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煩躁
顧琉笙聽到她再次毫不斯文地笑成了豬打嗝，眉頭微微擰起，扭頭瞪了她一眼,陳詩詩立刻回以一個拉拉鍊閉嘴的手勢。她才轉過頭,對那個罪魁禍怒道：“許亭偃,你在亂叫什麼呢！”
橫眉怒目，一臉嚴肅的樣子，但話尾帶了個‘呢’字，聽起來竟然有種小女兒特有的嬌嗔感。這樣一想男生心情不自覺地飛揚起來，明知故問：“琉笙小寶貝兒呀！陳詩詩不也是這麼叫的，我爲什麼不能。”
“你你你你你們能一樣嗎？”即便是第二次聽他這麼叫，顧琉笙還是感到臊得慌,說話時舌頭都快要打結了。
許亭偃不以爲然：“怎麼不一樣了,你這是在歧視男性。”
“……”呵呵！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夠大的,她不歧視男性，只歧視他這個男主。
不想和他和稀泥了,顧琉笙決定不再說話。
好在這時上課鈴準時響了，許亭偃退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才徹底鬆了口氣，揉了揉脹的太陽穴,她都快要神經衰竭了。第一次碰到這麼難纏的人,她都忍不住有些懷疑許亭偃是不是也跟她一樣是穿到書裏的,故意來治她的。
……
一節課,顧琉笙都沒聽進去多少內容,也聽不進去，被那人有些灼熱的視線盯着，心裏煩躁得不行。
哪有上課不聽課，盯着人家女孩子看，碰上這種臉皮厚得完全不知羞恥爲何物的人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他唄！
下課鈴一響，任課老師離開後顧琉笙就直奔廁所，好在那人沒有跟來，不然她就要把他當變態來防備了。
陳詩詩覺得她得敲打敲打她這位木訥的同桌，一中帥哥那麼多，好不容易有個處在金字塔頂端的願意爲之踏入紅塵，她還不答應，簡直就是暴遣天物啊！
高中不脫單絕對是一種遺憾，同桌年齡小不懂，她可是從高一到高三抱着脫單的想法，卻沒有機會付諸實踐，現在沒多少時間了纔不得不放棄。
怎麼着也得讓男神抓住早戀的尾巴，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那樣纔沒有辜負美好又盪漾的青春啊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顧琉笙很是疲憊，這種感覺就好像連續做了好幾套試題，中途沒有經過休息一樣。
她起身給要出去的陳詩詩讓位，等她出去後又坐下趴在桌上不動了。
陳詩詩見她趴在桌上，以爲她記錯了時間，出聲提醒：“琉笙，這是第四節課下課，我們該去喫午飯了。”
女孩閉上雙眼悶悶地回覆：“我知道，不想喫。”一肚子悶氣，哪有空兒裝得下飯菜。
陳詩詩一聽，眉頭微微皺起來：“不喫可不行，你不是要長個子嘛，多喫點才能長高，我給你捎吧！你想喫什麼菜？”
顧琉笙越煩躁了，扭過頭只給她一個鬱悶的黑黝黝的頭頂：“謝謝！不用了，真的不想喫，你快點去喫吧。”
陳詩詩又勸了她幾次，見她實在不想去也就沒勸了。
終於所有的人都走了，教室徹底安靜了，只要掛鐘指針擺動的聲音‘咔咔’地響着，顧琉笙舒了口氣，緩緩才坐起身，拿了本名人選集看着，沒看多久就聽到腳步聲。
這麼快就有人回來了，她擡眸好奇是誰，待看清是誰後目光淡淡地移開，再次回到書上。
唉！真是陰魂不散啊！
來回不到十分鐘，許亭偃買了兩份飯，將其中一份放在她桌上，另一份則放在自己桌上，爲了快點回來，他自己也沒在食堂喫。
瞥了眼放在桌上的飯盒，顧琉笙垂下眼簾，心裏有些沉重，他這樣越顯得他們關係不一般了，學校裏男孩子給女孩子買飯大多是關係不錯的。
“我不餓，我有點心。”她說。
許亭偃知道她不會輕易接受，已經做好應戰的準備：“點心當不了飯，你還在長身體要多喫點。”
聽到他這麼說，顧琉笙心裏舒服了點，但還是不想喫他的飯，欠他的人情，便不再吭聲。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瞬間讓她……
“不喫飯的話長不了個子，我倒是不介意，以後有了孩子要是長不高就……”
許亭偃話到一半，意猶未盡。
顧琉笙狠狠地瞪着，美眸中滿是憤怒和一閃而過的羞赧：“誰要和你生孩子。”
見她瞬間炸毛了，男生輕笑了聲，一臉‘疑惑’：“我說了什麼嗎？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等大學畢業後……”話到一半停下，點到爲止，意猶未盡。
“……”總算明白了無言以對是什麼感覺了。
顧琉笙默默地將臉埋在書裏，不去搭理他，有些人就是越搭理越來勁的。
許亭偃拽着她馬尾裏的一縷頭晃動，那人卻一動不動。
良久，他終於妥協了，看來網上所說的只要追女孩臉皮一定要厚，死纏爛打，烈女怕纏郎之類的在某些人身上也不一定能行得通。（某後媽表示：你確定不是因爲你沒把握好尺寸？）
“你好好喫飯，我就不再逼你了。”他其實有時候也覺得網上查到的所謂的‘甜言蜜語’也酸得厲害，要不是回覆帖子的人一口篤定對女孩子絕對管用，他纔不會用呢！
這麼簡單，顧琉笙擡頭詫異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那雙貓眼水光瀲灩，凝視着他時，彷彿眼中只有自己。許亭偃被她取悅了，點了點頭鄭重地重複：“比真金還真，不過我還是會追你，只是方式會緩和點。”
“再說吧！”至少他不再窮追猛打了，這樣就夠了，反正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顧琉笙衝他道了聲謝，開始打包的塑料餐盒，裏面是自己常掉的乾煸豆角、孜然小烤肉和小油菜，都是她喜歡喫的。心裏有種異樣的情緒升起，忍不住去想，如果許亭偃不是男主，或許她可以接受他也說不定。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他們接觸太多，她只會成爲女配，偏偏還是女主的表妹，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根本不容許她去貪婪。
見她呆呆地看着飯菜，男生本就烏黑的眸子變得越幽暗隱約透着一絲期許，如果她願意，他可以一直給她買飯。
想通後，顧琉笙拿出餐具盒取出自己的筷子，開始喫飯。
見她終於接受了，許亭偃也放心喫起來。
教室裏只剩下兩人咀嚼的聲音，不大卻又突兀，容不得兩人忽視。
“還合顧大小姐的胃口嗎？”許亭偃笑問。
促狹的語氣，又是這種明知故問，女孩回了個哼聲。
男生側眸看着她瓷白的臉蛋一鼓一鼓的，粉色的脣瓣張開咬住豆角，筷子夾着另一頭緩緩送入口中。典型的小女生試喫法，就像之前看她喫橘子一樣，剝了皮還要將殘餘的細皮撕乾淨才掰開喫。
不過，還真好看。
好在有喫飯喫得快的同學回來了，顧琉笙原以爲來了人她會擺脫這種窘境。誰知那人瞅了兩人一眼，偷笑着衝許亭偃點了下頭，神色很是曖昧，一副‘我瞭解’的樣子。
顧琉笙心裏一咯噔，總覺得他誤會了什麼。
“喫飯別這看那看。”
“知道了。”
……
這幾天因爲許亭偃這件事，顧琉笙在班上幾乎不得安寧。尤其有幾個獨女生在背後小聲議論着，其實不痛不癢，按照以往她會當做沒聽見。只是心裏莫名地煩躁得厲害，明明她什麼也沒做，還被他纏上，怎麼在那些個女生口中好像是她奪走了她們的心頭寶似的。誰愛要誰要，背後編排別人最討厭了。
顧琉笙從後門進來，經過行道時，聽到這麼一句話。
“長得一副狐媚樣兒，給人一副低調單純的樣子，最會勾引男人了。”
眉心微微蹙起，好巧不巧，在她經過時說，擺明了是想讓她聽到。
“就是撒，學霸兩年來都是獨來獨往，她一來就……”話到一半意猶未盡。
顧琉笙頓住腳步，目光直直地看着兩人。
兩個女生被她看得直毛，其中一個膽大點的，站起身挺了挺胸：“你這樣看着我們幹嘛？”
女孩嗤了聲：“怎麼，你們長得不能讓人看啊！”
這話一說出口，兩個女生頓時火了，嚷嚷着問她什麼意思。
陳詩詩打乒乓球歸來，在門口聽到動靜，連忙鑽進來扯着嗓子：“兩個對一個，還要不要臉啊！看着我們家琉笙老實就想欺負她，個牲口！顧琉笙是我罩的，誰敢欺負她就是和我過不去……”
兩個女生見陳詩詩來了，瞬間偃旗息鼓，要知道她們最多在背後說說別人，卻不敢與一個打架打得過好幾個男生的女霸王對上，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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