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6章阪垣,我們在十華里外見! --------------------

作者:半隻青蛙
布朗神甫仰着頭,盯着天上飛機的看着,那架被連續追射的飛機,在十幾秒後,突然在空中解體,最後化爲燃燒的火球落了下來,而擊落他的飛機則繼續往西南方向飛。

  身邊傳來一陣歡呼聲,這些聲音讓布朗判斷出,天上的那場空戰,應當是中國人這邊的飛機勝利了。

  那些歡呼的人全是年青人,布郎神甫對他們現在狂熱,在心裏認爲這很愚蠢。

  “戰爭就是地獄,一點都不浪漫,沒有真正經歷過戰爭的人,是不會明白他們有多麼地恐怖的。”

  布朗神甫經歷過戰爭,上一次歐戰的時候,從索姆河到凡爾登,他爲無數死了和快要死了的法國男兒都作過彌撒,最終看着他們一個個被埋到泥土堆裏。

  “戰爭就是地獄,哪怕是衛國戰爭或者收復國土戰爭都是地獄,最好永遠不要發生,願戰爭永遠遠離我們!”

  這是一個“真正的法國人”在經歷過那場地獄般的絞肉戰爭結束後的感悟。

  現在在歐洲,西班牙那兒打得正火熱,“兩個”西班牙正在互殺,有如兩頭野獸。

  “一場愚蠢的戰爭!”

  布朗神甫在心裏評價着。

  在法國,象布朗這樣的人很多。第一次世界大戰在流盡了法國血的同時,也耗盡了法國人最後一絲勇氣。

  布朗走在街道上,經過一幢民房時,他聽到了一段對話。

  “我不走,我在這兒活了幾十年,老了,活夠了,死也要死在這裏。”

  說話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在中國能活到這個年齡的老人是很罕見的,不過通州是富裕之地,象他這樣的人還很多。

  “爹,不走不行,鬼子打進來會殺了你的!”

  勸說他的,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好幾口人圍在那兒,就是說不動這個老頑固。其實他們早在幾天前就該走了,但是就被這個老頑固的父親拖累了。

  布朗看着他們,這戶人家他很熟悉,三代同堂,這家姓祁,全家上下共有十餘口人,年青人和孩子已經先走了,現在留在這兒,只有一老三中兩年青共六個人,全是男性。

  “爺爺,你常在茶館裏聽評書,你也知道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小鬼子就和清韃子一樣可惡,他們來中國是來殺來搶的,是會屠城的!這裏馬上就要成爲戰場了,會死很多人。那些小鬼子不是人,他們在租界連自己人都殺,你在待在這兒不會好結果的!”

  說話的人是祁老漢的孫子,年青人,進過學堂,叫祁文,布朗還曾向這個年青人傳過教,不過被他拒絕了,理由是他說他信奉共產主義,不信上帝。

  布朗在邊上聽了一陣,其實祁老漢沒那麼頑固,他叫嚷着不走的原因,卻是要那個叫祁文的年青人,他的孫子也跟着一起走。但是這個身穿軍裝的年青人說什麼也要留在這裏和日本人戰鬥。

  最後老人幾乎是被家裏的其他人架着,強行拖上了一輛板車最後拉着離開了。祁文目送着他們離開,現場的另一個年青人是他的弟弟,名叫祁武。他其實也想留下來,卻被另一個上級模樣的紅軍幹部,以半押送方式趕走――理由很直接乾脆:得給你的父母留一個男丁送終。

  兄長和爺爺父伯叔弟弟分別的時候,所有人都灑下了淚水。

  布朗神甫在邊上看着這一切,祁文的上級走過來,對他道:“你也該離開這裏了,布朗先生,通州這裏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熔爐的。”

  “熔爐?應當是地獄吧?這裏會成爲攪肉機,就象凡爾登和索姆河一般!戰爭真可怕。”

  待在中國多年,法國人布朗的中國話其實說得很好,他邊說邊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對方搖頭道:“地獄什麼的,兩年前我就走過了,沒什麼了不起的。對我們共產黨來說,那不過是個鍊鋼的熔爐而已!”

  布朗注意到,和他說話的這個紅軍軍官,比祁文大不了幾歲,看模樣最多隻有二十五六,皮膚微黑,左臉上有一道明顯是擦過的傷口,看上去有些猙獰。經歷過一戰的布朗神甫,一眼就認出這是彈片的割傷。他叫孫定邦,在紅軍中擔任團政委,也是個不小的官了。

  對方雖然年青,卻也是真的經歷過無數血戰,通州解放後的這十天裏,布朗接觸過很多象他這樣的紅軍和共產黨人。

  這是一支和西北軍、國民黨軍都不同的部隊。長征結束後,紅軍由最初的十萬人,在短短不到兩年時間裏擴充到現在的百萬人,幹部缺乏、軍官不足的問題都十分突出。也因爲如此,從上到下,整支隊伍都年青得出奇。不到三十歲的軍長就有兩三位,二十剛出頭的師長也不稀奇。

  和布朗聊了兩句,勸他早點離開無果,孫定邦也沒有多糾纏,而是帶着祁文一起離開。日軍第五師團正在逼近通州,通州是進入北平的東大門,這裏馬上就要成爲戰場。

  布郎在中國待了十幾年,一直看到的,都是象通州這座古城般老朽的中國。但是在孫定邦和祁文身上,他還是看到了另一箇中國。

  “熱血激昂的年代,活力四射的年青人......”

  通州是歷史和北平一樣古老的城市,隨之而來的戰爭,很快就會將這座城市抹去。

  八里橋,燃燈舍利塔,那些充滿歷史氣息的鼓樓、牌樓、書院,皆難逃戰火的波及,或許一切都會統統毀滅。

  當古老和腐朽都在烈火中焚盡之後,新的種子將會在廢墟上萌芽,新誕生的將是少年中國。

  ――――――――

  布朗神甫在通州城裏看到的空戰,只是發生在平津上空戰的一小部分。

  四月十八日開戰後,中蘇日三家在平津地區,雖然都出動了飛機轟炸對手,但是在航空兵運用上,兩家都很謹慎。

  紅軍方面,白天空軍是內線作戰,專注轟炸南苑和塘沽的日軍。夜晚是方纔到外線去轟炸冀東唐山地區的日軍,期間也有在白天轟炸過入關的阪垣師團的火車,但只是摸一把就走。不過在此期間,在冀東也和保衛鐵路的日軍陸航交過手。

  這個時期日本陸航主力都被蘇聯紅軍吸引在北滿地區,南華北這邊飛機數量極有限且性能落後,數量嚴重不足,僅有的三次交鋒都以日軍失利告終,前後被擊落擊傷了十一架。

  而這個時期,中蘇空軍本身也不是太想在敵方控制區上空進行危險的空戰,完成阻擊日軍入關和護航的任務後,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殲滅塘沽日軍。

  而到了29日這天,隨着三個師團南下,平津地區的紅軍空軍開始頻頻出動,轟炸日軍。而同一時間,已完成了在唐山地區前線機場建設和飛機轉場準備工作的日本陸航,也派出大批飛機南下,掩護南進師團。

  最激烈的空戰,發生在三河、寶坻、武清、廊坊、大興這一這圈的城鎮上空,作爲日軍第五師團攻擊目標的通州,反而奇蹟般的成爲颱風眼,只被少許空戰波及。

  二十九日這天,第五師團的主力部隊,已經通過香河鎮(注:香河距通州100華里/50公里),前鋒部隊距離通州已不足二十五華里。

  而第五師團的友軍第六師團,卻纔剛剛到達寶坻鎮。提前行動的第五師團和中路的第六師團,雙方主力部隊間的間隙,這時已經超過了三十公里。

  這個時間點,紅軍和日軍兩方的部隊,在平津之間沿着京杭北運河被分隔開來,形成了無形的分割對峙線。

  紅軍(包括29軍)的部隊隔着運河以南,平津間的連線,沿着平津鐵路佈防,而日軍全體都運河東北面向西挺進。

  日軍陸航的任務,一是保護自家的上空外,就是重點轟炸平津鐵路西靠運河一側的對手,廊坊這個平津間的重要節點也成了重點關注目標。

  而紅軍這方空軍的任務,則更加明確,就是重點轟炸正在向西行進的第六師團,遲滯其前進的速度。

  “這裏就象是兩個槍手擠在一間小屋裏決鬥,左手拿盾牌,右手拿着手槍對射!不但是步兵的絞肉機,也將是空軍的絞肉機。”

  由於雙方的部隊,已經處於呼出的空氣都可以吹到對方臉上的接近狀態。彼此前線機場的飛機,起飛半小時就直接進入戰場,所以一開始空戰直接進入拼刺刀狀態。

  消滅敵機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將對方消滅在機場上。二十九日清晨,天未放亮,一波二十餘架日機就先飛過京杭北運河,想要偷襲南邊的紅軍機場。

  而差不多同一時間點,紅軍這邊也出動了四十多架飛機,同樣也想着搶着日出前的時間差,把正在寶坻一帶過夜的第六師團狠炸一波。

  日本人在平津地區佈置了大量的眼線間諜,大批紅軍飛機起飛時,他們立刻就發現報告。而仗着主場之利,異常重視防空預警的紅軍這邊,也在京杭運河北面設置了大量的防空暗哨。

  雙方並不是不期而遇,而是在交手前都知道對手的存在。二十九日,太陽纔剛剛探出渤海灣的海平面,兩邊的飛機就已經在京杭運河上空相遇。

  比起日機,紅軍這邊每架飛機都裝備了無線電臺,在通訊聯絡上佔了極大便宜。而日機方面,他們護航的95式戰鬥機上沒有安裝電臺,僅能靠着九三式重型轟炸機上的電臺聯絡後方得到警告。在空中的時候,轟炸機上的通過發射信號彈和手語的方式,提醒護抗的九五式戰鬥機。

  天津的防空指揮中心裏,緊張的防空工作正緊張地進行着。這個時期天津的防空指揮中心,幾乎全是由蘇聯派出的技術軍官擔任。除了必須外的翻譯外,正在圖紙作業,繪出日機飛行路線,進行防空地圖作業的都是蘇聯人。

  蘇聯援華空軍負責日加列夫上校看圖紙上正在繪出的日機飛行線路,命令已出動的部分飛機改變飛行路線,提前避開和對手的正面衝撞。而後早就停在各地機場上執勤戰鬥機緊急起飛。

  黃克幫蘇聯“彎道”超車,提前點亮晶體管電臺科技樹帶來的優勢顯露出來,蘇聯空軍在配合作戰上的效率更高。

  南下執行第一波偷襲轟炸任務的,是中島式95式雙翼戰鬥機,共有8架,掩護的是14架九三式轟炸機。

  這波日機是利用地球曲線的原理,在天亮前昔就起飛,按日本人計算,到達目標上空正好天亮,立刻就可以轟炸――他們的對手恰好也是這麼想的。

  這波偷襲廊坊的機羣中,三輪寬少佐少佐駕駛着中島95式戰鬥機飛在最前。他原是日本關東軍飛行集團第16飛行聯隊戰鬥機大隊長,幾天前還駕駛着飛機在北滿和蘇聯空軍交過手,擊落過兩架蘇聯飛機。

  爲了保證轟炸的效果,就連九五式戰鬥機的小腹下,現在也掛着一枚一百公斤重的小炸彈。從唐山機場起飛的他,到達北京航運河上空時,太陽剛好在東邊升起。

  此時的三輪寬,通過被護航的九三式重轟機組成員的發射的信號彈預警,已經知道有敵機正在接近。

  “該死的通訊器!要是我們也有蘇聯人的電臺通訊器就好了。”

  此時的他駕駛的戰鬥機和護航的九三重轟飛得很近,對面的重轟上的機長,正在用手語和他交流。

  在北滿的空戰中,三輪寬就發現蘇聯人的每架飛機都裝有通訊器,空中交流聯絡非常地方便,相比之下日軍的手段就原始至極。日本人早就從美國人引進了電子管電臺通訊技術,可惜因爲工藝不過關,生產出來的通訊電臺質量極差,聯絡效果很差,而且數量也不足,這個時期只轟炸機才裝備。

  機羣即將飛越京杭州運河時,整個機羣裏所有人都高度緊張。

  “來了!”

  作爲長機的三輪寬,很快就發現了對面的天空出現了一羣黑點。他眯起眼稍稍一數,

  “四架!兩個翅膀的,是i16還是p24?”

  三輪寬拿出信號槍,打了一槍,然後一拉操縱桿,迎了上去。

  打槍的時候,三輪寬在心裏罵了一句:

  “真是原始!”

  而同一時間.......

  “不要和戰鬥機糾纏!一切按計劃,記住一點,我們是截擊機,第一目標是轟炸機!一波突擊,打了就跑!獵人不只有我們幾個!”

  對面的“兩翅膀”的飛機裏,高志航一拉操縱,座下的“波蘭蠢驢”p24迎了過去。

  今年年初的西班牙“進修”之旅,得到黃克相助的高志航在那兒和德國援弗朗哥空軍交流過,受益菲淺。回國之後,他接收了波蘭人造好運來的戰鬥機。

  三月份起義後,身爲東北人的高志航並沒有迴歸張學良麾下,而是加入了紅軍,並且和李潤石主席喫過飯。現在的他是紅軍空一師第二飛行殲擊機大隊的的大隊長。

  對於他所駕駛的這批“波蘭飛機”,紅軍方面身份定位非常地明確:純粹地執行戰鬥、截擊任務,不需要轟炸功能!爲此了再提升一點性能,連外掛的炸彈架都拆除了,這一做法令其最高時速由430公里提升到了445公里,比對面的九五戰鬥機要快了百分十以上。、

  今天是高志航雖然第一次和日機發生空戰,但是他對日機的性能卻心裏有數。黃克從日本盜回的四架九六式戰鬥機,有兩架交給蘇聯人用於測試,餘下的兩架則在後來重回中國紅軍手中,用於給自己的飛行員熟悉日機的性能。

  九五式陸上戰鬥機和九六式艦戰飛行包線本就很接近,起義後的這段時間裏,高志航所在的戰鬥機大隊的人,都和九六式模擬戰鬥過,很清楚彼此飛機性能優劣所在。

  “只要別和日機纏鬥,打了就跑,一擊脫離,他們就咬不住我們。”

  面對迎面撲來的三輪寬,高志航這邊根本不想纏鬥,直接在第一時間拉起機頭,爬升,積蓄能量。他的這四架飛機,只是第一波誘敵吸引敵人護航戰鬥機注意力的。有機載電臺相助,高志航飛行隊的十六架戰鬥機小組,可以爲化爲一個整體,更好地執行這種大機羣合作的誘敵圍獵任務。

  三輪寬和身邊的三架友機脫離編隊,迎着高志航的機組追去的時候,其所在機羣的左翼後方位置,卻出現了整整八架戰鬥機。

  這批飛機的飛行高度比日機更高,一出場就是以俯衝的方式向機羣撲來。如果日本人能開全地圖掛的話,會發現在他們機羣右翼方向,還有另外四架i15戰鬥機也正在飛快趕來。

  轟炸機編隊已發現了左翼後方出現的敵機,可惜只有少數轟炸機組配有無線裝置的日機,組隊協調能力差到極致。一番手忙腳亂地打出信號燈,外加稍遠點就看不清的手語......沒等殘餘留守的四架九五式戰鬥機看明白情況,利用高志航四機吸引走護航機注意力的餘下八架戰鬥機,就已進入攻擊前的俯衝加速狀態。

  俯衝加速攻擊狀態下的戰鬥機,在短時間內加速到接近500公里的時速,只是十幾個眨眼功夫,就咬住了九三式轟炸機羣的尾部,而這個時候,最後四架護航的九五式戰鬥機,纔剛剛看懂了友機的手語。

  等他們匆忙地想要調頭攔截時,咬着九三重轟的攻擊已經開始了。

  九三重轟的機背機槍手,瘋狂地操縱機槍朝他的飛機瞄準射擊,但是受到射角的限制,他很難把套入自己的瞄準鏡。

  “追近他們,靠近他們,讓他們的飛機充滿你的瞄準鏡!然後射擊!”

  心裏反覆地念叨蘇聯教官傳授的射擊技巧,飛行王鐵錘先是用機載機槍瞄準敵機點射了十數發子彈,這時對被他追尾的敵機已經充滿了瞄準鏡十字架的鏡框。

  血壓在升高,心跳在加速,這一天,東北藉的國民黨的起義飛行員王鐵錘,已經等了五年了。

  他起義,他拋棄常凱申,不是因爲張學良給的那兩百美元的過年紅包,而是因爲這個現代常敬塘是個無能的廢物!

  我,王鐵錘,東北人!我五年磨一劍,就是爲了今天!

  怦怦怦!嗒嗒嗒!

  20毫米的厄利孔機炮和機槍同時開火,

  二百六十米,在這個距離內,瑞士產機炮的彈道性和捷克產的機槍很接近,兩道機炮的火焰和兩道機槍火焰在這兒交匯,象剃刀一般,在第三輪次射擊時一下子就把九三重轟的尾翼給敲掉了。以相對速度超過200公里時速追擊的王鐵錘咬得太狠,他的差點撞上敵機尾部,當時的王鐵錘甚至可以看到敵機尾機槍手胸口中彈時炸出的恐怖血霧――被20毫米機炮直接擊中碎身時,畫面就是如此恐怖。

  被打斷整個尾翼的九三重轟直接一頭向大地栽了下去,而這個時候,日機的整個重轟飛行編隊已亂成一團。成功咬住對手象虎狼入羊羣般,瘋狂地撕咬着反抗微弱的轟炸機。而反應太過遲鈍的日本護航機,這時纔剛剛調轉機頭。

  空戰不是陸戰,飛機調頭是很麻煩的事,而且極耗時,以王鐵錘爲首的截擊機戰隊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已經把整個九三式重轟編隊來了個從尾到頭的通場攻擊。

  一分鐘內,有六架重轟直接一頭栽向地面,餘下的六架裏,有三架也被打得千瘡百孔,身上冒火,勉強能夠飛行,但依舊被後面的飛機死咬不放。最後三架雖然未受到攻擊,這時也已驚得不夠一切地胡亂地在空中拋掉炸彈四散而逃。

  被高志航誘走的三輪寬四架日機,這時才堪堪留意到,自己的護航任務已經失敗了。

  其實他向高志航四機的挑戰也沒有成功。對手根本就不想和他較量,正面迎飛的對面四機,在交會前就一個勁地爬高積蓄能量,三輪寬四機也只做出同樣的動作。日機沒配無線電臺,只能憑經驗各尋一架飛機盯上咬住,緊追不捨。也正是因爲這樣,四架護航的日機飛行員把注意力都過渡集中到對手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現友機的慘狀。

  等他們無意中看到天上掉隕石般一架架下墜的九三重轟時,方纔意識到自己上了當,任務已經失敗。

  “該死!狡猾的支那人!”

  在高空,看到下方還在追擊本方轟炸機的,三輪寬憤怒地在正要掉轉機頭趕回去支援,先前和他糾纏的高志航的在高空做了個漂亮的殷麥曼筋斗,掉過頭來反撲向剛剛放棄的三輪寬的九五式戰鬥機。

  “小鬼子,決鬥的時候三心兩意可是不對的!”

  高志航冷哼一聲,駕機朝三輪寬的021座機撲了過去。

  加速、俯衝、將敵機套入瞄準鏡,充滿鏡框......射擊.......被擺脫了?不,打中了,他冒煙了......021敵機歪歪扭扭地在空中飛行着,高志航正要瞄準再射擊,另一架友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咬着敵機猛烈射擊。

  有人在搶人頭,是王鐵錘的七號機。

  “臭小子......”

  高志航正要生氣,七號機卻在打了一個點射後啞火了――他前面打轟炸機打得太兇,沒子彈了。

  “隊長,看你的了!”

  高志航沒有理會那傢伙在通訊器裏的臭屁,追上去,卻看到敵機的駕駛員已經歪着頭,腦門頂在前擋風玻璃上,明顯是中彈死了――這個時期的日機既無防彈椅也無防漏油箱,全是裸機狀態,背後中彈時很容易人機一起同滅。

  三輪寬飛機還在飛行,不過已處於無主駕駛狀態,而且機頭冒出的濃煙正越來越大,過不了多久就會墜向大地。

  “021回不去了,誰要練習射擊過來打!”

  高志航放棄了射擊,調頭去對付其他日機。而這個時候,其他方向趕來的四架i15也正在進入戰場,配合纏住了餘下的九五式戰鬥機。

  爲了對付九五式戰鬥機,戰前中蘇兩國的空軍都做了很多功課。有黃克提供的後世的情報資料和空軍作戰經驗相助,他們在戰前就做精心的計劃:i15戰鬥機雖然速度慢於九五式,但是機動性極強,可以和對手近身狗鬥,速度快,高速而至,打了就跑一擊脫離打外線。雙方里外配合,各展所長。

  當天上午,三輪寬機隊幾乎全軍覆沒。參戰的轟炸機全被擊落,戰鬥機也僅有三架負傷逃回。

  和北滿地區的空戰不同,那兒戰場縱深極大,雙方的飛機可以在很大的區域裏進行遊獵式空戰。往往是你炸你的,我炸我的,兩邊空軍有不小機率會互相錯過。而平津戰場不同,雙方都很有目的性地把飛機集中在某個狹小的特定空域。只要有飛機在天上,幾乎立刻就是天雷勾地火的碰撞火花。

  七月二十九日清晨的空戰,不過是揭開了雙方空中血拼第一戰,而更殘酷的戰鬥纔剛剛開始。

  ――――――――

  “稻葉四郎那個廢物,才被飛機炸了兩下就哭喊連天了嗎?”

  二十九日中午,正在向通州行進的阪垣御四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友軍,第六師團剛剛捱了一波轟炸,損失不輕,但是他仍然不以爲然。

  空戰,也正在他的頭上發生。他也看着雙方的飛機,在天上劇烈地戰鬥。也曾看到燃着大火,一頭栽向地面日機。也注意到機身漆着紅五星的敵機冒着青煙,拼命地向南飛行的畫面。

  這個交錯的戰場,只要沒有被當場擊落擊斃,雙方的飛行員都是儘可以地把飛機開到本方的控制區上空,方纔會跳傘。

  二十九日早上十一點時,阪垣徵四郎的部隊,就救下了兩名九三重轟的飛行員。他們的飛機被紅軍的飛機追着尾一直打到香河地區上空才墜落,墜機時兩名飛行員成功跳傘了,但機槍手卻當場斃命。跳傘飛行員幸運的不死,並很快地被附近的第五師團接收,並被帶到阪垣面前詢問。

  然後阪垣徵四郎就知道了對方在廊坊一帶的遭遇。

  “將軍閣下,露西亞人在平津一帶佈置了大量的飛機,請千萬小心!”

  那兩個死要面子的飛行員,被擊落後一口咬定是露西亞人開的飛機擊落了他們而不是中國空軍,儘管遭遇大敗的他們習慣性地吹噓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飛行隊也擊落了不少敵機,但同時也很認真且很良心地警告了阪垣南邊的危險。

  “沒什麼,這只是第一天!帝國可是把好幾個飛行聯隊都南調了。我們在這裏最少有四百架飛機呢。”

  阪垣徵四朗不以爲然地擺擺手,他並沒有意識到,一戰就損失二十架飛機,這背後的風險暗示是多麼地可怕。

  比起同一時間正在挨炸的第六師團,阪垣徵四郎向通州行軍的部隊,這一路上異常地順利。

  從前他入關進入唐山時,一路上總是踩到的地雷,冷槍,全沒了。南邊的露西亞的飛機,只顧欺負着欺負稻葉那個膽小鬼。他的部隊,只有後軍捱了幾梭空中胡亂掃射的子彈,損失輕微.......

  儘管二十九日這一天,大本營要求他放慢行軍的速度,等第六師團靠近會合後再進攻通州,但是阪垣只是在接到電報時“嗯”了一聲,就命令手下加快行軍速度。

  阪垣徵四郎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部隊有些和友軍脫節將要面臨的危險,而是認爲“風險不大。”

  第三師團已經順利地達唐山了,現在正在南下,沒有繞道的他們,最多兩天就可以趕到通州,從北面完成合圍。

  第二十三師團,則在這個時間點剛剛進入山海關。有鐵路相助,今天中午他們的先頭部隊也到達唐山――當然,受到重裝備運輸影響的拖累,要南下還要再拖一兩天。而秦皇島那邊,已經運抵的第二十師團的援軍,也正要登上支援唐山的火車。另外還有一支海上援軍,正要進入渤海灣,計劃他們將在幾日內在海軍的配合下,在塘沽北面發動登陸作戰――共產黨的水雷數量很有限,他們在能封鎖的只是很小的一段區域,而渤海灣裏,適合搶灘登陸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我只是比你們快了一兩天而已.......”

  阪垣徵四郎不以爲然地把軍部的警告電報扔掉,一揮手,命令部隊加快前進。

  當天下午,他的部隊經過唐家村時,阪垣徵四郎瞅見了牆上寫刷的白色標語。

  “這裏離通州還有三十五華里呢,李潤石這是怕我找不到路嗎?”

  他當然讀出了背後挑釁的味道,不屑地笑着。

  “加快行軍,我要在天黑前看到通州的燃燈舍利塔!”

  一路上他象宮澤一郎般,不斷地經過村落的牆上,看到類似的“距離提示”。而一路上,他的部隊行軍依舊十分順利,當地多河流,進行了徹底堅壁清野工作的紅軍,卻沒有炸掉任何一座河上的橋樑。

  身邊的參謀也有人聞出了危險,警告他道:

  “將軍閣下,共產黨軍是在故意放縱我軍深入?”

  “那又如何?就算他們十倍於我,團團包圍,你認爲他們要幾天才能消滅我們抱成一團的第五師團?”

  哼出這話時,阪垣徵四郎正站在一面牆前,牆上刷着挑釁味更重的話:“倭人,此地距通州二十華里,我們在十華里外等你們!”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西下,阪垣徵四郎拿起望遠鏡看向西面,鏡頭裏,二十華里外燃燈舍利塔的塔尖歷歷在目。

  他成功地在天黑前達成了看到塔的目標!

  前方傳來激烈的槍炮聲,第五師團的前鋒部隊正在十華里外,與通州紅軍的第一道防線激烈交火。

  當晚,他的師指揮部停在當地休息,而主力部隊則繼續西進,連夜進攻。

  作爲日軍中的老牌主力師團,此番西進,阪垣所部帶來了二十四輛坦克和三十輛裝甲車,是三個主力師團中最強的一支,他不作停歇就命令部下連夜進攻。

  阪垣徵四郎相信,明天醒來,自己就可以站在通州城內,以勝利者的姿態大聲地回覆那個囂張的李潤石,告訴他十華里到底有多遠。

  他下達完作戰指令後,安心地在野戰師指揮部裏睡下。

  而這一天,受大本營指示,正全力向阪垣師團靠近的稻葉四郎,心情卻沒有阪垣那般輕鬆。

  和“一路享受優待”,順順利利走到通州城外的阪垣師團不同,稻葉師團的西進之路,卻從天一亮起就充滿坎坷。

  天亮的時候,他的駐軍營地先捱了一波轟炸,好在這個時候,對本方空防早有準備陸軍戰鬥機趕來,及時驅逐到了對手的飛機。雖然有損失,但傷害不大。戰鬥中本方飛機還擊落擊傷了對手八架飛機(飛行員宣稱,實際可確認是四架),事後並順便俘虜了三名跳傘的蘇聯飛行員。

  他們都是sb2轟炸機的飛行員。這些被俘的蘇聯飛行員,一開口就是:“我們在百靈廟和北滿,抓住了更多的貴國飛行員,你們可以拿我們進行飛行員俘虜交換。貴國的飛行員培養能力遠在蘇聯之下,打消耗戰你們消耗不起的!”

  只是一開口,稻葉四郎就被對方的話雷得不清,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俘虜。

  他親自過問之後,被俘的蘇聯飛行員象背書一般地告訴稻葉四郎一大堆日本陸航培養飛行員的嚴苛與不易,那對日本陸航情報“瞭如指掌”的囂張,簡直讓稻葉四郎想大叫“陸軍裏出了國賊叛徒”。

  再細問之下,他方纔知道,這些全是參戰前,蘇聯空軍內部組織政治學習,研究日本時得到的知識,而且他們的上級也吩咐過他們,如果被俘了,就是按這些答案回答日本人。

  下一章大概晚上八點左右放出,先小睡一下。現在在正在校對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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