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章

作者:想當獸醫
穿越初唐!

  “……常言道,‘蛇打七寸’,看到沒,在這裝着蛇心呢!”

  說着,張小四就是蛇心從晶瑩剔透的蛇肉裏擠了出來。

  “看到啦,看到啦,那以後抓蛇,俺就掐它這!”

  張小四瞟了一眼苟超立起的眉毛,忙說道,

  “可別,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許抓蛇,咱這還有不少毒蛇呢。來來,與四兄洗手去,四兄教二蛋兒怎地辨別毒蛇。”

  把話圓了一下,張小四就牽着二蛋樂呵呵地跑走了,生怕倆人一道挨苟超訓斥。

  苟超早看到那血淋淋地一幕——當着倆孩子的面張小四詳細示範如何給蛇剝皮,只是一時不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正確,還是這“土著”的兇殘手段好使,就在廚房裏多呆了一會兒,索性聽之任之。

  “大郎蛇肉洗好了,看看怎的做吧,今兒正好趕上,俺在大郎家喫晚食啦!”

  兩人一道去了好一會兒,再回來時,二蛋臉上笑意盈盈地,不知聽了什麼好話。

  苟超一把拽過洗乾淨的蛇肉,沒好氣地說道,

  “你倒是不客氣!”

  不過想想有陣子沒見他,還是換了張好臉,接着說道,

  “還能怎地做,皮都叫你扒了,總不能燒着喫,就燉了吧。”

  野生的蛇類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寄生蟲,燒透喫是最安全的。現在蛇皮被扒得乾淨,無非是炒或煮,蒸,他可沒那麼多閒工夫。但炒着喫,苟超怕殺菌不徹底,就不如多煮一陣。

  院子裏瀰漫着濃重的酒氣,陶釜與陶甑還摞在一起,架在簡易火竈上。陶釜裏的酒水方纔已經倒的乾淨,但多少還有一些“酒精”的殘餘,酒味直衝鼻子。

  張小四尋着味兒過來,把臉伸進釜裏,迷醉地深吸一口,久久才擡頭問向切蛇段的苟超,

  “大郎這幾日到底鼓搗甚麼,村裏都傳遍了,說大郎日日在家煮酒,活也不幹,比縣裏的富貴老爺還逍遙。”

  “纔沒有!阿兄天天天不亮就做活,可累啦,纔沒有總歇着!”

  二蛋跟在張小四身後,正拿着綠綠的蛇皮玩耍,聽到村裏人竟然說兄長壞話,當即大聲反駁。

  曉得二蛋不是衝自己大小聲,張小四摟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立即表明自己立場,

  “那是,大郎最是勤快了!”

  聞着滿院飄蕩地酒香,直覺地癢得抓心撓肝,見苟超根本不答話,張小四又撓撓兩手的手指,徑直湊到他跟前。

  “大郎到底是做什麼弄得滿院子酒香?憑咱倆關係,可不帶藏私得,是不是勾兌出了好酒,取出來給俺嚐嚐唄!”

  做這個煮蛇肉,手邊也沒什麼調料,就想着不如添點酒來提味。剛好,院子裏的陶釜還沒刷,殘餘的酒味足夠用。不過,蛇肉燉煮前,苟超還想用高溫油翻炒幾下,就決定用廚房的大黑鍋先炒炒,然後再放入陶釜裏燉。

  “滋啦”

  蛇段倒進鍋裏,惹得滾油四處飛濺。被鍋鏟的撞擊聲,熱鍋煎肉的滋滋聲掩蓋,苟超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不耐煩地催促他,

  “這裏煙大,快出去躲着!”

  見自己遭了嫌棄,張小四嘴一撇只好又貓腰出去(←廚房門框矮),拉二蛋問話。

  “曉得大郎在做什麼不,怎地滿院子都是酒香?”

  這事兒二蛋也問過好幾次,只聽兄長說要把酒煮一煮,讓它更辣一些,到底要幹什麼卻是不知道。

  讓酒更辣?那就是要勾兌烈酒了,大郎還有這本事!

  張小四更加心癢難耐,又使勁抓抓手指,四處張望一番,作神祕狀,悄聲問二蛋,

  “是不是做成了,曉得大郎把酒放哪不?”

  二蛋也神祕兮兮湊近,示意他低下腦袋,貼着耳朵,小聲說道,

  “阿兄說了,上次你就偷酒喝,這回要把酒藏起來,不讓你找見~”

  張小四:“……”

  還一臉的煞有其事,是故意的吧!

  張小四頓時有種衝動,想把二蛋拉過來,照屁股再來一頓胖揍。

  “你倆嘮啥呢。”

  苟超把翻炒過的蛇肉以及切好的薑絲蔥段端出來,要放到陶釜裏清煮,就見他二人頭挨着頭地在一塊嘀嘀咕咕。

  正主既然出來,張小四馬上丟了二蛋,一臉討好地湊跟前,央求道,

  “大郎是不是做了好酒?不如拿些出來,俺給大郎品評品評。”

  品評品評?我用你品評?你喝過好酒麼!嘴饞還不直說,都學會迂迴作戰了。

  添好水,撒了一點粗鹽,苟超將鐵鍋的鍋蓋蓋到了陶釜上,又蹲下身把火生好,纔回到,

  “好酒是沒有,倒是預備了點東西,不過,要等你去長水演練時纔給你,現下,想也別想。”

  聽他這樣說,張小四也沒失望,反而更好奇了。

  “大郎有啥好物事送俺快快說來,不必等到六月,俺後個就要去長水啦。”

  “後天?這麼快!”

  這下輪到苟超意外了,大農忙的正是屯田時節,怎地就要招到軍府去?

  “縣裏來通知了?”

  “嗯吶,昨兒跑馬時,遇到了魏校尉家的僕役,是專程來找俺,讓俺去軍府的……”

  長水軍府去得府兵一直堅持到三月分,直至頡利可汗被大同道行軍總管任城王李道宗擒獲,才結束任務。

  一場由去年八月醞釀,歷時七個月的大戰宣告落幕,所有有功將士都要得到封賞。

  其中,時任兵部尚書的李靖更是被封代國公,還得到了坐在東宮主殿接受滿朝文武恭賀的千古大帝滿口稱讚,

  “昔李陵提步卒五千,不免身降匈奴,尚得書名竹帛。卿以三千輕騎深入虜庭,克復定襄,威振北狄,古今所未有,足報往年渭水之役。”

  但長水衆人的直屬將官卻並非李靖,而是通漠道行軍總管李績。

  雖然此次能活捉頡利,還是他獻的計策,最後一役更是俘虜了五萬餘口,可因先前資歷等問題,他不過被授予光祿大夫一職。

  主將封賞有差異,底下的一衆將官也各有不同。

  待一切料理地差不多,長水都尉才得以帶着本部兵馬而回。

  “……說是要按功封賞,還要講講此次作戰的得失,並重新選拔去京城上番將士等。”

  苟超見他一邊說話,一邊不斷的抓手,等聽完原委,也沒作評論,而是皺眉問道,

  ”你手怎麼啦,總撓它作甚?”

  二蛋一直坐旁邊聽着,聞言,顛顛地湊過去探看。

  “嘶——”

  裝模作樣地倒吸口氣,誇張地喊到,

  “呀!都抓破皮啦!”

  張小四一掌拍開他的大腦門,衝苟超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沒事兒,就是癢癢,忍幾天就好了。”

  苟超老遠看着,就覺他雙手黑中透紅,極不自然。

  兩步走到跟前,將他的兩手抓到眼底。

  只見,原本修長的雙手,腫的跟十根臘腸似的,紅彤彤,水潤潤,圓溜溜。

  手背、手指多處被撓破,部分傷口還在滲出血水。

  “多久啦?”

  聽苟超聲音有些發顫,張小四連忙握握雙拳,以示全無問題。

  “沒事兒,就是凍傷復發,村裏人冬天冷水用多了,也會這樣……”

  “多久啦!”

  二蛋與張小四被苟超突然地厲聲嚇得齊齊一縮脖。

  “那啥,有五六天了。大郎不必擔心,村裏人大都這樣,忍忍就過了,俺,就是耐不住癢。”

  見苟超爲自己擔心,張小四心中暖洋洋地很是受用,不過再看看其陰雲密佈的臉色,快要長到一米八的大個兒,愣是做出一副怯怯地小媳婦樣。

  一旁地二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自顧自地摩挲摩挲兩條胳膊,起身噠噠地向門口跑去。

  韓阿婆回來了,俺要去幫忙,可不聽這沒意思地話。

  這邊廂苟超聽完,更覺氣惱,飛起一腳踹到張小四的小腿上,恨恨地罵到,

  “你不早說!”

  生活在天寒地凍的東北農村,苟超沒少見過凍瘡。

  來到石河子更是,平日裏與一些村婦交往,看到她們好多人也都曾凍傷。

  但,這些人誰也沒有張小四的“驚心動魄”。

  僅僅五六天就發展成這樣,若再過上幾日還不定變成啥樣。

  有些人天生就不耐癢,苟超估計張小四就是這一類。

  況且雙手一旦被凍傷,年年天暖時就會復發。現在還沒到盛夏,等天氣炎熱時若再弄稱這個樣子,那到時就不單單是滲血水,估計得滿手流膿!

  想到流膿,猛然記起他的另一處傷口,急忙問到,

  “你腳咋樣?腳沒問題吧?把鞋拖了我看看。”

  張小四還要推辭,連苟超一副“你再不快點,就要親自上手”的架勢,只得聽話的脫了草鞋與足衣。

  “慢,慢點。”

  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大家又都要進地裏忙活,所以村裏地丁壯壓根就沒有穿襪子的,基本上都是光腳傳草鞋。

  這會兒注意到他穿了襪子,苟超就已覺不對。

  果然,才把鞋脫了,就見他的襪子前面滲出一圈圈污跡。

  “那個,前兒,前兒它又冒了點膿水,但不礙事,不像手指頭鑽心刺撓……”

  看着往外不停流黑水的斷趾,苟超恨不得砸開張小四的腦殼,看看裏面到底是空的還是塞滿了漿糊。

  都嚴重成這樣了,還在那硬挺,就不知道去醫館瞧瞧?這是嫌命長了,可勁兒折騰是吧!

  無力吐槽地苟超,轉身進廚房,取出個一掌來高的青瓷瓶子,又打來一盆淨水,對張小四輕聲指使到,

  “把腳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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