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不起，別走
“她的事情警察已經開始辦了，建議她最近先不要回家。”尚鴻解釋，猶豫了一下，又說：“她現在沒地方去。”
“她的那些朋友呢？叫什麼，李倩呢？”楊依知道她現在有點無理取鬧，但看着那個人住在自己男朋友家裏，她很難冷靜下來。
“她現在就一個人。”
楊依看了他幾秒，又越過他看向站在房間門口，臉上帶傷的王慧，一口氣悶在胸口，上樓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王慧對尚鴻說，語氣低下，不敢看他。
“我上去跟她聊聊，食堂阿姨做好飯了，你去喫吧。”尚鴻對她說。
“要不要給楊依拿上去。”王慧問。
“不用。”說完，尚鴻走上二樓。
尚鴻進門，發現楊依把自己關在臥室，他走過去敲門。“依依，開門。”
門內沒有人迴應他。他試着開門，門卻從裏面反鎖了。他開口：“想喫什麼？我給你做。”以前這個時候，裏面的人就會跑出來，抱着他說想喫什麼，然後嘮叨自己又胖了。這次，沒有人回答他。
楊依躺在牀上，衣服也沒換，看着天花板，臉上沒有表情。
幾分鐘後，尚鴻開門進來了，這是他的房間，他不會沒有鑰匙。
楊依轉身背對他。
只要她不高興了，就會背對着他，不看他。
尚鴻走到她面前，蹲下。
“事情處理完她就會走。”尚鴻抓住她的手說。
“我不喜歡這樣，不喜歡她在家裏住，不喜歡你一次次的幫她，我不知道爲什麼她每次有事情都會找上你，昨晚我也想了一晚上，我想不通，你爲什麼總是要幫她？”楊依問他，聲音不大，卻夾雜着難過。
“我不想要這麼複雜的感情，你可以說我不道德，沒同情心，但是明天早上，她必須離開這兒。”
“依依。”尚鴻叫她，想說什麼，卻止住了。楊依手抽出來，起身去了衛生間。
第二天早上，楊依很早就醒了，她洗漱完出來，樓下傳來了吵鬧聲。
王慧的男朋友找來了，他先是乞求王慧原諒他，不要告他，但王慧心意已決，他在王慧面前已經沒有信用可言。因此，見王慧如此，他馬上翻臉，醜惡的嘴臉露出來，嘴裏罵着，甚至試圖上手打她。尚鴻和老於聽見外面的聲音，趕緊從辦公室出來，小劉和周翔把男人拉開，控制住他。在看到尚鴻的那一刻，那男人越發變本加厲，嘴裏仍說着不乾不淨的話，小劉和周翔怎麼能看得過去，跟他對罵。
楊依站在二樓，看着躲在尚鴻懷裏哭的王慧，和把王慧護在身後的尚鴻，心裏這一陣煩躁，手不自覺的捏緊。
被控制住的那人看到了出來的楊依，又看到尚鴻看向她，嘴裏的咒罵越發噁心人，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楊依拿出手機，報警。
警察很快就來了，把人帶走了，王慧則被他們帶回了房間。
尚鴻上來的時候，楊依正在收拾東西。
快步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尚鴻眉頭緊皺，嚴肅道：“你在幹什麼？”
楊依掙脫出來，繼續收拾，說：“我回家住兩天。”
“不行。”尚鴻馬上拒絕。
楊依將自己的衣服從衣櫃裏拿出來，放進行李箱。
看着她動作，尚鴻走上前拉住她，說：“我本來打算今天早上帶她離開，不知道事情變成這樣。”
楊依看他，難受道：“她好可憐，她躲在你身後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就是個壞人，她都那樣了我還要趕她離開。既然是我不想見她，我走，事情處理完了再聯繫我。”看見王慧被拖的那一刻，罪惡席捲了楊依，她都那麼可憐了，自己還要趕她走，可是她又沒辦法再繼續看着他們兩個人。她實在厭惡這種狀態，厭惡尚鴻的同情心，厭惡自己的沒良心，再繼續待下去，她會難受死。
掙脫開尚鴻，楊依去衛生間把自己的護膚品化妝品收拾好，裝進行李箱。
尚鴻擋在她面前，不讓她走。
“讓開。”看他不讓開，楊依試圖推開他往外走，尚鴻緊緊抱住她，說：“別走，依依，別走。”
楊依掙扎，可他太用力，完全無法掙脫出來。漸漸地，她不再動，眼淚浸溼了尚鴻的衣服，哽咽道：“尚鴻你好狠心，你要讓我在這看着你們嗎？你怎麼對我這麼狠心。爲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依依，是我錯了。”尚鴻慌極了，他撫摸楊依的背試圖安撫她，懷裏的人卻越抖越厲害，哭的停不下來，似是受了極大地委屈。
感受到懷裏人的顫抖，尚鴻手足無措，心裏難受極了，他沒想到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只好反覆道歉：“對不起，不哭了好不好，對不起，我會處理好的。”
十幾分鍾後，楊依緩和下來，推開尚鴻，不看他，聲音沙啞道：“我要回家住。”
尚鴻低頭看她，愁眉鎖眼，沒有答應。
楊依拉上行李箱，從他身旁出去，他想拉住她，手卻只掃過了她的衣角。
尚鴻下去的時候，楊依已經走了，老於過來問他：“怎麼走了？你也不攔着。”旁邊的小劉和周翔也替他着急：“哥你怎麼就讓人走了？”
尚鴻手握成拳，嘴脣緊閉。
回去後，楊依請了一天假，在家休息。她只有讓自己忙起來纔不會想事情，把家裏從臥室到廚房全部清理了一遍，沙發後的死角也不放過。土豆看着自己的主人不停地忙，趴在墊子上休息，似是察覺到了主人的不高興。
連着週末一起，楊依獨自在家待了三天，尚鴻打電話也不接，來敲門也不開，她不想與任何人聯繫。
週一出門的時候，尚鴻在樓下等她，看她下來，迎上去。走近後，發現她臉色不太好，問：“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楊依不想見他，當做沒看見，越過他走。尚鴻拉住她，說：“什麼時候回去住？”這幾天尚鴻根本睡不好，家裏的每個地方都有她的影子，他總是無時無刻不想起她，高興的她、撒嬌的她、發脾氣的她，他真的好想她。
夜裏是想的最緊的時候，只好翻看手機裏爲她拍的照片，一張張看過去，卻發現想念越深。他終於發現，自己錯的太離譜，對別人的幫忙造成了對她不可彌補的傷痛，想起那天她在自己懷裏哭的樣子，他就心痛的難以附加。昨晚他等了一夜，就爲了能在她上班時見見她。
楊依被尚鴻的樣子嚇了一跳，黑眼圈濃重，鬍子也有幾天沒刮，整個人邋里邋遢。她不敢直視尚鴻，說：“你回去吧，我還要上班。”
早上出門的時候，楊依覺得肚子不舒服，以爲是姨媽快來了，就沒注意，等到下午的時候，越發疼得厲害，不斷去廁所。
這一次從廁所出來，楊依實在撐不住了，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醫院看看。她對王晨說：“我先下班了，你幫我跟主任說一聲。”
王晨被她的臉色嚇到了，說：“楊姐，你還好嗎？”
“我去醫院看看。”
“我送你吧，你這樣怎麼開車？”王晨很擔憂她的狀態。
楊依快被疼死了，捂着肚子，忍痛說：“那麻煩你了。”
到醫院的時候，楊依都站不住了，還是王晨和護士一起把她攙扶到椅子上坐下。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醫生診斷是急性腸胃炎，因爲最近心情鬱結，飲食不規律，再加上昨天點外賣，食物不乾淨，多重因素導致感染，誘發腸胃炎。醫生讓楊依先輸液，飲食方面也要注意，兩三天就能好轉。
楊依在門診輸液，王晨去幫她繳費拿藥。
楊依閉眼休息，旁邊坐過來一個人。
“沒想到能在這碰上你。”那人見她沒回話，輕輕推了推她。
楊依以爲那人是在跟別人說話，沒想到是在跟她說話，她也不認識他。
“我是小劉的朋友，鄭偉，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在汽修廠見過你。”鄭偉跟她搭話。
“你好。”楊依難受，不想說話。
“身體不舒服嗎？”鄭偉問。
“嗯。”楊依閉眼，她現在不想聊天。
“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朋友呢？”鄭偉繼續問，見楊依沒回話，又說：“看你難受的不行，那邊有牀，可以去躺着。”
楊依覺得這個人很聒噪，準備起身換個地方坐時，王晨回來了。
“姐，都給你辦好了，明後天也要來繼續輸液。”王晨把楊依的錢包遞給她，藥放她旁邊。
“謝謝你，王晨，今天麻煩你了。你不用在這陪我，輸完液我就回去了，你先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楊依對王晨說。
“行，你想喫點什麼，我給你買完就回去。”
“不用了，我現在也喫不下。”
“行，那姐你照顧好自己，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兒打電話。”
王晨說完，就先回去了。家裏還有人在等着，楊依也不好讓她一直陪在醫院。
“你一個人行嗎？”鄭偉看她朋友走了，問楊依。
楊依起身，拿上東西，準備換個地方坐。
“誒誒你別走，我不打擾你了，把東西放下，別弄的滾針了。”鄭偉攔住她，把東西從她手裏拿下來，“我走了，不打擾你，以後有空一起玩。”
說完起身，“再見，美女。”
楊依終於清靜了，她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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