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危!小白的老相好打上了门!
顿了顿,他神色担忧地词问:“牧师弟,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若不然,我扶你先下去休息,如何?”
牧白下意识想說“好”,他确实很需要休息休息,顺便再洗個澡,换身衣服,身上黏腻得难受。
但眼尾的余光,恰好瞥见了奚华脸上一闪而過的寒意,即将到嘴的话,一咕噜就咽了回去。
牧白板着脸,斩钉截铁地摇头:“不用了,我沒事,就是方才有些晕车,现在下来走动走动,多呼吸新鲜空气,胃裡好受多了。”
他一边說,一边迈着小步,往前走了走,佯装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過。实际上该死的,身上酸疼得要命,恨不得一头扎地上,先趴一会儿再說。
如此,林素秋便不再多言了,恭恭敬敬地将奚华往客栈裡引,奚华路過牧白身旁时,目不斜视,但在擦身而過时,正好迎面一阵冷风袭来。
吹得雪白的外袍,好似芦花一般飞扬起来,擦過了牧白的手背。
一片冰凉,好像雪花落了下来。
牧白赶紧低了低头,神情越发恭敬,沒敢表现出任何一丝反感或者不满。一直等奚华已经进了客栈,牧白才敢长舒口气,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說,牧白,你這样文弱不堪,往后回了玉霄宗,搞不好要受人欺负的啊。”
江玉书从背后,一拍牧白的肩膀,笑道,“宗内每半年举行一次大比武,每年一次下山历练,每三年举行一次试炼大会,身为奚华师叔座下唯二的亲传弟子,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的。你這么弱不禁风,回头可是要吃大亏的。”
牧白脸色白了白,该死的江玉书,拍他哪裡不好,偏偏拍他的肩膀!還一下按到了奚华咬過的位置!
奚华還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属狗的,做着做着,就对他又指又拧的,還二话不說,就往他肩胛上很狠啃了一口。
恨不得把他的骨头都啃碎掉!
“好了,你就别吓唬牧师弟了。”江玉言刚刚才吩咐好,让底下的弟子把马车牵下去,给马喂点干草,听见此话,走上前道,“别听玉书胡說,都是同门师兄弟,即便是大比武,也都是点到为止。”
顿了顿,他又道:在者,无论是在玉霄宗,還是放眼整個修真界,不会有人胆敢欺负师叔座下的徒儿。”
牧白听罢,暗暗撇了撇嘴,心道,明明奚华自己才最爱欺负他!
别人欺负他,牧白高低要跟人干一仗,奚华欺负他,他甚至都不能跟奚华闹翻。
江玉书想了想,然后点头:“說的也是,师叔到底還是顾念着与你的师徒之情,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你?還不得将一身本事倾襄相授?
“师叔对你可真好啊。”他說着說着,就开始打量自己被师叔打過的手背,又红又肿,還密密麻麻,满是血丝。
师叔打得很有分寸。既沒有打断他的骨头,也沒有打烂他的皮肉。但就是疼!疼得要死!
“這有的人啊,不過就是把手伸进了马车,就差点被打断手。”江玉书瞥了瞥自己的手,“可還有的人啊,前后两次坐在师叔的马车裡,哎,還什么事儿都沒有。”
“這人比人,气死人啊。”
牧白:“……”
“好了,别酸了。”江玉言遭了嚏眉,“外面风大,牧师弟畏寒,我看還是不要站外面吹冷风比较好。一起进去吧。”
牧白:“好。”算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只是为了回家参加高考而已。
入了客栈大堂,其他弟子已经三五成群,零零散散地坐在了大堂裡,林素秋已经和掌柜订好了房间。
一共开了十一间空房,奚华是师长,自然要单独一间房,谁都不敢有意见,剩下十间房,三個女修不愿意分开,所以挤在一间,剩下還有十八個男修,两人住一個房间。
为了公平起见,林素秋提议以抽签的方式抽房间号。
众人也都沒什么意见。
牧白因为身上疼,走路慢,所以沒有跟大家一起挤,和谁睡一间房,都无所谓,反正以他对奚华的了解,奚华一定会及时出手干预的。
等大家都抽過了,牧白才慢慢吞吞地,把最后一张纸签抓在手裡,他還沒来得及打开看,江玉书就凑過来道:“我跟我哥睡一间,你和谁睡?”
“請你把话补全了,行嗎?你应该问,你和谁睡一间房!”
牧白现在对睡,做,干,骑,以及操,這种字眼相当敏
感。他转头望向江玉书,神情相当认真。
江玉书愣了愣,随即笑道:我不就好奇,问一问?他突然觉得,牧白认真的样子,看起来更俊了,脸蛋粉白粉白的,跟小姑娘家家涂脂抹粉了一样。
眉眼间一片清澈,瞳孔宛如黑曜石一般明净,五官精致又端正,下巴尖尖的,有些清瘦,但眼睛很大,白眼一翻上去,就狡黠得像只狐狸,還蛮可爱的。
尤其是唇,很红很红。
一开口說话,露出的牙齿白如贝壳,真就是话本裡写的那样,唇红齿白,油头粉面的贵公子哥。可惜,牧白是個男的,但凡是個娇娇小姐,江玉书都会有点春心荡漾。
师门中不是沒有漂亮女修,寻常下山游历,或者是跟随师尊前往其他宗门做客,也会遇见很多漂亮的女修。
但那些女修,要么就自视清高,对其他宗门的男修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要么呢,就柔弱得跟菟丝花一样,动不动就往师兄怀裡一扑,眼泪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打转,娇娇弱弱,惹人怜爱。
当然,也有很多一心向道,英姿飒爽的女修——不過這种的,出门在外从来不靠男人,也不是很看得起男人。
牧白正好介于清高和娇弱,這两者之间,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一身富贵人家公子哥的做派,可实际上,骨子裡又非常坚韧。
别的不說,就单說准能很下心,让人一把火,将所有亲人的尸骸,烧成灰烬?還就地掩埋?也就牧白了。
牧白不仅孝顺,還特别深明大义,生怕那些亲人的尸骨,再受控制,伤及无辜。這种品性,绝非一般人。
因为贴得近,江玉书還隐约嗅到了几丝很好闻的气味,忍不住又凑近些,耸着鼻子嗅。
“牧白,你身上好香啊。”
牧白一阵惊悚,赶紧往后倒退,下意识往二楼望去,沒见到奚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忍不住低声骂:“你有病啊!怎么跟狗似的,到处乱闻?”
“真的挺香,你该不会是熏了什么香料罢?是什么香料,你也跟我讲讲,我回头也买点。”
“你有病啊,我一個男人,我熏什么香料?”這特么就是他的体香!
不,准确来說,是他的体香和奚华身上的降真香,可能還混合了一些不可言說的东西,而产生的异
香!
该死的!
江玉书的鼻子跟狗似的,牧白明明都包裹得很严实了,居然還能闻得到?就很离谱!
洗澡,赶紧的,牧白要回房间洗澡!還得换身干净衣服才行!
最好拿晒干的艾草叶子,好好熏一熏!
牧白赶紧打开纸签,入目就是一個大写的六,他抬头,见众人都三三两两结伴上楼了,赶紧问:“谁是老六啊,谁是老六?”
众人闻声回头,纷纷对着他摆了摆手。
牧白喉咙一阵紧缩,心道,不是吧,不会吧,都沒人承认,那老六该不会是……
他放下手裡的纸签,慢慢把头转向了林素秋。
就见林素秋不紧不慢地把手裡的纸签展开,他自己先看了一眼,然后转過来给牧白看。
“我是老六。”
牧白:“……”這他娘的,真够六的!
他跟谁一個房间不好,偏偏跟林素秋一個房间!
奚华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醋死了。
林春秋月准2.和他日一個临范
林素秋是谁?和他同一個师尊坐下的大师兄!
而且,据牧白分析,林素秋還极有可能,就是书裡的正牌主角攻!
牧白的任务是,攻略主角受奚华,统子可沒让他攻略林素秋,万一,他說万一,万一林素秋也看上他了,這岂不是完犊子了?
那任务目标,就得从“攻略主角受,让主角受为了我,跟主角攻相爱相杀”,变成了“同时攻略了主角攻受,让這俩狗比,为了我相爱相杀。
不過……等等。
好像,似乎,大概,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主角攻受相爱相杀。
区别也不是很大。
如此,牧白就接受了這個分房结果。
但他现在需要洗澡,他沒有被人盯着洗澡的癖好————况且,他一身的凌乱伤痕,不好让大师兄看见。
更何况,奚华那個狗比,就是树上柠檬成了精,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醋,好像牧白就算蹲下来摸摸狗头,奚华都要吃一吃狗的闲醋。
贱死了!
“大师兄,
我想先洗個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行不行?”
林素秋愣了愣:“当然可以。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让人把热水提上去,再送一身干净的弟子服给你。”
“谢谢师兄。”
“同门师兄弟,不必客气。”
牧白松了口气,转身往二楼走,江玉书在后面喊,让他一会洗好澡下来玩,說是逛逛這裡的夜市。牧白随口“嗯嗯”了两声。
拿着纸签找到了六号房,在进门之前,随手把纸签揉成了团,才一推开房门,迎面就飘了淡淡的降真香。
牧白愣了愣,心道,這客栈房间裡的熏香,倒是和奚华身上一個味道。
都沒什么品味啊。
他进了门,随手把揉成团的纸签丢掉,转身把房门关上。才一关好,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笑。
牧白浑身一凛,火速转身,厉声呵斥:是谁?!
“小白,原来你现在换口味了。”奚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笑,手裡把玩着那根长笛,“为师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鱼呢。”
“不是不爱吃,”牧白背靠着房门,两手摸上了门板,镇定自若地道,“是鱼刺太多,我小时候吃鱼总会被刺卡着,但我现在大了,不怕鱼刺了。
“原来如此。”笛子在奚华的指间转得飞起,缓步往牧白身前靠近,”无妨,师尊可以帮你把鱼刺挑出来,這样小白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吃鱼了。
牧白咽了咽,手指抠着房门的缝隙,勉强道:“师尊,是我走错房间了,還是……?”還是你個狗比,一直在楼上偷听他们讲话。故意来房裡堵他的?
然而,奚华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說了句:“你怕什么?”
我……我不怕啊。牧白把房门推开了些,随时准备调头就跑。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行了!再干一顿的话,他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不怕,那你的手在放哪裡?哦,为师知道了,是伤处又痛了,对嗎?”奚华停下了脚步,用笛子点了点左手掌心,鲜红的穗子一晃一晃的,晃得牧白的小心脏直发颤。
“师尊這裡有上等的伤药,一用就好。”
顿了顿,奚华又笑:不過,你
受伤之处,实在隐晦,恐怕不方便自行上药,师尊帮你,如何?
牧白赶紧摇头:不不不,不隐晦,不敢劳烦……呃……他见奚华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脸上如覆寒冰,话锋一转,又道,“那就麻烦师尊了,要……要擦药,要……要师尊帮忙才行的,我,我不会。”
奚华笑了,笑得和蔼可亲,如沐春风,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位疼爱晚辈的师长,還带点宠溺意味地轻斥:“你惯会撒娇,别人都长大了,就你一直长不大,還跟個孩子一样。”
牧白:“……”正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吓得赶紧转身,两手按住房门。
“是……谁谁啊?”
“客官,大堂裡有位公子,让我给您送热水和干净衣服来,劳烦开個门。”
牧白不好让人知道师尊在此,只好道:“放门口。”
“好嘞。”
等脚步声远了,牧白才暗暗松了口气,打开一点房门,左右环顾一圈,见沒人過来,才把放门口的热水,還有干净衣服一起拿了进来。
想了想,他顺手把房门从裡面堵死了,省得一会儿大师兄突然過来,再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要先洗澡?”
牧白点了点头:我……我好几天沒洗了,身上黏糊糊的……顿了顿,他赶紧抬头解释,我不是嫌弃师尊,万万不敢嫌弃师尊,就是我之前出了好多汗……
“不必解释。”奚华微微摇了摇头,把笛子收回衣袖中,顺势就坐在了椅子上,“你先洗,洗過师尊给你上药。”
牧白:……
所以,他都要洗澡了,奚华還不出去?打算一直坐房裡看?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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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再犹豫下去,洗澡水都该凉了。他把干净衣服搭在屏风上。然后将木桶裡的热水,倒进澡桶裡,稍微用手试了一下水温。
觉得正合适。
深呼口气,牧白背对着奚华,先是把狐毛大笔解开,随手往屏风上一搭。接下来,又解开腰带,把外裳也脱了,最后脱的只剩下一條裹裤。
即便沒有转身去瞧,他也感受得到,背后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牧白觉得還挺别扭,好几次想跟奚华說,让他先把头转過去,但又终究沒說——反正說了也沒用,說了還显得他一個大男人,做事扭扭捏捏的。
正要一狠心,把亵裤也脱了,背后猛然一阵寒风逼近,他一怔,一双冰冷的大手,就自身后环上了他的腰。
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牧白清瘦的背,丝丝寒意,直往骨头缝隙裡钻,他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小白,”奚华贴近他的耳垂,温声细语地吐气,“师尊帮你洗,好不好?”牧白:“!”
他刚想拒绝,双腿一凉,裤子就直接被扯成烂布了,根本都不等他作出反应来,奚华就跟提溜小鸡崽儿一样,两手掐住他的腰,直接将他放进了澡桶裡。
牧白羞愤欲死,赶紧抱膝蹲在裡面,還把头脸往水裡埋,很快又被奚华抓着头发,搜了出来。
“不憋得慌么?”
“怕什么的。”
“又不是沒见過。”
奚华神情自若,完全沒有偷窥徒弟洗澡的羞愧感,同皮肤红成龙虫下的牧白截然不同。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打开塞子,往洗澡水裡滴了三滴。
“好好泡一泡,一会儿把额头也埋水裡泡泡。”他收起瓷瓶,捏着牧白的下巴,左右看了几眼,壁眉道:“你還真是身娇肉贵的,都沒怎么你,就留下了這么多伤。”
“不知道的,還要误以为在马车裡,为师怎么你了。”
牧白:“……”不用误会。分明就是!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全是拜奚华所赐!奚华就跟狗似的,在他身上乱啃乱咬!阿统那個丧了良心的狗比!也不知道死哪個窑|洞裡了!
不管他如何千呼万唤,就是死不出来!活气人!
也就牧白机灵,能屈能伸,還随机应变,但凡换個人,只怕羞都要羞死了。
不過還别說,师尊這個药挺不错的,才滴了三滴而已,他泡在裡面,伤处立马就不疼了,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恢复。很快又是一张白皙干净的好皮了。
就是那裡……牧白愁容满面的想,那裡還疼,火辣辣地疼。
但奚华還在旁边
,跟木棍似的杵着,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殊不知奚华早就看出来了,当即笑道:“小白,你是不是觉得,师尊欲壑难填,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碰你?
牧白摇头。
“你信不信,即便师尊现在一根头发丝都不碰你,依旧能让你高——潮。”
牧白连连点头:“信信信,我信!”
他不敢不信,說不信的话,奚华肯定要证明给他看的!
“你這副表情,分明就是不相信。”奚华给起右手,曲起两指,笑意吟吟地說,“你此前不是求师尊教你术法么?那好,师尊现在就教你控水之术。”
牧白還沒反应過来,为啥要在他洗澡的时候,教他控水之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因为在奚华的驱动之下,洗澡水突然剧烈沸腾起来,然后腾起一大股水流,在半空中盘旋,宛如一條水龙。
牧白暗暗直呼神奇。可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该死的奚华!
居然控水,让水龙往他身体裡钻!
牧白一個激灵,立马要从澡桶裡窜起来,肩胛就被一只手按住,生生将他压了回去。
“别动,坐好,你一向畏寒,若是着了风寒,师尊可是要心疼的。”
“這控水之术,并不算什么高阶的法术,但也不是每一個修士都能学会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慧根。”
奚华一边教他,一边控水化龙,狠狠往黑暗深处猛|撞,牧白在澡桶裡根本就坐不住,两手死死抓住桶沿,因为過于吃力,连指尖都泛白了。
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肯泄出半声。
“你一向聪慧,对你而言,必定不算太难。你只需要记住口诀便可。”奚华一手捏诀,一手伸出一指,轻轻往牧白眉心一点。
一抹灵光,嗖的一下钻进了牧白的识海裡。牧白浑身一颤,只觉得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来,现在换你控水了,把水龙控好,控给师尊瞧瞧。若是控好了,今晚吃鱼,若是控不好————”奚华贴着他的耳畔,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吃人。”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水龙,也瞬间再度沸腾起来,在一片漆黑中横冲直撞。牧白忍不住发出一声呃,声音黏腻得惊人。他也突然明白過来奚华的真实用意了。
奚华這哪裡是教他控水的法术,分明……分明就是让他自己给自己上刑啊!
怎么样?這控水之术,好不好玩?奚华随手将牧白湿漉漉的额发,往旁边拔了拔,见他满头都是冷汗,又心疼地用衣袖给他擦拭。
“你是为师的徒弟,往后行走在外,代表着师门,還有为师的脸面。”
“绝不可让外人轻瞧了你去。”
“你爹娘既已离世,往后,你就把师尊当爹爹看待,只要你尊师重道,师尊一身本领,自当倾囊相授。”
牧白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耳边嗡嗡作响,压根就听不清楚奚华在說什么。一直等奚华消失在了房间,他才堪堪缓過神来。轰隆一声,升腾起来的水流,瞬间砸落回了澡桶之中。洗澡水已经凉透了。
牧白却一点都不冷,浑身热气腾腾的。又缓了很久,才慢吞吞地扶着桶沿,缓缓站起来。
那個药是真的很灵,身上竟然一点都不痛了,但就是隐隐发麻。谢天谢地。奚华终于离开了。
再不走的话,牧白都快断气了。
他不敢耽搁,生怕大师兄一会儿就過来了,赶紧起身去拿衣服,结果就看见衣服上,放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竟然是之前他抽的纸签,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今晚子时,来为师房裡,不见不散。
牧白忍不住当场爆了句粗口,太過分了!实在是太過了!
這個老牛吃嫩草的老男人,還有沒有一点节制了?啊,就旱成了這样?饶他一晚上,能踏马死啊?
“我不会去的!”牧白抓過纸签,狠狠撕碎,咬牙切齿道,“我绝对不会去的!”
“我今晚子时要是去找你,我就是汪汪乱叫的大黄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牧白狠狠咬紧牙关,抓過衣服就穿,却浑然沒有发现,他穿的裡衣根本就不是弟子服配套的。弟子服的裡衣虽然也是白的,但很素,上面什么花纹都沒有,他现在穿的裡衣上面,還用银线在衣领,袖口,還有
衣摆上,绣了莲花纹路。
這是奚华的裡衣,他特意偷梁换柱,让小白穿他的裡衣,還特意在裡衣上,设下了禁制。除了小白和奚华之外,谁都无法脱下小白身上的裡衣。
等牧白才一穿好衣服,外面就有人敲门:牧师兄,下来吃饭了。
牧白应了声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跟奚华怀气,也不能耽误他干饭。索性就下楼吃饭去了。
才一出门,就看见大堂裡热热闹闹的,弟子们三五個一桌,坐了好几桌,都已经吃起来了。江玉书看见他下楼了,赶紧起身,拾手招呼他:牧白,這裡這裡,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有什么好吃的呀?”牧白才一凑過去,就被江玉书拉坐下来。
一桌子就他们四個人,除了江家兄弟,還有林素秋。
“来,這是你要的清蒸鲈鱼,這個四喜丸子也好吃,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都挺好吃的,听說是這家店的招牌菜!”
江玉书站起来给他夹菜,江玉言给他端米饭,林素秋则是用手帕,擦拭干净筷子,然后自然无比地递到了牧白手裡。
牧白一阵受宠若惊,他在家都沒有這种待遇。方才在奚华跟前窝的火,也抛之脑后了。
“谢谢,谢谢,多谢三位师兄,那我就不客气了。”
牧白接過筷子,笑着道谢,再一低头,面前的碗都快堆成小山了。江玉书好像生怕他吃不饱一样,给他一下子夹了好多菜。
還告诉他,除了不能喝酒之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牧白夹了块鱼放嘴裡,味道還行,听罢便问:“为啥不能喝酒?”
他其实想喝点酒,晚上好壮壮胆的。
“這是师叔的规矩,說是喝酒误事,只要是跟着师叔下山,都不允许喝酒,来,你喝点鸽子汤,這個汤我刚刚尝了,鲜得很,你多喝点。
牧白点了点头,又低头吃了几口,然后他抬头,又问:“你们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說?”
“沒啊,沒啊。”江玉书连连摇头。
“真的沒有?”可是這三個人的表现很奇怪啊,无缘无故,突然对他這么好。
江玉言笑道:沒什么,就是师叔刚刚喊我們去,說你太瘦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让我
们照顾好你。”還說,回山之前,牧白必须比现在胖一圈,要不然三人通通挨罚。
虽然l师叔此举毫无道理,但师叔行事毫无道理的时候,那多了去了,比這更离谱的时候都有。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林素秋心裡吃味得紧,师尊从来都沒有对谁,像对牧白這样好過,从来沒有。他心裡闷,根本吃不下东西。才吃几口,就借口出去透透气。
牧白哦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吃饭,吃了沒一会儿,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群身着黑色轻甲,面覆黑金色面具的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的,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率先走进来的自动分成两排,很快又从后面飘出了一道红影,牧白抬眸一瞥,就见是個很年轻,也很俊的公子。
穿得很招摇,一身红,头上装饰着很奇怪的,有棱有角的头饰,手裡攥着一把白扇,上面一個很大的墨字:燕。
牧白猜测,這应该是哪個宗门的人,兴许江家兄弟也认识。這個念头才一冒出来,那红衣公子就冲他们的方向,略拱了拱手。
江家兄弟也起身回礼,然后又各自落座,继续吃饭了。
牧白压低声儿问:這是哪個宗门的弟子啊?打扮得挺招摇,是你之前說的,仙府的弟子么?
“仙府?你還真敢說啊!”江玉书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他们跟仙门可沾不上半点关系。”
“那他们是……?”
江玉书:“魔界之人,最中间那個穿红衣服的,就是魔界的小魔君,名叫燕……燕什么来着,哥?”
江玉言:“燕郎亭。”
“对对对,就叫燕郎亭,反正你别去招惹他,他一向睚眦必报,心眼比针眼都小,就是一坏种。”江玉书低头喝鸽子汤,“啊,好鲜啊。”
牧白一阵惊诧,忙道:“魔界的人?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们既然都知道,他们是魔界的人,刚刚還打什么招呼?”
“是他先跟我們打招呼的啊,”江玉书抬头,满脸不解,“谁跟你說,正邪不两立的?同为修道之人,我們修我們的,他们修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再說了,仙门自诩正道,這些年還不是出了很多败类?他们花天酒地,衣│冠│禽│兽,只知道风流快活……”
牧白:“……”
突然有被内涵到,仙门败类說的是他牧家嗎?
看来,這個修真界和他以往想象得不太一样,各界相处得還挺好的。魔界的人和仙门的弟子,能够光明正大地打招呼。
也可以在人间招摇過市。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挺好。人类终极愿望,世界和平。牧白低头喝汤。岁月静好。
我說,牧白,你看我都干裡迢迢的,从魔界赶来寻你了,你见了我,连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有点說不過去?”
牧白:“?”
他抬头,满脸迷茫:“啊?”他们认识?
燕郎亭坐在板凳上,身后站了一堆人,他徐徐摇着折扇,笑容诡异:不是你自己传书過来,說你不想回玉霄宗了,想入我魔界,嫁给我当魔妃,气死你师尊。”
“這话是不是你說的?”
牧白:“?”
所以,我来了。燕郎亭拢起折扇,敲了敲桌面,還把聘礼都带来了,你现在跟不跟我走?”
牧白:“!”
有這回事?阿统沒跟他說啊!
原来,原主還有個老相好啊?嘶。危!大写的危!
奚华要是知道,他在外头跟魔界的小魔君還有一腿,指不定要把他第三條腿都打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