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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去地藏王的地盤,在他獄水池子裏偷泡了三天。”莫涯眯起眼,放鬆身體,在漠漠風沙裏面躺平,“你放過和尚,從今往後我和他再不相干,只和你有仇。拆皮去骨,悉聽尊便。”
這之後,椴會便沒有再深入沙漠。
風捲狂沙,在幾乎辨不清日夜的風季裏,三天三夜,他帶着莫涯穿過沙海,走出了沙漠。
國師富可敵國,居然在沙漠邊陲的小城孜辛也有地產,一片連綿十里的葡萄莊園,雖然這個季節葡萄已經落架,但遠望過去,還是氣勢非凡。
椴會在這停留,連喝了十多天自釀的葡萄酒,國師終於忍不住了,趁莫涯睡着,靜悄悄走到葡萄架前,躬身道:“主人,我們真的便這麼放過那個……妖僧?”
椴會搖着酒杯,看那血一樣顏色的酒水,兩隻眼眸一樣深黑,卻只有一隻有光,挑眉看他。
“探子來報,和尚已經不在沙漠。”
“他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數。”
“主人的意思?”
“人們都說言要有信,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他什麼。”椴會慢悠悠喝一口酒:“既然他不想那和尚死,那我便不讓他死好了。”
“主人的意思,是要廢了和尚,讓他從此安生?”
椴會露出讚賞神色。
“要廢他哪裏?”國師輕聲,但看了椴會一隻明一隻暗的眼,旋即明白:“我知道了,主人和他還有一眼之仇。主人放心,我一定讓他雙倍償還。”
寺廟敲起禪鍾,餘響漸漸透入寒夜裏,轉而殆盡。
夜又深三分。
燈火搖搖曳曳,悠悠摩挲着衆多僧家們固執古板背影。寺廟裏所有的和尚整整齊齊地排坐大雄寶殿正中,低聲在誦經,對周圍凜凜官兵視而不見。
趾高氣昂的國師負手,在中間來回漫步穿梭,左顧右盼,攪得殿前一片烏煙瘴氣:“你們這羣禿驢怎麼還不明白,最近一切都是妖僧那緒造成的。只要你們把他的去向交代出來,對衍雲寺過失朝廷既往不咎。”
那言指動佛珠,平靜道:“貧僧還是那句話,師弟法號確爲那緒,不過他不是妖僧。駮族神祕滅絕,導致羣虎猖狂,望國師轉告皇上,早做對策以免造成虎患。”
“沒有虎患,那是妖僧那緒施展的障眼法,只要他能伏法,天下太平!”
那言垂目,依舊平靜道:“師弟法號確爲那緒,不過他不是妖僧。”
“和尚,你當真不怕?”
“貧僧實在想不出有何可怕。”最調皮小喫貨也藏得好好的,真的沒什麼可怕。
“很好,很好。我向來先禮後兵,再給你們一刻鐘,否則我就要對你們這幫和尚不客氣了。”國師說着話,一屁股坐上佛龕。
終於,他的舉動讓那言有了反應,他擡眼道:“下來。”
聲音雖輕卻足夠犀利,與以往謙虛有禮格格不入,相當震撼。這份氣勢讓國師也嚇了一跳,立刻從佛龕上跳下來。
這一跳完,國師頓覺在衆人面前沒了臉。他啐了口,吩咐左右制住那言,然後擼高袖子,對陰森森地笑:“方纔下來,決不是本國師怕你,而是想到更有意思的事情。你們不說是吧,那我今天就當着你們的面子,爬到這龐大佛祖的頭頂上去,把這大大的泥人腦袋給踩下來。”國師聳肩,“你們可以繼續選擇不說,而我可以一個接一個踩。希望我不會太累。來人,拿梯子!”
那言攏眉。
衆僧狂怒,鐵甲士兵上前,刀劍出鞘。颼颼殺氣滅了許多燭火,寒意入侵。
“千萬要阻止我哦,不過,只有一個辦法能阻止我哦。”國師爬上竹梯,歡天喜地。
腳才蹬上第四節,殿堂佛門洞開。寥寥幾根燭火顫動,渲染氣氛。
“我師兄叫你下來。”這一句話,不亢不卑。說話的這人身形削瘦,月色寒光從他身後透過了淺薄地勾勒出他的輪廓,如一道無法忽略清風,凜然站在軍前。而他身後,圓光大頭小喫貨探頭探腦。
國師瞳孔縮小,這就是那緒,他能感覺到。
但是他還是說了句異常無聊臺詞:“來者,何人?”
“貧僧,那緒。”
“你就是那個妖僧!”國師大聲道。
那言目光堅定截口道:“他是我師弟,那緒。”
那嗔從那緒身後,跨出一步,不怕死地大聲吼道:“他是我師哥,那緒。”
“他是師叔,那緒。”
“他是師叔,那緒。”
“他是師叔,那緒。”
……
一時間殿堂,無畏聲音跌宕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一波高過一波,勢如破竹!
那緒緩緩走進大殿。
燈火顫動。
佛祖慈目。
兵士們提着兵器,開始無措,開始萎縮。局面瞬間奇異扭轉,一幫弱和尚手無寸鐵,卻給人一種感覺,刀槍不入。相當——出類拔萃。
很快,那緒走到了國師眼前。
國師愣了愣,激動地擡起手臂,指揮道:“左右給我拿下……”
“下”字音還未發全,只覺一陣風壓掃過,一下又滅了四支蠟燭。
國師頓覺一種古怪的寒冷鑽穿進入他的肉裏,接着骨肉撕裂的聲音,溫熱的血薄噴在國師的臉上。他低頭,只見左胳膊沒了。
感覺到痛都來不及,他的胳膊沒了,整個沒了。大半身變成鮮紅。
國師大駭。
滴答——
一滴血墜地。
身旁,一頭斑斕猛虎,正叼着他的殘臂,冷傲環視了下週圍,隨即“嘎巴、嘎巴”,十分旁若無人將橫咬在嘴裏的手臂一嚼二斷,兩嚼四斷。
驚魂未定間,數十頭老虎,已經慢吞吞地步入殿堂。
那緒緩過了神,回頭一望。
很不幸,外頭還有許多老虎,正聚攏過來。
局面再次驟然劇變。
浩浩蕩蕩一支老虎大軍,包圍了所有人——好人壞人,有條不紊。
似乎不着急攻擊。
雙方僵持。
重傷的國師處理傷口,喘粗氣:“殺出去,殺出去!”
那言皺眉道:“大家別慌,先慢慢退出去。”
官兵謹慎地後退,向獨臂的國師靠攏,衝向門外。
這撤退,眼花繚亂。
駮滅亡,虎果然成災。
眼看退出寺門,國師眼珠一轉,忽然對着那言惡毒笑道:“和尚,你們可以選擇了。我們雙方全身而退,就等於大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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