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90章 作者:未知 兩人摟抱着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倒上了牀。夏六一伸長手腳,陷在柔軟的被子裏如陷雲端,睜大眼睛呆滯了許久許久,這才醒過神來。第一個反應又是狠狠一掌衝身旁的何初三扇過去,“撲街!” 何初三,一個猛子扎他懷裏去了,那鐵砂掌堪堪只滑過他發頂。他趴在夏六一胸口委委屈屈地喚了一聲,“六一哥。” ——就好像剛纔被人用手指玩到高/潮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夏六一氣得話音發抖,“你剛纔用那個東西,誰給你的?” “什麼東西?”何初三一臉茫然。 夏六一咬牙切齒,“藍瓶的!” 何初三還是裝傻,“你不喜歡嗎?那個泡沫少一點。那下次用綠瓶吧,泡沫多……噗!”最後一聲沒憋住。 “何——!初——!三——!王八蛋你什麼時候跟姓崔的串通一氣?混賬東西!你他媽還有臉笑!” “啊啊啊!痛!痛痛!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不敢了……饒命,饒命啊六一哥……” 兩人在牀上大打了一場——夏大佬大打了何影帝一場。打着打着又親起嘴來,親了幾分鐘又開始打。末了兩個人都精疲力盡,滿臉酡紅,半死不活地癱在牀上。 滿臉巴掌印和牙齒印的何初三,撐着最後一口氣,把被踹到地上的被子拖回來,蓋回兩人身上。夏六一順勢將他攬進懷裏,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懷裏何初三突然出了聲,“六一哥。” “嗯?” “我今天見了謝Sir。” 夏六一的睡意瞬間消失殆盡。他沒料到何初三會跟他坦白,竟比何初三還緊張,強自定神道,“見他做什麼?” “他約我出去,勸我揭發你。” “你跟他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幫他。” 夏六一“嗯”了一聲, 何初三埋頭在他肩頭蹭了蹭,道,“對不起,我不該見他。但我好奇他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我很擔心你,我……”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提他在崔東東手機裏裝下竊聽器的事。他明白,夏六一對他再容忍,大概也容不得這個。 夏六一一言不發,呼吸聲深長。何初三在忐忑與後怕中煎熬良久,都快以爲夏六一睡着了。 “洗白的事,我會考慮。”夏六一突然道。 何初三驚訝擡頭。 夏六一閉着眼,神情平靜地低聲道,“青龍以前也有過這種想法。但這事牽扯衆多,造成的損失很難彌補,不說別的,光是幫內的長老們就不會答應。我上位後,爲了讓公司更快發展,也不敢說放手就放手。” 他嘆了口氣,“我答應你,我會考慮,但這得從長計議。” 他睜開眼睛看向何初三,眼神專注而安寧。以往提到這個話題時眼底那些熊熊燃燒的火焰都平息下來,沉靜得像深夜的海,只剩下浮沉在暗涌中的何初三的倒影。 他擡起手,摩挲着何初三的臉頰,輕聲道,“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第三十八章 等你回來。 那天之後,夏六一搬進了何初三的公寓,算是兩人正式有了一個“家”。爲了掩人耳目,夏六一進出時比地下交易還謹慎,只帶了兩個看門的貼身保鏢,連崔東東和小馬也沒告訴,偶爾還回自己的村屋住住,裝裝樣子。 雖然幾乎每晚都睡在一張牀上,可雙方都忙於工作,通常到家都是深更半夜,彼此都疲憊不堪,十天半月的才能抽出閒暇時間,廝混個一日半日。何初三那小藍瓶,堪堪只用了半瓶——而且用一次被揍一次。 何精英外柔內鋼,有着厚如城牆的臉皮,和百折不撓的心智。雖然用了半瓶也從沒進行到最後一步,他還是不急不躁,連哄帶安撫,循序漸進,並且籌劃着在今年的六一兒童節上,一口氣把它用光光。 然而在五月的最後一天,一個眉眼細長的青年出現在驍騎堂“總公司”的會客室,臉上帶着春風一般的微笑。 “夏先生你好,我是廉政公署調查主任陸光明。你涉嫌違反《防止賄賂條例》,向前九龍城區總督察華盛、現九龍城區督察許豪傑行使賄賂,現在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彼時何初三正在中環碼頭旁一間咖啡廳向客戶侃侃而談,驚響的大哥大鈴聲打斷了他的話語,他低頭看了看號碼,向客戶抱歉一笑,走到窗邊接了電話。 “阿三,不好了,你快回來!”吳媽在那邊抽泣道,“你爸他,他……嗚嗚嗚……” 何初三趕往醫院。何阿爸心臟病突發,肇事者除了他自己脆弱的心腦血管之外,還有吳媽那不受教的女兒欣欣。吳媽發現欣欣最近神情恍惚,行蹤不定,還偷拿家裏的錢,便叫上何阿爸一起跟蹤欣欣去向,結果發現欣欣正與古惑仔男友一起吸毒!何阿爸暴怒之下,持棍暴打已經吸得昏頭昏腦的欣欣男友,反被欣欣攔住大罵“老不死的誰讓你來多管閒事!”欣欣男友趁亂而逃,何阿爸與欣欣大吵一架,欣欣負氣而去,前腳剛走,後腳何阿爸就氣得暈倒在地。 何初三和吳媽一齊守在手術室外,吳媽擔憂傷心至極,不住抹淚,不停地向何初三道歉“要是沒有叫上你阿爸就好了,我對不起你們父子倆”。何初三強定心神,好言安慰,並且打電話給了幾位相熟的街坊鄰居,託他們尋找欣欣的下落,擔心她一氣之下作出更大的錯事來。 打完電話,他才留意到大哥大里有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崔東東的私人號碼。他疑惑地回撥回去,崔東東那頭一片嘈雜,嘩嘩的全是雜亂的對話爭吵聲、腳步聲。 “小三子,你現在在哪兒?” “我……”何初三遲疑了。他聽出了隱隱的焦急,那從未出現在崔東東的口氣裏過。 “不說那麼多,你馬上到總公司附樓的地下室來,快。” 何初三看了一眼仍亮着紅燈的急救室,“怎麼了,東東姐?我現在有要緊事走不開。” “六一被廉署帶走了。” “……” 這是何初三今天腦子裏第二次出現嗡鳴聲。 他啞了一瞬,才強定心神道,“因爲什麼?” “三年前給幾個探長請客喫飯送了幾萬塊錢。原本屁大點事,廉署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監控錄像和其中一個探長的口供。” 何初三竭力保持鎮定和理智,“我現在到公司能幫上什麼忙?” “廉署抓住這個把柄,要徹查公司賬目,事發突然,公司這個季度的‘賬面’根本沒有做完。他們下午就會過來查封公司。小三子,這個時候能幫上忙的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