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迴歸

作者:頭髮多多
雖然說是要貼着一起睡覺,但是實際上觸手的主人並不睏倦。

  相反,黑暗和之前的大餐讓他精神奕奕。

  於是他幾乎每隔一會兒就睜眼,要麼把懷裏香香的獵物換個姿勢貼貼,要麼就去捏捏對方的手心,腰間的軟肉,還有胸口。不過他最喜歡的還是去對方軟軟的嘴脣上親一下。

  [溫馨提示:檢測到玩家情緒趨於穩定,理智值進入緩慢回升狀態。

  [理智值

  但觸手的主人並不能理解面前這個白色的面板是什麼東西,他覺得熟悉,也沒察覺到威脅,索性放任不管。

  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懷裏香香的獵物上面。

  “唔”

  睡夢中的原野似乎有點察覺到了,發出了一聲很輕的低哼。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點不舒服。

  於是剛纔把獵物擺弄來擺弄去的觸手主人不動了,他小心翼翼把獵物的大腿從自己的腰間放下來,讓對方躺平,然後自己小心翼翼地貼過去。

  觸手的主人不困也不想睡覺,他就想挨着這個獵物,因爲他發現自己靠近對方之後,原本心底的躁動和很多負面情緒就會安靜下來。

  沒有什麼聲音再瘋狂叫囂着殺戮和吞噬。

  觸手的主人感到安寧和舒適,他貼着獵物身邊,一直盯着對方的臉看。

  真好看。

  這個獵物長得可真好看。

  睡着的時候很可愛,醒了睜眼的時候很帥氣。要是看得無聊了,他就去數一數那人的睫毛。

  一夜的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流失過去。

  第二天原野醒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但是他感覺身體似乎好了一些,有力氣了,至少比昨天吸入那些揮發性毒氣後舒服了很多。

  呼吸道和肺部不再那麼疼了,原本嘶啞的嗓音似乎也恢復了不少。

  只是這裏依舊很黑,由於沒有光源,這裏睜眼和閉眼似乎沒什麼區別。

  不,還是有區別的。

  因爲他一睜眼,那些觸手就再次纏繞過來了。它們似乎等待了很久,等到原野剛醒的時候,就非常歡快地爬了過來。

  嗒。

  原野又察覺到了熟悉的溼潤,有一條觸手貼上了他的脣角,溼淋淋的,帶着一股新鮮的植物汁液氣息。

  應該是對方又想給他喂那些玫瑰汁液了。

  原野不明白爲什麼小水母這麼執着於喂他那些玫瑰汁液,但是他並不想喝。

  不是反感那些汁液的味道,而是他不適應觸手鑽到口腔裏的那種感覺。

  讓他想發抖。

  “不要.”

  於是少年偏開頭,低聲表示拒絕:

  “我不喝這個。”

  他的嗓音還有些啞,似乎是之前吸入的毒氣傷了嗓子。

  由於他的偏頭動作,原本抵在脣角的觸手滑到了旁邊,在原野冷峻的側臉上留下一道溼痕。

  “.?”

  又不喝?

  不聽話!

  觸手的主人的心情頓時不美妙了,這可是他一大早辛辛苦苦弄來的,專門給獵物治傷回血,沒想到嬌氣的獵物竟然還不喝!

  他有點生氣。

  不行!

  必須喝!

  必須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於是另外兩條觸手快速伸過去,很是強硬地將少年的臉掰過來,捏住他的下顎迫使張口。

  “唔”

  原野沒想到這種情況的發生。昨天會一一滿足他要求的小水母竟是突然變得這麼強勢。

  但是對方的力氣太大了,他根本掙脫不了。

  喂水這種事,觸手已經相當熟練了,只是喂水的對象不太聽話,所以迫使對方喝完之後,他又懲戒性地捲住那傢伙的舌頭捏了捏,用吸盤在最尖端的部分狠狠欺負了幾下。總之一番懲.治折騰之後,觸手才滿意地,溼淋淋的退出來。

  甜美嬌氣的獵物張着嘴,躺在黑暗中大口喘息,粉色的舌尖一直在抖。那雙漂亮的眼睛溼漉漉的,像是很委屈。臉頰很紅,連帶着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有點好看。

  非常好看。

  觸手主人的心情再次好起來。

  而很顯然這樣的教訓非常有效,他後面幾次給對方喂的時候,那人就不敢拒絕了,乖乖張口,而且很快速地喝完,一點兒也不敢亂動。動作間帶着一種很明顯的慌亂。

  觸手的主人覺得這樣可愛極了。於是他就不欺負獵物了,規規矩矩精準投喂。

  直到獵物開口跟他說:

  “小葉子我得離開這。”

  原野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所以他得想辦法讓小水母變成以前的樣子,然後和他一起回去。

  他還有任務,得趕緊回到主城。

  “我得離開。”

  獵物很執着,強調了好多遍。

  “.?”

  離開?

  觸手主人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了。

  不允許!

  他有點生氣了,於是用觸手將獵物的四肢和腰一圈圈縮起來,禁錮在裏面的角落。

  “小葉子小葉子別這樣我.”

  身體各處傳來的感覺讓原野覺得自己在被無數雙手蹂/躪,他微啞的嗓音有點發抖,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我們得回”

  但無論原野說什麼,對方都保持了強硬的拒絕和禁錮。

  原野發現自己似乎被困在了這裏,因爲小水母無法溝通,而且對方完全沒有要放他離開的意思。

  黑暗中沒有任何參照物,原野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只能按照自己睡覺和被投喂的次數來粗略推算。

  也許已經過了三四天?

  “我需要光,小葉子。”

  原野逐漸摸索出了引起對方注意的方式,比如一些合理的需求。

  喫的,喝的,想要的東西。

  只要不是離開,小水母好像都會滿足他。

  至少目前原野沒有被拒絕過。

  進化種的智力不高,於是原野就用最簡潔簡單的語言解釋給它聽:

  “人不能一直呆在黑暗裏,否則就會慢慢看不見東西。”

  原野看向觸手伸來的方向,由於什麼也看不見,所以那雙漂亮的異色雙瞳沒有任何焦距,顯得有些無神。

  “如果一直呆在這裏,我以後會失去眼睛的,小葉子。”

  “.”

  觸手的主人似乎被這句話挑動到了敏感的神經。

  他有點害怕獵物口中的那個可能。

  看不見,失去眼睛?

  不,不行!

  不可以這樣!

  觸手的主人意識到這是一件大事,很重要的大事。

  獵物和自己不一樣,他需要光,否則就會失去眼睛。

  失去那雙漂亮的眼睛

  觸手主人下意識拒絕這個結果,於是他決定給獵物找來一些光。

  原野的新理由非常有效,因爲第二天,他就被允許離開最深處最柔軟的巢穴,朝外面的地方走一段。

  這裏的外面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十幾米外的地方。

  原野看見了很多會發光的蘑菇,還有一些會發光的藤蔓和植物。它們發出幽幽的藍光,讓整個空間多了一種夢幻的感覺。

  黑暗被柔和的熒光驅散,原野總算能看見了。他猜得沒錯,這裏果然是地下。

  他大概打量了一下週圍,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個地下洞穴。

  原野仔細檢查了一下牆壁,發現這裏不像是新挖出來的,而是很多年之前就存在。

  玫瑰原野下面竟然有一處地下洞穴?!

  這倒是他不曾想到過的,好像以前也沒人發現過。

  原野在四周探索了一番,除了這些會發光的植物之外,他沒有看見別的東西。

  而當他想要再往外走的時候,那些暗粉色的觸手就會從黑暗中伸出來,圈住他的腳踝。

  就像是一道鎖鏈。

  觸手輕輕摩擦着他的腳踝,表達出警告——

  如果原野再執意往外走,那麼就會有更多的觸手伸出來,圈住他的大腿,手臂,腰腹,然後將他整個拖回最深處的巢穴裏。

  他之前就嘗試過,所以知道結果。

  原野的身體力量完全不能反抗,但若是使用能力,那些白色的細線就會切斷小水母的觸手。

  原野捨不得。

  小傢伙救了他很多次,即便現在被污染性情大變,依舊沒有傷害他的意思,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他。

  原野喝了幾次那些汁液後,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還有毒,幾乎全好了。

  所以那些是藥。

  小水母給他找的藥。

  於是有了這個發現之後,原野就再沒辦法出手了。

  一旦他對小水母使用能力,他們就會變成敵人。

  所以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原野低頭看着腳踝處圈着的腕足,沒有繼續向外走,而是折轉回去,順着那些觸手的心意,乖乖回到那處最深最黑暗的巢穴內。

  不知道現在胡長川和陳新月他們怎麼樣。

  這好像是原野頭一次有了同伴的概念,他開始考慮別人的處境。

  只是被困在這裏,他被切斷了跟外界的聯繫,對此刻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這讓原野有點焦慮。

  與此同時,調查兵駐紮地的三人也在找他。

  “隊長,原野長官還沒有消息嗎?”

  喬恩從治療艙裏面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這個。昏迷之前,他記掛着沒有跟上來的原野長官,甦醒之後,也是跟隊長問他。

  “.暫時沒有。”

  醫療室內,守在治療艙旁邊的陳新月揉了揉眉心,顯然也在爲這件事情而憂慮。

  當時她給最近的調查兵駐紮點發去信號之後,很快就遇見了援兵。

  於是三人總算成功脫離危險,也將重傷的喬恩送去醫治。

  他的污染不是特別嚴重,而駐紮點醫療設備也比當初的供給站好很多,治療艙和淨化藥劑都有。

  及時的醫治後,喬恩很快就脫離了危險。

  這時,陳新月給從醫療艙出來的喬恩拿了件醫用毛巾。

  喬恩上身裸着,只穿了條短褲,渾身溼淋淋的都是淡綠色的藥液。

  他有點不好意思,立刻跳出來用毛巾把自己團團裹住。

  不過作爲女性的陳隊長倒是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她見過太多男人的赤.裸上身,完全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於是陳隊長半點也沒有覺得害羞,甚至沒挪開視線,反而上手去掀開喬恩努力裹着的毛巾,去觀察對方身上的傷癒合了多少。

  “鬆開,我看看。”

  “.啊?”

  喬恩窘迫到了極點,但還是乖乖放下毛巾,給隊長看。

  喬恩一米七六,比原野矮一些,不過在十七歲的年紀裏不算矮,畢竟他還在長個子。

  自從當了調查兵之後,原本有點瘦的喬恩長了不少肌肉,現在看起來有些男人的影子了,只是距離那種肌肉鼓鼓,高大威猛的戰士還有點差距。

  “隊隊長”

  喬恩被看得很害羞,耳根子燒紅。

  “我沒事了.”

  “嗯,癒合得不錯,但還是得休息幾天。”

  陳隊長看着他窘到不知所措的模樣,沒忍住揉了揉小狗的寸頭。

  捲毛的寸頭自帶一種毛絨絨的觸感,摸起來很舒服。

  陳新月不再逗他,收回手,順帶幫害羞到耳根子紅的喬恩拉上毛巾。

  她的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

  “原野先生的事,我已經託這裏的調查軍守任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守任,官位在組長之上,是這個調查兵駐紮點的最高長官。

  那位守任是陳新月以前的戰友,有些交情,所以當時的支援纔會來得那麼快。

  咚咚。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陳新月看了眼臉上還有點窘的喬恩,讓他去裏面的洗手間穿衣服。

  等到洗手間的門關上之後,她纔回頭道:

  “請進。”

  進來的是一個穿着調查兵制服的男人,不是作戰服,而是黑色的軍官制服。

  男人面容端正,身形高大,肩臂鼓起的肌肉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位強大的戰士。

  “新月,你的小隊員怎麼樣了?”

  男人眼中帶笑,口吻很是熟稔。

  此刻,正在裏面洗手間穿衣服的喬恩頓時警鈴大作!

  新月?

  他竟然喊隊長新月?!

  跟隊長關係最親近的王遠哥當初都沒敢喊隊長新月!

  “淨化藥劑起作用了,這次多謝你,傅世新。”

  外面傳來了陳隊長的聲音,她語氣自然,帶着點感激。

  很正常的對待朋友口吻。

  “藥劑的費用等我回主城後就給你。”

  由於調查兵在外任務時,總是會遭遇很多意外,丟東西是常事。所以他們一般都會把錢存起來。

  陳新月的存款就在主城。

  好在她喊的是全名而不是後面兩個字,而且還說要給錢,很客氣。

  這讓心中焦灼的寸頭小狗稍稍好受了一點。他趕緊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打算去看看那個敢喊隊長名字的傢伙。

  傅世新聳了聳肩,似乎有些無奈:

  “新月,我們倆就別這麼見外了,一管藥劑而已。”

  “是啊,一管只值兩萬貢獻點的淨化藥劑而已。”

  陳新月笑着回答。

  只是她的笑有點表面。

  如今人類世界的流通貨幣官方稱呼不再是貨幣,而是貢獻點。

  兩萬,幾乎是一個普通三口之家一整年的開銷。而且還是基本喫好穿好的開銷。

  兩萬?!

  裏面的喬恩聽得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他還是個新兵,而且是臨時徵召沒有建檔的新兵,每個月的薪餉也才三千出頭,加上完成任務的額外獎勵,也不超過四千。

  汽油武器什麼的雖然有些補貼,但是對於他們這種探索淪陷區、而非駐守某個區域的調查兵小隊而言遠遠不夠。

  要是能找到一些好東西還好,要是找不到,那就是入不敷出,還可能落下一身傷病沒錢治。

  總之,底層的調查兵都很窮。

  更別提喬恩這個新兵。

  可這次治療竟然一下就花出去兩萬!而且僅僅是淨化藥劑,還不算治療艙的使用費。

  喬恩有點肉痛,忽然就能夠感同身受那些供給站騙取撫卹金的老兵了,這醫療費簡直也太貴了點。

  他可能得欠隊長好些錢了。

  傅世新似乎被陳新月的話給刺到了,他臉上笑容一僵,隨即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託我查的那位原野先生有些消息了。”

  陳新月立刻追問:“他在哪?”

  當時情況緊急,又趕着送喬恩去治療,所以他們不得不沒有等原野。

  陳新月對此感到很愧疚。

  這幾天一直沒見原野回來,她就更着急了,幾乎都沒怎麼睡。

  “有小隊清理異種潰散潮的時候發現了車輛拖拽的痕跡,通過輪胎查看,確認了那應該就是你的車。”

  傅世新說着,遞給她幾張照片和一張紙,

  “喏,這是拍回來的輪胎痕跡圖,還有大致的方位圖。”

  陳隊長看了看調查兵小隊傳回來的推測方位和線路,發現那輛車竟然退回了玫瑰原野的方向。

  不對勁。

  她皺起眉。

  “多謝,這份情報很重要也很有價值,我現在去找胡長官,立刻出發去這裏找找。”

  “隊!隊長!”

  喬恩總算穿好出來。

  “我也去!”

  想到要見那個喊隊長“新月”的男人,喬恩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很精神地出來了。

  只是

  傅世新三十二歲,異變者,身高一米八,又是軍官。

  喬恩十七歲,普通人,身高一米七六,是個沒建檔轉正的新兵。

  兩個人面對面站一起,大概就是金毛小奶狗面對成熟德牧。總之,在男人的審美和比較中,喬恩覺得自己完敗。

  不過陳新月沒注意這點,她表情嚴肅地拒絕了喬恩的請求,

  “你傷還沒好,去了也沒用,留在這。”

  陳隊長不是故意拿話傷他,而是戰鬥時如果隊伍裏有一個必須要保護的傷員,很容易出事。

  “.是,隊長。”

  喬恩低頭,耷拉着腦袋,並沒有非要鬧着跟着一起。

  他緊緊攥起拳,覺得自己還是太弱了。

  傅世新打量了幾眼喬恩,忽然笑了一下。

  他心中暗歎陳新月現在挑選隊員的眼光真是越來越不行,一個只會拖後腿毛頭小子也帶在身邊。

  “那我帶些人跟你一起去吧,新月。”

  他忽然開口:

  “剛好我也需要去處理一下異種潰散潮的事情。而且這個異度位面出現在我管理的轄區,總得跟那位斬殺了王種的原野先生交流一下。”

  “好。”

  陳新月沒有拒絕,因爲這是公事和任務。

  再加上有傅世新多帶些人,也許能更快找到原野先生。

  總之他跟着一起,各方面都有利,陳新月沒有理由拒絕。說走就走,陳隊長很快通知了胡長川。傅世新也帶了一隊人。

  一羣人開着四輛車,朝着玫瑰原野的方向疾馳。

  駐紮地的位置、異度位面出現的寧安鎮、以及玫瑰原野呈現一個鈍三角形。

  而駐紮地和玫瑰原野的位置恰好就在兩個銳角上,所以直線距離有點遠。

  早上出發,差不多五六個小時之後才抵達。

  到的時候,太陽正烈。

  漫無邊際的黑色玫瑰在風中幽幽搖擺,它們的葉片極具光澤,在陽光下有一種金光粼粼的質感。

  傅世新下車,下達命令:

  “所有人散開,仔細搜索,不要放過任何一點痕跡。”

  “是!”

  十幾個訓練有素的調查兵拿着探測器和污染指數檢測儀,開始地毯式搜索。

  這可比陳新月和胡長川兩個人快多了。

  與此同時,原野還不知道有很多人正在找自己,他還在想辦法跟小水母溝通,以及擴大自己的活動範圍。

  不過有件事很重要——

  “我要洗澡。”

  在這裏呆了太久,又天天被那些觸手貼着,原野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

  洗澡?

  這是個合理的要求,畢竟觸手的主人知道這個獵物很愛乾淨。

  咦?

  他爲什麼會知道?

  觸手的主人愣了一下,但是他沒有深想,而是開始考慮怎麼滿足獵物的合理需求。

  得找水。

  乾淨的水。

  而且還要很多很多。

  最好做一個浴室。

  等等,什麼是浴室?

  嗯.似乎是洗澡的地方。

  咦,原來洗澡的地方叫做浴室?

  腦子裏亂糟糟的,但觸手的主人還是想方設法去做這件事情。

  他感知着地下的溼度,花了兩個多小時找到了地下水。然後在旁邊的地方挖出一個小坑,用石頭堆砌出一個小小的池子。

  最後,把那些會發光的小蘑菇一個一個摘了,還有一些自帶熒光的花瓣,統統丟到池子裏。

  得要一點光。

  觸手的主人想,否則獵物漂亮的眼睛會看不見。

  總之,一切弄好之後已經是五六個小時之後了。

  原野沒能在小水母去做浴池的時候離開,因爲對方刻意讓他睡着之後纔去弄的。

  等到醒來的時候,那些觸手就領着他去洗澡了。

  由於地面不平,又看不見,所以即便有觸手們的引路,原野也將自己的長刀作爲了探路的工具。

  嘩啦

  原野聽見了水聲,然後看見一隻小觸手指了指前面——

  前面是一個用石頭隔出來的小池子。水裏面放着很多會發光的蘑菇和花瓣,幽幽散發着柔和的藍色螢光,看起來非常夢幻。

  原野微怔。

  忽然有種自己要什麼,小水母就會給什麼的錯覺。

  或者不是錯覺,對方真的在盡力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只是除了自由。

  對方好像是在圈養他。

  有點像之前原野養小水母的時候。

  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原野好像忽然有點頓悟,難道小水母是在模仿自己以前的舉動?

  餵食,建造住的地方,還給洗澡?

  好.好像能對上。

  “.”

  這麼一想,原野心裏就更沒有什麼怨氣和不適了。

  進化種的智商不高,就像小孩,被污染後的小水母能夠做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有正常人聽到原野此刻的解讀和認知,怕是覺得他瘋了。哪有人被一頭怪物圈禁在巢穴裏還體諒對方的???

  甚至還誇?!

  就在這時,那些從黑暗中伸出來的觸手打斷了原野的思緒。

  因爲它們開始剝他的衣服。對,是剝衣服而不是脫。那些觸手的動作很像是在撥開一朵漂亮的玫瑰花苞,去尋找裏面甜美的蜜汁。

  “等等等”

  原野的衣服被剝開了大半,領子被拉下來,垮到後腰,露出肩膀和背後半邊形狀漂亮的蝴蝶骨。黑暗中,他有點慌亂地制止那些觸手,

  “我,我自己來。”

  “.?”

  好吧。

  或許是獵物的聲音太好聽,帶着點央求的意味。

  於是這次觸手的主人沒有強求,很是順着他。觸手們退回來,將少年脫下的衣褲一件一件撿起,拿到池子下游的流動地下水裏面,搓搓洗洗。

  那些蘑菇和花瓣發出的熒光很有限,僅僅只侷限於那個小池子內部的一點點空間。

  那點微弱的光,也僅夠原野找到洗澡的地方在哪裏。他脫掉了所有的衣服,赤着腳摸索着跨進去。

  嘩啦。

  水波漾動。

  原野扶着旁邊溼淋淋的石頭,將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浸沒到有些冰寒的水流裏面。

  從剛剛脫衣服開始,他就一直能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從黑暗深處傳來。但是這裏除了他和小水母沒有別人。

  所以應該是小水母在看他。

  但人類並不會對小動物有赤.身的羞.恥感。

  就像之前在供給站小木屋的時候,原野洗澡時也經常把小水母放在旁邊的木盆裏。

  不過那個時候,他沒有察覺到有視線的關注。

  可現在卻很強烈。

  強烈到原野覺得那有點像人類的視線,甚至彷彿有種極強的窺視欲。

  觸手搓洗的動作變得緩慢,隱隱有些心不在焉,但發現有一個白色的小物之後,頓時又開始洗得勁頭滿滿了。

  空間內一時格外靜謐。

  只有,水流的聲音,搓洗的聲音,以及少年因爲感到緊張和寒冷而略略急促的呼吸聲。

  但就在這時,上方几十米處的地方忽然傳來了一陣悶響。

  轟!

  距離很遠,但細微的震動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觸手的主人擡頭,瞬間警惕。

  無形而龐大的精神觸手朝上伸出去,迅速察覺到了來自於奴僕的示警。

  當初飽餐一頓後,他學會了模擬王種命令異種的精神波動,所以可以奴役幾隻異種。但是做不到讓成百上千的異種無條件服從。

  不過這也足夠了,這讓他很方便尋找食物和物資圈養獵物,也有了一些守門的傢伙。

  但現在那些奴僕說——

  【入侵者。】

  【有入侵者。】

  觸手的主人瞬間憤怒,他立刻下達了命令。

  【喫掉他們!】

  砰砰砰!!!

  子彈射擊的聲音接連不斷,中間還夾雜着一些手.雷爆炸的聲音。

  “我靠!這裏竟然有一處地下洞穴,還藏着這麼多異種?!”

  不知道是哪個調查兵大喊出聲,接着,他們配合默契,迅速幹掉了最近的那一頭。

  傅世新面容冷肅,指揮着隊員有節奏地進攻防守。

  這些異種都是速度快但殺傷力不強的,所以才能跑這麼遠。狹窄的洞穴限制了它們的發揮,很快節節敗退。

  陳新月在隊伍中後段的位置,因爲她需要守着胡長川。

  胡長川正雙手撐地,仔細通過能力對地下泥土的感知去搜尋探查。

  “怎麼樣?!找到沒有?!”

  槍炮的聲音太大,又有回聲,陳新月只能拔高聲音。

  “——找到了你的車!”

  胡長川同樣大聲回答,接着他又往下深入感知了一些,發現這地下竟然還有水。

  可就當胡長川還想要仔細搜查的時候,他忽然大腦一嗡,緊接着傳來了針扎般的疼痛。

  “嘶”

  胡長川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抽出手,竟是後倒在地上。他臉色煞白,滿頭冷汗簌簌流下。

  這幅畫面讓陳新月瞬間緊張起來,連忙湊近過去查看胡長川的情況。

  “怎麼了?!”

  “下面.下面有很可怕的東西”

  胡長川說不清那是什麼,他的能力雖然是控土,但是這麼多年摸索過後,他發現自己可以通過大地和泥土進行一些無形的感知和查探。

  但就在剛纔,有東西發現了他的窺探,並發動了憤怒的反擊。

  “但,但我看見了刀像是首席的刀。”

  “!!!”

  陳隊長當即意識到了關鍵——

  “原野先生就在下面!”

  至於胡長川口中那個可怕的東西,應該是一頭更厲害的異種。否則那麼強大的原野先生不會被困在這裏這麼久。

  而且有可能他在對戰王種的時候受傷了,所以一直被困這裏。

  一直受着原野保護和恩情的陳新月頓時內疚愈重,她立刻拔/出槍,身體出現異變,進入最佳最強的作戰狀態。

  “在哪?”

  胡長川虛弱喘了口氣,扶着鈍痛的大腦給她指了方向。

  有了方向,陳隊長立刻就衝在了戰鬥的最前面。也許是因爲入口不大,這裏面的異種最多也就兩人高,沒有哪些動輒巨型卡車大小的傢伙。

  所以處理起來並不是特別難。

  入侵者們人員衆多,裝備精良,很快突破了門口守衛的異種,按照胡長川指引的方向一路往下。

  傅世新和陳新月是曾經的戰友,配合很默契。

  “幾年不見,新月你還是那麼強。”

  這樣急迫的戰鬥中,男人的語氣倒是輕鬆。

  “.”

  陳新月沒回答,而是突然抽出小腿上的長匕首一擊朝男人面門飛擲過去。

  傅世新面色一白,下意識側身躲避。

  撲哧!

  長匕首刺入黑暗中的血肉,緊接着他們就聽見了一聲可怕而尖銳的慘叫。

  “傅世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戰鬥中分心會死的。”

  陳新月語氣平靜,像是在教訓自己的隊員。

  男人似乎是被她的話激到了,扯嘴笑了一下,下一秒就超過她衝到了最前面。

  他的手臂開始異變,肌肉鼓起虯結,皮膚血紅,黑色的血管猙獰。

  砰——

  傅世新一拳打爆了異種的腦袋。

  上面戰鬥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原野也察覺到了。他聽見了槍的聲音。

  有人!

  有人來了!

  也許是陳新月他們來找他了。

  畢竟一般人並不知道玫瑰原野下面有一個地下洞穴,除非仔細搜尋。

  而能夠仔細搜尋這裏的,最大可能就是胡長川陳新月他們。

  “原野先生——”

  就在這時,上面隱約傳來了女人的呼喊。

  很近了。

  甚至近到原野都能聽見那是陳新月的聲音。

  嘩啦。

  原野猛地從池水中站起。但下一秒,數條粗壯的觸手就從黑暗中朝他飛速伸了過來,它們把他團團包裹住,拖入黑暗。

  “啊等等!”

  少年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

  砰砰砰!

  子彈從另一邊激射而來,有兩顆擊中了去撿長刀的觸手。

  血花濺開。

  觸手痛苦蜷縮。

  [生命值

  疼痛和被入侵的憤怒讓觸手的主人暴躁起來。

  他立刻朝那個開槍的男人發動了攻擊。

  下面實在太黑了,而且空間巨大,比入口處不知道大好幾倍。即便有探照燈也照不全每個黑暗的角落。

  就在這時,傅世新只覺手臂一痛。

  砰!

  手裏的槍被擊飛。

  下一秒,兩條粗壯的觸手就將他死死圈住。腐蝕性的黏液讓男人立刻慘叫出聲。

  “啊啊啊——”

  恐怖的力度直接壓斷了他的手臂。

  咔咔。

  骨骼斷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後面趕來的十幾個調查兵心下悚然一驚,立刻開槍掃射。

  砰砰砰!

  但在他們開槍之前,那些粗壯的觸手就已經迅速退回了黑暗。

  “別開槍!!!”

  原野急急大喊。

  陳新月聽見了,即便她朝聲源望過去什麼也沒看見,但還是立刻停下了按動扳機的手。

  令行禁止,陳隊長把這幾個字詮釋得非常完美。

  但有人沒停下,反而朝那些觸手消失的黑暗扔出了威力極大的濃縮炸藥包。

  轟——

  那裏似乎是這個地下洞穴的支撐點之一。

  爆炸聲響的瞬間,上面就傳來了轟隆隆的坍塌聲。地面開始搖晃。

  傅世新臉色一變,氣得反手一巴掌扇在那個調查兵的臉上,

  啪——

  聲音很清脆,在轟隆隆的坍塌聲中都很清晰。

  “你白癡嗎?!這裏是地下!!!”

  但罵完之後,傅世新就立刻腳步慌張地往後退。

  “撤!撤撤撤!!!”

  ——這裏要塌了。

  胡長川這時候緩過來了一些,爲了避免所有人埋在這裏,他立刻動用能力,穩住了坍塌的上部分結構。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跑可以跑出去,但是原野還在裏面。

  “首席!”

  胡長川眯起眼,在一片混亂和黑暗中焦急尋找原野的身影。

  有了之前的教訓,他不敢再去探查原野的位置,免得又遇上那個可怕的怪物。

  “首席你在哪?!”

  “.”

  原野沒有回答,因爲被觸手捂住了嘴巴。

  甚至那條觸手伸到了他的口腔裏,讓他不但不能說話,甚至連聲帶震動都很困難。

  胡長川剛剛受傷,能力效果大減,雖然他勉強維持住了這個地下洞穴沒有徹底坍塌,但依舊有很多落石泥土不斷墜.落。

  甚至,還有一株地表的玫瑰落了下來。

  潮溼的水氣裏忽然多了一些馥郁甜美的花香。

  黑暗角落中,被觸手包裹着的原野看見了綠色的莖幹,舒展的淺綠葉片,還有跌落紛飛的紅色花瓣。

  以及花瓣中間,那一顆小小的藍色眼球。

  “.”

  他仰着頭,忽然怔住。

  今天,是幾號來着?

  好像是七月末

  對啊,是七月末,不是八月十五。

  可爲什麼,有玫瑰開花了?

  有了第一株落下,就有了後面更多的玫瑰跌落。

  花瓣紛紛揚揚,甜香彌散——

  [理智值

  [理智值

  [理智值

  [理智值

  [理智值

  [理智值:

  嗡——

  觸手的主人.哦不對,應該是葉雲帆。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一個混沌的夢境中忽然驚醒。

  理智回籠。

  他.他在做什麼?

  葉雲帆茫然的目光逐漸清晰。

  他發現自己站在黑暗的最角落,而從後腰處伸出的觸手們正將赤.身的原野團團包裹。

  它們禁錮了少年的四肢,封鎖了他的口腔,然後將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包裹起來。

  葉雲帆:“.!!!”

  面前的畫面太過刺激,甚至巨大的衝擊力和觸手傳來的觸感讓他幾乎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胡長川急切的聲音——

  “首席!首席!你在哪?你沒事吧?”

  唔

  原野掙扎着想要說話。

  葉雲帆哪裏還敢繼續做這種騷操作,他立刻抽出了鑽到對方口中的觸手,解除禁錮。

  但想到現在原野沒穿衣服,所以觸手撤離到一半,又回去圍住少年的小腹。

  “我咳咳,我沒事。”

  陳新月立刻尋到了聲源,就要把探照手電筒的光打過來。

  “等等!別打燈!”

  原野的聲音很急。

  於是照過來的燈剛好停留在他□□的足前三米處。

  胡長川聽出了他的聲音不對,遲疑詢問。

  “你真的沒事嗎,首席?”

  “我沒事!”

  說完,他拍拍腰間的觸手,低聲急急催促,

  “衣服.”

  這個拍手錶示催促的意思是之前小水母的動作。

  “原野先生?”

  這時,陳新月的聲音逼近。

  原野輕拍觸手的速度越發着急:

  “衣服.快.”

  “!!!”

  葉雲帆趕緊手忙腳亂給找衣服。

  上面還有坍塌的聲音,以及碎石落下砸在地上的聲響,於是很好掩蓋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我沒事。”

  兩三分鐘後,原野從漆黑的角落中走出來。

  他的頭髮是溼的,外面套着長長的軍用斗篷,看起來有點狼狽,跟平時那副整齊乾淨的模樣差距很大。

  “.首席?”

  胡長川覺得現在原野的狀態很奇怪,但他又說不出哪裏奇怪。不過顯然,胡長川有更重要更在意的事情。

  “我剛纔感知到這下面好像有個很可怕的異種?”

  “.逃了。”

  原野微微別過臉。

  陳新月直覺有點奇怪,她看着原野身上的斗篷。

  那是軍用的防禦斗篷,用於戰鬥時防止異種的血肉飛濺造成污染。

  所以做得很長,幾乎到腳踝。

  陳隊長目光掃了一眼原野的鞋子,那雙鞋子像是匆匆套上去的,鞋帶都沒有綁,而斗篷下襬搖晃間,依稀能看見赤.裸的小腿。

  胡長川倒是沒注意這個細節,他一心都在那個可怕強大的異種身上。

  “那,我們要不要追?”

  “不用!”

  原野回覆的速度有點快,

  “走吧,回去。”

  他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命令意味。但緊跟着又飛快解釋了一句,

  “這裏要塌了,不安全。”

  本來還想再探索查看這裏的胡長川止住了腳步。陳新月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現在很明顯他們只能順着原野。

  陳新月點點頭,既然原野先生已經找到,看起來並沒有受傷,於是她也不打算深究下去。

  “好,那我把車開出去。”

  車還在後面。

  他們還要趕回主城,所以一輛車就很重要。

  “你們先走,我.我得回去找一下我的刀。”

  胡長川和陳新月都不是未經世事的單純喬恩,他們很明顯聽出了原野話裏的意思是要支開他們。

  “好的。”

  陳新月率先回答:

  “這裏不安全,原野先生你儘快出來。”

  說完,她給原野丟來了一個手電。

  “嗯。”

  原野接住,低聲應了一句。

  見兩人轉身,原野立刻俯身綁好鞋帶,然後回頭,剛走出一步,就能看見斜靠在角落裏的刀。

  他的刀就在那裏,幾乎是轉身就觸手可及。

  剛纔觸手慌亂幫他找衣服的時候,連帶着刀也都找來了。

  原野迅速拿起刀,打着手電,往裏面跑。

  他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短短几分鐘就回到了那個巢穴。

  如果剛纔胡長川和陳新月他們再往裏面走一點點,就會看見一個由玫瑰植株,帳篷布,以及凌亂衣物堆疊出來的巢穴。

  玫瑰汁液和不明黏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狹窄的空間內瀰漫出有些過度甜膩的氣息。

  “.小葉子?”

  這些日子的相處過程中,原野逐漸發現了他的小水母並不喜歡被叫做小水母,每次他喊小水母對方都沒有什麼反應。

  但是叫小葉子的話,就會迴應他。只是不怎麼積極,有時候還喜歡過來捏他的臉。

  原野搜尋着這個顯得凌亂而有些空曠的洞穴深處,目光急切地去找那個粉色的小糰子,

  “小葉子,我們該走了,快出來!”

  剛纔觸手慌亂解除禁錮,以及對方手忙腳亂幫他找衣服的時候,原野就猜到小水母應該恢復了。

  只是他還不清楚小傢伙現在是什麼狀況,於是瞞住了那兩個人。

  原野喊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看見陰暗處的角落裏慢慢伸出一根粉色的觸手。

  不是之前隨隨便便能夠禁錮原野四肢的粗壯觸手,而是跟以前一樣,小小的,只有幼童小指那麼大的小觸手。

  動作有點像蝸牛的觸角,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試探。

  這時候,葉雲帆已經想起來自己失智後對原野做的事情,就很想挖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儘管他已經在地縫裏面了。

  救命,他竟然真的是個變態!

  失去理智不代表失去記憶,所以一切的畫面都深深刻在葉雲帆的腦子裏,由於吞噬了大量能量之後,他現在能在黑暗中視物,所以這幾天洞穴裏的畫面變成記憶後竟然還是都是4K藍光。

  小葉哥哥的自我認知崩塌了,恨不得趕緊給自己敲上一棍,然後把之前的事情統統忘掉。

  可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有時候越是尷尬想要忘記的事情反而記得越是牢固。

  比如把原野喊成什麼嬌氣獵物。

  比如惡趣味地把觸手伸到人家嘴裏去擺弄舌頭,想讓原野喊小葉哥哥。

  比如趁着原野睡着時赤身去抱對方,還要偷親一整個晚上。

  再比如用觸手去剝原野的衣服,還偷看對方洗澡

  葉雲帆:“.”

  他爲什麼要記得!

  每回憶起一件事,相應的畫面就以4K藍光的畫質迅速在葉雲帆的眼前過了一遍。

  救!命!了!

  他一定是個變態!

  他竟然真的是個變態?!

  而且這麼這麼變態?!!

  葉雲帆感覺自己二十多年來的自我認知已經完全崩塌。

  他對自己塌房了。

  這時候在原野的視角中,那隻粉色的小糰子正蹲在角落裏面壁,每一隻觸手都尷尬到扭曲打結,還不停的用頭撞牆。

  發出一種細微的“砰砰砰”的聲音

  圍觀全程的原野:“.?”

  作者有話要說

  開飯開飯!

  要營養液!補腎補肝的營養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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