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知道
尚鴻收拾完上來，坐在她身後，給她揉腰。“這個力道行嗎？”
“嗯。”楊依閉眼享受着，不一會兒，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快下午4點了。長時間的休息，讓她現在才覺得稍微好點，沒早上那麼難受。身邊的尚鴻也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楊依從廁所出來，走到外間，發現自己送給尚鴻的玫瑰已經被他拿玻璃瓶放起來，花瓣上還留有一點噴過水的痕跡。她披上外套，走出房間，胳膊撐在門口的欄杆上，看院子裏奔跑的土豆。土豆看到了她，飛奔上來。小短腿跑的還挺快，很快就到了她腳邊，扒拉她的褲腿，求撫摸。不是楊依不想，只是它這兩天不知道在哪滾的，身上髒髒的，無從下手，她計劃一會兒帶它去寵物店洗澡。
楊依沒注意到，車間裏有一個人正在看她。直到被旁邊的小劉撞了一下，纔回過神來。
那人問小劉，眼神卻沒離開過楊依：“那是誰啊？”
“老闆娘，尚哥女朋友。”小劉看他還在看，便說：“別看了，車修好了，開走吧。”
坐上車，那人還在看。此時楊依手搭在欄杆上，用腿逗弄腳邊的柯基，落日餘暉籠罩在她身上，將她襯托的更加白皙，嘴角的笑容讓人移不開眼。沒多久，一個健壯的男人走上去，對她說了什麼，然後摟着她的肩膀進門，腳邊的柯基也跟着進去。
屋內，尚鴻問楊依：“好點了嗎？”
“嗯，我想出去走走，不想在家裏待着了。”楊依說。
“想去哪？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尚鴻輕拍她的背，示意她去換衣服。
“你今天不忙嗎？”楊依問他。以往這個時間尚鴻都在忙。
“不忙，陪你。”
楊依換了一身運動裝，帶着土豆出門了。
他們先去寵物店，給土豆洗澡，把它寄放在那兒後，兩個人去了附近的超市。
尚鴻推着小推車，楊依走在他身旁，看貨架上的商品，拿了酸奶、餅乾、水果。尚鴻買了一些蔬菜和肉，計劃晚上自己做飯。
楊依看着尚鴻挑揀蔬菜，說：“我想喫麻辣燙。”
“好。”尚鴻寵溺的看她一眼。
“還想喫酸湯肥牛，酸菜魚，炸蝦。”楊依繼續說：“還有……”
“好了，留着以後喫。”尚鴻笑。
“那我們今天先喫麻辣燙，裏面再煮點面，特別好喫。”楊依興奮道。
“聽你的。”
打開車門，土豆跑下車，自己玩去了，楊依跟着尚鴻把東西收拾好，去廚房打下手。
尚鴻準備調料，楊依在水池邊洗菜。“我喜歡喫豆皮，一會兒要多煮點，還有娃娃菜和寬粉。”
“好。”
一切準備就緒，尚鴻開始炒麻辣料，楊依在旁邊看着。麻辣味很沖鼻子，她被嗆得直打噴嚏。尚鴻讓她出去待着，她卻賴着不想走。
料炒香了，加水，放麪條和菜，等水煮開了，基本上就可以吃了。尚鴻給老於留了一碗，把剩下的麻辣燙盛到一個大瓷碗裏，楊依拿着兩個小碗和筷子，跟在尚鴻身後上樓了，土豆屁顛屁顛在後面跟着。
“好喫。”楊依吃了一口麪條：“這麪條絕了，辣辣的，好香。”
尚鴻從小冰箱裏拿出兩瓶牛奶，開了一瓶放到楊依面前，說：“慢點喫。”
喫完飯，尚鴻收拾碗筷，楊依幫忙拿下去，說：“完蛋了，我又吃了好多，這樣下去一定會胖。”
“你不胖，肉肉的很好看。”
“真的嗎？你肯定是在騙我，情人眼裏出西施，我怎麼樣你都覺得好看。”
尚鴻笑笑不說話。
“今天我來洗碗，就當做飯後運動。”楊依擼起袖子，開始洗碗。
尚鴻沒跟她爭搶，在一旁給她削蘋果喫。
收拾完，兩個人帶着土豆去外面散步消食。
沒兩天，七夕節到了。往年楊依一直是被虐一個，今年終於可以虐別人了。但是那天，她卻還要上班，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可憐的小情侶只能在下班後溫存。
楊依提前訂了電影票，計劃先回家，跟尚鴻喫完飯去看電影，然後再一起逛逛夜市，想想就幸福。
今天，尚鴻做了酸湯肥牛，湯的味道很酸爽，肥牛入口即化，楊依今天又吃了不少。
楊依換了一件粉紅色一字肩長裙，頭髮盤起，露出好看的脖頸，戴了一條銀色項鍊。收拾完下樓，尚鴻帶着她出發了。
電影候場的時候，楊依看着身旁的情侶，女孩子手上都抱着花，沒有一捧也有幾朵，她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電影院黑，進去的時候，尚鴻拉着楊依的手，說：“小心點，跟着我。”
看到一半，楊依覺得電影糟透了，怎麼這麼難看。臺詞很尬，演技差勁，強行製造淚點，情侶看了都要分手。旁邊的尚鴻已經進出打電話兩次了。等他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楊依拉着他出來了。
電影院外，楊依抱怨：“早知道就不來看電影了，這都是什麼電影，劇情差，邏輯混亂，男女主一直在哭，無語，以後堅決不在七夕看電影了。”楊依自顧自說了半天，然後對尚鴻說：“我們去夜市吧，現在肯定很熱鬧，我想去。”
但是尚鴻對楊依說：“我們下次去好不好，我先把你送回去。”
楊依疑惑：“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去的嗎？”看他不停地在響的電話，問：“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尚鴻沒說話，楊依覺得不對，拿過他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楊依就覺得胸悶，是王慧。問：“她爲什麼給你打電話？”
幾秒後，尚鴻開口：“她現在出了點事情。”
“什麼事？”
尚鴻接通電話，那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夾雜着男人的咒罵和女人的哭鬧。
楊依皺眉：“這是怎麼了？”
尚鴻說：“我剛開始以爲是錯撥的電話，結果她給我發過來短信，說她男朋友在毆打她，讓我過去。”
“爲什麼她要給你打電話？”楊依縱然覺得問出這話有點沒道德，但她還是遵從本心，問出來。
尚鴻沒說話。
楊依生氣，手機裏的聲響傳出來，她只好說：“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到的時候，房門大開，家裏已經被毀的沒有地方落腳，最後在角落裏找到了王慧。看見尚鴻，她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抱住他哭。
楊依看着這一幕，心裏不是滋味。王慧的臉上有不少淤青，嘴角還有血跡，衣服也被撕扯的不像樣子，上面還有大量污漬。楊依出去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就來了，楊依和尚鴻陪王慧一起去警局做筆錄，她順便給在警局的朋友打了電話。事情終於弄清楚了。王慧男友有酒後打人的傾向，但一旦酒醒了，就會痛哭流涕的道歉，甚至會有自殘的行爲。王慧忍了幾次，有一就有二，前兩天他又施暴了，王慧終於受不了，提出了分手。男友軟硬兼施，誰想這次王慧態度堅決，眼見威脅不成，便開始毆打，拳腳相加。今天，直接找到王慧家裏，大鬧一通。
朋友告訴楊依，王慧和她男友是戀愛同居關係，屬於家庭暴力，受法律保護，建議她去做傷情鑑定，必要時可以採用法律手段提起訴訟。朋友還提醒她，一定堅持住，不要心軟，但凡出現一絲猶豫，之前的努力都會白費。
做完筆錄，又去做了傷殘鑑定，一下子就忙到了半夜。大晚上讓她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尚鴻與楊依商量着帶她回汽修廠住，一樓還有間空房。
楊依看着尚鴻，很久沒說話，直到王慧披着尚鴻的外套出來，楚楚可憐的樣子，楊依心軟了，說：“隨你。”
就這樣，王慧被安排在一樓。
房間門口，王慧對楊依說：“謝謝你今天幫我。”
“只有你自己能幫自己，我幫不了什麼，早點睡吧。”說完，楊依就上樓了。
早上收拾完自己，楊依出門上班，走出門，就看到尚鴻從王慧房間裏出來，手上提着袋子。
看楊依下來，尚鴻走過去說：“給她拿了點早飯。你今天怎麼下來這麼早？”
楊依應了一聲，沒說什麼，開車走了，留下尚鴻在原地。
尚鴻上去二樓，看着桌子上一口沒動的早飯出神。
路上，楊依和溫暖打電話。
“你可真是個女菩薩！你讓她住進家裏，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溫暖氣得口不擇言。
“昨天情況緊急，忙完都凌晨了，實在沒辦法。”楊依試圖解釋。
“你不會給她開個房嗎？而且我想問一句，爲什麼她一有事就要給你男朋友打電話？重點是你男朋友每次都會幫忙，你不覺得奇怪嗎？”溫暖問。
“溫暖，我不知道。”楊依很難受，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昨晚想了一夜，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只希望今天下班後她離開，然後我跟尚鴻又恢復到從前。”
“你別天真了，她能走嗎？走了還有誰會保護她？既然她選擇向尚鴻求救，說明她就剩他能依賴了。你覺得她能放過尚鴻嗎？”
溫暖句句見血，楊依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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