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中三·帝光
比如資金問題，學校的禮堂不需要花錢,但是準備舞會的服裝佈景等等都要花費不少——和最多隻有十幾個演員的舞臺劇不同，舞會這種活動參加的人保守算起來也會有幾十,多的話上百都有可能。
簡單就是說學校給的預算不一定夠用，要精打細算地花。
班上不乏千金少爺小姐,不過文化祭的花費是學校統一配備的專項資金，不能混爲一談，學校也是不可能允許學生自己出資的——開了一次口子就有下次,長此以往下去文化祭遲早會變成各個班級裏的學生家庭財力的比拼,就變味兒了。
不過利用點小漏洞還是問題不大的。
“服裝的話,我可以想辦法。”
坐在齊木旁邊其貌不揚的男生自告奮勇,他家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財團,主營的產業之一就是偏向於年輕人的服裝，禮服自然也有：“我們家的服裝是有可以出租的，雖然不能完全免費啦，不過我可以回去商量一下，爭取一個好看的折扣——啊，不過衣服有損壞的話還是需要照價賠償的。”
這點不用擔心,有時間回溯在。
木原玲奈點了點頭,在黑板上記上：“說到損壞問題，還有服裝如果出現遺失也會很麻煩,文化祭當天來的不只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們也不可能守在校門口看着每個進出的人。”
這點也不用擔心,有心靈感應在。
“對了,還有面具。”
寫到一半,木原玲奈又想起來：“要準備很多面具的話，價格方面也是個問題。”
畢竟假面舞會，面具纔是重點，如果太粗糙或者單調的話就毀了一半了。
但要買那種造型精緻，還有不同設計的面具，以他們的資金多半是負擔不起的。
“那個，關於這方面，我有個提議……”
底下有美術社的成員舉手。
討論了一番之後，最終決定是提供空白的面具和顏料讓參加舞會的人自己設計，結束之後可以把面具直接贈送給客人——正好他們之前的那些手工飾品還可以再利用，作爲面具的裝飾，讓人挑選來隨意搭配。
最後，具體的工作安排。
有人想要搶佔先機：“班長大人，我到時候在社團有演出，就先pass——”
“駁回。”
木原玲奈毫不猶豫：“輕音社對吧？我認識你們社長，你們社團的演出明明是在開幕的舞臺上，不要想渾水摸魚躲過工作。”
“糟糕，被發現了。”
剛剛說話的學生做投降狀。
文化祭現場的工作大概是引導、維持秩序、播放音樂之類的，還有後臺的服裝道具等的管理，工作量都不大——畢竟舞會實際時間很短——但是實際難度差異不小，就比如之前說到的服裝管理問題，誰都不想接下這種麻煩的差事。
木原玲奈乾脆大筆一揮——抽籤！
“欸——”
“不要抱怨，抽籤也不是現在。現場的這些工作不着急安排，要等大家計劃好了舞會具體的細節、分配好和每項工作的具體工作量和需要的人數。”
木原玲奈敲了敲黑板：“除了這些現場的工作之外，我們還有前期的準備工作要做，而且現在就要開始了，這纔是今天的重點。”
“前期的準備工作……啊，佈置禮堂？”
“那不是輕輕鬆嘛，大家每天放學抽出一點時間來，還有一個月時間呢簡單就搞定了。”
“說起來，禮堂是不是可以按照我們自己的想法來佈置啊？”
“欸——這樣的話我能把我的木雕擺過來啊？”
下面的同學興致勃勃討論起來，木原玲奈嘆了口氣：“我說啊，大家是不是忘了什麼？”
“誒？”
“在佈置禮堂之前，我們還需要採買好足夠的物資纔行。”
木原玲奈大致算了算：“服裝有辦法解決了，那就是白麪具、飾品和顏料，還有佈置禮堂需要的一些裝飾，最好在這週末搞定。”
“……”
冷場了。
絲毫不出意料，相比佈置禮堂這種有創造性還看得到成果的工作，採買物資更像是純粹的苦力——需要佔用自己週末時間的那種。
又不像是自己平常逛街喜歡什麼就買，資金還有限，如果買的東西不合適了貴了，說不定還要被班上的同學埋怨，屬於是喫力不討好的工作了。
“這週末啊，我要跟朋友去ktv來着，抱歉抱歉。”
“那個……我也有補習班要上。”
“哎，這事好解決嘛！”
有人嬉皮笑臉：“說到這種掌管資金責任重大的工作，還是應該班委來做纔對吧？
立刻就有人起鬨：“是啊是啊，其實我覺得就木原同學去就挺好的！”
見得到了附和，剛剛的男生又說：，“瞧吧，好歹是三年的班長嘛，我們都很信任你嘛！”
“……你們說的有道理。”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木原玲奈也不再說什麼：“那就這樣，採買物資的工作就由我來吧。”
說着，轉身乾脆地在黑板上“採買物資”的下方端正寫上自己的名字。
“……那個，玲奈醬。”
有女生覺得這樣不太好，小聲問：“要不我和你一起……”
木原玲奈笑着搖搖頭：“不用啦，正好這週末我也很閒。”
剛剛說話的男生站起來敬了個禮：“哎呀，謝啦，班長大人~”
“真的覺得不好意思就跟我一起去。”
木原玲奈沒好氣。
“哈哈那就算了，班長大人能者多勞嘛。”
——呀嘞呀嘞，所以說中學生這種生物，還真是麻煩。
·
“……誒？齊木同學要去採買物資？”
班會結束後，等人走得都差不多了，木原玲奈有事想要找不知道爲什麼還在教室的齊木，結果一上來就聽到他這樣的話。
她第一反應是驚訝，然後是恍然——
難道是齊木同學覺得剛剛她那樣被起鬨着接下這個工作不合適？又不好當着衆人的面說，給人不好看，乾脆自己接下這個苦差事……
“哈哈，還是不用了，齊木同學。”
木原玲奈十分感動，但還是立刻搖頭拒絕：“那個，剛剛田中同學說的可能不太好聽，但是就是這個道理嘛，我好歹是班長……”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是真心想要這份工作的。
佈置禮堂的工作聽上去很輕鬆，畢竟人多又可以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慢悠悠做完，每個人實際分配的工作會很少沒錯——但是要讓對於“文化祭”的相關都十分警惕的齊木來說，正因爲人多才更容易鬧出亂子。
而且他跟班上的其他人根本不熟悉，也沒興趣跟他們其樂融融。就算到時候一個人躲在角落也很麻煩，說不定還會被其他人判定爲“不合羣”，然後開啓被霸凌的超級顯眼的校園生活。
不要。
雖然以他現在優等生的身份，這個概率不大，但有一絲可能性齊木都要將其消除。
採買物資則截然相反——雖然聽上去像是苦力，還要佔據自己的休息時間，但對於齊木而言，這份工作的本質是短時間（週末一天）就能完成，不需要跟班上的其他人合作或者溝通，只需要看準了東西買下來而已。
至於喫力不討好的問題，齊木完全不在意，有心靈感應在他根本買到溢價的東西，而且就算要買的東西再多，以超能力者的力氣也能輕鬆拎的回來。
——堪稱完美。
“不是爲了幫你。”
話雖如此，再怎麼說也不能這麼直接告訴別人，齊木隨便找了個藉口：“是因爲籃球部在備戰夏天的全國大賽，訓練到場的要求很嚴格，我沒法每天抽出時間去佈置禮堂。”
“是這樣啊。”
齊木同學現在是籃球部的經理來着……不過經理也需要嚴格按照訓練的時間嗎？
木原玲奈點頭，又有些遲疑：“不過齊木同學一個人的話還是會有些喫力，要不我也一起吧。”
一個人？
齊木轉頭看黑子哲也——他和木原玲奈兩人說話的全程，黑子就站在旁邊——旁邊不還有個籃球部的嗎？
果然，這傢伙又被人徹底忽視了。
黑子哲也對此很習慣了，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你在這裏加什麼油？
齊木：“不用了，我和黑子同學一起。”
“誒？”
木原玲奈着實是反映了兩秒，這纔想起來：“對啊，黑子同學也在籃球部來着。”
因爲這傢伙超能力一般的奇異體質，學校裏不止沒什麼人知道他是籃球部所謂“奇蹟的世代”之外的第六人，連知道籃球部有這號人的都不多，木原玲奈知道這點也是因爲她是班長，班上所有同學的社團申請表都經過她的手。
黑子哲也同樣愣了一兩秒。
[齊木同學……是故意叫上我的？
——雖然他剛剛說了前兩年只是現場的工作安排被忽略了，不過一般也是隻有那種按照學號多少到多少的任務纔不會落下他，那種按人頭分配的工作，他從來都是被忽略的那個。
像今年這種佈置禮堂的任務，到了具體劃分區域的時候絕對會落下他，就算主動要了任務，他也絕對是一個人默默拿着工具在角落，說不定還會發生被人不小心碰到導致顏料塗出去之類的麻煩事。
——不是想象，都是他小學時候參加集體活動的真實經歷。
黑子哲也心中感動。
沒想到剛剛隨口說的一點煩惱，齊木同學都記在心裏。
齊木：……
不，雖然這個原因也有，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比起班長，他們兩個更熟悉，也相對合拍。
——要在兩人當中選一個作爲週末出門採購的同行，還是黑子哲也這種低調沒什麼存在感、還是同性的傢伙更合適，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