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所寫的《春雪瓶》無彈窗免費全文閱讀爲轉載作品,章節由網友發佈
他們人多勢衆,咱們走吧!’他見我已殺出重圈,無心戀戰,衝着我咧嘴一笑,只說了句:‘你還不快走!’迅即勒轉馬頭,向石河子方向馳去。我也縱馬緊緊追了上去。我邊追邊高呼道:‘喂,兄弟,留下名來,交個朋友!’不料他既不回頭,又不應聲,顧自揚鞭催馬向前飛奔。他哪知他那坐騎不及我白馬快,不消片刻功夫,我便越過他的馬頭,跑到他的前而去了。我勒馬回頭,立馬道上,擋住他的去路,這才迫得他不得不停下馬來和我相見,也讓他見識了一下我這位真正是馬賊的朋友。”

  羅小虎說到這裏,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春雪瓶:“那少年可說出了他的名姓?”

  羅小虎:“他自稱姓鐵名芳,只是《百家姓》上好像沒有這個姓。”

  玉嬌龍插話說:“西疆許多人的姓也是《百家姓》上所沒有的。”

  羅小虎:“他不是西疆人,是從河南開封府來的。”

  玉嬌龍沉吟自語道:“河南開封……鐵……是不曾聽說有這樣的姓。”她隨即又補問道:“他來西疆則甚?”

  羅小虎:“他說是來尋親。”

  玉嬌龍:“尋什麼親?”

  羅小虎:“他不肯說,我也不便深問。”

  玉嬌龍:“興許也是流人。”

  春雪瓶忽插口問道:“這少年也是單人獨馬,既敢挺身相助,劍法一定很高。”

  羅小虎:“他看去極爲雄壯,劍法似亦平平。當時性急,我也並未看清。”

  春雪瓶不甚相信而又略感惋惜地:“他如劍法不精,豈敢前來犯險!”

  羅小虎:“扶危仗義,靠的是一身肝膽,哪在武藝高低。”

  春雪瓶凝思片刻,若有所思地回頭對她母親說道:“母親,這興許就是你曾給我講過的‘殺身以成仁,捨身以取義’那些道理吧!”

  玉嬌龍只笑了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春雪瓶見母親未置可否,便又剛過頭來深感歉憾地對羅小虎說道:“可惜,他竟把遊騎錯當成馬賊了。”

  羅小虎:“這,那小子後來大概也明白了。”

  春雪瓶忙又伸手拉着羅小虎的臂膀,央求道:“他是怎樣才明白過來的?你們又是怎樣分手的?你都講來聽聽嘛!”

  羅小虎被她糾纏不過,只好說道:“好,我講,把當時的情景都,講你聽:當我立馬道上攔住他的去路,他纔不得不停下馬來,先是十分驚奇地打量着我胯下騎的馬,”他指着春雪瓶的坐騎又接着說:“也就是你現在騎的這匹白馬,不禁連連稱讚道:‘好馬,好馬!’說心裏話,我當時實在是離它不得,不然,我早把這白馬送給他了。”

  春雪瓶不覺伸手撫拍着白馬的脖子說:“羅大伯當時果將這馬送了他,我就只有仍騎我的黃驃馬了。”她又催促道,“後來呢?”

  羅小虎:“接着,我就問他姓名,他開始不肯說,後來我又對他說:‘我看你是關內人,我也是關內人,也是你這麼大年紀來到西疆的,咱們交個朋友吧!’經我這樣一說,他才勉強說出他的名姓來。我又問他爲何來西疆?他也只說了‘尋親’二字,別的便什麼也不肯說了。我一時動了情,便對他說道:‘我也在尋親,尋了八年了,連個影兒都沒尋着。偌大個西疆,尋人也真難,你如能將真情實況告訴我,興許我還能幫你尋一尋。’我這一說,他竟差點哭起來,說道:‘老前輩,我實難相告,我也說不清啊!’我想各自也有各自難言之隱,也就不便再問了。臨分手時,我才告訴他說:‘適才作惡那幫人不是馬賊,是遊騎。你錯把遊騎當馬賊了!’他這才突然向我問道:‘你是何人?’我提高嗓門,大聲說道:‘我纔是馬賊,人們常說的半天雲!’那小子一下把雙眼睜得大大的。我趁他還未回過神來時,便勒馬同頭馳去了。”羅小虎話音剛落,又不禁仰起頭來發出一陣長長的笑聲。

  春雪瓶聽得眉飛色舞、意逸神馳。她也恍若親臨其境一般,不覺興沖沖作耍般地說道:“如若我也碰到這樣的事兒,有人問我是誰時,我便也高聲地告訴他:‘我是……我是天山下來的春雪瓶!”

  羅小虎也被她的作玩逗樂了,說道:“春雪瓶有幾人知道!你應該說:‘我是人們常說的飛駱駝!”’

  春雪瓶不禁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很少說話,只在一旁默默傾聽着的玉嬌龍,忽然回過頭來,不以爲然地說道:“這名兒刺耳,太不雅了。”

  春雪瓶:“那我就這樣說吧:‘我就是駝鈴小公主’——春雪瓶!”

  玉嬌龍微微一震,臉色也忽然發白起來。她肅然片刻,纔對春雪瓶說道:“今後不許再重提駝鈴公主這幾個字了!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她眼裏閃出一種哀感而惕然的神色。

  春雪瓶順從地點點頭,默不作聲了。

  曠野上突然沉靜下來,耳裏只響起點點雜亂而沉悶的馬蹄聲。過了一會,玉嬌龍才淡淡地問了羅小虎一句:“拉欽近來可好?”

  羅小虎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已死去三年了。”

  曠野上又歸沉寂。

  玉嬌龍微鎖雙眉,嘴脣緊閉,似有重重心事縈懷,又似愁緒茫茫未來難卜。

  羅小虎雖未做聲,卻精神抖擻,不時舉日四顧,似在探查,又似在尋覓,眼裏閃露出機警和戒備的神情。

  春雪瓶不時瞟瞟她母親,不時又向她羅大伯瞬去。她從羅大伯那含有戒備的眼神裏,驀然想起他剛纔察看馬糞時曾說過的那些話來。她也不禁舉目向四野望去,眼前是砂礫荒丘,一片茫茫,炊煙人影兩都杳然。她真不解羅大伯所說的危險的兆頭從何而來。她再一看羅大伯那煞有介事的警惕神情,不覺暗暗好笑。心想,這多是他多年來經常處於危險的境地,竟使他也變得多疑善慮起來

  。她想着走着,前面出現了一帶茂密的樹林。樹林後面聳起一片陡斜的山崗,山崗上長滿了密密的茅草和荊棘;樹林右邊是一條幹涸了的小溪。山崗一直延伸到溪旁便突然斷裂,使小溪在那兒變成了一條深澗,看去好似一道雄關,又好似一條峽谷。春雪瓶正凝望着這眼前出現的景色馳神,羅小虎卻指着那排山崗說道:“翻過這山崗,不遠便是通向烏蘇的大道。只是這崗上無路,平時得從左邊繞過去。眼前幸好溪水已涸,打從澗口過去,可就省路多了。”

  春雪瓶擡頭看看天空,說道:“太陽正當頂,人悶馬乏,我們何不去那林裏歇歇。”

  玉嬌龍:“過崗已近官道,來往人多,就在這兒歇歇也好。”

  於是三人策馬向樹林走去,眼看已快到林邊,羅小虎突然停下馬來,說道:“且慢,林裏好像有人!”

  春雪瓶也忙踏鐙離鞍,舉手齊眉,注目向林裏望去,果見茂林深處隱隱有人影晃動。而且看去人數似還不少,只是裝束打扮尚分辨不清。她說道:“母親和羅大伯且留此處,讓我先去看看再來。”

  羅小虎還不等她舉動,急忙止住了她:“且慢,我已料定林裏那些人影決非善類,你休要前往,林裏地窄,萬一動起手來,施展不開。”

  春雪瓶忽然只覺精神陡長,深身是勁,興沖沖地望着她母親說道:“羅大伯說的危險兆頭,興許就應在這裏了!”

  玉嬌龍:“只要他不來犯,我們各自上路得啦,勿去自惹煩惱。”

  羅小虎:“我也不願多事,只怕就由不得我們了。”

  三人隨即拔轉馬頭,正擬繞過樹林,斜插澗口,忽從林裏竄出二十餘騎人馬,在林前一字兒排開,攔住去路。立馬於前那位漢子,圓帽夾袢,作回回裝束;上脣黑髭高翹,身壯腰粗;眼含機警,面帶驕橫;右手持刀,貼立肩前。他站在那兒也不發話,只向他三人瞬來瞬去。其餘二十幾騎立馬於後,屏息無聲。

  春雪瓶低聲對羅小虎說道:“定是遊騎。”

  羅小虎神色凜然地:“不!我看像是敵騎!”

  春雪瓶:“這裏遠離邊界,哪來敵騎!”

  羅小虎:“且休爭論,你留在母親身旁,小心戒備,他們人多。”

  說完,他隨即策馬向前,高聲問道:“你們從哪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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