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春雪瓶不想再聽下去了,便一挺腰身從牆下走了出來,直向他三人走去。那三人吃了一驚,忙齊聲問道:“誰?你是誰”春雪瓶只不做聲,忽然將身一縱,跳到那三人面前,只一推一帶再加上用腳一掃,便將那三人掀翻在地。那三人跌倒在地,便連聲高呼:“有賊!”“來人啦!”
春雪瓶不逃也不再出手,只不理不睬地站在那兒。三人迅即翻身站立起來,一邊呼喝着一邊掄拳揮臂向春雪瓶攻來。春雪瓶只東閃西躲,並不還手。一剎時,前院各房均已亮起燈光,一些家丁已手握兵器奔了過來。春雪瓶這纔將手裏的燈籠拋在地下,返身奔至通向後園的牆角,一躍過牆,又穿過園林,米到圍牆下面,越
過圍牆,仍沿着舊路回到客棧後院,輕輕拉開窗門,跳進屋裏,摸索着換好衣衫,便上牀睡去。
第二天早上,春雪瓶一覺醒來,已是旭日臨窗,早飯的時刻早已過了,她見蔡幺妹沒有過去叫她,心裏雖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未去多想,索性躺在牀上,把自己昨夜那番行動又細細地思審了遍。她覺得自己昨夜做得不僅毫無破綻,且還十分有趣,可說是破了田項的陰謀,敗了他的興意。唯一使她心裏感到不安的還是她那幾乎投進羅網的母親!那麼深沉而又那麼寒冷的夜晚,她驚離那座樓房後又將到何處投宿?又將去哪裏棲身?春雪瓶一想到這裏,心裏便不禁愴惶不安起來。一陣突然涌起心間的莫名煩亂,使她再也在牀上躺不住了!她這才趕忙起身下牀,穿好衣服,正坐到桌前梳妝,蔡幺妹端着一盤薄餅,一碗菜湯進房來了。她將盤碗放到桌上,只瞅着春雪瓶詭祕地笑了笑,說道:“陝趁熱喫吧,我想你也一定餓了!”
春雪瓶心裏不由動了動,含着笑意,還帶着嬌嗔,說道:“蔡姑,你今天怎麼不來叫我?你看我都睡到什麼時候了!”
蔡幺妹瞅着她,眼裏仍然閃着一種詭祕的神情,說道:“我早來過了,見你睡得酣甜,我想你定是倦啦,也就沒叫醒你。”
春雪瓶只笑了笑,放下梳子,從盤裏取起薄餅,便開始一口口地吃了起來。
蔡幺妹坐在她的對面,以手托腮,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她。春雪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一瞬眼,衝着她問道:“蔡姑爲何緊瞅不捨?”
蔡幺妹仍緊瞅着她,反口問道:“我來問你,你昨晚到哪兒去了?”
春雪瓶微微一怔:“蔡姑猜猜?”
蔡幺妹:“我猜你準是潛人玉府後花園中去了。”
春雪瓶:“蔡姑怎麼猜到的呢?”.
春雪瓶:“昨日下午和你談起田項密令楊琦等人準備夜探玉府那件事情時,我從你流露出的那種忿忿不平的神態裏,便料到你可能要打這個抱不平了。晚飯後,你推說身體不適,早早回到西屋去了,我更是動了疑心。二更時分,我到西屋外面看了看,見你那房門雖然閂着,但窗子卻未閂上,我推開窗子,見牀上無人,便料定你是搶在楊琦他們前面去捅亂田項搞的那個陰謀去了。”
春雪瓶笑了笑,只淡淡說道:“不瞞蔡姑,我確是去了,只不過作弄了他們一下,讓田項敗敗興罷了!”
蔡幺妹:“看你說得那麼輕飄飄的,好像只是和他們鬧着玩玩罷了!昨晚的事,楊琦今早已經全告訴我了!他說,樓上剛一發現燈光,伏在樓下和階旁的三名護院兩名捕快便忙追上樓去,不料剛走到樓梯半腰,便看到一個英氣逼人的少年,高高舉着一盞上面印有‘田府’二字的透明透亮的燈籠,站在樓口,冷冷地盯着他們,也無須他們再點燃油捻,更不用撒出松香,那少年自己已把他的面目身材照得清清楚楚的了。那幾人被懵在那兒不動了。等他們回過神來,正要撲上去時,那燈籠卻突然熄滅,少年也不見了。那幾人嚇慌了,趕忙點燃油捻,不料油捻剛一點亮,競被一件突然飛來的東西打熄。那幾人嚇得驚魂落魄,回到客棧後還一直驚魂未定,不知遇到的究竟是人還是鬼怪!”蔡幺妹說到這裏也不禁好笑起來。她笑了會兒才瞅着春雪瓶說道:“你也做得真妙,做得真絕!我算服了你了!”
春雪瓶笑了笑,忽義若有所感地問道:“那位楊琦昨夜怎未跟上樓來?”
蔡幺妹:“楊琦說:他向來不做暗箭傷人的事情。聽了我給他談了玉帥和玉大人的爲人後,他就決心袖手旁觀,不動手幹這種對不起玉府的事情。於是,他便和那位老捕快暗中商定,把埋伏地點選在樓後牆腳,出事後,他二人也不去接應。後來他看到一個黑影從樓上跳下,還見那黑影一閃便又躲到樹後去了,他也裝着沒有看見,便忙催促着大家退回客棧來了。”
春雪瓶聽了不覺微微吃了一驚:她原以爲自己作得毫無破綻,不想還是被那楊琦發現了自己的隱身之處!那麼,母親昨夜來去你的身影義是否也被他發現了呢?春雪瓶想到這裏,不禁又問蔡幺妹:“那楊琦說他還見到什麼沒有?”
蔡幺妹:“他還說:昨夜的事,不儀是那五人被弄得暈頭轉向,就連他也給弄糊塗了!他說,他剛剛發現那後花園西北角上有個人影一晃,既未見他從地上走來,也未見他從空中飛去,只不過幾眨眼功夫,樓上燈光便亮起來了。他還說,世上哪有這麼敏捷的身手,又哪有這麼高超的騰跳功夫!真叫他驚奇不解!”
春雪瓶這才放下心來,只順口說道:“興許是看花眼了!”
蔡幺妹並未在意,忽又問道:“你那盞印有‘田府’的燈籠是從哪兒弄來的?”
春雪瓶:“昨夜我從楊琦他們住的那間客房門外經過時,見那燈籠放在屋角,我心裏一動,便順手取來派上了昨夜的用場。”
蔡幺妹:“那盞燈籠呢?”
春雪瓶:“我用過之後又特意將它留在玉府的前園裏了。”
蔡幺妹忽有所悟地:“你是借它給玉府的人示警!?”
春雪瓶:“不只是示警!也讓那田項留下點把柄,看他如何向玉府解釋這件事情!”
蔡幺妹瞅着春雪瓶,眼裏不禁充滿驚異的神情,說道:“沒想到你竟有這般心計,那個老謀深算的田項也準鬥不過你了!”
春雪瓶謙遜地笑了笑:“我也是事到臨頭才偶然想到的,哪談得上心計!”
帶着欣喜和讚許的眼光將春雪瓶注視片刻,才又略帶些兒感嘆地說道:“我年歲已大,想事幹事都沒有年輕時的那股子銳氣了!其實,昨天我從楊琦口裏得知田項意在毀敗玉府的那番陰謀後,也曾動過暗暗人府報警的念頭,只因我武功早已荒疏,怕露出馬腳,反而把事情弄糟,所以一直猶豫不決。若我還是二十年前的蔡幺妹,昨夜興許還會和你鬧出一場自相打鬥的笑話來呢!”
二人笑了一陣,又聊了別的事兒。春雪瓶早已用過早飯,蔡幺妹見日已過窗,便又去客棧櫃上忙她的事情去了。
下午,春雪瓶到馬房去看看她的大白馬,給它餵了草料,又給它涮涮身子,大白馬也和她親熱了陣,她才離開馬房,在穿過客店正堂向內院走去時,忽見翠蘭在客棧門外探頭向店裏張望。她忙走出門外一把將翠蘭拉住,問她到此何事?翠蘭說:“我正是來找春小姐的呢。”春雪瓶知她定是爲昨晚府裏發生的事情而來,便將她帶入內院,讓她到兩屋自己的房裏坐定後,才又問她道:“是不是後園裏又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翠蘭十分驚異地:“你已經知道了?”
春雪瓶猶豫了下,說道:“我只猜猜罷了!因爲你曾答應過我,一旦後園裏又出現了什麼奇異事情,便立即來告知我。”
翠蘭:“真被你猜着了,後園裏前晚半夜,樓房上忽又發現了亮光,昨夜就鬧得更兇了。不僅發現了亮光,還發現了火炬,聽到了人聲,後來還有一個人跳過圍牆跑到前園來了,還動手打了幾個家丁,直到府裏的人都被驚動了,那人才趕忙逃走的。他逃走時還遺下一盞燈籠,據說那盞燈籠是田將軍府裏的。”
春雪瓶:“這事發生後,玉大人和玉夫人說了些什麼?”
翠蘭:“今天早上,管家拿着燈籠到內院來給大人和夫人稟報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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