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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兒剛走到門前便腳步一頓,不過也只是片刻,便輕聲推開了門。
浮玉還睡着,並未有絲毫醒過來的痕跡,幺兒抿了抿脣,再次躡手躡腳的上了榻。
雖說幺兒昨個兒睡的晚,可第二日早,浮玉起來後,她也緊跟着起了。
浮玉一瞧見她,便笑道:“昨兒個睡的還好?”
幺兒撓了撓頭,語氣有些不好意思,“浮玉姐姐,你可別取笑我了,我膽兒是小,雖說那鳥叫是有些嚇人。”
說着,她摸了摸鼻尖,聲音也弱了下去,“可也不至於睡不好呀。”
聽幺兒這般回答,浮玉便搖了搖頭,似笑非的瞧了她一眼,“你倒是會貧。”
這一來一往,兩人也收拾好了東西,先後出了門。
浮玉一邊拉上房門,一邊對着幺兒笑,“你今兒個不必跟我習書了,今兒個是霜降,公主仁慈,允咱們消遣一天。”
她攏了攏袖擺,“我去伺候公主早起,替她挽個喜慶的髮髻,你就先去竈房瞧瞧那早膳好了沒。”
平日裏早上瑣事多,浮玉一般都忙不開,如今這跟前多了個幺兒伺候,她幹不了別的,浮玉便只吩咐她伺候沈非衣起牀。
倒是今兒個將她支開去忙別的事兒了。
幺兒連忙欣喜應下,然後朝着竈房走。
她不知道浮玉是什麼目的,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浮玉對她絕對起了防備之心。
昨兒個晚上她出門前,特地將門半掩着,就是爲了試探浮玉。
雖然她回來時那房門與她走時無異,連掩起的距離幾乎都一樣,可她還是看出了貓膩。
她不覺得浮玉好糊弄,況且沈非衣已經對她起了疑心,浮玉又怎會不知道。
故此她走之前,特地又在那半掩着的門角,支了一根極小的細棍,若非拉開房門,這棍子是不會掉下去的。
又因爲這棍子形狀甚微,即便是拉開了房門掉下去,也並不能發現,更何況是在晚上。
可幺兒回來時,半掩着的門瞧着倒是沒動過,但那根支着的細棍卻是不見了。
證明浮玉也沒睡,知道她出去了一趟,甚至也出了門。
她將手藏在了袖中,捏緊拳頭,手中握着一包牛皮黃的軟紙。
這是她昨天晚上去後院取到的藥粉,一同拿到的字條都比平時大了一半,裏頭寫滿了交代事宜。
尤其強調了,必須在最佳時機,讓沈非衣服下這包藥粉,不要露出馬腳。
幺兒垂着眼,眸中晦澀不明,她思緒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她想到,浮玉從一開始,對她的態度都不曾變過,就連今天早上同她說笑,都瞧不出絲毫破綻。
甚至會讓她有一種錯覺,從一開始兩人就知曉她身份的錯覺。
從她進入歲玉宮,又貼身伺候沈非衣,加上去小池子餵魚,這實在是太順利了,順利到似乎有人在背後故意這般操控着。
甚至連她剛下了要給沈非衣下藥的覺決定,就被浮玉安排去了竈房。
可若是真的一開始就知曉她的身份,那又怎麼會讓她如此順利的入宮呢?還讓她知曉沈非衣和太子的關係。
...遭了!
幺兒眼睛猛地瞪大,那日沈非衣和沈裴的事情敗露後,因着大晚上,她便來不及同沈君曄送信。
誰知第二日歲玉宮便被圍了起來,一時間亂了心境,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後。
如今沈君曄和齊妃尚還不知沈非衣和沈裴的關係。
思及此,就是在這冬季,幺兒也浮出了一背的汗。
身份被發現了不說,消息也沒送出去,幺兒擰起了眉,咬住下脣。
那脣被她了許久,鬆開後都浮現了一抹白色的牙印。
不能等了。
第080章
◎鮮血◎
幺兒來歲玉宮呆的時間短,只是歲玉宮人手不多,即便是跟在沈非衣跟前伺候惹了一些人不快,可她勤快又嘴甜,倒也沒多少人爲難她,充其量只是捏着老人的架子說道她幾句。
這竈房她來的並不多,喫食一般都是浮玉來接手,不過這宮裏橫豎也就那幾個人兒,竈房的娘子雖並未見過幺兒,一思量本該是浮玉來的,這會兒換了個人,心裏自然也明瞭是誰。
她眼瞧着幺兒打簾子進來,便笑着喚了一聲,“幺兒姑娘今兒個怎麼來了?”
幺兒過來微微福了一禮,喊了一聲“喬姑姑”後,這才應着笑了,“浮玉姐姐侍候公主挪不開手,便吩咐我來瞧瞧。”
聞言,廚娘心裏訝然,這聲姑姑自然是她應得的,她原是太后宮中專用廚娘的親妹妹,後來被撥送給了沈非衣,也算是個老人了。
只是她性子淡,總覺得別人喊她姑姑太生硬,加之沈非衣這裏也不太講究那些個繁文縟節,便也只讓別人喊她喬娘子。
一來一回時間長,這喬娘子也被叫的習慣了。
她不動聲色的快速打量了一下幺兒,便收回了視線,“今兒個公主可有說要喫些什麼?”
幺兒搖了搖頭,走到喬娘子跟前時已經挽起了袖子,“不曾說,姑姑便照常準備吧。”
喬娘子自然也瞧見了幺兒的動作,知道她挽起袖子要做什麼,便連忙擡手去攔她,“好姑娘,這地方容易將衣裳染了,你可莫要上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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