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劍氣
陳青好奇道一劍法是什麼，但是講道理，這劍法雖是他傳授，但他不懂啊！
最大的問題是他又不能問。
不對……
不能問，但是可以考啊！
“小風，爲師且考考你……”
風清揚立刻跪倒，挺直了身板。
陳青：……
這孩子就是這點，對師長還是太過尊重了些。
“道一劍法都有何神通？”
“有何神通？”風清揚怔住了，又喃喃重複兩遍：“有何神通，有何神通……這個……”
風清揚沉吟起來，一時似乎想不到用語。
他似乎……卡住了。
“師尊，道一劍法，這……不可言不可說啊……這……”
咦？
這劍法是說不出來的？
陳青隱約猜到了什麼。
他順口又想說一句“等你能將道一劍法說出來你就成了”，但現在陳青越來越不敢忽悠風清揚了，免得一不小心又將他帶溝裏去。
當下，陳青微微點頭：“那你可爲爲師施展一次？”
“那自然可以！”風清揚四處看看：“只是此地……”
這是怕威力太大炸了軒轅城？
陳青點頭：“那便去外面吧。”
“好。”
有過劍法大道附身的經歷，即使陳青沒有刻意感悟，但基礎御劍早已學會，當下一翻手，踏上倚天劍，浮空而起。
風清揚御劍那自然更是小菜一碟，也跟上了陳青。
兩人浮空後，陳青這才發現原本金光璀璨的軒轅城，有一道巨大的口子，貫穿南北，房屋街道毀壞無數。
應該是風清揚領悟時一不小心弄的。
風清揚悄然一嘆：“弟子領悟大道，卻是苦了城中百姓。”
說罷，隨手一招，從懸浮於空的百萬飛劍中隨意抽出一把。
風清揚緩緩道：“劍道七境，劍招、劍氣、劍勢、劍韻、劍意、劍境、劍道。弟子困於劍意境許久，劍道境，彷彿近在咫尺，但又遠在天涯。”
“今日見師尊施展，才第一次見到劍道境！”
“雖仍比不過師尊萬一，但在師尊面前斗膽，施展一次劍道境！”
說罷，手中飛劍擡起，劍尖如龍蛇舞，婉轉升起，平日裏風清揚一舉一動，動靜最大，動不動便是劍氣成風，動不動便十萬飛劍。
但這一次，劍氣、劍意、劍招……一切都在內斂，甚至吹不起一粒塵埃。
陳青閉目傾聽，果然，沒有一絲聲音。
只是……
我讓你釋放有什麼神通啊，你幹嘛又舞了一次啊？
就在此時，風清揚長劍遞出，朝着遠處的山峯一指……
一股輕到彷彿無形無質的劍氣，輕輕點在了山峯之上。
一瞬間，劍氣鋪張開來，包圍住了整座山峯。
微微一滯，山體內爆發出了澎湃的劍氣爆發！
砰！
轟隆隆隆隆……
山峯崩塌，從內而外開始了坍塌，坍塌成了最純粹、最微小的黃沙。
隨即像是被無形之牆束縛着的水塔突然崩坍，整座山峯坍成細小的黃沙，每一粒黃沙上都瀰漫着劍氣，每一道都極其微小，但難以計數的黃沙鋪疊下，劍氣瀰漫到了天際。
這瞬間，陳青毛骨悚然！
這是何等級的劍氣！
彷彿利刃橫架於頸前，彷彿尖針懸於眼前，那是一種直達靈魂深處的戰慄。
陳青只在四個地方見過這等級的劍氣：軒轅劍，插在蜀山上的巨劍，劍壁……
以及眼前這滔滔黃沙。
風清揚右手持劍，左手舉起……
讓陳青喫驚地是，那黃沙竟也凝聚向一處，舉起了左手。
一隻，充滿了難以想象的劍氣的，黃沙手臂。
陳青心中一動。
他觀看劍壁後沉入到的世界裏，不論天地，還是無數劍士，李白、亦或是呂祖，似乎也全由這種黃沙組成。
這是什麼？
風清揚施展完了道一劍法，立刻恭敬退在了一旁。
現在到點評的時候了？
但陳青哪會點評啊！
在劍法一道上，風清揚是無條件相信陳青，也正因爲這樣，陳青生怕自己教岔劈了。
唯有沉默，爲示鼓勵，又點點頭。
一切就完了。
兩人這纔回到軒轅城，軒轅城已經在重建。
軒轅殿已毀，兩人來到劍館，盤坐在席上，陳青終於打聽起了黑竹幫的消息。
“小風，你可聽過黑竹幫的消息？”
風清揚正在倒酒，動作僵在了空中。
強行擠出笑容，將陳青面前的酒滿上，眼神發直。
“黑竹幫……”
風清揚有些出神，終於出聲：“那……那是阿竹建立的。”
來了！
陳青心道一聲，靜等下文。
“弟子晉階之時，曾去了魔教黑木崖，一路見百姓悽苦，民不聊生。”
“而阿竹，乃是生活在那一帶的俠女。”
“唉……”
風清揚長嘆一聲：
“阿竹身世悲苦，父母族老，全被魔教妖人禍害，家中人丁，只剩她一人與兩弟弟……”
陳青：……
阿竹，是陳青自己扮演的。
而所謂的阿竹的兩個弟弟，也就是陳青隨口一說。
他萬萬沒想到啊，除了阿竹，連弟弟這種路人甲都在風清揚的問心幻境裏出現了……
“她身負血海深仇，不知在魔教外潛伏了多久，無數個日夜，花樣年華都耗在了那裏。”
陳青記得清楚，爲了讓風清揚晉階心滿，安排了塔裏軍隊來了一場名叫《圍攻》的大戲。
那時候風清揚腦子還不太清楚，要是讓他自己找路，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所以這纔有了“潛伏數年，知曉各種小路”的阿竹。
陳青化身阿竹，帶着風清揚繞過魔教大軍，直撲黑木崖，最後因救風清揚不幸身死。
風清揚沒能救下阿竹，便去救阿竹隨口編出來的、被綁在廣場上的兩個“弟弟”。
只是當日火土熔岩獸前來進攻，混亂中風清揚去殺獸，被“民衆”高高架起，一日之中連破兩境，直達邪靈。
再想救兩個弟弟……
電影都完結了，人自然全撤了啊！
早知如此，陳青怎麼也得讓風清揚救了阿竹的兩個弟弟。
但千金難買早知道，誰又會料到這會成爲風清揚的心結啊！
風清揚一行清淚滑落，長嘆一聲：“如今想來，不知阿竹爲此操碎了多少心。”
風清揚緩緩擡頭看向陳青：“師尊，我……我，我……是不是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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