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二·帝光
齊木停下了腳步：“是我。”
他順手把水壺都擱在旁邊的臺子上，回過身禮貌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們在說你……”
兩人見他看過來，突然噎了一下——這人面容冷淡，表情毫無波動，雖然被兩個高出自己一頭的人攔下，但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路邊的小石子一樣——簡直跟帝光那羣怪物一樣……不，比那羣人還過分。
奇蹟的世代面對他們最多是不屑而已，但這傢伙，眼中根本沒有他們的存在！
只是正常看人的齊木：“……”
——不過嚴格來說，倒也不算錯。
“有什麼事嗎？”他又重複了一遍。
“……你，你能不能管一下你的隊員啊！”
第一句話終於擠出口，後面的就容易多了，二人一句接一句，抱怨起來停不下來。
“只是練習賽而已，又不是全國聯賽的總決賽，幹嘛要拼盡全力，把比分弄得這麼難看？害我們下去被教練罵！”
“還有啊，練習賽是讓兩隊相互學習進步的，又不是你們帝光的秀場！你們這樣讓我們怎麼好好比賽？”
“就算我們實力不如你們帝光，但是我們訓練得也很努力啊！”
這兩人是隊伍裏的替補，正選裏實力墊底的，被教練以“見見世面”爲由在和帝光的練習賽中輪換上場，雖然在中場休息時候做出把隊伍的王牌小前鋒推出去做不討好的事，但那只是仗着自己高一年級的“學長”身份而已。面對同年且氣勢驚人的帝光選手、自家教練和老師，甚至面對其他隊友都不敢把這些抱怨說出口，結果這下碰上看上去蒼白瘦弱——還目中無人得很“帝光”——的齊木，活像是碰上了什麼發泄的出口。
“說到底，那羣怪物都這麼強了，幹嘛還要來參加集訓？這不是打擊其他人的積極性嗎！”
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不過齊木也並非不能理解——奇蹟的世代那幾個傢伙的硬實力和其他同齡人完全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已經是仰望都不足以描述的距離了，對於普通選手來說心生落差乃至恐懼是理所當然的。這種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面前高峯的無力感，讓心靈脆弱的人因此放棄籃球都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二人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聽到有熟悉心音在朝這邊走過來，齊木打斷了他們逐漸過分的抱怨。
“所以，你們的訴求是什麼？”
“……啊？”
二人被突然這麼一問，抱怨聲都噎在喉嚨裏——他們叭叭叭這一通純是發泄不滿而已，哪有什麼訴求可言？
“想要讓帝光退出集訓嗎？你們可以向主辦方抗議。”
齊木給他們建議：“如果一所學校的聲量不夠，可以嘗試多聯合幾所學校，如你們所說，對帝光不滿的選手有不少。”
——如果能成功就太好了，在籃球場旁邊看人打球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去窩在房間裏看小說打遊戲。
齊木認真祝福。
接收到他祝福的二人傻了。
“等……等等，我們什麼時候說了要讓你們……”
開什麼玩笑——把帝光中學排擠出集訓，原因是在練習賽上打不過他們？就算是他們也知道這會變成多大的一個笑話，況且就算他們的教練和指導教師腦子抽了去推動這件事，主辦方也不可能同意的啊！
震驚之下，二人剛剛滿腔的抱怨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噹噹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齊木：“所以你們只是來抱怨，帝光的實力太強的？”
“……”
兩人噎住了，不過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等等，我們說的纔不是實力，是態度……”
“對！說的是你們囂張的態度！明明是同齡人，幹嘛這麼看不起人啊！你們帝光的人也不是從出生就會打籃球吧？”
確實，帝光的那幾個正選性格都多少有點問題，至少在日本這個人人循規蹈矩力求不突出的環境下可以說是特立獨行，要說他們目中無人也沒錯——不過，那又怎樣？
“原來如此，弱者不去改變自己，反過來怪強者太強。”
“……哈？你說什麼？”
“想要對等較量那就拿出來足夠的實力，實力不夠的話就認清自己弱者的身份。不要只是嘴上說着努力，一邊要求對手放水，同時還冠冕堂皇地指責別人不尊重你們。”
熟悉的心音已經到了附近，爲免麻煩，齊木想要儘快結束話題：“帝光不是你們的父母或者師長，沒有道理等待呵護你們成長——很簡單的道理，作爲同齡的中學生應該懂吧？”
他擺事實講道理。
“區區螞蟻，卻跑到獅子面前說什麼目中無人，未免也太好笑了。”
——重擊。
“……你，你說什麼？”
對齊木而言，只是講出事實而已，在對方眼中卻並非如此。二人被他幾句話說得當場血氣上涌，憤怒中還夾雜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被戳中心思的羞惱，口不擇言起來：“你這傢伙憑什麼這麼說？只會在場下看，有本事來和我們打一場啊！”
“就是，連正選都不是，區區一個經理……”
“說起來，好像有聽說過，你是因爲身體原因打不了籃球？”
“誒——那不是很糟糕嗎！原來你實際上很喜歡籃球所以纔去做了經理？坐在場邊看別人打球是什麼感覺？”
——被人辯駁得無話可說就開始從其他角度惡意攻擊，真是毫無價值的爭論。
齊木後退一小步。
見狀，從始至終被齊木壓制着的二人感覺終於抓到他的弱點，突然來了勁兒。
“哈哈，不會吧，真的被說中了？”
齊木：不，是因爲你們的口水噴出來了。
“難不成你其實很羨慕我們？”
“嗚哇好可憐啊，要不你求求我們，我們陪你打一場oneonone吧！”
“——我們帝光的經理，就不勞兩位關心了。”
兩人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
齊木早聽到赤司徵十郎的心音，但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冷冽的語氣，對面兩個人更不用說了，第一時間僵住，然後“咔吱咔吱”地轉身。
——都出現特效了。
“呃，赤、赤司同學？”
他們看到赤司徵十郎就心虛了：“沒，我們就是……”
赤司徵十郎熟視無睹地走向齊木，他們下意識側身讓開，但對上赤司的眼睛，就感到一種奇異的壓迫——頭上冒冷汗，眼前發花，像是被大型肉食動物盯上的吉娃娃。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赤司徵十郎已經從兩人之間穿了過去，而他們自己則雙腿發軟地跪在了地上。
齊木：“？”
這是什麼操作，霸王色霸氣嗎？你也要成爲海賊王？
赤司徵十郎沒看地上的那兩個，幾步走到齊木身前，神情看上去有幾分尖銳的不悅，雙眼專注盯着他。
“楠雄，接個水怎麼這麼久？”
——又是“楠雄？”
幾乎在同時，齊木又是感到一陣劇烈頭疼，看到了一顆小型隕石燃燒着突破大氣層的畫面。
！
齊木立刻看向赤司徵十郎的臉，準確來說，是眼睛——左眼，剛剛有一瞬間，那隻眼睛的虹膜顏色似乎是變淺了。
不，不是似乎，確實是變淺了，從原本和他髮色一致的紅色變成接近橙色。
在齊木的注視下，那隻眼睛閃了閃，又快速變回了原本的紅色。
齊木……齊木表情空白了。
“？？？”
等等，這不是個運動番的世界嗎？一箇中學生能用威壓讓人跪下就算了，還有眼睛變色？你這傢伙要變身魔法少女了嗎？！
彩虹戰隊出擊——！！原來這個世界是這種設定嗎？
超能力者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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