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有些難爲情
可見金隼送信速度之快,也無愧於以前小小姑娘說過的話,這1點在鐵匠鋪裏便已經證明了,慶忌不曾懷疑。
從玉戒中取出小天真最愛喫的肉條,投喂金隼1根,之後的都給了小天真,奈何小傢伙卻是1改尋常模樣,趴在9白的懷裏,淡漠的扭過頭去,頗有賭氣的嫌疑,或者說就是在賭氣。
再看向9白,後者也是撇過頭去,顯然不想搭理慶忌。
回頭看了看金隼,此時它正仰頭吞嚥肉條,自然沒有注意到慶忌。
“倒是有些尷尬”慶忌苦笑道。
不過入春的今日心情大好,慶忌自然不予計較,將石桌擦乾淨後,慶忌隨即從玉戒中掏出筆墨紙硯,筆是小楷筆,紙是紅線紙,硯臺是姐姐送的,墨倒是極爲普通,因爲慶忌覺得自己寫字太差,不捨得用好墨,也就是不捨得花錢。
研墨自然親力親爲,哪怕是最爲稀鬆平常的準備事宜,在如今的慶忌看來,都是這些日子來極爲開心的事情,心境不1樣了,那麼幹啥事兒自然就不1樣了。
在9白眼中,慶忌的神情過於醜惡,所以便懶得看他。
倒是小天真死死盯着金隼,對它的敵意絲毫不減。
萬事俱備,可慶忌卻是不知道如何下筆。人總是這樣,開頭永遠最容易,行進極爲難受,再到結尾,卻又瀕臨放棄。羊毛筆頭已然蘸滿墨汁,墨水極爲飽滿,慶忌肘着小楷筆,遲遲未曾落下。
注意到慶忌異常的9白突然冷笑道:“怎麼,沒話對你那位小女友說?”
慶忌驚的不行,扭頭看向金隼,後者依舊那副模樣,似乎對於9白的話並不感興趣。
心知慶忌所想,9白有些無語,1只珍獸而已,當真能完完全全聽懂人言?
或許能,但以這隻金隼鷹的品相,尚且不可。
擡頭看向9白,慶忌無奈說道:“不是沒話說,這是因爲想說的話太多,不知道說哪些好”
9白突然有些無語,是的,慶忌這傢伙老是讓人無語。
思考許久後,慶忌終於要落筆,可這是院外卻傳來腳步聲,原先的思路被打斷,而慶忌只寫下了1個字,是1個張字。
熊文儷來了,風風火火的來了,頗有她的特點。
只是跟在她身後的還有1人,並非熊明也,慶忌自然未曾見過。
9白不知什麼時候覆上了面紗,小天真並未回木箱,而是被她抱着。
庭院中有了變化,唯有金隼鷹依舊是那副模樣。
熊文儷走近,慶忌這纔看清其身後那人。是1個年齡相仿的少年,與以往見過的不同,這位少年穿着極爲奢華,紫色華服,金線描邊,布料遠看便是那極好的品質,雙手之上,幾枚玉戒,腰間更是彆着1把純白玉笛,只不過玉笛與其打扮極其不符,不知是真文雅還是假文雅。
此刻少年手中捧着1個滿是雕紋圖案的木盒,木盒之上1龍1鳳,看上去極爲華麗,而在木盒之中,1顆近乎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極爲奪目,慶忌不禁有些驚訝,因爲這東西過於珍奇,哪怕是天啓皇宮,陳對的建寧殿中,慶忌也沒見過這麼大的。
不過這倒並不代表皇室財力不足,有些東西不是這樣算的,凡事兒講個先來後到,說不定這顆夜明珠最先被這位少年買到,此後自然再無機會。
慶忌與9白望着熊文儷與其身後的少年,不明所以。
可看着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文儷啊,你這是弄啥啊?這顆夜明珠可是我3年前在江南道買到的,花了幾百萬兩銀子呢,送給你當定情信物,夠氣派吧?”
原來是追求與被追求。
慶忌頓覺索然無味,只是此間太亂,又無法落筆寫信,便這般看着。
熊文儷走到石桌前坐下,隨後朝着9白點頭示意,這些時日的相處,已然讓她將9白視爲好友,或者說姐姐?
熊家子孫極多,可熊文儷只有1個大哥,縱使熊明也心細如髮,又怎能時時刻刻了解小女孩兒家心思呢?所以9白的出現無疑是打開了熊文儷的話匣子,2人有時經常暢聊,聊東聊西,與春華城中那些鍾愛於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不同,9白的思想比起熊文儷而言絲毫不差,2人談地,毫無拘束,以往的3教禮德都被拋之腦後,2人更像是叛逆的女子與少女1般,也正因如此,熊文儷與9白關係極好。
“文儷啊,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夜明珠啊?沒事兒,我那還有顆珍珠,極大”
“珍珠也是不喜?那寶劍?聽熊伯伯說你很喜歡舞刀弄槍,我娘還說不好,可我覺得極其好啊,世間女子多專注於琴棋書畫,多沒意思?”
“寶劍也是不喜?那功法?劍訣?或者說修行老師?我都能幫你找到啊”
慶忌突然覺得這位公子哥很是沒腦子?
最先說出父母不喜,那誰還敢與你交往?
看到慶忌的表情,9白卻是望向他,雖然隔着面紗,可慶忌依然能感受到9白的態度,你最不配說這話。
慶忌尷尬的撓撓頭,繼續觀望。
“文儷?可是不喜?”9白湊到熊文儷耳邊,輕聲說道,雖然並未明說,可熊文儷確實知道9白的意思。
她微微點頭,神情很是不喜。
9白有些無奈,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p世間情愛話本極多,可她也就是看看,曾經還是狐妖的時候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慶忌又是個靠不住的,這該如何是好呢?
其實隔岸觀望最好,比如慶忌此刻就是這麼想的。
與熊文儷的關係說不得很好,所以這些事兒確實與他的關係不大,自然不需操心。
可下1秒,還覺得置身事外的慶忌聽到了讓他極其震驚的1句話,以至於眼睛睜的極大,徹底失去了面部表情管理。
“鄭齊東,你不是不信我有喜歡的人嗎?看看,就是他,我喜歡的人”
鄭齊東驚了。
9白懵了。
而慶忌更是傻了。
這說的太直白了1些。
所以很少難爲情的少年,卻是有些難爲情起來,但更多的還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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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白說不出話來,這丫頭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關鍵是還整到慶忌身上了,9白頓時來了興趣,恨不得將面紗摘下好好看1看。
望着明擺着要看戲的9白,慶忌頓時想腳底抹油。
因爲這句話,庭院中的氣氛頓時變的極其微妙,因爲這句話,從始至終沒有看慶忌1眼的鄭齊東終是望向慶忌,然而僅有1眼,便再無第2眼。
“文儷啊,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別隨便找個人埋汰我啊,來春華城的時候我就打聽了,你哪兒來的心上人?別鬧”
什麼玩意兒?埋汰?面紗遮面的9白有些忍不住笑意,若不是因爲場間局勢並不明朗,否則她還真想笑出聲了。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這就是我心上人,煩不煩人你?”熊文儷顯然沒了耐心,扭頭看向鄭齊東,極爲惱怒的說道:“我想自己待會兒,你,出去,別讓我看見你,心煩!”
“文儷啊”
“出不出去!”
鄭齊東有些拗不過她,見其火氣已然上來,也便點了點頭,隨後將夜明珠放在石桌上,對着熊文儷笑道:“那成,剛好與熊伯伯還未多談,我先去與他閒聊,待會兒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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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鄭齊東扭頭看向慶忌,眼神極爲不善,不過卻也沒多說什麼,因爲他覺得眼神便能表達1切,不過這少年肩上的鷹隼倒是極其少見,而且還是金色的
慶忌不想說話,是真的不想說話。
待得鄭齊東走後,憋了許久的9白終是笑出了聲音,庭院中歡笑聲再次響起,熊文儷羞惱的看向9白,湊到她身旁說道:“哎呀9白姐,你就別笑我了”
9白取下面紗,望着熊文儷,挑了挑眉頭,“啷個肥似啊?”
熊文儷臉上略帶羞紅,對於那個鄭齊東,她自然是不喜歡的,不過終究是個少女,對此類事情根本就沒經歷過,羞惱自然會有。
“哎呀,9白姐,私下說,私下說”
9白這纔想起,還有個慶忌在這裏坐着。
熊文儷看向1臉迷茫的慶忌,想起之前的話語,不禁臉紅無比,隨即解釋道:“對不起啊慶忌,我剛纔是真沒辦法了,不過謝謝你,啥話都沒說,要不然那傢伙不知道要纏着我多久,方纔的話你別當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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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忌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9白笑聲更大,捏了捏熊文儷的臉頰,說道:“我還以爲你是真喜歡這傢伙,差點兒驚死我”
熊文儷喜歡慶忌?9白自然曉得不可能,不過這麼調侃說1說倒是無傷大雅,關鍵她本就今日看慶忌不爽,他不爽了,她自然便舒服了。
熊文儷臉色更紅,9白突然有些拿不準,少女心思,就算羞惱也不至於如此吧?
慶忌無聲嘆息,開始收拾石桌上的東西。
“哎,慶忌,我真不是有意的”見慶忌收拾東西,熊文儷以爲其有些不悅,趕忙說道。
慶忌對着熊文儷笑了笑,說道:“無礙,只是確實有些驚人,以後還是別說爲是”
聽得此話,熊文儷微微點頭,當是如此。
“弄啥去?”9白看向慶忌,有些明知故問的嫌疑。
慶忌看向9白,有些明知故答的嫌疑。
“寫信去,反正你倆有話要說”
話落,也不等9白迴應,慶忌拿着筆墨紙硯就此回屋。
進屋後,慶忌走到書桌之前,輕輕推開桌旁窗戶,微風拂面,極爲清新。
慶忌緩緩落座,肩上的金隼鷹振翅飛到書桌角,輕輕用頭順着羽毛。
墨有些幹了,慶忌蘸了點水,調和之後,扭頭望着金隼鷹,笑了笑,隨後落筆。
“大泉的積雪盡數化了,初春景象也是再現。佳音姑娘,我個頭長高了,我家人對我極好,大泉的學宮極其不錯,也遇到了極好的朋友,這算不算我人生中自主交友?以前覺得雲南鎮極大,現在看來,雲南鎮卻是極小,當然,是地域的小。與我姐姐去天啓的路上遇見了好多事兒,嫁衣女鬼姐姐,聽說現在成了霞霧山龍漢江的江水神祇,雖然不是人,可好歹以另1種形態留於世間,不至於灰飛煙滅。大泉天啓極大,我現在還未逛完,只是經歷了1場政變?總覺得心情鬱悶,如今”慶忌寫到此處便停下筆來,金隼鷹擡頭看向慶忌,眼睛雪亮。
慶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金隼鷹的腦殼,說道:“險些說了我正在北上,你回去可不能告訴佳音姑娘哈”
金隼鷹再次低下頭顱,這回趴在書桌1角,靜靜等候。
思慮1番,慶忌繼續動筆。
“如今還在天啓待着,只是4境破5境遙遙無期,不知何時纔會抵達。我學會了刻印章,閒來無事,刻了幾個,中有1個極爲喜歡,我裝在信封當中,讓小白帶給你”
慶忌想寫的極多,可又害怕佳音姑娘讀的有些煩了,於是便簡略寫了些,就這,也是有7張信紙。
將信紙捲起,慶忌從玉戒中掏出1個長筒,對於金隼鷹而言,長筒不大。
卸下其腳踝上綁着的信筒,慶忌看向金隼鷹,晃了晃手中的長筒。
金隼鷹並未迴應,僅是看了1眼,不出任何聲音。
“那我就當你可以了啊?”
將長筒綁在小白略顯粗壯的腳踝上,慶忌隨即打開蓋子,將信紙塞了進去,還有1方印章。
上頭刻着兩個字:佳音。
再從玉戒中掏出幾條肉乾,放到小白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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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瞥了1眼,大傢伙轉頭叼起1條,仰頭吞嚥。
慶忌雙手托腮,望着金隼鷹,又是傻傻的笑了笑。
熊文儷走了,在天空落起毛毛細雨的時候走了。
行至庭院當中,慶忌望着站在自己手臂上的金隼鷹,嘴角泛起1絲笑意。
金隼鷹甩了甩腦袋,隨即鷹啼1聲,振翅高飛。
9白不知何時將位置搬到了屋檐之下,髮絲之上存留些許細微水珠,小天真趴在9白的懷裏,正在酣睡。
慶忌搬了張椅子,坐到9白身旁。
“世族婚約?”慶忌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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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白搖了搖頭,說道:“多年老友,然後看上熊文儷了,可以說是從小長大,只不過有上些許年頭不見了,就如熊文儷說的,小時候的感情算什麼?”
“自然是小孩兒的情感”慶忌迴應道。
“那便是了”9白長出1口氣,說道:“不過聽說其父親不這麼想,對於兩家聯姻似乎很是嚮往,你怎麼看?”
“那鄭齊東?”
“他爹叫鄭百天,早年與熊文儷他爹乃是好友,1起從商,不過後來去了玄銘州,而玄銘州之南則是中土神州,生意做大了,賺錢賺多了,據熊文儷所說,那鄭齊東他家還真是有錢,這麼1比,你卻是不算什麼”
慶忌有些無奈,知曉9白還在調侃之前的事情,不過他也沒在意,繼續開口說道:“很是無聊”
“確實無聊”
熊家的目的很明顯,與這個老友好好來往,所以聯姻也沒什麼。強強聯手,鄭家分給熊家中土神州,乃至於玄銘州的諸多市場,而熊家則提供給鄭家青州的市場,算是商業往來,可卻以1個少女的未來作爲抵押,慶忌覺得很是無聊。
“原本對這熊家長輩還有些高看?”9白有些不確定這詞用的對不對,於是回頭看了眼慶忌,在看到後者的神情後,便繼續說道:“如今看來嘛,有些噁心”
其實這確實是兩大歡喜的事情,既能結親,又能從商互往,只是前提如果是熊文儷與那鄭齊東乃是兩情相悅,可惜不是。
說app——
“聽文儷那丫頭說,如今熊家以他爹爲首,熊老爺子基本不再管理這些事情,不過她說老爺子是很疼她的,打算今晚去求1求,讓她不要嫁”
慶忌微微點頭,這種事情,對半開的結果吧。
“要不”9白扭頭望向慶忌,笑問:“你把熊文儷收了?反正你們浩然天下男子妻妾成羣不是正常事情?”
聽得此話,慶忌只覺得9白瘋了。
“無非讓你那遠在白塏州的小女友當大房,給熊文儷個2房的位置便是,反正”
“打住”慶忌趕忙出手制止,連忙說道:“9白姐,求求你,別說了”
9白撇了撇嘴,伸出雙腳,頗爲童趣的踢了起來。
“其實掛個名號便是,未嘗不是個辦法?”
慶忌嘴角抽搐,有些佩服9白的天馬行空,“不說其他,那她以後如何嫁人?”
9白1聽,恍然大悟。
“這倒是,險些忘了這點”
2人再次陷入沉默,各有心思。
“我只是想幫幫那丫頭”
不知過了多久,9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慶忌扭頭看向9白,有些驚奇,這是他第1次看見9白有些傷心的模樣,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1次。
“可是怎麼幫?難不成我去把他爹打1頓?”9白自言自語,突然扭頭看向慶忌,問道:“你說呢?”
慶忌並未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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