還是帶他去醫院做個親子鑑定吧。”高敏反說道。
“抽個空吧！”看來張建國也有這個疑問了，打見面他這個兒子沒說一句話都是超越他所在的環境啊，擱誰也在想，是不是我兒子，好像這個念頭在心裏想了不下五六次了。
“睡吧，明天再說？”張建國又重重的躺在枕頭上，緩緩的閉上眼睛說道。
早上起來後，張建國見到張子健的第一眼，就是變樣了，不管是從氣質上還是從着裝上，都變樣了。這直接就有讓他想做親子鑑定的想法，呆呆的看了一會後，這種想法隨風而去。因爲張子健清秀的面孔有六分像他媽，四分想自己，從長相來看絕對是他的種。
張子健穿着一身夢特嬌的休閒裝，猛的一看顯得有點老氣，不過還是被帥氣掩蓋着。
看了好一會的張建國微微的笑着，看了看自己的短袖白色襯衣，想起自己那套廉價的西裝，雖然也三百多塊錢，面對張子健沒穿上的那身兩千多的西裝，可不就廉價。
“你現在還是個孩子，上學了，就是個學生，穿着這身衣服，不符合你的年齡，看起來成熟，顯老。”張建國坐向客廳的沙發上說道。
“挑不出來了，雖然改革開放了，但還是有些限制，買不到好的，要是能去香港和歐洲，絕對能買到合體符合我這個年齡階段的衣服！”張子健聳了聳肩說道。
“嘖！”這句話噎的張建國說不上什麼話來了。
“隨便買幾套衣服不就行了，聽你阿姨說，你昨天買的衣服鞋子就花小四千。這樣花發可不行啊，你也過過窮日子，在你以前住的山溝，一百塊錢就能讓一家人過上一年的，你昨天的花費能趕上一個村的一年消費了。”張建國看着說的張子健低下頭，也不好意思在說什麼了。
這時高敏從廚房端着早餐出來接上張建國的話說到：“大清早，就別說了，小健現在是個大孩子了。懂事兒！”
“我的意思，不是他花多少，是讓他有個消費的理念，花的物有所值。”張建國看了一眼高敏，又看了看張子健說道。
“這錢算我借你行不，一年後，我給你十倍。”張子健這話說的有點過了。
“你！”張建國立刻站起來，指着張子健說不出什麼話來。高敏一見這父子倆頂起嘴來，連忙的過來拉張建國的手說道：“建國，你這是幹什麼。小健還是個孩子。咱慢慢的教他改過來啊！”
“哎呀，你不明白，你上一邊去。”瞪了一眼高敏說道又衝着張子健說道：“剛來首都，就想着怎麼掙錢了，就憑你小學二年級的水平，這裏不是窮山溝，不是你隨便放羊的地方。這裏是首都，首都知道嗎？我接你過來時讓你受高等教育的。是讓你有學問，有知識，以後你有能力掙錢了，花多少，我都不說你。你現在就給我說你掙錢，還一年後給我十倍，你，你這是氣死我了。”張建國突然脾氣大發，不時還吼上兩嗓子。看的高敏一陣心慌。看着張子健說道：“趕緊給你爸道個歉。建國，別生氣啊，子健還是個孩子，說氣話呢！啊！”
張子涵這時也被張建國的大聲吵醒，一看身邊沒人，哇哇的大哭起來，高敏有趕緊的過去，哄自己的寶貝兒子。
張子健看着張建國，緩緩的說道：“我起碼有三種掙錢的方式，在不耽誤的學業和時間。第一，老爺子和你的名聲來錢最快，可是敗壞的也是最快，我不能拿這個做資本。還有就是，空手套白狼，利用政策，打擦邊球，不過這需要的一套完整的計劃，需要時間，在一個做合法的貿易，我找合夥人，我光出點子和路子。這幾樣做好了，可不是一年幾百萬，幾千萬的問題了。”
“你，你，你。”張建國手指着張子健連說三句你，就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皺着眉頭，還不時的看看張子健。
張子健剛纔說的拿三點，其實他早就知道。空手套白狼也是投機倒把的買賣。外貿生意也是最來錢的，他小叔張建軍不就有一家外貿公司嗎？張建國沒想到這個兒子那麼精明，還知道空手套白狼。一臉的差異看着張子健，等待他的解釋。
“感覺我不是你兒子。要不做個鑑定。呵呵，不說那些沒用的了，總之你兒子我，就是太聰明瞭，很多事一想就通。這年頭不管升官也好，下海也好，只要有資源，誰不利用就是傻子。還有不要再想象你兒子那麼老土，是個土包子。再怎麼說，我也是玉樹臨風，非池中之物。”
撲哧。高敏哄好孩子，正好在門口聽見張子健的最後一句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捂着嘴輕聲的笑着。
小子涵瞪着眼睛，左看右看，腮邊還掛着兩道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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