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讓子彈飛
憤怒中的黃克和艾琳娜都是這種人,殺機大動的二人,沒有廢話一句就直接出手了。
艾琳娜在第一時間,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她的近戰武器,一把西洋式重劍。
這把重劍其實是真正的天使用武器,名爲火焰奇蹟,也是她的諸多戰利品之一,不過在劍自帶的神性被異世界神靈吸盡,又落入地球環境後,這只是一把很鋒利的合金重劍凡鐵而已。
冷靜狀態的艾琳娜殺人時,會拿着槍一個一個的爆人的腦袋,而憤怒狀態下的她,就是一頭極度兇殘的碎屍魔!
看似領頭的那個大鬍子刀客,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她揮動手中的重劍,直接攔腰一斬,血浪飛濺,身體竟被她兇殘地從腰部砍穿。
而在同一時間,黃克從空間項鍊裏取出一把早就上好膛的花機槍,一個橫向掃射扇面射擊,二十發的彈匣在幾秒內瞬間打空。
爲了不誤殺路人,射擊時,他的槍口壓得很低,二十發的子彈,當場將離他最近的其餘五人掃倒在地,中槍的位置不是大腿就是腰部,暫時死不了人。不過有一個倒黴蛋不幸被直接掃到鳥蛋,倒在地上瘋狂地捂襠慘叫不止。
餘下的兩個刀客還在外面牽馬繫繩,黃克二人驟起發難,只在瞬息之間,這兩人意識不妙,不愧是常混道上的悍匪,第一時間就摸向腰間別着的“擼子”(毛瑟手槍),同時身體一低一個戰術打滾,一左一右滾向兩邊,正要找掩護反擊。
一道黑光一閃,卻是艾琳娜在一劍腰斬了衆人的老大後,隨手棄了重劍,手上卻又瞬間變出一把西式長矛,當成標槍擲出,直接將正在做向左翻滾動作的那人刺穿後背活生生地釘在地上。
這把槍其實也極有名氣:隆基努斯槍。當然,和其他的冷兵器一般,現在他也只是一把“精製的合金槍”而已。
而向右翻滾的那人這纔剛剛拔出毛瑟手槍正要舉槍射擊,一道黑影噴着漫天的血浪飛來,竟是艾琳娜雙手抓着一秒前剛被她腰斬,還沒有從腰上掉下來的刀客老大上半身,把半個活人當成“暗器”舉起用力擲過來,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兩人滾作一團。
“啊!”
刀客中的大鬍子老這時纔來得及發出驚天的斷腰慘叫時,艾琳娜已經象一頭母豹般飛撲過去,直接一踢狠狠地踢在地上那個最後的抵抗者腦門上。
咔嚓一聲,艾琳娜這一腳的腳力實在太過強大,一腳之下,竟將活人的腦袋直接踢斷踢飛。血淋淋的人頭帶着沖天而起的血泉直接足球般飛上天,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拋物線,落到十幾米外泥瓦房的屋頂上,嘀溜溜地在屋頂上打了個轉,然後慢慢地滾了下來,卻被屋檐邊沿停住,然後慢慢地朝地上滴着血水。
八名關中刀客,在不到三秒之內就被憤怒的二人擊倒全滅!
而這個時候艾琳全身上下,已被死者身體裏噴出的血泉染得血紅一片,整個人有如從地獄裏出來的修羅女鬼。
她單手從地上抓着頭髮,提起只餘半個身子刀客老大,歇斯底里般地衝着還在慘叫不止的他大吼道:
“告訴我,告訴我,你們這幫畜牲都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而相對冷靜一點的黃克來外面,解開下馬背上馱着三個袋子,十幾個罐子滾了出來——全是先前二人送給那個村莊孩子們的奶粉罐。當時艾琳娜心痛村裏的小孩子太瘦,按人數每人都送了一大罐洋奶粉,卻沒想到她的善心卻給村民帶來了災難。
沒有電視電影鏡頭裏的燃燒的村子畫面。
有的只是被破壞得亂七八槽的房子,三具被砍死的村民的屍體,扶屍哭泣的死者家屬。其中一具屍體,正是他初來此地時,和他擦身而過的那個老農,而他的孩子則跪在身邊哭個不停。
不久前象天使一般出現在村子裏的艾琳娜,此時不光衣服上全是血,手上,脖子上,臉上,全是半乾涸的血。碧綠色的眼眸與蒙着深紅色血膜的臉組合在一起,仿若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先前在同一個位置,她被這羣人象觀世音菩薩一般地膜拜。
現在,她換成了鬼母般的模樣,卻依舊是在被人膜拜,原因卻是她幫村民報了仇。
在離她五步外的地上,還跪趴着三個重傷的馬匪,一邊呻吟,一邊苦苦地求饒。除此之外,他們的馬正停在外面,搖着尾巴,驅趕着因爲血腥味而被吸引過來,越來越多的蒼蠅。
周圍除了村民,還有從鎮上被叫過來的一些人,或者說“豪強人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外加十來個看起來還算結實的男丁。
馬家鎮的鎮長(保長)也在這兒,看着這兩個兇人,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吱聲。他是地方保長,這裏是馬家鎮,他也姓馬。家裏有近二百畝田,但由於壯丁較多,也僅夠溫飽。祖上有些積蓄,存了幾桿鳥槍。家中又有十幾個成年壯丁,所以成爲保長。
但這個地方實在太窮,而他又不夠壞和惡,所以他這種“地方
土豪”只發育到“保自家”的水平,對這些路過馬匪,也只能笑舔,而對於黃克和艾琳那這兩個幾秒內幹掉八個馬匪,把人腰斬,腦袋踢到屋頂上的大凶人,更是懼到褲子都快尿溼了。
整個事件的真相其實很簡單。
這只是八個“路過”的“關中刀客”,在黃克和艾琳娜走後不久恰好來到村子裏。
按他們從前的行事風格,本來對這種貧窮到快餓死人的村子,撐死也就是路過白喫一頓飯,再放馬喫幾顆殃苗,然後就會拍馬而走。如果心情夠好的話,興許還會給村民扔一點錢作爲補償(此爲小概率事件或影視鏡頭)。
結果這次這羣人看到了艾琳娜留給村民的洋奶粉,然後匪性被喚醒了......
在搶劫之後,這幫人還逼問村民是從何而來,起初村民不答,於是就殺人立威,連殺三人之後,終於得到黃克和艾琳娜離開的方向,而後追了過來。
雖然已是民國,但陝甘寧地區,民國政府對地方的控制力一直都十分低下——事實上哪兒都差不多,這正是所謂的皇權不下鄉。官府只管刮地皮收稅,地方的治安則由當地的豪強地主管理。每一個豪強地主管理的地界,其實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小王國。
這些豪強地主,德性好點的,勉強能維持住地方治安,控制住當地的“土匪”、“馬匪”不敢輕易地撈過界。
但更多的豪強地主,基本都是建立起自己的“塢堡”,管好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安全就行。至於周邊的泥腿子們的死活,只要別造反,按時交稅交租就行。至於被土匪打劫殺全傢什麼的,這年代還缺幹活的泥腿子嗎?
而後者爲普遍現象,而前者,就象喫完村民飯後會給錢的“關中刀客”一般,多爲影視胡編和小概率事件。
黃克艾琳娜因爲憐憫,“給多了”,村民來不及藏好露了財,馬匪打劫殺人,然後想再搶二人時,被反殺。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黃克看着村民,輕聲道:“有仇報仇,別讓他們死得太舒服。”
“大爺,不,不要.......”
殘存的三個馬匪拼命地嗑頭求饒,但是沒有人會憐憫他們。
黃克叫了半天,但這些村民畏畏縮縮的,沒有人上前,他正準備親自動手,那個死了父親的孩子站起來,走過來,撿起地上的刀,舉起,劈下,舉起,再劈下。
他的力氣不大,砍的地方也不是要害,只是把馬匪砍得身上不停地噴血,慘叫連連。
黃克待他砍了數刀後,拉住他,奪過刀,刷刷連揮十來下,刀刀砸在馬匪的手筋腿健上,然後對保長說:“來幾個人,把這三個垃圾拖到外面去,活活曬死!”
“是,官爺!”
馬保長點點頭,身後的青壯年走過來,把三個慘叫不止的馬匪拖了出去,扔到了外面的大道上。
黃克冷冷地提醒道:“死了後,記得把屍體埋田裏。有屍體肥田,那裏的慄米十幾年內都會長得很好。”
馬保長打了個顫。
艾琳娜憤怒時殺人狠,而黃克報復時則是手段狠。
馬嘯天是被活活燒死點天燈,而這羣馬匪則是他砍斷手腳筋後活活曬死。
黃克對馬保長道:“八匹馬,三匹歸死者家屬,餘下的五匹都歸你,不過你要拿出一份糧錢來,分給這村裏的人。”
馬,是這個年代重要的生產工具,在西北地區猶爲重要。
黃克這麼一分配,馬保長頓時面露大喜,憑空得到五匹馬,對他來說簡直是天降橫財,相比之下那點糧不算什麼了。
黃克又再指指邊上的村民。
“幾個破馬匪就敢這麼囂張,你這個保長真是個廢物。你得把村子裏和鎮上的人組織起來,聯防自保。”
“是,是!”
馬保長在黃克面前不住地點頭,在他眼裏,他把艾琳娜當成了外面來的洋大人貴客,而黃克是官府派人保護洋大人的護衛,類似“血滴子”之類的大內高手。
“這個孩子......”
黃克又指指那個敢拿刀砍馬匪的少年。
“這孩子在你這兒,寄養半年。半年內,我會過來帶他走。”
少年擡起頭,看向黃克,只是眼睛發亮,卻沒有說話,但看錶情卻也沒有反對。
馬保長拼命地點頭表示一定好好照顧。
黃克從懷裏做勢摸出一封二十個大洋,扔到馬保長面前的地上。這才道:“一斤十個大洋!”
“什麼意思,官爺!”
“一會兒找人給他稱一稱,重多少,報個數。我來接他時,再稱一稱!他身上加一斤肉,我賞你十個大洋,十斤就是一百個大洋,二十斤就是二百個大洋!”
“你放心,官爺,下次您來的時候,我一定交給你一個又胖又壯的小子!”
馬保長面露喜色,同時用羨慕地表情看着那個少年,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還不快謝謝這位官爺,小虎,你遇貴人了。”
馬保長雖然又老又膽小,但眼力卻不差。這兩位神祕客一看就是氣場不凡,出手狠辣卻又極大方,很自然地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次的耽擱,加上昨夜全在趕路,又基本沒睡,兩人決定暫時在馬家鎮過夜。
馬保長的住處,是座一幢類似南方土樓的筒形院落,高三層,每層有十來間房,爲泥胚築成。所有住戶的房子圍成一個圓筒,而院子在中間。對外的窗口都很小,而進入的門只有兩扇,木門非常厚實。
這種建築,其實就是中國特色的北方塢堡的雛形,本身具備堡壘的功能,要朔源的話,甚至可以追朔到五胡亂華時北方豪強地主的“塢堡”。
當天傍晚,黃克和艾琳娜就以“貴客”的身份,住在了馬保長的住處。平白撿到一筆大財的馬保長以最好的酒菜招待二人。
心情極壞的艾琳娜沒有上桌,只是要了個房間洗澡。懂得見風使舵的馬保長連忙咐吩自己的兒媳招待侍候,爲她燒了一大桶的熱水,方便洗去身上的血跡。
而黃克則陪着馬保長和他的兒子上桌喫飯,順便詢問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瞭解周邊的現狀。
在陝甘寧地區,馬姓是大姓,提到這裏,總會讓人想起著名的回回“三馬”。馬家鎮馬家山都帶馬,鎮上的人也多姓馬,但這些人卻基本都是漢人或漢回,倒是沒有姓那不可說之教。所以當晚黃克和小心侍侯的馬家人處得還算不錯。酒足飯飽後,他也不多客氣囉嗦,直接和洗乾淨的艾琳娜回到各自的房間早早睡覺。
昨晚幾乎沒睡,白天開了十幾小時的車,下午又殺了一波人,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上,兩人都很疲倦,所以很快就睡着。
晚上,也沒有什麼人想半夜襲擊二人。
睡了五個小時後,兩人幾乎先後醒來,體質遠優於常人的二人,回覆的速度很快,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多。和艾琳娜見面會合後,二人和被臨時叫起送行的馬保長一家告辭,再次踏上旅程。
還是和白天一樣。
黃克開着哈雷摩托,艾琳娜坐在後座,雙手穿過他的腰抱着他的肚子貼在他背上。
從馬家鎮到天水的路況,依舊很不好,車子依舊一顛一顛的,艾琳娜的身體也一顛一顛的,帶球撞人的感覺,真好。
黃土高原夏季的天空非常地晴朗。
在沒有現代光污染的情況下,擡頭就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斗。
一輛打着大燈的哈雷摩托,在泥路上疾馳着。不知爲何,黃克感覺艾琳娜的身體和他貼得特別地緊。
起初,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哈雷摩托的發動機在轟鳴。
開了半小時後,艾琳娜突然開口道:“白天的時候,你的那些佈置有什麼特別的深意嗎?”
“小兒持金於市,會引來大災禍。村民的事,我們疏忽了,所以那八匹馬,我只分了三匹給村民,餘下的送給了馬鎮長這個地方小土豪。”
艾琳娜聽明白了黃克話裏背後的深意。下午黃克的舉動,其實是恩威並施,白撿了五匹馬的好處,又見到黃克凌利的處置手段,那個馬保長也受到了不小的威嚇,就算是再貪婪,也不敢打另外三匹馬的主意。
“紅軍過來時,那個馬保長會被當成土豪打了嗎?”
“也許會吧!”
黃克道。
艾琳娜輕嘆一口氣,亂世之中,人命如草。今天的事,其實只是因爲十幾罐洋奶粉而起......
“這樣的悲劇,末日黃昏時,我的世界也發生過很多次。”
“人食人的世界,悲劇劇情都是差不多的。”
然後又是沉默,繼續開車。
又過了一會兒,黃克主動開口道:“我需要一些自己人。那個孩子,他動得了手,說他過了第一關,不是廢物。回來時我會帶他走,我們在這個世界可能要待很久,只有我們兩個,能做的事太少了。”
“嗯......”
“艾琳娜,你最近變了。尤其是剛纔,你能這麼快恢復過來,我有些喫驚。”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明白了自己的責任而已。”
“那就好。其實我今天也想通了一些事,明白了自己的責任。”
“我知道,我看出來了。你和他不一樣?”
“哪個他?”
“另一個你,十年後的你,那個下流的傢伙!”
“嗯,那就好......”
這一晚,黃克開了一整夜的車。雖然路況不佳,同時又是摸黑開車,但是一路上卻異常順利沒有走冤枉路。而在距離天水還有幾十裏地時,前面的路突然又寬闊了起來,從摩托換成了四個輪子後,兩人繼續開車,到正午時,竟順利無比地到達了天水。
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二人就完成了接近五分之二的行程。
到達天水後,二人才發現,天水這裏已經成了一個後勤兵站。
原因和紅軍以及常凱申派來的剿匪大軍有關。
兩個月前紅軍進入四川后,常凱申委員長派出兩
路大軍追擊紅軍。
一支是薛嶽的部隊,由南方順着長江入川,一邊追擊紅軍,一邊驅虎吞狼,侵佔當地軍閥的地盤。
另一支是胡宗南的部隊,則被他命令由甘陝北面入川,走的道路和黃克計劃中的路線十分接近,而天水,就是他們入川前最大的補給兵站。
如今胡宗南的數萬大軍已經入川。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不過清末至今,由甘肅天水進入川北的這條蜀道,道路質量還算可以,騾馬可以通行。胡宗南的大軍就是靠着大量的騾馬支援入川,如今已進入松潘地區,正在那裏配合川軍、藏軍,和近十萬的紅軍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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