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作者:慕硯晚
//第四十七章,將士出征//

  舒南枝淳淳告誡道,“木槿幼時就乖巧懂事,倘若日後你娶了木槿,萬不可辜負了人家。”

  “嗯。”舒淺陌語氣認真,點頭應下。

  又說舒淺鈺和沈昭熙那廂。

  正月十八那日,舒淺鈺斷斷續續給沈昭熙喝下三碗苦口的湯藥,夜晚沈昭熙胸口疼痛,舒淺鈺唱安眠曲哄他入睡。

  天大亮時,沈昭熙醒來,精神氣色都好了許多,他驚奇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恢復了許多,還能下牀走動。

  德妃和太皇太后以及明霞公主出宮來看望沈昭熙,見沈昭熙氣色那麼好,太皇太后覺得沈昭熙這是迴光返照之象,不禁又落下淚來,沈昭熙也認爲自己這是迴光返照的症狀。

  太皇太后和德妃等人忽然問及怎不見舒淺鈺。

  沈昭熙回答,“她還在睡。”

  聞言,太皇太后等人呆愣在原地。

  明辰這個媳婦的心態似乎太好了些,丈夫的性命奄奄一息,而她不是夜晚跑出去喝酒,就是矇頭睡大覺。

  太皇太后微微單挑了下眉毛,對此不發一言。

  德妃知道舒淺鈺時常會睡懶覺,但她不是那種不識大體之人,德妃沒有立即責怪舒淺鈺,而是先問清楚事情的緣由。

  沈昭熙說,“昨夜阿鈺一直都在照顧我,不時查看我的情況如何,睡得非常晚。”

  衆人瞭然。

  德妃命人去傳往常專門爲沈昭熙診治的紀太醫來給沈昭熙再號號脈。

  紀太醫探脈觀察得知沈昭熙的脈象不再微弱,紀太醫震驚異常,覺得宣王的情況神乎其神,不可思議。

  沈昭熙和太皇太后等人得知事情真相併非迴光返照,不可置信,當場愣住。德妃吩咐人去宮裏的太醫院多傳幾個御醫來給沈昭熙仔細瞧瞧。

  太醫院裏的五個醫術高明的太醫們前來一一爲沈昭熙診斷過後,頓覺出乎意料,就連醫術最精的郟太醫都無法相信。明明之前診斷的時候,宣王沈昭熙氣息微弱,已是行將就木之狀,今日再診,卻發現宣王已經重獲生機,宛如行木逢春,衆人皆覺得宣王這病玄之又玄,來得蹊蹺,好得也突然。

  彼時,舒淺鈺依舊在補眠。

  那一日,籠罩在宣王府上空的烏雲終於散去,府內鬱悶憂愁了好幾日的人們終於又喜氣洋洋,笑意盈盈。

  舒淺鈺知道,那天晚上很關鍵,所以舒淺鈺徹夜未眠,直到天矇矇亮她纔敢閤眼,且因之前她在忙着製藥沒怎麼休息,是以,這一覺她睡得特別長。

  舒淺鈺睡醒時,太皇太后和德妃以及一衆御醫已經回宮。

  舒淺鈺洗漱後,又給沈昭熙探脈查看病情,覺得時候差不多了,纔將他身上被封住的幾處大穴解開。

  沈昭熙知道,自己能夠獲得生機,與她給的湯藥有關,不由得疑惑的問她,“娘子,你得了什麼奇藥給我治病?”

  舒淺鈺也不賣關子,直接告訴他,“水荊子。”

  沈昭熙怔了怔,他的人都只能找到冰漣菽,水荊子怎麼找都找不到,她竟有那麼大的本事。

  沈昭熙不解的問道,“你是如何得到水荊子的?”

  “尋芳樓。”舒淺鈺回答得十分言簡意賅。

  墨文卿約她去尋芳樓那晚,她取得那個檀木盒子裏面的東西便是水荊子。

  沈昭熙不禁蹙眉,“尋芳樓?”

  見他心存疑惑,舒淺鈺反問,“你可知尋芳樓真正是靠什麼賺錢?”

  沈昭熙思索了一會兒,猜測道,“難不成尋芳樓裏面的那些風塵女子除了以琴棋書畫、歌舞和賣.春爲業,還負責收集情報?”

  舒淺鈺莞爾一笑,“你真聰明。”

  聞言,沈昭熙微愣。

  緊接着舒淺鈺給他解釋,“尋芳樓看似與其他煙花柳巷之地沒什麼區別,實則上,如今整個天下的許多地方都有尋芳樓的勢力。若要論在江湖上收集消息多又快的組織,尋芳樓敢說第二,在整個江湖上再沒哪個幫派或者組織敢站出來說他們自己排行第一,所以江湖人皆知:買消息找尋芳樓。”

  沈昭熙瞭然於心,難怪那夜她會女扮男裝跑去尋芳樓,原來這其中有這麼大的由頭。

  由於沈昭熙和舒淺鈺分別尋得冰漣菽和水荊子這兩味關鍵的藥材,再輔以舒淺鈺的針法,沈昭熙的病情恢復得很快。

  坊間的許多人都說沈昭熙之所以能夠逢凶化吉,是由於沖喜衝得好,舒淺鈺真是沈昭熙的福星王妃。

  蓯蓉聽聞後,差點笑攤過去,舒淺鈺則淡然處之。

  再說那邊廂,蕭木槿拒絕了舒淺陌後,不日,她忽然聽聞宮中傳來聖旨。

  景安帝封舒南枝爲鎮南侯,下旨命舒南枝和舒淺陌父子出征雲州,舒南枝爲主帥,舒淺陌爲副帥。

  雲州位於南國南偏東的位置,離林州較近,林州是南國重要的防禦要塞之一,有十二萬舒家軍長期駐紮在林州。

  蕭木槿慌忙去找舒淺陌,但真正見到舒淺陌時,蕭木槿所有的話都卡在心裏,一時間,她不知道該用手語和他說些什麼。

  兩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像是在進行無聲的對話。

  良久,蕭木槿才擡手比劃。

  ——你什麼時候出發去雲州?

  舒淺陌說,“後日。”

  蕭木槿暗忖,那麼快呀!

  她再次比劃手勢。

  ——你要去雲州多久?

  舒淺陌回答,“預計至少半年。”

  蕭木槿的目光帶着了失落。

  至少半年,也就意味着他們會至少半年見不上面。

  蕭木槿忽然用手語告訴他。

  ——爹爹成全我們了,我等你回來。等你平安回來,我就嫁給你。

  比劃完,蕭木槿咬着下脣,臉頰微紅,羞赧地低下頭,頭上的桃花玉簪跟着輕輕晃動,珠花晃着亮光。

  舒淺陌的眼中帶着驚喜,眸光泛着異樣的光芒,流光溢彩。

  他莞爾,伸手輕擡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與他對視,他低聲道,“等回來了,我便去迎娶你。”

  甫一話落,他低頭印上她的紅脣。

  蕭木槿不好意思,慌忙躲開,如玉的臉頰上暈開了紅霞。

  見狀,舒淺陌嘴角的笑意深了,眸色更深了,他伸手扣上她的後腦勺,攬着她的纖腰,攫住她的紅脣,這一次不是淺嘗輒止,她逐漸軟在他的懷裏。

  轉眼到了舒南枝和舒淺陌出發去雲州那日。

  鎮南侯府門口站着一干人等。

  不遠處有隊伍在候着,整裝待發。

  舒南枝和舒淺陌一身戎裝,威風凜凜。

  舒淺鈺和沈昭熙站在一旁,舒淺陌的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這幾日沈昭熙還在繼續用藥將養着,雖然臉上還有病容,但他已經恢復了以前溫潤如玉的俊逸公子模樣,一身白衣的他站在舒淺鈺的身旁,玉樹臨風。

  舒淺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分別遞給父親和哥哥一個護身符。

  舒淺陌看着妹妹,道,“她性子孤僻,不敢與外人交流,你有空的時候陪陪她,幫我照應照應她。”

  “她”指的是誰,舒淺鈺懂,她臉上的笑意更濃,答了聲“好”。

  舒淺陌交代道,“樸蘞草就交給你了。”

  舒淺鈺莞爾,“哥哥放心,妹妹一定不辱使命。”

  再過些時日,離城漾山上的樸蘞草就長出來了,那是用來醫治蕭木槿啞疾的最後一味關鍵藥材。

  舒淺鈺接着又道,“保重。”

  舒淺陌“嗯”了聲。

  沈昭熙微勾嘴角,平和的道了聲“保重”。

  舒淺陌點點頭。

  舒南枝和舒淺陌利落的上馬。

  舒淺陌往某個方向看了看,那個方向什麼人也沒有,空蕩蕩的,見熟悉的身影沒有出現,不消片晌,舒淺陌斂眸,出發。

  隊伍甫一動身,站在鎮南侯府大門口的衆人忽然聽見有馬車的聲音急急的傳來,門口的衆人循聲望去,卻見淮南侯府的馬車匆匆停在門口。

  蕭木槿匆忙從馬車上下來,由於她太過焦急,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

  舒淺鈺看着遠去的隊伍,欲叫住哥哥。

  “淺陌!”恰在這時,一道陌生的女聲傳入衆人的耳中。

  門口的衆人呆愣在原地。

  前方馬背上的舒淺陌忽而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微頓。

  門口的諸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身影閃過,蕭木槿已經追了上去。

  舒淺陌回頭看清來人,倏然勒住繮繩,翻身|下馬,疾步往回走。

  蕭木槿險些撞入他的懷中,站定身形凝着他。

  他一身銀色的戎裝,身上有凜凜的將領風範,陽光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層光暈,熠熠生輝,英姿勃勃,彷彿天上的神仙,威儀非凡,剛毅俊朗。

  恍惚記得幾年前,那日她在表哥家,聽見府上的丫鬟們說起,二表哥帶了一位朋友回來,那個人和二表哥一樣是一名軍人,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她很好奇,便跑去偷看。

  那時,她躲在花園裏的一個假山後面,他和二表哥在涼亭裏面喝酒。她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不料,她被他們發現了。她驚惶失措,慌忙往後退去,卻不小心踩到了一顆石頭,被絆了一跤,她摔疼了,淚流滿面,被人帶走了。

  “我……我……淺陌……”蕭木槿斷斷續續的出聲,但由於她長期不說話,加上她的情緒激動得語無倫次,還氣喘吁吁,一時間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面出不來。

  方纔她拼命的想要喊他的名字,便真的喊出來了。

  她知道,這和她一直以來服用舒淺鈺給她的藥物有關。

  舒淺陌愣在原地,她的聲音和方纔他在馬背上聽見的那道聲音重合。

  她的聲音似水如歌,婉轉悠揚,宛若涓涓細流,清澈悅耳。

  蕭木槿緩了緩,落下淚來,是喜極而泣。

  她斷斷續續的道,“淺陌……我……能……說話……了。”

  蕭木槿轉頭指了下方纔她出聲的那個位置,又哭又笑的回過臉來看着他,磕磕絆絆的道,“剛纔……在那裏……我拼命……想要……叫住你……我就……真的……喊出來了。”

  見她那麼開心,舒淺陌眸色溼潤,簡單的說了個“好”字,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粉雕玉琢的臉頰上,幫她揩掉眼淚。

  “槿兒,我聽見了。”舒淺陌將眸中的淚壓於眼底,神色是一貫的清冷,語氣十分溫柔,“我替你感到很開心。”

  過了一會兒,蕭木槿收住眼淚,穩了穩情緒,將一直攥在手裏的一枚平安符放在他的手中後,她擡手比劃手勢。

  ——這是昨日我去初山寺爲你求來的平安符,你帶在身上,希望它能保佑你。

  舒淺陌“嗯”了一聲,緊緊地攥着平安符,內心感動。

  火涇城的人都知道初山寺的平安符很靈驗。

  蕭木槿比劃着手勢。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舒淺陌點頭,復又道,“等我回來娶你。”

  “嗯。”蕭木槿點頭,緩緩的簡單說了句,“去吧。”

  舒淺陌凝着她,不消片晌,他回身,翻身上馬,他回頭看着她。

  “等我。”留下這簡短的兩個字,他打馬離去。

  蕭木槿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直至看不見隊伍的影子,她仍然凝望着那條空蕩蕩的道路。

  站在鎮南侯府門口的諸人覺得蕭木槿忽然能說話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不可思議,感嘆愛情的力量真強大。

  舒淺鈺並未覺得意外,蕭木槿已經服用了那麼長時間的藥物,她已經預測到蕭木槿就在這幾日便能開口說話。

  待舒淺陌離去後,舒淺鈺拉着蕭木槿進府內,給她查看喉嚨。

  舒淺鈺問她,“喉嚨疼嗎?”

  “不疼。”蕭木槿搖頭。

  舒淺鈺說,“之前我開的藥繼續服用,在還沒有開始服用樸蘞草的這些時日,你每天只能說半日的話,不然你的嗓子受不了。”

  微頓了下,舒淺鈺鄭重地叮囑她,“切記,一定要忌葷忌辛辣,飲食清淡,特別是辛辣之物,否則極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嗯。”蕭木槿點頭應下。

  蕭木槿的喉嚨完全恢復指日可待,淮南侯心裏也高興啊。

  蕭木槿同她爹淮南侯說,她一定會等舒淺陌回來。

  淮南侯暗忖,舒淺陌那日求親的彩禮都還在他的庫房裏面存放着呢,木槿又對舒淺陌死心塌地,看來舒淺陌這個媳婦別人搶不走。

  淮南侯不想棒打鴛鴦,默許了這樁婚事。

  也因淮南侯默許了蕭木槿和舒淺陌的婚事,徹底打消了其他人去淮南侯求親的念頭。

  蕭木槿和舒淺陌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如今火涇城的人皆知道蕭木槿因舒淺陌突然就能開口說話了,愛情真是件神奇的事情,這對鴛鴦的故事又被戲園裏的人寫進戲文裏面去。

  前不久,景安帝下旨命鎮南侯出征雲州,沒過幾日,安王沈昭陽請纓去南國與西牙國的邊境,景安帝準了。

  景安帝又下旨命瑾王宋歸庭出征玉州。

  玉州位於南國北偏西的位置,是南國重要的防禦要塞之一。

  宋歸庭出發的前一日,宣王沈昭熙去了趟瑾王府,彼時,瑾王正在院子裏練拳腳。

  宋歸庭在打拳時,身上有東西不甚掉落,剛好掉落在沈昭熙的腳邊。

  沈昭熙將腳邊的東西拾起,認真地端詳着。

  那是用絞幽玄鐵打造的東西,看樣子,原本是一對,與另一半合二爲一後應當是塊令牌之類的東西,且上面刻着字。

  然而,現在沈昭熙只看到這一半,不知道這上面原本刻了什麼字。

  沈昭熙拿着那半塊絞幽玄鐵,好奇的問他,“這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宋歸庭神色淡淡。

  沈昭熙不明白了,不知道是何物,那爲何會帶在身上?

  宋歸庭接着又道,“這是先母給我的,我自小就隨身攜帶。”

  沈昭熙瞭然點頭,將東西遞還給宋歸庭。

  宋歸庭吩咐人備了酒菜招待沈昭熙。

  飯桌上,兩人一邊喫一邊聊。

  沈昭熙淡淡的一笑,“這次你去玉州爲期多久?”

  宋歸庭回答,“歸期未定。”

  沈昭熙點了點頭,忽而半開玩笑的道,“玉州離北玄郡近,等你大勝之後,就去北玄郡走走,順便去帶一個北玄女子回來。”

  宋歸庭淡淡的道,“給你帶?”

  “自然是給你自己帶。”沈昭熙說,“我有我的王妃就夠了。”

  宋歸庭沉默不語。

  ——帶什麼女人,麻煩。

  沈昭熙繼而平和的道,“世人皆知北玄的女子豁達豪邁,驍勇善戰,北玄的女子應當會合你的口味。或者你去北定王的府中坐坐,我聽說北定王家的小郡主是玄城第一美女。”

  ——玄城第一美女也是玄城橫掃一條街的第一魔女。

  宋歸庭眸色冷峻,“你再扯這些,我便轟你出去,下次你來我府上,我不會再招待你。”

  沈昭熙面無表情的輕“哼”一聲,“若不是我父皇交代,你以爲我會變得這麼囉裏八嗦?”

  還不着急自己的婚事,看來是打算要光棍一輩子。

  /@晉江文學城獨家/慕硯晚著

  一晃眼又過了幾日。

  這日,舒淺鈺和沈昭熙去德妃的毓秀殿,在談話的中途,舒淺鈺被太皇太后的人叫去永壽殿。

  太皇太后只是和舒淺鈺話家常,還命人給舒淺鈺做了好些喫的,今日舒淺鈺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其中的一碗粥。

  舒淺鈺不知道粥裏面有海鮮,才吃了一口,粥裏面的魚腥味登時令舒淺鈺的胃裏一陣翻涌,直噁心想吐。

  舒淺鈺吐得快要虛脫,纔剛吐完,陳太醫已被太皇太后宣至永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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