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8章投機者 --------------------

作者:半隻青蛙
山西戰役結束後,紅軍總部的戰役總結會議上......

  “我們紅軍拿下了三分之二個山西,三分之二個綏遠,同時兵逼河北,看似氣勢洶洶,不可一世!但實際上,這一切的繁花錦簇,全部都是虛假的。”

  “在日本人的眼裏,我們紅軍已經是中國北方最強大的,同時也是第一優先,必須消滅的敵對軍事勢力。”

  “我們的弱點,有三處!”

  “第一,山西是新得之地!晉北地區的晉綏軍,只是被我們打怕打服,但內心實則對我軍敵意綿綿!並不能視爲友軍看待!東邊的二十九路軍,宋哲元的態度,同樣也是懼怕居多,其退出南京國民政府的舉措,更大的原因是被我軍拿下張家口後的戰略逼迫導致!我們這個所謂的北方聯盟,其實自身非常地脆弱,甚至只是虛有其表,隨時都會分崩離析!至於南邊的常凱申反動勢力,大家切莫被其目前宣佈下野的假像迷惑了雙眼!其只要其稍稍恢復實力,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向我軍發動攻擊!”

  “第二,也是最大最危險的地方!日本軍國主義勢力,現在已經盯上我們了!未來的半年時間裏,綏遠這兒一定會戰火密佈。綏遠的包頭,是我們在北方最重要的支撐點。從現在起,這裏立刻要進入全面備戰狀態。同時陰山和大青山兩處的山間根據地的建設要加快!”

  說着,李潤石拍了一下桌子,鄭重地對林虎三道:“包頭此地,易攻難守,你不要過度迷戀大城市,要做好守不住時隨時撤出的準備。大青山和陰山根據地,纔是我們北方和日軍長期對抗,打消持久戰的根本!此外,我們紅軍還有一個問題,從前我們的戰略戰術,是農村包圍城市,通過游擊戰逐漸地進化爲運動戰,大量地消滅敵人後,再奪取城市。”

  “現是現在形勢也變化了。我們在北方奪取了大量的,極爲重要的城市。城市與農村的矛盾,如何處理好運動戰,城市保衛戰,山區游擊戰,平原游擊戰,彼此間的相互矛盾,這一堆我們從未遇過的矛盾,是目前每一位紅軍指戰員都要考慮的新問題!如何保護重要的大城市,如何又不要讓城市變成我們紅軍身上的負擔,變成束縛我們行動的罈罈罐罐!在面對優勢敵人進攻,難以守住城市時,我們又該如何取捨?城市的人口密度遠比農村大,大敵當前,無法抵擋時,如何完成羣衆的疏散工作。這全是從我到你們都要重新考慮的新問題。”

  “不要問我答案,關於這個問題,我也目前也在思考,也摸索。你們都是在第一線指揮紅軍作戰的指戰員,你們也要和我一起去想,紙上談兵要不得。”

  頓了頓,待臺下所有的同志都聽完他的話後,李潤石才繼續下一階段的講話:

  “而我們的第三處弱點......”

  李潤石敲了地圖上的常凱申所在的南京國民政府位置。

  “常凱申昨天主動辭職,但這只是他以退爲進的政治花招。現在臺上上竄下跳的人表面上是汪精衛、孫科這些國民黨右派小丑,但是他們無論誰將來上臺,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最後還是會老實地再把常凱申請回去的。而常凱申是個極其頑固的反動份子,在他眼裏,消滅共黨比什麼都要!更何況現在常凱申的形勢是,他在華北沒有任何的地盤和利益所在!”

  李潤石黑着臉,冷冷地道:“就象當初他賣東北一樣,對於華北,他也只會崽賣爺田,不知心痛!”

  李潤石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道:“未來的抗戰,一旦日軍把戰爭僅侷限於華此地區,只要不動他常凱申的地盤,他會很開心地躲在一旁作壁上觀,並作好隨時在關鍵時刻從背後狠捅我們一刀的準備!”

  一旁的伍豪在這時點點頭――他戰略能力不如主席,但是也從黃克嘴裏知道抗戰時期的三次反共高潮,以及著名的皖南事變,現在再怎麼也樣也不會犯歷史上的幼稚錯誤了。

  不久前把衛立煌一干部中央軍戰俘到軍官輕易地釋放,一方面是爲了拯救那些爲了紅軍犧牲巨大的蘇區羣衆,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在給常凱申預埋的坑――接受了紅軍教育的俘虜,再次和紅軍爲敵時,個個都會變“油”了。

  孫元良的新一軍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個油子兵可以帶壞一大羣人。而從衛立煌到宋希濂、冷欣,那些被俘過一次的高級將領,經歷過這一個月的俘虜生活,更是“志氣全失”。

  從離開時,他們的表情李潤石已經看出來了,常凱申如果想用這羣重組中央軍在抗戰中打摩擦,那純粹就是再次地送菜。

  但光是這樣還不夠。

  “我們不能等到危機爆發了再急着去解決!陝甘寧雖然大,但人口太少,環境太壞,加上山西,以這四省之地,要同時對付常凱申和日軍,仍然異常喫力與危險。”

  李潤石握緊拳頭,用力地朝地圖上河南的位置砸了砸。

  “河南,是我軍在南線最危險的地方!鞏縣兵工廠,是現在的常凱申處心積慮,無論如何都想奪回去的。我們不能將中國的命運,寄託託在幾個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在上海獨走發動全面侵華戰爭,把常凱申逼到我們這邊,這種所謂的最理想的局面!我們現在反而要防備的是,日本帝國主義和常凱申勾結,破壞我們的抗戰,這種更糟糕的形勢出現。”

  李潤石看向座下的諸多紅軍將領,見他們每個人都表示同意地點頭,然後才道:

  “防備常凱申破壞抗戰!就是我們下一階段針對東南方向南京國民政府的方針政策。”

  “整個河南,25師,這頭千里駒,這次務必不要讓他跑掉了!”

  當李潤石主席把一拳頭砸在地圖上的鄭州、開封位置時,河南戰役的調子,在這時已經定下了。

  “此役目標,全殲25師,奪取整個河南,挺進大別山,收復鄂豫皖根據地!”

  此話一出,現場所有紅四方面軍出身紅軍將領,全部興奮地原地站了起來!其中也包括了剛剛結束“下放改造”的陳昌浩同志。

  做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常凱申玩“下臺換馬計”,避風頭,想讓炮黨內部的反對派知道沒了他就不行。但是他忘記了一件事:蛇無頭不行。

  當他躲起來玩遙控指揮時,自己手下這幫“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手下,在這方面會更加地“不動如山”。山西之戰,已砍掉了常凱申一隻手,現在到了砍掉他另一隻手的時機了。

  歷史已經被改變得太多了。

  私底下,紅軍高層開內部高級會議時,李潤石是這樣對伍豪等人解釋的。

  “我現在對局勢的看法。其實是按小黃所說的,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常凱申發動皖南事變時的形勢,來進行戰略推演的。在我的判斷裏,常凱申政權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在抗戰爆發之初,就暗中勾結日本人,做石晉塘的可能性極大,因爲這最符合他的個人利益!”

  “基於這一點,所以我才做出,搶在日軍南下,進攻華北之前,再次地重創常凱申。”

  六月底,大批紅軍攜帶大量的火炮,渡過黃河,在博愛縣、鞏縣一帶集結。

  剛剛在廬山上,聽到老政敵胡漢民腦溢血倒下“好消息”的常凱申,還沒有高興超過半天,就得到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二十九日這天,大股紅軍突然從山西東南與河南交界處的鵝灣村強渡黃河,一天之內,就攻佔黃河南岸的蘭封和考縣。此時河南的守軍注意力都在北面的黃河大鐵橋方向,以爲紅軍會搶奪黃河大鐵橋過河。卻沒有想到他們是直接從河道下游過河。

  而與此同時,與鄭州25師守軍對峙中的鞏縣地區,大批紅軍主力部隊也在同一時間開始向鄭州南部迂迴穿插。

  一時間,常凱申固守在在鄭州-開封一線的主力部隊,一東一西,同時遭遇了兩個方向,兩支紅軍部隊的前後夾擊。

  七月一日,開封守軍不戰而逃。

  而在同一天,駐守鄭州關麟徵的二十五師,面對着一東一西,十餘萬紅軍主力部隊兩個方向一起壓來,明顯要把他餃子一口吞掉的戰略姿態,再次地棄城而逃,撤往南邊的許昌方向。

  他動作極快,即使圍殲他的左翼余天雲、彭石穿兩部紅軍的穿插動作同樣迅速,但是人的名字會錯,外號卻不會錯。關麟徵所部的反應非常地快。

  其實從他率部駐守鄭州,和鞏義地區的紅軍對峙時開始,關麟徵就非常擔憂自己的部隊會被紅軍包圍殲滅。作爲本方土地,鞏縣那兒紅軍不斷增長的兵力,越來越大的威脅,他一直非常清楚,這段時間一直是食寢皆不得安穩,眼睛死死地盯着周邊的動靜,就是生怕被紅軍抄了後方圍住包個大餃子。

  蘭封考縣方向的紅軍還剛剛開始渡河時,他就從鄭州西南方禹州方向出現紅軍滲透部隊情報回饋,嗅出了危險的氣息。當時就下令全軍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如果是從前,他要放棄鄭州這麼一個戰略要地,肯定是要向常禿子發電報申請,一來一回時間耽擱了,加上常凱申的瞎指揮,弄不好就是“能逃不讓逃”,最後讓人圍個結實幹掉。

  偏偏這個時期,常禿子跑到廬山上去“退隱”了!

  現在的南京國民政府,上層一片混亂,年青氣盛關麟徵根本不理睬臺上的那羣黨棍,向何應欽處發了封告急電報後,不待他回覆,自己單獨就戰場形勢做出判斷。

  沒有了校長微操瞎折騰的他,在聽說蘭封和考縣遭遇紅軍渡河攻擊的消息,他在第一時間就命令全軍向許昌方向撤退,而這個時候,西線這邊,余天雲部和彭石穿聯軍組成的包圍網,纔剛剛張開一半,就遭遇了二十五師不顧一切地棄城向南突進。當時,紅軍派出的滲透部隊,已經破壞了守軍南下的鐵路,但是關麟徵的部隊在鐵路不通的情況下,竟靠着鐵腳板和紅軍在河南再次地開始了長跑。

  彭石穿和余天雲努力攔截,最後卻也只咬下了其二十五師半個旅,餘部竟成功地跳出包圍網,向東南方向撤離,退到扶溝縣。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南下黃河十餘萬紅軍主力,開始橫掃整個河南,按主席的指示:從蘭考入境的東線紅軍,不求先佔地,但求先消滅所過之處的國民黨軍地方部隊爲主要目標

  至於二十五師,此部在被紅軍包抄追截的過程中,居然還多進行反撲想要伺機反咬一口。所幸追擊其主力的余天雲和彭石穿兩人早有防備,死不分兵,按主席指示,就是死咬着二十五師追擊不停。

  而關麟徵在看到大勢已去,河南局勢不可挽回,於七月十五日退到湖北境內。而七月二十日,徐帥率領的東線紅軍主力進入大別山地區,成功地和在這裏堅持了一年多游擊戰爭的高敬亭部會合。

  當鄭州開封陸續失守後,躲在廬山上的常凱申再也忍不住了,不待“官復原職”,就直接用電臺“遠程”對關麟徵發出微操指示,要求他轉進到南邊的許昌固守,等侯其他地方的援軍趕到。

  但是關麟徵卻是犟脾氣的人,他心知真聽了常禿子的話下場就是全軍覆沒。“假裝”沒有接到常凱申這個“庶民”的電報,憑着自己的戰場判斷繼續後撤。而後更爲了省事下令關閉電臺不準開機.....

  事後,無微操之干擾的他,順利地率軍逃出河南包圍網。

  戰後,得知戰役目標僅完成了一半,李潤石主席稍感遺憾地嘆了口氣。

  “這個關麟徵,果然如小黃所說,是個悍將,做事幹淨利落。沒有常凱申瞎指揮,要全殲他倒是難了......”

  而狼狽逃出河南的關麟徵,此時同樣也是又驚又懼。

  他從山西退回河南,入晉時帶了三萬人,回到鄭州時,僅餘二萬三千餘人。餘下六七千人馬,皆在那次被其視爲生平大辱的逃跑戰中走失潰散一空。

  潰散的部隊多爲在河南征召的新兵,事後關麟徵一直在覆盤反思這一戰的得失,很快就悟到自己被對手的“疑兵”給騙了――追擊他的紅軍根本就沒有他的兵多,當時若能識破真相,打個反突擊,就可以全殲“虛有其表”的余天雲部。

  而鞏縣在遭遇紅軍奇襲淪陷,得到消息後,關麟徵原本也想不顧一切反攻奪回鞏縣,哪知那時紅軍不過出動千把人,外加兩架飛機一輛坦克,一陣猛攻,全殲前方一個保安團,那時關麟徵和常凱申一起又被嚇住,誤以爲紅軍是大軍來犯,嚇得收縮固守,又白白錯過戰機。

  事後關麟徵反省,又悟出自己再次被對手耍弄,中了“弱則示敵以強”之計。

  而此次河南大潰敗,吸取上次教訓的關麟徵,在退逃時,卻多也多次伺機想打打反突擊,結果對面的余天雲和彭石穿的聯軍,卻是穩紮穩打,吊在他身後趕着他的部隊緊追卻又不“亂追”。

  逃的人,跑得很穩。

  追的人,也追得有序。

  雙方都沒有機會,都沒有佔到對方多少便宜。而這個時期,常凱申又在一堆排隊上門的炮黨高官的苦求下,第三次地“官復原職”了。整場鬧劇,前後持續的時間只有十幾天。

  “奇計百出,對面的余天雲,恐怖如廝!”

  戰後,關麟徵清點餘兵,二萬多精心訓練的主力部隊,僅餘一半,心裏是後怕不止。

  “這個關麟徵,果然不愧千里駒之名,進退有序,倒是難得的人材,刮民黨軍中,能訓練出這樣的強兵,也只此一家,真是可惜了!”

  而余天雲和彭石穿二人,同樣也對關麟徵另眼相看。

  對於紅軍來說,河南戰役勝得太容易,雖然在這過程中消滅了超過四萬人的地方各類保安團、補充旅之類的二三線雜牌都不算的部隊,但被李潤石主席視爲眼中釘的二十五師主力,卻還是讓他跑掉了。

  但逃出生天的關麟徵,事後卻在湖北對前來接應他的劉峙道:

  “紅軍大勢已成,若不能在一年內奪回河南、山西,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也。”

  劉峙不解,問爲何。

  關麟徵答道:“土改之計,甚毒,無藥可解!此擅戰者無赫赫之戰功是也!”

  原來,從山西撤回河南,與紅軍在鞏縣一帶對峙期,關麟徵也努力地收羅從山西逃回的殘部重新收編。

  然而在和鞏縣對峙的那一月裏,紅軍一邊對峙,卻一邊在圍着鄭州周邊農村進行土改。

  就象閻老西困守太原守軍那般,每天夜裏,對面的紅軍都拿着大喇叭宣傳說哪裏哪裏被解放了,現在土改了,對面住這裏的國軍將士,你們家裏現在分田啦!

  而紅軍說的話,還有不少土改後,被紅軍故意趕入鄭州的地方土豪鄉坤爲證。

  未發一槍,就讓整個二十五師上下軍心不穩。

  此次逃離河南之戰,關麟徵事後清點餘部時,就發現軍中所招的河南本地兵,大量掉隊遺失,也不知是真的掉隊,還是故意當了逃兵。

  只是,關麟徵剛剛對劉峙發出感嘆,身邊就突然多出了兩位憲兵,然後將他逮捕,理由是追究其“不戰而棄”河南之罪......

  河南戰役,算是紅軍東征戰役最後的“餘波”。從三月二十日渡河,打到七月二十日河南全境基本解放,全戰持續了四個月。從軍事的角度上說,這時也已經到達了紅軍戰略進攻的勢頭的“轉折點”。而後,紅軍在黃河以南方面,針對常凱申部的主動進攻,就此停止下來,然後餘部進入休整和消化期。

  由於整個河南戰役,基本沒有什麼大仗,二十五師只顧逃,其餘的地方雜牌,則是一觸就降或潰或望風而降。

  這一年,河南遭遇了旱災,民衆本就苦不堪言,紅軍到來後,打土豪分田地,所到之處,都受到當地農民的熱烈。許多地區紅軍還未到,地方農民就主動起義迎紅,在這裏展開農村工作遠比山西要容易得多。

  而重新奪回大別山,拿下這處戰略要地後,其瞬間就變成了頂在“鄂皖”兩省肚皮尖上的刺刀。已經從廬山下來,顧不得“避暑”的常凱申,也看着地圖上重新“紅”起來的大別山根據地,忍不住破口大罵。

  “關麟徵無能,廢物!誤我大計!”

  不過真不能怪關麟徵,紅軍十餘萬大軍南下入河南時,周邊的鄂皖兩省的部隊,要麼被調到福建去填窟窿應付應付野心勃勃的陳濟棠,要被派去湖北應付左邊手越伸越長的川桂湘二五仔。

  包座-松潘戰役後,常凱申被吐出四川,但川中有一個地方他還死死地咬在嘴裏,那就是重慶。當時常凱申對四川還抱着念想,哪怕是漢中危急時,寧可調朱培德和薛嶽部去填,駐守在這的第五師都一直未動。原因,重慶是入川的大門,真丟了這裏就對四川真的沒希望了。

  從前川軍山頭太多,光頭勢大,被強佔了重慶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常凱申山西大敗後,川中軍閥全動了壞心思。

  而根據事前簽定的“川桂紅”協議,當川軍對黔地、重慶伸手的時候,位於漢中的紅軍山間游擊隊,從五月起也是加大出擊活動頻率,頻頻襲擊漢中的國軍,他們象牛皮糖一般地粘在薛嶽後背上,甩甩不掉,打打不着,噁心無比,硬是把整個漢中變成“薛嶽十萬大軍”的監牢。

  漢中的援軍薛嶽動不了,黔地的顧祝同樣頭大,常禿子要支援重慶,力保此地不失,就只能調湖北的部隊入渝。而後河南自然也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被紅軍輕易奪去。而這個時期,常禿子雖然“回收”了被紅軍俘虜的嫡系主力,事後一查才發現,除了對衛立煌部還算客氣,所俘部隊只要願意,皆全部放釋回。而被俘湯恩伯部和羅卓英部,部隊中的技術兵種,如炮兵、機槍兵、維修兵,紅軍是一個都不放......

  南京國民政府這段時間雖然重整了十三軍、十四軍、十八軍,並在很短的時間裏把兵力恢復至原樣。可是裝備嘛......

  三大中央軍嫡系主力,火炮、機槍加起來比雜牌軍多不了多少,步槍方面一半的人全是拿着漢陽造,逼格掉個精光。

  河南戰役爆發時,常凱申其實根本調不出多少象樣的部隊趕去救援,而他手下的這幫人也在不久前被打怕了,離河南最近的幾支部隊,在接到常凱申的出兵命令時,也是想盡辦法各種磨蹭。

  也幸好紅軍動作太快,關麟徵也跑得快退得快,沒等他們被常凱申逼得入豫,河南戰役就結束了。

  河南戰役雷聲大,雨點小,紅軍除了佔據河南全境,手中又多了一個省外,殲滅的常凱申的主力部隊極少。

  不過事後的餘波,倒是讓常凱申怒得又在那兒大罵:“楊虎城通共!”

  爲何?原因是楊虎城在八月後,他不搞二五減租了,而是學紅軍,和東北軍一樣,在河南搞土改啦!

  二五減租,不是楊虎城的“獨創”。

  四一二事變後,著名的四一二參予者,國民黨內部有名的反共狂人,主持“清共”,再“根壞苗白”不過的反動份子張靜江,當年也主持過“二五減租”,結果迎來的卻是全體士紳的叫罵和反感,並被訴責爲“共產黨臥底”,最後根本搞不下去不了了之。

  而楊虎城一樣遇到了張靜江當初的尷尬,甚至猶有過之。

  利益受損的士紳,當然不滿意。但同時他在普通民衆中間,同樣也沒有討到好。

  原因很簡單:洛陽、陝縣、南陽這三處西北軍的控制區,全部是實行“二五減租”,可是在這三地邊上,緊挨着的紅軍控制區那兒,人家卻是在搞土改,直接分地了!

  兩邊一比,當地的普通民衆,自然都眼紅紅軍,很想跟着紅軍走。雖然楊虎城也曾想當然地用“士紳們看到邊上紅軍控制區的同類的慘狀轉而支持我”這樣的想法自我這麼安慰。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的控制區的西面,那是湖北,是常凱申的地盤。這些士紳們只會往西看,哪裏會盯着東邊看。

  入夏之後,河南開始收成。收稅的時候,和紅軍的控制區,一分田就馬上嚐到“土改好處”的農民個個都念紅軍的好。由於今年河南鬧旱災,收成極差,紅軍直接免了糧,大批農民勇躍投紅。

  而楊虎城這邊,從老百姓到士紳,全體都是厭厭不滿的模樣,兩邊全不討好。

  “我他媽的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那一刻楊虎城就後悔了,而手下這幫人這時也不停地鼓動他學東北軍“打土豪分田地”,於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照辦了。

  楊虎城手下的西北軍將領,大多數並不是真的革命者。只是這幫人在陝西窮慣了――套用大家能聽懂的話,就是眼紅了,把紅軍的那一套視爲“工具而不是理想”。

  楊虎城是想通過二五減租在士紳和普通農民中兩面討好,不把事做絕。

  而他身邊這些“關中刀客”出身的將領們,卻更實在一些:打土豪,兄弟們大塊分金喫肉,百姓分地,軍隊也有了足夠的餉銀,大家都有好處。他們本就是關中刀客出身,又不是河南人,沒必要在意河南士紳的想法。

  好聽點,叫“純樸的梁山好漢式”的作風,難聽點,就是傳統農民起義的老一套,而用更革命一點的話來批判,那就是“未來等着要被肅反的革命投機者”。

  起初楊虎城還是猶豫的,但是抵不住身邊這一羣關中刀客出身的將領和混在他們中間中下層的地下黨的遊說,大勢難阻之下,西北軍的控制區,也在收穫季開始時,開始了土改工作,一時間整個河南瞬間轉紅,底層民衆都叫好。實際上他不土改也不行,今年河南大旱災,收成很差(最差的地方只有往年三成收成),老百姓都刮不出油來,只有士紳手裏有糧,楊虎城想不打土豪都不行。如果再搞什麼二五減租,信不信當地的農民直接投紅反了?

  事後發生在西北軍身上的事傳到了太原,李潤石主席和伍豪都聽到了事情全部的經過,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

  伍豪道:“不管怎麼說,楊虎城將軍,在這事上是站在人民這一邊的。”

  而李潤石主席,則在心裏輕嘆了一聲,他卻想起了過去十年裏,發生在各個根據地裏的那些事,以及和黃克談過的事。

  四一二後,南方十年土地革命戰爭初期,當時紅軍的隊伍,充滿了大量象楊虎城部這般的“舊軍閥”轉變過來的紅軍。

  比起楊虎城手下這羣充滿“投機”味道的“轉變”,當年的那些人,卻是真的提着自己的腦袋,放棄了“更好”的選擇而參加革命的。

  他們都是真的革命者,只是身上還洗不掉一些舊軍閥的氣息,有人走得更快,有人走得慢了,走得快的人覺得走得慢的人拖了後腿,再加上從蘇聯回來的人,自以爲自己是走得最快而你們都是混入革命隊伍裏的投機者,然後也就有了後來的那些“紅軍殺紅軍”的悲劇。

  這中間,有人是爲了理想,真的在肅反純潔隊伍――但是本事不夠,愚蠢卻積極地亂來。

  有人是藏了私心,把肅反當成爲自己謀私利的工具濫用,如張國燾。

  肅反純潔了隊伍,但肅反也殺了不少自己人,留下了無數的後遺症。哪怕到了七八十年後,和肅反沾上邊的執行者,都是死後罵聲不斷.....

  “怎麼了,潤石?”

  李潤石輕嘆道:

  “火,燒得還不夠旺啊!可是太過激烈的火,又會造成不必要誤殺,要控制火侯,太不容易了。希望接下來最艱苦的抗戰,能把那些人鍛燒成真正的革命戰士吧。”

  伍豪瞬間就聽懂了他的話外音,沉默了數秒後道:“我會安排一批幹部,進入西北軍,幫助他們......”

  “要注意節奏,不要讓楊虎城誤會我們是要吞併他的部隊。楊虎城能這個時候主動土改,已經是最大的驚喜了。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也只能轉變政策,實行減租減息,以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爲優先。”

  “常凱申,也在統一戰線的範圍內嗎?”

  “他要是真抗戰,那就是夥伴!想耍花招,我們就要主動出擊,絕對不能被動防禦!河南之戰結束後,紅軍已經是中國最強的軍事勢力!我們現在應當有中國抗戰領頭人的覺悟!”

  說到這裏,李潤石頓了頓,又道:“馬家軍那邊的戰事快收尾了,該考慮召開全國黨代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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