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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那嗔的小肚皮發出一記“咕咕”叫。
那緒將遊光放下,“那嗔帶遊光去廚房,喫東西。”
那嗔硬着頭皮答應,然後警告遊光:“你,你離我遠點。”
遊光馬上小心翼翼地沿着牆角走路。
“你喫少點可以麼?”那嗔邊向外走,邊和遊光打商量。
“第一次能多點嗎?”遊光跟着那嗔,“我忒餓了。下次不會多要,我保證!”
“好!”那嗔臉色終於天晴。
畢竟天真,兩者之間再無怨懟。
很快,屋裏只剩下,那緒和莫涯兩人。
莫涯歡笑,指指那嗔和遊光走的方向,“挺有意思的小可憐。”
那緒側眸,細細端詳了莫涯好一會,沒有說話。
莫涯優雅地舔脣,神情慵懶。他略微踢開棉被,日光下,圍繞鎖骨深淺不一的燙傷,疤痕的皮質更顯脆弱明亮:“救命之恩,要我以身相許嗎?”
下一刻,那緒當真抱住了瘦錚錚的莫涯,並輕輕拍他的脊背,還是一言不發。
沒有“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也沒有褻瀆。
不過是個及其簡單的擁抱,說純粹點,和給遊光的差不多。
莫涯在心裏開罵,罵這該死的深秋居然如此陰冷,否則怎麼會讓那緒這個人的身體變得如此溫暖。
一定是太冷造成的反差。
一定是的。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了吧。
片刻後,莫涯開始磨牙,他睡着了。
窗外西風席席,撩撥秋色。屋內光照下,難分彼此的黑影一動不動。
謐靜時分,門卻被無情推開,諦聽木然地走了進來。
夕陽血紅,如他身上的血漬一般,血紅。
那緒沒有放開莫涯,用焦急眼神取代了詢問。
“我去遲了。孟槐只剩了一口氣,臨死前說攻擊他的獸是隻貔貅。”
“貔貅?”那緒蹙眉。
“還有,孟槐的眼睛沒了。”早該猜到是那傢伙!諦聽眼睫半垂,咬牙,面無表情。
熟睡的莫涯也皺了皺眉,卻沒有醒。
“諦聽……”
“只差一點,本來我就能抓到他的!”諦聽握緊拳頭,快要乾涸的血珠從指縫裏墜落,“前幾夜,我在山下聽過嘶叫聲,估計就是那貔貅。我再去找次!”
“諦聽,貔貅兇惡,堪比修羅,你叫不出他本名,恐怕鬥他不過。”不是恐怕,其實是肯定。
“我不去找,難道還指望這孽畜主動來敲寺門嗎?”
諦聽話音剛落,只聽寺外,有人慢條斯理地輕釦寺門上斑駁的銅環:“俗人椴會求醫拜山,請問那緒大師,在嗎?”
第13章
門是那緒開的,開時,寺外已經起霧,山徑石階霧氣縹緲。
那緒和椴會談幾句閒天,那緒就把人給放進來了。
和關門放狗一樣簡單,只是步驟似乎反了反。
這一放,惹了老大多人不樂意。
當然,也有樂意的。
樂意的那位,頭比常人大了許多——是高守。
“椴會兄,你怎麼會來?”高守不顧病痛衝出來,唏噓不已,他,好苦啊!
瞎眼椴會很快辨出高守聲音,故友相見,特別感動,也分外眼紅,就更沒了離開的打算。
心裏不樂意的幾位交換了下彼此的眼神。
託萬佛寺佛香薰陶的福,他們突然有了種佛門難得的默契——排外!
第一個出場的是遊光,本來嘛,他算萬佛寺裏嶄新的一隻靈獸,要盡情表現,才能被大衆所接受。
於是,他自告奮勇,很含蓄地跟在那緒身後,一直跟進了屋,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它不要那麼快從新歡變舊顏。
隨後,遊光歡樂地蹦出來,身上還穿着一襲清爽的僧衣,頭頸還墜着一串長長的佛珠。
“這個,”見其他人都有希冀的目光注視自己,遊光有點不好意思,爪子激動地捂着小臉,“這個是那緒小時候的僧袍,改了讓我穿,我……我穿得好看嗎?”
衆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諦聽揉眉:“我去和那緒說。”
翌日,諦聽起了個大早,發現商量的目標正在洗衣,兩隻大木盆。
“我有事同你說。”諦聽語調威嚴,眼神依舊有點喜感。
那緒頷首,將其中一隻木盆推給諦聽:“幫忙。”
諦聽見此木盆只單件衣什,就邊洗,邊給那緒條分縷析:“新來這人有毛病,非要來破破爛爛的寺廟,肯定有意圖。”
“是有毛病,眼病。”
“是他身上戾氣過剩。”
“我知道。”還算有點佛根,察覺到了。
“你知道?知道還留他?我要去追那隻貔貅,肯定遠行在外,萬一他鬧什麼事,鞭長莫及。”諦聽語重心長。
“可是當時起霧了,趕人下山,不近人情。”
諦聽翻眼,刻薄道:“他是個瞎子,起霧對他行路有影響嗎?”
那緒頓了頓,恍然:“我沒想到這層。人已經留了,算了。”
諦聽挫敗,將袖子又卷高三寸,賭氣將手上的衣物用力搓搓,忽地問道:“這是什麼,你給我洗什麼?”
那緒湊近看看:“這條應是高施主褻褲,因是紅色,我怕與其他混在一起褪色,所以另放了只盆。”
諦聽立即鬆手,臉色蒼白,暴跳:“爲什麼我要洗他的!?”
那緒認真地伸出一根手指:“他受傷你多少有責任。”
然後,那緒又看看自己眼前那隻滿滿的木盆,微笑道:“你可以與我換隻木盆洗。”
“鐺,鐺,鐺。”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所以小和尚開始撞鐘。
那嗔擺動小胖手,指揮遊光站在打鐘棒上,來回晃着敲大銅鐘。
諦聽回來,一直悶頭抖手。
“成事了?”蹲地的莫涯靠着大樹仰頭眯眼看枯枝。
“他是一寺之主。”諦聽嘟嘴。
“塌臺。”莫涯神勇地站起身,拍拍諦聽的肩,“我去試試。”
那緒正在晾衣。
“他不是好人。”莫涯開門見山。
那緒不響。莫涯認定那緒還沒反應過來:“他不是好人,留着怕你喫虧。”
“知道了。”那緒一件件抖開溼淋淋的衣衫。
莫涯有點光火,眼珠一轉,眉目嘴角盪漾起惡毒春色:“知道爲什麼我知道他人品不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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